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情緒上有些鬧彆扭的成分,秦子揚總算還是乖乖的跟着安長埔回到公安局去配合着進行畫像工作,比較順利的完成了對當天晚上在“liquid”酒吧遇到的那兩個邵慧豔的朋友外貌的重現。
畫像工作結束之後,秦子揚就立刻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公安局,生怕多呆一陣子就會被父親察覺到,惹來新的不必要的麻煩。
“其實要我說,秦子揚這小子歸根結底其實比他爸爸還是強一些的,雖然從小受了家裡的影響,身上多少帶着一些從父親身上學來的陋習,關鍵時刻的覺悟還是要好很多的。”田陽從安長埔那裡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覺得對秦子揚這個人又好笑又好氣。
安長埔把手頭的篩查工作暫時交給田蜜,拿了秦子揚幫助下畫出來的畫像離開公安局,。
其他人只知道他是去找線索確定這兩個人的身份,並不知道安長埔首先要找的人其實就是秦若男。在取得了電話聯繫之後,安長埔按照秦若男交代的地點找到了她,秦若男正坐在街邊的長凳上一邊喝水一邊啃着麪包。
“怎麼這個時間了才吃午飯?”安長埔看看錶,時間早就過了午餐時間。
“剛剛和邵慧豔的一羣社會朋友聊完,正好能有點空閒時間,就順便把飯吃了。”秦若男的情緒看起來並不是很高,“邵慧豔的朋友圈子成分太複雜,她好像交友特別廣泛,但是朋友圈子與圈子之間又很少有什麼關聯,今天折騰了一上午,幾乎沒有什麼收穫,之後一個人提到邵慧豔有個有錢的男朋友,供她錢花。所以她纔會出手那麼闊綽,結果我問她男朋友什麼身份來頭的時候,那個人又根本說不出來,支吾了半天才說自己也是道聽途說,從別人那裡聽來的傳言而已。”
說完,她纔想起安長埔是在工作時間裡跑來找自己,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對了,你怎麼突然跑來找我?”
“我想讓你幫我看兩張畫像,你記性一向特別好,幫忙回憶一下在那間酒吧裡頭摸底的時候有沒有見過。”安長埔掏出那兩張畫像遞給秦若男。
秦若男接過來仔細的端詳了一番。覺得畫像裡面的人看起來有些面熟,她反覆在腦海中搜索了幾遍,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是已經有了確定的答案:“這兩個人是那間‘liquid’酒吧的客人,我不敢說是不是常客,但是應該算得上是熟客,我自己還有和鍾翰一起去的那幾次,有一半以上的時間遇到過他們兩個。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遇到過三次有人去找邵慧豔的麼,其中一夥就包括這兩個人在裡頭。你是從哪裡弄到這兩張畫像的?”
“是你弟弟,他今天突然找我,說想起來了一些事情,然後又配合局裡的畫像師完成了這兩張畫像。”安長埔把秦子揚聯繫自己的大致過程說給秦若男聽。
秦若男聽了他的話,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頗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
“你今晚還打算去‘liquid’酒吧麼?”安長埔問。
“對,你放心,如果我看到那兩個人再出現的話。我一定幫你弄清楚對方的身份和與邵慧豔之間的關係。”秦若男知道這兩個人既是當天晚上的目擊者,又是與邵慧豔關係匪淺的人,找到他們說不定能夠把整個案件的調查工作都向前推動。
她說完這話,發現安長埔的臉上又出現了不大讚同的表情,只好略微有些無奈的改口表示:“我知道了。如果我再遇到這兩個人,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不會一個人私自行動的。”
“那是最好不過的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要總去那個地方了,你一個年輕姑娘去那裡摸底,本身也不是一件特別安全的事情。”
“你不用擔心,我本身也不是什麼柔弱女子,而且還有鍾翰陪着我,有他在我沒什麼可擔心的,除了你提供畫像的這兩個人之外,還有一個人我最近也比較留意,只不過還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來證明他是相關人員,我還需要花些時間。”秦若男不大在意安長埔提醒的安全問題,並且還有自己的打算。
安長埔皺了皺眉,想說什麼,又忍了回去,隨便和秦若男聊了幾句就趕回公安局去了。
下午餘下的時間裡,安長埔繼續和其他人一起排查監控錄像記錄,在把散亂的道路監控記錄整理篩查之後,在那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裡,黑色轎車行駛的線路漸漸呈現出來,只是由於一些小路上面沒有監控設備,成了令人遺憾的盲區,只能概括出一個大致的範圍,不能具體到某一個點上面。
