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商場,安長埔沒有主動向秦若男說起接下來要做什麼或者去哪裡,只是默默的上車、開車,秦若男發現路線和來的時候差不多,只當他是準備回局裡去處理別的事情,也就沒有多問,可能是感冒的緣故,去見劉小楓之前在車裡養精蓄銳了一番,精神好了一些,可是經過了剛纔的一番交談,現在她又覺得有些疲憊,以前總聽人說,身體好的時候什麼都不覺得累,等到生病了才知道什麼叫做還債,那時候秦若男也沒有把老人的這種話太當回事,現在才發現,原來真的是這樣,一旦病了,就會覺得任何一點過去根本不當回事的小事都變得很辛苦。
快到公安局的時候,安長埔的路線卻忽然發生了一些變化,等秦若男意識到到時候,車子已經停在自己家樓下。
“怎麼……”她詫異的看了看窗外,扭頭還不等問安長埔,安長埔已經衝她擺擺手,示意她不用說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下車回家去休息休息吧,接下來的事兒也沒有什麼非得你幫忙不可的,今天田蜜也閒着沒什麼事,有她就夠了,你身體不舒服,硬撐着反而耽誤事,晚上下班了我過來接你,和荀齊已經約好了,下班之後去和他見個面施主耍無賴全文閱讀。”安長埔的語氣聽起來很有些毋庸置疑的味道,雖然態度還是不錯的,但是和平時一貫溫柔好說話的風格又相差的有些遠。
秦若男本來是不願意被當成弱不禁風的病包子送回家的,可是裝滿漿糊的腦袋不爭氣,安長埔說的沒錯,帶病堅持工作不是問題,她完全可以撐得住,但是這個案子到現在還沒有查出一個清晰的方向,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硬撐着。結果等到查到關鍵時刻的時候卻又病倒,這可就太得不償失了,而且也耽誤正經事。
這麼一想,她便更沒有了拒絕的餘地,點點頭,臨下車之前不放心的叮囑了安長埔幾遍,讓他去見荀齊之前一定要叫上自己,這才下車上樓,回家去休息。
爬上樓,秦若男喘了口氣才從包裡掏鑰匙。由於屋裡開着窗子,一開門便有一股風吹出來,讓她覺得很舒服。同時耳朵也聽見輕微的沙沙聲,好像剛纔的那陣風吹動了什麼東西,很輕,就像樹葉之類的在地上一樣。
秦若男低頭一看,是一張小紙片。原本應該是掉在門邊上,剛纔這麼一開門,風吹動了地上的小紙片,她有些疑惑的彎腰撿起來,從那白紙的狀態來看,倒也不像是塞在門縫裡的小廣告。而且那白紙上面隱約似乎還被誰的鞋子踩髒了一個邊。
撣了撣紙片上面的灰塵,翻過來一看,秦若男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並不是內容上有什麼不妥的東西,事實上這張紙片上的確寫這些什麼,卻很難讓人能將其稱之爲“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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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頭沒尾,只有一堆莫名其妙的漢字筆畫在上面,以及五個擠在一起的數字。
秦若男進屋關好門。坐到桌旁,仔細端詳着這張紙片。橫看豎看,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來,心裡更加覺得莫名其妙。這張紙條八成原本也是夾在自己門上的,可能早上出門的時候頭昏腦漲,所以也沒注意,就那麼掉在門邊,虧得樓上樓下往來的人不算太多,紙條原本應該是比較靠近門邊,自己今天又因爲不舒服破例的早早回家來休息,要是回來的晚,搞不好就被踩的亂七八糟,或者被保潔員給掃走了說不定。
她從抽屜裡翻出之前的那兩張紙條,把三張紙條放在一起看了看,前兩張都是些亂糟糟的數字,第三張是筆畫,三張紙條放在一起,除了上面字跡的顏色一模一樣之外,也沒看出有什麼關聯來,僅憑藉幾個數字和簡單的筆畫,秦若男不是文字鑑定專家,也無法判斷是不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不過她覺得應該是同一個人所爲,因爲這麼莫名其妙的事情,難不成還會每一張換一個人麼?天底下哪有那麼多無聊人士。
會不會是陶音音?秦若男打從看到第一張紙條開始,心裡面最懷疑的人就是她了,到現在這個感覺依舊強烈,自己參加工作,尤其是來c市的年頭尚短,有沒有什麼太複雜的社交圈子,別說是有矛盾過結的人,就連有交情的兩隻手都數的過來,除了陶音音之外,她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可能。
陶音音之前不就偷偷摸摸的在周圍偷窺過自己麼?不僅在自己家周圍,甚至連自己之前去寵物醫院調查潘翼,去找劉嘉逸還狗她都照盯不誤,可見那個女人的無聊程度還是很深的。
可是如果這些紙條是陶音音偷偷塞在自家門縫裡的,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呢?既然盯着自己,也已經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說過了那一番話,之後這麼多天沒有看到過她,難道她覺得自己被打擊的還不夠徹底?那爲什麼不乾脆再到自己面前當面打擊一次,弄這種根本看不懂的小紙片,又有什麼意義呢?
