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長埔連忙繞到秦若男身旁,湊近了朝屏幕看去,上面定格着一個畫面,畫面上是一輛顏色鮮豔的紅色轎車,車頭方向對着監控攝像頭,從畫面上能夠看到車的年檢貼位置上貼有反光條,車子駕駛位的遮陽板也是放下來的,隱約可見車中的駕駛人員似乎穿着一件深色的長袖衣服。安長埔又把監控畫面向前播放了一點,暫停在車子距離監控攝像頭更近的位置,這個時候在監控畫面比較靠近邊緣的位置,依稀能夠辨認的出來,車中的駕駛員不僅身着長袖衣服,還頭戴着鴨舌帽,臉被帽檐和墨鏡遮住了一半。
而此時此刻從畫面上來看,當時的天氣似乎並不晴朗,光線有些昏暗,也就是說在那樣的天氣條件下,根本不會有陽光照射,影響駕駛員的視線,鴨舌帽、遮光板、墨鏡,這些更加是不必要的。
“你等一下,我查一下這輛車的車牌照!”介於這輛車從反光貼到駕駛員的特殊裝扮,安長埔立刻明白了秦若男爲什麼會單單對這輛車感到可疑,於是記下了車牌照,回到自己的電腦前,在系統中做了調查。
結果沒有讓他們失望,這輛火焰一樣豔紅的轎車所掛車牌照果然像安長埔猜測的一樣,屬於僞造的套牌。
“看來這個人的手裡,還有不少可供僞裝的‘設備’呢!”安長埔重新坐到秦若男那邊,端詳着畫面中的那輛車。
秦若男點點頭:“是啊,原本因爲顏色和咱們之前注意到的那輛可疑車輛差距太大的緣故,我也沒有一下子就注意到,但是上次查那輛車的時候,你對車的日間行車燈格外留意,所以我也對那輛車的樣式比較多注意了一些。腦子裡有些印象,剛纔在畫面裡看到這輛車出現,覺得樣式很相似,所以多看幾眼,結果發現了反光貼。另外,還有一個地方我也覺得有點奇怪。”
她伸手指着其中一盞車大燈的下邊緣位置:“你看這兒,雖然畫面不算特別的清楚,但是感覺車燈旁邊這兒好像有點不太平整的地方,像是有什麼東西翹起來了,車燈邊緣的位置還露出了一些黑色。”
安長埔湊近了朝秦若男指出來的位置仔細一瞧。果然和她描述的一樣。
“難道這輛車是加膜改色過的?這就能說得通爲什麼之前咱們盯着的車是黑色或者深藍,這次出現的卻是一輛紅色轎車了!回頭我找別人幫忙,看看能不能對這個畫面進行一下技術處理。好能看得清楚一些。”安長埔盤算了一下,順便也幫秦若男普及一下汽車知識,“你看到車前面的那個標誌了麼?你猜猜這款車的售價大概在什麼價位上。”
秦若男哪裡懂什麼關於汽車的東西,只能從安長埔的語氣上做出最基本?的判斷:“應該挺貴的吧?五六十萬?”
“不止,我記得這一款的起價就是七位數。而且開頭數字應該還不是‘1’。”安長埔搖搖頭,“看樣子咱們這一次打交道的,還不是什麼小蝦米級的人物呢。”
秦若男有些驚訝,看看屏幕上的那輛轎車,心裡有些納悶,一個開得起如此昂貴轎車。還能用這種昂貴轎車棄屍的人,爲什麼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去踏踏實實的享受,偏要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三個女受害人。除了這第三個還沒有明確身份之外,其餘二人都只是無名小卒,沒有什麼身價,也沒有什麼身家,或許真的歸結起來。兇手的目的恐怕就真的只能歸結爲變態的樂趣了。
隨後,安長埔又找出了C市的地圖。仔仔細細的研究起了兇手棄屍三個地點所在位置,以及三點之間的路線問題,琢磨了半天,還真的被他發現了一些值得留意的地方。
“你看,這一次棄屍的地點雖然是在市區,但是位置比較偏,距離第一次咱們發現張俏的地方雖然不算近,想要不走主要的公路,而儘量繞想到走的話,這條路還真就是一個必經之處!你說,兇手會不會是在當初處理張俏屍體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個打算了?”他問秦若男。
秦若男也覺得有這個可能:“就算沒有那時候就想好了如何實施,至少也是把這裡當成是可以考慮的地方了。”
“湯樂蓉那一起的棄屍地點倒是沒有什麼太需要犯琢磨的地方,垃圾填埋場麼,無非是希望屍體混在垃圾中被處理掉,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及時處理之後又被發現,無論是死者身份還是其他的取證就都更困難。其實這次的兇手,這不知道是該說運氣差,還是應了那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三次,兇手的本意都是想把屍體處理好,不被人發現,結果呢,每次都半途而廢,第一次是大雨把本來可以燒燬屍體的火澆熄了,第二次是被人發現,這一次更巧,要不是那個下水井蓋不見了,讓報案人雨天不慎掉了進去,恐怕還真不太容易被發現!”
