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男只是隨口的一問,柴秀卻瞬時變了臉色,原本笑吟吟的臉上平添了許多哀愁,不知道是不是秦若男看錯了,她的眼圈好像也一瞬間溼潤了。
“我??沒有孩子。”柴秀低聲回答。
秦若男頓時感到十分窘迫,意識到自己可能一不小心觸碰到了柴秀心中最不能碰的痛處,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麼,柴秀的態度分明說明了一件事,這個看上去秀麗溫婉的形體女教練因爲某種難言之隱所以對孩子可望而不可及。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秦若男尷尬的看着柴秀,心裡面感到內疚極了,“你別見怪!”
“沒事兒,”柴秀迅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秦若男柔柔的笑了,“我這個人其實特別喜歡小孩兒,現在這樣一週裡有幾次給小孩兒上形體課,其實對我來說特別開心。”
秦若男默默的點了點頭,她覺得自己還是不開口繼續眼下這個話題的好,畢竟自己和柴秀剛剛纔認識,無意之中戳了對方的痛處這一點她感到十分抱歉,但是以這麼淺的交情而言,說一些交淺言深的安慰話,反而好像在對方的傷口上撒鹽一樣。
柴秀也沒有再說話,兩個人各自沉默着,秦若男滿懷着內疚感,柴秀則時不時的拿出手機來看看我和npc有個約會全文閱讀。
又過了好一會兒,教練休息室的門開了,那個名叫張磊的年輕人先走了進來,他的額頭汗津津的,神色卻不似初見的時候那麼陰沉,緊隨他身後走進來的安長埔也同樣是一臉的汗,看樣子活像是剛剛跑完八百米一樣。
“多謝你對我們工作的配合!”安長埔笑着對張磊點點頭。
張磊咧開嘴,嘿嘿一笑:“你就別客氣了,那啥。我可記下來你電話號了,回頭找個時間,你在陪我切磋切磋,也幫我提高提高!”
“其實以你這樣的身高,練到今天這種程度已經很不易了!”安長埔謙虛的回答,轉眼見秦若男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們,也沒急着說明,而是衝她一招手,“你們這邊也談的差不多了吧?那咱們就回去吧!”
不光是秦若男,看起來就連柴秀也很好奇這兩個男人的態度變化。不過作爲同事的秦若男尚且沒有追問,柴秀自然更不好意思開口,幾個人先後走出休息室。張磊說還要去幫舅舅處理一些事情,先同他們告別,餘下三人一同走出健身中心大門。
一出門,秦若男剛要開口詢問柴秀的丈夫有沒有來接她,柴秀已經邁着小碎步跑向站在大門一旁燈影下的男人。
“我老公來接我。我先走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們隨時聯繫我!”柴秀見到丈夫,更加流露出小女人的嬌態,一邊衝安長埔和秦若男擺擺手,一邊挽上丈夫的胳膊,她的丈夫。一個看起來清瘦斯文的眼鏡男,也微笑着對兩個人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夫妻二人就手挽着手走了。
秦若男看着兩個人的背影。覺得是那麼和諧,心中不禁有一點羨慕,她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不動聲色的跟着安長埔一起上車。
“今天也只能到這兒了,方達說所有他能聯繫上的親戚朋友都沒有見過孩子。明天我打算先擴大走尋範圍,包括學校周邊和健身房周邊的商鋪、民居之類。”安長埔告訴秦若男自己的打算。
秦若男對此沒有提出異議。
“都這個點兒啦!”安長埔擡腕看看時間。發現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在健身中心這麼一耽擱,一個多小時就這麼過去了,“晚上你要是沒地方吃飯,咱倆找個地方解決一下溫飽問題吧!”
“不了,你自己去吃吧,一會兒我想趁着沒關門,去剪剪頭髮。”秦若男也看了看時間。
“行,那理髮店在哪兒?一會兒把你送去!”
“就在我住的地方附近,不遠,我自己走過去就行。對了,”秦若男想起自己心裡的疑問,“那個張磊是怎麼回事?怎麼前後的情緒變化那麼大?”
“他呀,”被問起張磊,安長埔忍不住笑了,“那小子其實心思挺單純的,說出來都挺好笑的,他小時候做夢都想當警察,課餘時間還特意報名去學習散打,結果學習不好,高考成績一塌糊塗,考不上警校,連其他大學的通知書也沒有拿到,家裡就把他送去了一傢俬立的健身教練培訓學校,覺得他反正體育特長,家裡頭又有開健身中心的舅舅。”
“所以他這麼多年一直因爲自己的願望沒有實現感覺心裡不痛快?”
