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妖哆嗦得更厲害了,“公子,我這什麼都沒有,你要借……,借什麼?”
蜘蛛妖冷汗直流,不知爲什麼,感覺今天的夏青格外危險。之前還只是坑人,一肚子壞水,現在卻給人一股實實在在的危險氣息。這股危險氣息一般人或許感應不出來,蜘蛛妖卻格外敏銳,感覺彷彿是一頭洪荒猛獸站在面前。
“小蜘蛛,還吃人不?”夏青問。
蜘蛛妖當然是搖頭,“不敢,再也不敢了。其實,以前也沒吃人,只是做個樣子嚇唬人而已。公子,我可以發誓,從來沒吃過!”
“嘿嘿,誓言本來就是用來騙人的。”
夏青笑笑,再問道,“不吃人了,那總還得殺生吧?”
“不敢,再也不敢了!公子,我吃素的。”蜘蛛妖含淚回答。
“別這樣,該殺還是得殺,天天吃素也太殘忍了,別太委屈自己了。”夏青看着蜘蛛妖,頓了頓後接着說道:“小蜘蛛,你這樣我很爲難的,就不能給我一個殺你的理由麼?”
夏青真的有點爲難啊,殺還是不殺,這是個問題。如果蜘蛛妖像以前一樣暴虐,那就乾脆了,不用考慮這麼多。
“別……,公子,別殺我。”
蜘蛛妖渾身哆嗦,知道夏青今天來果然是沒好事。一時之間說不出夏青到底有了什麼不同,但就是給它心驚肉跳的感覺,苦苦哀求,“公子,別殺我,我可以幫你做很多很多事情的。”
“哦,你會做飯嗎?客棧里正好缺個廚子。”夏青問。
蜘蛛妖愣了愣,很想說會,但知道騙不過夏青,只好老老實實說道:“這個……,我……,不會。”
“那你會洗衣服不?會煉丹也行,最低程度,劈柴掃地總會吧?客棧不養閒人,你要是什麼都不會,我也很難辦的。”夏青再問。
“公子,我……”
蜘蛛妖冷汗直流,夏青說的它全都不會,情急之下說道:“我可以守門,公子,我可以幫你守門的。”
“嗯,你也就只能守門了,唉……”夏青一聲嘆息。
蜘蛛妖心頭髮苦,自己好歹也是一個超級妖獸啊,被夏青說得似乎一無是處,偏偏還無力反駁,反過來求着替夏青守門。
夏青看着蜘蛛妖,沉吟了好一會,這才無奈說道:“好吧,小蜘蛛,那就先饒你一命,看你以後的表現了。本來,答應了大嘴叔說今天要吃蜘蛛火鍋的,只好對不起大嘴叔了。沒辦法,誰叫我心軟呢,還是太善良了。這樣不行啊,會被姑姑罵的。”
夏青自言自語,蜘蛛妖聽得渾身發抖。
“對了,我今天要去探索魚龍門,小蜘蛛,去過這個地方沒?”夏青問,這纔是他來廣陵廟的真正目的,來打聽消息而已,嚇唬蜘蛛妖只是順帶的。
“沒,我幾乎剛下山就被困在這裡了。”
蜘蛛妖搖頭,眼淚汪汪,命苦啊,話剛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麼,“不過,好像是曾聽說過這個名字,公子,你等一等。”
蜘蛛妖轉身,在黑乎乎的地穴內翻箱倒櫃,過了好一會,把一本筆記送到夏青面前,“公子,這是很多年以前,一個流浪劍客路過廣陵廟的時候留下來的筆記,裡面好像就有提到魚龍門。”
“小蜘蛛,那個流浪劍客被你吃掉了?”夏青問,臉上似笑非笑。
蜘蛛妖又開始腿軟,“沒有,那人是自己死掉的,到了廣陵廟的時候已經不行了,我把他的屍骨埋在後院,還在上面壓了一塊石頭,就在那裡,公子不信可以去看,陪葬的還有一柄斷劍。公子,如果我沒看走眼,那應該是一個非常厲害的高手。”
“哦。”
夏青來了興趣,翻開筆記的第一頁就被吸引住了。
筆記本第一頁上,寫着幾行字,“吾這一生,奮力拼搏自強不息。有人問我,你已經獲得了常人難以企及的殊榮功成名就,爲什麼還那麼孤獨。我說,知我者不下千萬人,朋友卻不到百人;這一百人中,懂我者最多三個;三人中,常年有聯繫的一個都沒有,所以,我很孤獨。最開始,我以爲是我的問題;後來,我四海漂泊,才知道每個人都是一樣,孤獨本就是我們的人生。”
筆記右下側,署名獨孤野狐。
短短的幾行字,一下子就抓住了夏青的心。
“獨孤野狐……”
夏青記憶中沒聽說過這個人,但隱隱感覺這人不簡單,慢慢地翻閱下去。
遠在一百多裡外,一座青磚小院內,聚集着大量飛羽衛。
老太監賀仲端坐在上方,看着從七星巖鬼市趕回來報信的飛羽衛曾世偉,臉龐陰沉,聲音也是沉沉的沒有一點生氣,“再說一次,上百個飛羽衛,被人一劍全部腰斬?”
“是。”
跪在地上的曾世偉身體在發抖。
“什麼時候的事情?在哪裡?”賀仲問,詳細詢問細節,“出手的又是什麼人?”
“昨天中午,在一個叫七星巖的地方。出手的是一個長髮年輕人,自稱歐陽流川。”曾世偉老老實實回答。
老太監賀仲霍然站起來,臉色大變,“什麼?巨劍夜魔,曾橫掃中州的一代劍道宗師歐陽流川?曾世偉,你確定沒有聽錯?”
“回……,回大總管,小的絕對沒聽錯。”曾世偉回答。
“那昨天中午發生的事情,怎麼到現在才彙報?”賀仲再問。
曾世偉更加緊張了,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小的一路飛奔,路上不小心滾下了山崖,所以……”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你的兄弟夥伴全都死了,你一個人留下來不會寂寞麼?”賀仲走上前去,聲音陰測測的。
曾志偉感覺不妙,“大總管饒命,我不是故意耽擱時間的,饒命,啊……”
曾世偉一邊哀求一邊用力叩頭,話沒說完,突然失聲慘叫起來。賀仲猛地身形晃動出現在曾世偉身後,十根手指狠狠戳進了後者的頭顱。可憐一路上亡命飛奔趕回來報信,結果,沒死在歐陽流川刀下,反倒死在了老太監賀仲手下。
親衛躬身送上一塊潔白的手帕,賀仲接過去緩緩擦拭手指上的血跡,臉上陰晴不定,過了好一會才沉聲下令,“來人吶,傳我號令,所有飛羽衛馬上退出霧州,緊急向陛下求援!”
“大總管,那工部的人馬呢?”傳令兵問。
賀仲皮笑肉不笑,“我只負責飛羽衛,其他人想管也管不了。最後重複一次,所有飛羽衛退出霧州等候命令,馬上!”
“是!”
傳令兵不敢再多問,轉身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