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算老傢伙跑得快!”
枯連城冷哼,看着老太監賀仲消失的方向,也不再追,身體搖晃恢復原樣。當然,這原樣只是相對而言,恢復原樣後仍然將近三米高,身體如一座山般魁梧,散發着無形的威壓。
夏青掃一眼枯連城的身體,心頭也暗暗震驚。
一轉眼,近兩百個飛羽衛就全都倒在了血泊中。枯連城的攻擊或許沒有暗夜流浪者歐陽流川那麼兇猛,但更加詭異,可怕的樹根數不勝數,一殺就是一大片。在戰場上,這個樹妖絕對是一尊兇猛的殺神!
枯連城肩頭上,小女孩仍然臉色平靜,似乎碾死的只是一羣螞蟻,上下打量着夏青,“小子,你是新人皇?”
“當然……不是,那個老太監認錯人了,我只是一個霧州放羊娃而已,已經再三申明,但老傢伙就是不信。”夏青一口否認,小女孩和樹妖來歷不明,修爲更是強大得變態,夏青當然不敢承認。
“呵呵,好一個天賦過人的放羊娃,在霧州放羊也是要有天賦,不是每個人都能幹的。”小女孩呵呵笑了,知道夏青是在撒謊,她也假裝信了,沒有繼續追問,“放羊娃,山人客棧真的是往這邊走?”
“對。”
夏青這回倒是很乾脆地點頭,說道:“小姐姐,錯不了,往東走十里左右,你們可以看到一座山谷,裡面有一棟古老的建築。附近沒有人煙,如果說有什麼客棧,很有可能就是那裡了,絕對錯不了。”
“你確定?”小女孩再問,臉上似笑非笑。
夏青心跳加速,有股被人看透的感覺,硬着頭皮點頭,“確定。”
“好,那我們走了,再會。”
小女孩點頭,招呼胯下的枯連城轉身走了,慢悠悠地往廣陵廟的方向走去。
“再見,不……,再也不見!”
夏青轉身,趕緊走了,沒入密林消失不見,抄近路直奔筆架山的客棧而去,要緊急稟告消息。如果沒猜錯,小女孩和枯連城很有可能是來客棧尋仇,回想一下枯連城強大的戰鬥力,夏青心頭髮寒,恨不得馬上趕回客棧。
荒野上,枯連城一晃一晃地趕路,動作看上去慢悠悠的,速度卻不慢,一步跨出就有七八米。
“長老,那小子撒謊,山人客棧肯定不在東面!”枯連城甕聲甕氣,越想越覺得夏青可疑。
“嗯。”
小女孩應了一聲,不置可否。
枯連城急了,“長老,那小子絕對不是一個放羊娃,他在撒謊!”
“我知道。”小女孩點了點頭。
“那爲什麼還聽他的?萬一走錯了方向,豈不是……”枯連城更急了。
“山人客棧就在這片區域了,走錯方向也偏差不大,嗯……,佘左使傳來消息了。”小女孩突然伸手在空中一抓,指尖上纏着一條小蛇,目光突然凌厲起來散發出兩道綠光,從小蛇身上讀出了不少信息。指尖輕輕一彈,這條小蛇就煙消雲散,“小城城,往回走,去筆架山。”
“是!”
枯連城點頭,迅速轉身,大步往筆架山方向走去。速度更快了,一步跨出就有十幾米。
鑽入密林後,夏青越走越快。
霧州大戰越來越近了,人們紛紛從四面八方趕來,要和大康皇朝血戰保衛霧州,空中瀰漫着緊張的氣息。讓夏青意外的是,筆架山也來了不少陌生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裝束也不一樣,看上去也像是從各地趕來的霧州高手,但沒有前往正在修建中的霧州城,而是有意無意地停留在筆架山上,隱隱約約的像是把山人客棧包圍起來。
夏青心頭更加不安了,低頭趕路,但沉默低調也沒用,還在山腳附近就被七八個陌生人攔了下來。
爲首的是一個紅衣少婦,人長得頗有姿色,臉龐卻是冷冷的,“小子,站住,什麼人,幹什麼的?”
“在下夏青,是個放羊的。”夏青老老實實回答,突然祭出人皇仙劍,他有把握將這幾個陌生人全都殺了;不過,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之前,不敢魯莽行動。
“上山幹什麼?”紅衣少婦再問。
夏青裝出一副忐忑的樣子,說道:“回家。”
進出霧州都要經過筆架山,不少人都是白天進霧州探險或採藥,天黑前就退出去,一般人都不敢在霧州過夜,夏青的回答沒什麼異樣,但紅衣少婦還是狐疑,上下打量夏青,“小子,那你的山羊呢?”
“丟了。”
夏青沮喪,說道:“總共就二十三頭山羊,一直都養得好好的,結果,突然間來了很多人,說是要建什麼霧州城,羊羣受驚嚇跑了一大半。回來路上,又遇到一羣人抓捕什麼探子,剩下的也全都跑了,一頭都沒有,只剩下一條羊鞭了。”
夏青解下纏在腰上的羊鞭,貨真價實,是一條平時用來驅趕羊羣的鞭子,上面還沾了些羊毛。
紅衣女子非常警惕,也檢查得非常細緻,接過羊鞭翻來翻去,還抓起夏青的手仔細檢查,看到夏青手上的老繭和鞭子上的羊毛後,這才揮手放行,“走吧,馬上離開這裡,放聰明點,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說的別說,這幾天別再進來。”
“好。”
夏青接過羊鞭匆匆離去,一路上繞來繞去,躲避沿途的陌生人。他有股不好的預感,這些陌生人很有可能都是爲山人客棧而來!
山人客棧門外,破天荒的來了一大羣人。
趙大嘴、唐半杯和魯瘋子坐在客棧內不吭聲,老掌櫃和虞七娘在門外招待客人,坐在他們對面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頭上梳着兩條羊角辮,一副富貴人家童女的裝束,臉上卻一副成熟的表情。老掌櫃也一反往日慵懶的樣子,束起了頭上的亂髮,身上穿着一襲一塵不染的青袍。
“是她?怎麼跑到自己前面來了?”
“這小女孩到底是什麼人?”
夏青驚訝,躲在樹叢內fā lèng,發現不速之客正好是路上遇到的那個小女孩,心頭迷糊了,從未見過老掌櫃對誰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