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放心地四下走動,仔細觀察古老的廣陵廟,用了一點小手段,就把蜘蛛妖這個妖孽製得服服帖帖的。吸入通冥香爐的幽香後,有再厲害的神通都施展不出來,後天境是武道高手的世界,論武道,夏青還真沒怕過誰,任何人來了都不懼。
蜘蛛妖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不敢表現出絲毫抵抗的念頭。
廟宇不大,不一會,夏青就轉了一圈。很遺憾,除了一些看不懂的符文外,沒有任何發現。
“那麼大一座縹緲城,當真被徹底毀掉了,沒有任何東西留下來?”
“難道,就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了麼?”
夏青喃喃自語,心頭有些失望,四下看看,走到蜘蛛妖面前。
蜘蛛妖哆嗦起來,“公子,你……,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只是想和你談談心,聊聊天。”夏青笑笑,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麼的。再說了,我一個小孩子,還能把你怎麼樣?對吧?”
蜘蛛妖更加緊張了,牙齒咯咯作響,感覺夏青纔是一個真正的妖孽,“你到底要幹什麼?”
“小蜘蛛,你在這裡多少年了?”夏青問。
“也沒多久。”
蜘蛛妖回答,從大妖孽降級爲小蜘蛛,夏青這稱呼不僅讓它鬱悶憋屈,心頭也更緊張了,“大概也就兩千多年,不到三千年。”
“哦,是沒多少年,對一個蜘蛛妖來說,生命纔剛剛開始。所以,要好好珍惜。”夏青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心頭卻是震驚,活了兩三千年,這個蜘蛛妖也太長命了,換做一個所謂的人族高手,墳頭上的草都不知道換了多少茬了,“小蜘蛛,是誰把你關在這的?”
“我……,我也不知道。大概一千多年前,我從這路過,三天沒吃東西餓極了,剛好看見廟內供桌上有一些貢品。結果,才吃了半個雞腿就暈了過去,醒來後就發現被鎖起來了。”
蜘蛛妖沒有隱瞞,說起這段往事就心酸,吃半個雞腿就被困了一千多年,沒誰比它更倒黴了。更倒黴的還在後面,被鎖起來後只能在廟內活動,完全是靠天吃飯。周圍荒無人煙,廣陵廟一年到頭也沒什麼香火,有東西吃的時候撐死,然後大部分時間餓得感覺要餓死。
“原來是這樣,以後肚子餓了儘管說,要吃什麼都有,豬牛羊都隨意。你看,今天出來散散步,隨手又抓了二十多頭羊,幾個羊圈都不夠用。抓了頭羊,老老少少的山羊就全都跟着來了,不要都不行,唉。”夏青搖頭,一副牛羊太多了犯愁的神情,給蜘蛛妖畫了一張大餅。
蜘蛛妖看看門外的山羊,饞得流口水。忽然間,夏青似乎不再那麼可恨了,不再是一個可怕的大魔頭,而是一個人人歡迎的大廚。當然了,能不能吃上大廚的美味,就看自己的表現了,或者說能幫夏青做什麼,蜘蛛妖很有自知之明,“公子,說吧,我可以幫你什麼?”
“多了去了,每個人都有可取之處,妖也是一樣。可以合作狩獵,我負責把妖獸引進來,你負責動手;也可以出面替我教訓那些不長眼的傢伙,比如昨天那幾個飛羽衛;還可以一起想想怎麼壯大廣陵廟的香火,沒人來上香,是因爲神像不顯靈沒效果,神像沒用就請它挪一挪,擺一尊蜘蛛神像什麼的,這些都可以想辦法的。”夏青眨眨眼睛,腦洞大開尋思蜘蛛妖可以派上什麼用場。
蜘蛛妖又緊張了起來,渾身都在冒冷汗。夏青的第一句話還不錯,合作狩獵是沒問題的,後面的話就嚇人了,想想就讓人心驚肉跳。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小蜘蛛,這座廣陵廟是誰修建的,有多長時間了?”夏青問,蜘蛛妖的話提醒了他,或許可以利用這個蜘蛛妖乾點什麼;但現在更重要的是尋找縹緲城的線索,這纔是今天來廣陵廟的正事。
蜘蛛妖搖頭,“不知道。”
“那廣陵廟有沒有留下什麼寶物?”
夏青頓了頓,說道:“或者說,周圍有沒有出土過什麼寶貝之類的?”
“也沒有,我剛來的時候,周圍是一片荒地,現在更加荒涼了。”蜘蛛妖想不明白夏青的意圖,遲疑了一會,鼓起勇氣問道:“公子,你到底在找什麼?”
“我在找一座城,縹緲城。很久很久以前,這裡或許是一座龐大、恢弘並熱鬧繁華的城鎮,一個往來都是仙人的仙國重鎮。”夏青心頭有些失望。歲月無情,年代實在太久遠了,或許,縹緲城的一切當真徹底湮滅了,再也沒有任何蹤跡和線索。現在,就算說出去只怕也沒人相信。
“往來都是仙人的仙國重鎮?怎麼可能?公子,你是不是被人騙了,這是不可能的,這世界上沒什麼仙人,哪來什麼……”蜘蛛妖果然不信,下意識地搖頭,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突然怔住了,似乎想起了什麼。
夏青迅速捕捉到了蜘蛛妖的神情變化,心頭一動,“小蜘蛛,怎麼了?”
蜘蛛妖沒有馬上回答,神色有些複雜,過了一會才支支吾吾地說道:“沒什麼,只是有點累了。”
“嘿嘿,你不是累了,而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看見沒,這杆招魂幡離成爲真正的大殺器只剩最後一步,就差最後一個強大的魂魄了。小蜘蛛,我看你的魂魄挺合適的。”夏青比劃手裡的招魂幡,上下打量蜘蛛妖的身體,似乎在考慮從哪裡下手。
蜘蛛妖又哆嗦起來,“公子,你保證過不動手的。”
“有麼?什麼時候?”
夏青反問,剛剛說過的話似乎就全都忘了,想了好一會才說道:“噢,想起來了,你看我這記性說忘就忘了,真是抱歉。小蜘蛛,你不會和一個小孩計較吧?”
夏青很客氣,手裡的招魂幡卻開始暗光流動,浮現許許多多的臉龐,樣子越來越嚇人。
“不會。”
蜘蛛妖含淚搖頭,被夏青製得服服帖帖再也不敢有什麼念頭。本以爲小孩好欺負,現在終於知道,惹誰都別惹小孩,絕對是說翻臉就翻臉的。一個大魔頭或許都還不得不講幾分面子,一個小孩會在乎麼?當然不講究,就算說話不算數也沒人和一個小孩子計較那麼多的,這太可怕了!
“這就對了,放聰明點,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小蜘蛛,現在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吧?”夏青很滿意蜘蛛妖的反應。
蜘蛛妖老老實實,徹底認命了,“公子,請跟我來吧。”
蜘蛛妖吃力地轉過身去,在前面帶路鑽進神像背後的地穴。
夏青跟在後面,鑽進地穴的剎那,一股依稀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是獨特的仙靈氣息,縹緲城果然留下了線索。
夏青激動起來,隱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