寧致遠俯下身,喚薄雲的名字,低喃的聲音魅惑而纏綿,他身上陽剛的男性氣息在誘惑她。他靠得好近,燈光暗下來,她被困在他魁梧的懷抱裡。灼熱的體溫預示着危險,她無處可退,他的手在摸索從她蕾絲衣服的縫隙裡若隱若現的一點雪色肌膚。
她很適合穿蕾絲,寧致遠想,只有充滿彈性的白膩嬌軀,才配得上這樣嬌貴的面料。
“想我嗎?”
“嗯?”她眼神迷濛,手無力地抓住他的手腕,試圖阻擋四處遊弋的大掌。薄雲喘着氣,按住他獸性勃發的大掌:“我還沒洗澡……”
“那你快去洗,還穿這條裙子來見我。”寧致遠在她脣上印下一吻,給她一點緩衝的餘地。
他先洗好,穿着浴袍坐在牀沿,品嚐一杯紅酒。她來了,比美酒更令人迷醉。她的長髮還是溼潤的,身體裹在輕薄蕾絲之下,衣服只顫巍巍地掩住翹臀,遮不住一雙雪白長腿。
“過來。”
薄雲的纖纖赤足在地毯上悄無聲息,她站在他面前,寧致遠的手順着她的膝蓋往上撫摸,乖女孩,她只有這件蕾絲裙子蔽體。性感的最高境界,就在於不露而勾魂攝魄。
他的手指旋轉挑逗,觸電般的感覺讓她站不穩,手死死拽住裙襬。
“我喜歡你顫抖的模樣。”他擡頭,含笑欣賞她咬脣閉眼的表情,甜美、天真、還有一點點正被逗引而出的放蕩。
她的胳膊何時搭上了他的肩膀?她的手指何時陷入了他結實光滑的背?是他施了魔咒吧,他探手拉下蕾絲裙子背後的拉鍊,好像撕開漂亮的包裝紙,露出溫潤珍貴的一件玉器。她的皮膚讓他愛不釋手,緊繃而光潔,沒有一絲瑕疵。
裙子堆在她的腰上,她是個慌亂的騎手,無法駕馭身下的烈馬,她喘氣哭求,試圖倒在他胸懷裡,他不許,鐵臂支撐她的細腰,命令她全力搖擺,召喚她尚未甦醒的本能全部燃燒。
他揉她,吻她,咬她。她溫和的起伏無法讓他滿足,終於還是擁抱緊貼,他伏在她耳邊低吼:“說你要我!”
薄雲香汗淋漓,已經陷入迷濛,她跟着他的指示:“是,我要你……”
在香薰蠟燭的搖曳火光中,薄雲在眩暈中緩慢恢復神智,美麗的雙眸漸漸睜開,呼吸舒緩下來。房間裡是幽微的暖黃,她看見側臥在身邊看着他的寧致遠,他的輪廓俊美得近乎邪氣,淺笑之中暗含危險的誘惑。他爲何有這樣深邃的一雙眸子?寶石般的黑瞳,吸住她就無法移開視線,高深莫測。
她癡癡地看他,他的手指在她柔嫩的雙脣上描摹。她的樣子像個洋娃娃,天真無邪,但身體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曖昧粉紅,分明是情慾翻騰的佐證。
“我似乎變得不像自己。”薄雲擡手遮住眼睛,低語。
“你在害怕改變?”
她咬脣,微微發抖。
“雲,改變是必然的,每一天你都在成長。”
“但不是這樣的成長!”她的聲音帶着哭腔,不是和一個長自己近十歲的男人翻雲覆雨,不是被調教到可以任憑擺佈,陷入激狂的慾海。
寧致遠拉開她的雙手
,凝視她的眼睛,他們的關係明明是正在往前進,爲何她要退縮?
“你覺得我放蕩不羈,貪得無厭?”他說出她不敢說的。
她不語,他嘆息……
抱着薄雲去浴室沖洗,他像打理一件貴重的古董瓷器那樣,一寸寸爲她擦拭,腳趾都不放過。她立在地板上,任由寧致遠用乾爽柔軟的大毛巾,給她擦乾身體。她雙手環抱,試圖掩蓋隱秘之處。
“雲,你是不是覺得肉體之歡,淺薄而罪惡。只有精神的愛戀,纔是純潔而堅實?”
薄雲歪頭,避開寧致遠刀鋒般薄而利的眼神,比醫生的解剖刀還要精確,剎那就切開她掩藏的羞恥心。
寧致遠沉聲說:“真正的愛是無法和性割裂的,聖經裡同樣歌頌男歡女愛。亞當和夏娃同房之時,原文使用的詞彙不是交合,而是認識。亞當說夏娃是他骨中之骨,肉中之肉。男女結合,是一個身體認識另一個,這種嵌合必然聲勢浩大,奮不顧身。世上沒有比這更激烈的情感,兩個人袒露全部身心,交付彼此,這不僅是激情,也是信任。雲,我們的人生已經有太多規矩和束縛,牀榻之上的一夜放縱,就好比疲倦之後的忘情小憩,不會顛覆你的所有,明白嗎?”
薄雲微微點頭,其實她並未完全明白,什麼是愛,什麼是性。
這一夜,他抱着薄雲入睡,她輕軟如雲朵,好似沒有重量,蜷縮起來小小一個,教人如何不憐惜?