安長埔最感慨的其實就是剛剛發生的這一樁,假如沒有那個姑娘不小心掉進下水井裡,那半具女屍像被人找到,只怕要等到猴年馬月了,到那時別說是腐屍,在這樣炎熱的夏季,只怕能剩下一把白骨就算不錯了吧。
從這一點上來看,也總算是人在做,天在看,機緣巧合的給了警方調查的線索。
關於第三個死者的身份,還需要花些時間去調查清楚,在此期間,安長埔和秦若男特意去了一趟相關的市政部門,詢問是否對發現第三個受害人屍體的那處下水井的井蓋損壞問題有所瞭解,市政方面倒也還算坦誠,表示說早就知道那裡的井蓋出了毛病,蓋住井口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卻沒有辦法固定住,用鉤子之類的東西勾住,一拉就可以挪開,但因爲那個井蓋是沒有辦法被偷賣掉換錢的,又只是有些活動,不影響正常的使用,加上那個下水井口的位置比較偏僻,平常的行人車裡也不算多,所以市政方面也沒有着急派人去進行更換。
看樣子,兇手一定是瞭解到了這一點,所以纔會盯上了那個處理屍體的“好地方”。
“你說,爲什麼兇手這一次把車給改成了那麼顯眼的豔紅色呢?就算沒有咱們正在處理的這一系列案子,走在街上如果遇到這種顏色的車,我恐怕也會本能的多看幾眼。難道按照常理來說,不是應該把車的顏色儘量保持低調才更安全麼?”秦若男對於那輛可疑車輛還有一點想不通的地方。
安長埔微微一笑,這個問題他早就已經考慮過了:“或許這正是兇手的理由。所有人按照正常的思維方式都覺得做壞事的人肯定會保持低調,不會過分張揚,因爲過分張揚容易暴露在更多的視線下,這樣一來兇手故意選擇了惹眼的顏色,如果咱們按照慣性思維,說不定就把他的車給排除在外了呢。”
秦若男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如果自己不是注意到了反光貼,恐怕根本不可能對一輛紅色轎車格外注意。
“怪不得說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估計都是反其道而行之,與大多數人的思維方式逆向而行的辦法。”她感慨的說,“這麼說來,咱們這次要找的人,不僅是個變態,還是個很有頭腦的變態。”
“確切的說,是一個有頭腦又有錢的變態。”安長埔可沒忘那輛車的價值。
這兩天他也特意查過C市有多少輛同款汽車,結果發現整個C市一共只有不到15輛,其中個人名下經常使用的只有七八輛,車主均爲四五十歲有些身家的商業人士、企業家,其餘還有兩輛是商用的,歸在C市某五星級國際酒店,用來接送重要來賓的,剩下的幾臺車雖然是私人所有,但是基本上屬於充面子的奢侈品一樣,長期處於閒置狀態,其中還有一位中年女車主常年旅居海外,根本不在國內。
那輛豪華轎車到底是來自C市本地還是由外地開回來的這件事暫時還沒有弄清楚,女屍的死亡原因倒是查清楚了,根據法醫的仔細檢驗,這名女屍的死亡時間超過了一週,死亡原因和張俏一樣,都是被注射了氯化鉀致死的。
爲什麼張俏和這名女性死者都是死於注射了過量的氯化鉀,而被她們夾在中間的湯樂蓉卻是死於後腦鈍器擊打傷呢?是什麼原因讓兇手中途改變了殺人方式呢?
這個問題讓安長埔和秦若男都感到十分困惑。
在發現第三具女屍之後的第四天,這名女性受害者的身份終於浮出了水面,種種跡象表明,這是一名生前從外地來C市工作的獨居女郎,於是安長埔和秦若男設法聯絡了她在外地的家人,希望能夠通過DNA的方式確認其身份,並且開始着手瞭解起此人生前的信息。
比如,爲什麼一個大活人失蹤了這麼久,卻一直沒有人替她報案呢?
【內什麼,大家都彆着急哈,咱家小安子和若男就快見天日了,真的,對燈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