秦若男冥思苦想了很久都沒有想通,猶豫要不要乾脆聯繫陶音音,把她叫出來當面問個清楚,可是隨即便意識到,自己並沒有陶音音的任何聯繫方式。
算了,就算是找到她,她也未必就會承認美人咒全文閱讀。秦若男揉了揉自己又開始發疼的太陽穴,把那三張紙條疊在一起,重新收進抽屜,起身找了幾粒感冒藥用熱水吞下,把手機放在牀頭櫃上,檢查過響鈴音量,之後才踏踏實實的躺下來休息休息。
不知道迷迷糊糊的睡了多久,一陣手機鈴聲把秦若男吵醒了,她睜開眼睛,發現窗外透進來的光線似乎沒有睡着之前那麼明亮,然後才意識到手機的鈴聲在唱個不停,連忙從牀頭櫃上一把抓起來,打電話來的正是安長埔,秦若男趕緊接聽:“喂?是要出發去找荀齊了麼?”
一開口她才發覺自己的嗓子啞了,不知道是因爲感冒,還是因爲睡得太久。
安長埔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稍微遲疑了一下,問:“你感覺怎麼樣?好些了麼?”
“好多了,”秦若男一邊回答,一遍看看腕上的手錶,發現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沒想到自己一覺居然睡了那麼久,“什麼時候走?”
“如果身體沒問題,那我這就過去,五分鐘之後到你家樓下。”
秦若男掛斷電話,從牀上坐起來,頭還有一點點暈,不過比起早上來說還是舒服了不少,她抓緊時間到衛生間用涼水洗了洗臉,換了身衣服,下樓去等安長埔來接自己。
安長埔電話裡說的時間還是比較精確的,說五分鐘,幾乎沒有什麼誤差的就到了,他把車停在路邊,先是隔着車窗打量了秦若男一番,然後才把副駕駛一側的車門鎖給打開。
“你剛纔那是什麼意思?”秦若男有些疑惑的問。
“沒什麼,”安長埔搖搖頭,笑了笑,“就是看看你狀態怎麼樣,要是不行就直接開車走人,不給你上車的機會。”
秦若男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也不知道這不過是一句玩笑話還是他當真就是這麼打算的,不過看樣子自己的狀態應該是讓他滿意了,至少現在順利的上了車。
“咱們去哪兒找荀齊?”她問。
“去他家裡,我剛纔過來接你之前和他又聯繫了一遍,他已經下班了,讓咱們去他住的地方見面。”安長埔回答。
荀齊的家住的不算遠,開車二十多分鐘就到了,安長埔按照電話裡詢問到的地址找到他的家門口,敲了敲門,不一會兒就有人在裡面應了一聲,把門打開了。
開門的就是荀齊本人,他上身穿着一件米白色的t恤,脖子上搭着一條溼毛巾,開門看到安長埔和秦若男,對他們兩個人靦腆的笑了笑,從門口閃開示意他們進來。
一進門,屋裡悶熱的氣息就迎面撲來,荀齊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說:“不好意思,房子租的,地方有點小,還有個西曬的窗子,有點熱,你們多擔待。”
“沒關係。”安長埔不在意的擺擺手,反正他們是來工作,又不是來避暑,這裡溫度的高低並不在他的關心範圍內,不過考慮到秦若男身體不舒服,他還是把目光朝秦若男投了過去,秦若男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關係。
荀齊招呼他們兩個在面積不大的小客廳裡坐了下來,又手忙腳亂的去倒水來給他們,一個人在廚房裡翻找了半天,沒有找到茶葉,最後只好端了兩杯白開水。
“平時家裡的東西都是我女朋友幫忙收拾的,我經常找不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邊把白開水遞到兩個人的手裡邊說。
秦若男把目光投向了小沙發一旁戳在小桌上的粉紅色相框,裡面是荀齊和一個女孩兒的合影,女孩兒的長相普普通通,臉上的笑容卻格外甜蜜燦爛。
荀齊順着秦若男的目光看過去,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我女朋友非要放在那兒,讓你們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