第二天一早他醒來,薄雲不在,枕頭上有淺淺凹陷,還有她掉落的幾根長髮。他知道她肯定在樓下準備早餐,陽光撒進房間,他打個哈欠坐起身,清晨美好如斯。
“早安!”他難得賴在牀上,聽音樂看書,耗足時間才下樓。客廳裡,麥克一臉燦爛地跟他打招呼,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什麼時候冒出來?寧致遠差點一腳把拖鞋踢出去扔在他臉上。不待他發飆,另一人從廚房探身出來,笑着說:“你居然會睡懶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暈,是孟琪雅。一定是薄雲讓他們進來的,他該立個規矩,不許她擅自開門。
“你們一大早來幹嘛?”
“今天星期六,我們打算上山去跑步,你要不要一起?”麥克盛情邀請,他們兩個都穿着運動服。
寧致遠擡擡眉毛:“意思就是,你們倆正好借用我家沐浴更衣,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
孟琪雅貼近,纖纖玉指戳在寧致遠的衣襟上:“你何時變得這樣吝嗇?”
“不是吝嗇,我想,你們應該尊重我的私人空間,起碼要打電話預約吧,不請自來算什麼?”
麥克聳聳肩:“我以爲我們之間的關係,不需要那種客套,隨時可以上門騷擾。”
頭疼欲裂,寧致遠不再多說,閃身進廚房。果不其然,薄雲繫着圍裙想,像個小女傭一樣在忙活,她已經做好四份三明治,麥克額外指定要炒蛋和煎培根,她正在耐心地用小火把培根煎到香脆,這美式培根還是他住在這兒買的,他不吃也沒人吃。
寧致遠從背後環抱她,下巴擱在她頭頂上:“喂那頭豬的?這種高熱量沒營養的東西,就他吃得歡。”
“來者是客。”她低聲說。
“那你就是女主人嘍?”寧致遠抓住她話裡的漏洞。她紅了臉,不說話。
薄雲忙進忙出,把果汁、牛奶、咖啡、礦泉水……各種吃喝都擺上餐桌。另外三人坐等被伺候,孟琪雅冷眼瞧着,薄雲頗有些端良賢淑的舊時主婦的模樣,像她母親。
“一起來吃飯吧,別忙了。”
薄雲忙答應說:“哦,我切點水果,馬上就來。”
沒一會兒,她端上大盤水果,芒果切成容易入口的丁狀,草莓已經去蒂去芯,柳橙和獼猴桃的顏色搭配得賞心悅目。
孟琪雅不客氣地享受起來:“薄雲,你很會伺候人,受過家政課訓練?”
薄雲不好意思地說:“我從小就會做家務,暑假的時候還在咖啡館打工,這些小事不難。”
麥克大口享受他的炒蛋和培根,喜笑顏開:“雲,你的時薪多少?我可以請你給我做早飯嗎?早上我特別忙……”
桌下,寧致遠一腳踢在他小腿上,麥克痛嚎一聲,不敢再多嘴。
用過早餐,說了要去跑步的兩個人卻遲遲不走,孟琪雅走去鋼琴旁邊,好奇地摩挲。這必然是爲薄雲準備的,寧致遠不會彈鋼琴,他也不可能刻意買這種大件器物來裝點門面。她打開琴蓋,彎腰試彈幾個音符。
薄雲對鋼琴聲很敏感,本來在收拾餐桌,立刻扭頭看。自從傷了手,她已經好久沒有練習過,寧致遠看她櫻脣微啓,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一痛。
孟琪雅招手讓薄雲過去:“你有沒有恢復練琴?”
薄雲下意識地握住左手腕,這是她不敢面對的事,她已經可以活動自如,洗衣服打字都沒問題,但是彈琴,她還沒有嘗試,害怕萬一不行,讓她如何面對十年心血付諸東流?
寧致遠扶着她的胳膊摩挲,給她支持的力量。
“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練習一下吧。試試看,不要緊張。”
薄雲在琴凳上坐下,深呼吸,努力讓心情平靜。她在心裡默唸母親的名字,雙手放上鍵盤,彈出第一個小節,短短几十秒,她手下大亂,戛然而止。
“怎麼了?”
“我左手食指沒有力氣。”薄雲哽咽。
寧致遠抓起她的手看,毫無異樣。她搖搖頭,強迫自己鎮定。
“請你們都暫時離開,好嗎?讓我一個人練習一下。”薄雲請求。
孟琪雅起身說:“我們去跑步吧,致遠,我們等你換衣服。”
三個人一起出門,寧致遠在關門的瞬間忐忑不安地回頭看呆坐在鋼琴前面的薄雲,心如刀絞。
一路上,寧致遠只是悶頭跑步,一言不發,麥克在用耳機聽音樂。孟琪雅追上寧致遠:“你別擔心,總會恢復的,薄雲只是需要一些時間練習,我小時候也彈過琴,沒有那麼難……”
寧致遠打斷孟琪雅虛僞無力的安慰:“琪雅,別說這些沒意義的場面話,如果薄雲十年苦練的琴技真的因爲骨折而前功盡棄,我絕不原諒你踩她的那一腳。”
他一陣狂奔,把孟琪雅遠遠地甩在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