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月見雲綰的目光落在她身後，臉上的笑意消失，道：“他總是很閒，老是一直跟着。”
厲王很冤枉，他其實很忙很忙！
玄道司的事，羌國的事，全都一大堆。
他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
此次，會跟來九夷六部，也是因爲她的關係。
若她不在這裡，厲王絕對不會跟來！
“你們？”雲綰心中，生出些許期待，是不是在她被劫持的日子裡，這兩個人，發些了什麼？
吟月面色平靜，微微搖首：“沒有我們，他是他，我是我，此生……”
她頓了許久，才低聲道：“再無可能。”
無論他是否還愛着她，無論她心中是否還有他，她和厲王之間，都不再可能。
只要見到他，吟月的腦海，便會浮出族人被他屠殺的慘狀！
她好不容易纔忍住，不找他報仇，怎麼可能還會再……愛他？
“吟月……”
雲綰看着眼前的吟月，一襲銀色鮫綃織成的長裙，裹住她單薄的身子。
這具單薄的身軀，已經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雲綰不敢勸，生怕自己一勸，又會喚醒吟月深藏的痛楚……
吟月含笑搖首：“我沒事。”
被心愛男子屠滅族人的傷痛，註定會跟隨她一輩子。
即使別人不提，她自己也會想起。
當年，她選擇扔掉斷情丹，便曉得，此生，她都將承受這份煎熬！
“還沒恭喜你，已經化形了。”吟月笑看着她，下一瞬，竟然跪下，朝着雲綰行禮。
“藍鱗鮫人吟月，拜見我主。”
咚咚咚！
她叩首一拜，便是三個響頭。
雲綰愣住，沒想到，吟月會稱她爲主！
吟月解釋道：“白鱗鮫人是海神分支，是開天闢地以來，唯一能飛天的鮫人，其地位尊崇，是所有鮫人和魚族的主人。”
雲綰搖首，她只是兩族之子，嚴格來說，血統並不純正。
這輩子也沒去過長鯪聖洲，不過是因爲雲夫人的關係，她纔會化形，實在當不得吟月這一跪。
“你快起來。”雲綰伸手想扶住她，眼前勁風一起，已經有人搶先一步，把吟月扶起。
一擊眼刀殺來，刺向雲綰：“雲大小姐好大的架子，若是吟月有何失禮的地方，本王替她賠不是，你何必讓她下跪！”
雲綰哭笑不得，心頭白眼一翻，冷笑道：“厲王該不會是耳背吧？你那隻耳朵聽到，我讓吟月下跪了？”
冤枉人也不打下草稿！
她一直把吟月當做朋友，從未把她當成奴僕！
“你做什麼？！”吟月推開厲王，狠狠瞪他一眼：“和小綰無關，這是我必須要行的禮數。”
“月兒……”厲王心頭一痛，很是受傷，他只是想幫她。
“你們自便吧，我還要繼續修煉靈力。”雲綰暗自搖首，提步離去。
感情的事，最難說清楚，她不是月老，不管姻緣，還是別摻和兩人的事了。
雲綰走後，吟月也閃身離開，但她走到哪裡，厲王便跟到哪裡！
即使她躲在水中，厲王也會潛進水中，跟着她。
她不上岸，他便跟着泡在水裡，不吃不喝。
吟月氣極，終於忍住，現身質問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段時日以來，他天天跟着她，幾乎要成爲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