可以肯定的是,那輛黑色轎車在從秦子揚的出租屋離開之後,曾經繞路到一片舊城區的老街區停留過一段時間,之後便直奔棄屍地點,那片老街區上面大多數是些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建成的老居民樓,所以具體可能的停留地點也很難確定。
加上由於天黑和路線沿途路燈照明光線的條件限制,那輛黑色轎車從秦子揚出租屋開出去之後這一路上駕駛員到底是誰,沒有辦法從監控畫面上面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這一點也是比較令人遺憾的,好看的小說:。
關於匡滿名下的那三輛貨車,根據墨竇反饋回來的信息顯示,那三輛車從一段時間以前就被停在郊區附近的一處開放式的停車場,一直都沒有被移動過,墨竇特意到停車場去看了一下,拍了幾張車輛的照片回來,希望能夠找到些端倪,藉此弄清楚匡滿到底爲什麼對駕照的事情如此敏感,寧可自己說不清楚,也不願意把當晚索要駕照未成之後一個人出去所謂喝悶酒的理由講出來。
把當天能夠處理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就可以下班了,雖然照比常規的下班時間已經晚了一些,但是在有案子在身的情況下已經算得上是比較早的,其他人紛紛回家去休息,養精蓄銳,安長埔則匆匆忙忙的回家換了身衣服,準備去參加畢業之後首次同學聚會。
開車前往事先約定好的聚會地點的路上,恰好路過了那條滿是酒吧夜店的“不夜城”,安長埔不由自主的在經過“liquid”酒吧的時候放慢了車速,朝那裡多瞟了幾眼。以現在的時間來看,秦若男應該已經和鍾翰一起呆在裡面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因爲案子的事情纔對同學會好不熱衷,還是另有原因。
安長埔下意識的嘆了一口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那一瞬間情緒的突然變化,隨着車子向前行駛,方纔那一瞬間的鬱郁也隨即被拋在了腦後。
轉眼之間大學畢業投入社會也已經有好幾年的時間,這期間曾經的昔日同窗在不同的城市忙碌在公安一線的各個崗位上,除了幾個原本就關係比較要好的之外,大多數人對於他人的近況都不甚瞭解,所以這一次有人主動發起,大家的反應也都比較熱烈,於是很快的就把聚會的計劃變成了現實。
聚會的地點就定在距離警校不算遠的一家飯店裡,目的是讓大家在熟悉的環境裡重新找尋一下昔日的感覺。安長埔趕過去的時候,雖然已經比約定的時間遲了一些,但除了他之外也還有將近一半的人沒有趕到,有的是因爲家在外地正在路上,有的則是本市或者鄰市的,和安長埔一樣,因爲工作原因被拖住了身子,不能及時抵達。
安長埔一到,立刻受到已經抵達的同學的熱烈歡迎,就像秦若男之前說的那樣,他在大學的時候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氣,除了各方面的表現一貫比較優秀之外,再加上外貌的優勢和隨和的個性,無論是同性緣還是異性緣都一向不錯,分開幾年並沒有讓他和那些老同學們變得生分多少,重新聚在一起立刻就打開了話匣子,聊起了彼此這幾年來的生活和工作。
分開幾年,原本還帶着幾分青澀的男男女女,如今都變得成熟了許多,已經到了的人裡面不少也已經成了家,免不了也要把自己另一半的情況也說給別人聽聽,更有甚者家裡已經添了小寶貝,說起來的時候眉開眼笑,喜不自勝。
安長埔雖然工作表現不錯,但是感情生活乏善可陳,又還是單身貴族中的一員,在聽別人談論婚姻生活甚至孩子的時候,只能默默的在一旁聽着,完全插不上話題,並且看着那些已經成家的同學說起自己家庭時候那種心滿意足的樣子,心裡也忽然覺得能夠安定下來是一件蠻不錯的事情。
閒聊的過程中,陸陸續續有遲到的人趕來,一進門就又會引來一片起鬨的聲音,讓聊天氣氛變得更加熱烈。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纔到不久並且安長埔幾乎想不起來她名字的女同學開始向周圍的人打聽起秦若男的近況,頻頻詢問別人有沒有見到秦若男來,安長埔起先覺得自己和對方並不熟悉,所以沒有打算搭腔,可是看她屢屢詢問,卻一直也沒有從別人那裡得到答案,這才忍不住對她擺了擺手。
“秦若男她現在和我一起……”
他的話剛說了一個開頭,還來不及把後面關於秦若男與自己一起工作是搭檔的時期說清楚,那個女同學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副又激動又欣慰的表情,興高采烈的過來一把握住安長埔的手:“真的麼?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