“不痛快肯定是有一點,主要是不服氣,覺得自己除了文化課成績不夠之外,論身手,都不是他的對手,就因爲他文化課分數就讓他當不成警察,他覺得不平衡,所以剛纔跟我說,想讓他配合調查,先得和他比試比試!”
秦若男嚇了一跳:“所以你們倆就真的比試了?”
“我不和他比劃比劃,他會好好配合麼!反正說好了點到爲止,不能傷了和氣,我又不可能輸給他,怕什麼!”安長埔回答的頗爲自信。
比試的結果秦若男根本不需要再浪費口舌去詢問,從後來張磊對安長埔的熱情態度就能知道,看樣子張磊雖然有些固執,倒也還算是個磊落的人重生之小小農家女最新章節。
“那關於方萬,他怎麼說?”
“他確定方萬有來上課。張磊說那天他和女朋友吵架,心情本來就不太好,以前方萬還有其他幾個小男孩兒就比較調皮,他平時比較懶得理睬,結果那天心情差,上課時候又被方萬搗亂,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悄悄話,鬼鬼祟祟的,所以張磊一氣之下就把方萬和另外兩個小男孩兒臭訓了一頓,還罰他們最後留下來整理上課時候用的羽毛球,那三個孩子比其他學生下課走的都晚。”
“也就是說,截止到目前,從我們所掌握的信息來看,最後見過方萬的人,除了他的那兩個同學之外,張磊也算是很重要的一個了!”秦若男意有所指。
安長埔點點頭:“這麼說沒錯,不過他暫時有不在場的證據,那天下課之後他又帶了幾個私人教練課程,剛纔把學員的姓名和聯繫方式都給我了,不難驗證真假。”
秦若男聽了沒有再追問什麼,方萬的失蹤在她心裡畫着一個大大的問號,工作幾年,談不上經驗豐富,但是常識和直覺都告訴她,越是這種看似平淡不起眼,卻又不合常規的案子,裡面越是容易暗藏玄機。如果說方萬的年紀再大上幾歲,或許事情還會有不同,可是一個年僅10歲的孩子,身上沒有多少錢的情況下,好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無蹤,這絕對不是一樁簡簡單單的離家出走。
安長埔把秦若男送到她住處附近,自己開車離開了,秦若男快步拐進一旁的小街,找到那家打從到c市安頓下來就一直光顧的理髮店。
她這個人的性格,總是戀舊,一旦習慣了某樣東西或者某個人,就會依賴,不願意更換變動。所以當她走進理髮店,門口收銀臺的小姑娘立刻熟門熟路的叫了她最熟悉的那個理髮師——崔立冬。
“秦姐,你來啦!”崔立冬正在打掃着自己面前的座椅和地面,看樣子也是剛剛給客人剪完頭髮,一見秦若男來了,熱情的同她打招呼。
沒一會兒,秦若男就洗好了頭髮坐在崔立冬面前的椅子上,崔立冬替她圍上圍布,細心的掖緊脖子周圍,兩手撐在椅背上看着鏡子裡的秦若男,問:“還是按照老樣子來剪對吧?”
秦若男本能的想要點頭,可是心裡卻忽然之間猶豫起來,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一頭因爲忙碌而沒有及時修剪的頭髮,比起之前爽利的長度而言已經有些邋遢,可是說長卻又並不長,外面滿眼都是長髮飄飄的姑娘,她的髮型與那些女孩兒相比,已經足夠中性了。
“我想把頭髮蓄起來,你幫我稍微修剪一下就行。”她腦海中浮現起傍晚時的對話,忽然之間就下定了決心。
崔立冬倒是有些吃驚,他和秦若男認識時間算不上很長,從她來這裡工作到現在,不到半年,可是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對方想要蓄長髮。
他沒有說什麼,秦若男還是能夠從他一瞬間的表情看出崔立冬的驚訝,她的脣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看來自己真的應該做出一些改變了,否則非得被身邊的人牢牢貼上“男人婆”的標籤不可。
崔立冬動作利落的開始修剪秦若男的頭髮,有一搭無一搭的和她聊着天,很快就按照秦若男想要留長髮的目標,替她簡單的打理好了層次。
“秦姐,想要留長頭髮的話,也要經常過來修剪,否則頭髮長的沒了層次會很難看的。”剪完頭髮用吹風機吹乾,崔立冬反覆叮囑秦若男。
一旁等着收錢的收銀員用曖昧的目光看着他,偷偷的笑,秦若男的心思還沒有從方萬的事情上完全抽離,並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舉動。
回到家,剛剛進了家門,還沒有來得及給自己弄口吃的,秦若男的電話就響了,來電顯示上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