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老龍王的後手,降真香自由
張九陽還是第一次用天眼去看龍女。
本以爲不會有什麼異常,但當他的目光落在那雲中飛舞的龍身上時,卻豁然一震。
自從修成天眼後,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只是一瞬間,張九陽就下意識閉上了天眼,幾乎是一種身體的本能,眉心處隱隱作痛,好似被針紮了一樣。
他心中久久難以平靜。
剛剛他看到了……老龍王?
就在他睜開天眼望向龍女的瞬間,從對方體內飛出了一道咆哮的金色龍影,模樣竟很像神居山的老龍王。
似是殘魂一般守護在龍女身邊。
在察覺到天眼的注視後,那金色龍影似乎被激怒了,朝着張九陽噴出一道金光。
金光如針,讓他的天眼都覺得有些刺痛,下意識閉了起來,眉心鼓脹,酸澀無比。
“張九陽,你怎麼了?”
龍女似有所感,回過頭來問道。
“沒什麼,風大颳了眼睛。”
張九陽找個藉口搪塞過去,心中卻不禁思量。
敖璃身上竟然有着老龍王的殘魂?
那殘魂隱藏極深,甚至連敖璃本人都不知情,而且平時似乎陷入了沉睡,因爲感受到天眼的威脅才猛地驚醒。
並且也只是甦醒了剎那,在張九陽的天眼閉上後,它又立刻陷入沉睡。
彷彿生怕被發現一般。
張九陽可以確定,那必然是老龍王的殘魂。
天眼自從修成後可謂是無往而不利,就連雙面佛和畫皮主這樣的六境邪祟他也能看,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輕易地破了神通。
除了曾經第八境的那頭老龍,他根本想不到其他的解釋。
“敖璃,上次在神居山見過令尊後,你……可有過什麼異常?”
張九陽突然問道。
這金色龍魂只有可能是在神居山之戰後纔出現的,否則先前龍女在青州差點死於畫皮主手上時,對方應該就會現身相救。
龍女有些詫異,搖頭道:“沒有呢。”
張九陽微微皺眉。
“不對,好像有一個,我比起以前更喜歡睡覺了。”
龍女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把洞陽湖送給我,我是想要趕緊突破第六境的,可不知爲什麼,常常在修行中就睡着了。”
“也許是洞陽湖水澤之氣充沛,住起來太過舒適吧。”
果然!
張九陽目光一定,連忙追問道:“那你可有夢到什麼?”
龍女認真想了想,道:“夢到過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一覺醒來,修爲都會進步不少,就連血脈的傳承也比以前要快了許多。”
所謂血脈傳承,是流傳在真龍血脈中的古老傳承,當真龍達到一定年歲和修爲後就會自動覺醒,獲得對應的神通本領。
比如飛天、龍語、御雷、降雨等。
敖芽到現在都不會飛行,除了先天神智受損外,還有個重要原因就是還沒到會飛的年紀。
等時候一到,龍就會擁有對應的神通。
用地球上的話來說,就是通過DNA來傳承知識和技術,從而讓整個族羣越來越強,不斷進步和優化。
只不過這個過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循序漸進。
敖璃雖然修爲不弱,但其年紀放到龍族中來說,也就相當於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尚未獲得所有的血脈傳承。
聽到這,張九陽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
這恐怕不是洞陽湖的功勞,而是老龍王在暗中相助!
老龍王還沒死?
或者說,在神居山之後,它在敖璃身上留下了某種後手?只是害怕被敵人發現,才選擇了沉睡,甚至都沒敢告訴自己的女兒!
“那你有夢到令尊嗎?”
龍女不知道張九陽爲什麼突然這麼關心自己父親,卻還是耐心道:“也沒有,倒是夢見過母親和兄長,我父親……”
“他太忙了,我小時候很少見到他,對他的記憶也不算多。”
“還有夢到什麼嗎?”
“還夢到了小芽,夢到她長大了呢,可惜還是隻會叫姐姐和……姐夫。”
聽到這話,張九陽咳嗽一聲,老臉一紅。
“對了,我還夢到你呢。”
龍女的聲音微微提起,。
“夢到我?”
張九陽有些好奇道:“夢到我什麼?”
龍女聞言,那雙琉璃色的瞳孔閃過一絲笑意,道:“夢到你成了我的坐騎,我騎着你呢。”
“就是伱身爲坐騎也不老實,總想爬到我身上,弄得我很癢,醒過來才發現是小芽。”
張九陽:“……”
難怪時隔這麼久了,龍女會突然對坐騎這個詞語如此在意,原來是做了這種荒誕無稽的夢。
搖搖笑笑,張九陽不再言語。
他並未講出老龍王的事情,對方既然不願說,自然有其道理,他提前說了,或許還會壞事。
老龍王總歸不會害自己的女兒。
沈府。
兩道流光從天而降,一白一青。
“九哥!”
“龍女姐姐!”
阿梨興奮地趕過來,手上還拎着許多風乾的藥材,這些都是調配降真香所需的輔藥,只等鯨魚油脂一到,立刻就能開始煉製。
香道之術沒那麼簡單,這些天張九陽去哪都沒帶她,就是爲了讓她好好鑽研學習一下。
爲此還特地請老夫人找了一位在揚州頗有名氣的制香師。
“學得怎麼樣了?”
“老先生都誇我聰明,說我學得快呢!”
阿梨拍拍胸脯十分驕傲,小臉上有些激動。
畢竟降真香對她而言是大補之物,滋味更是美妙無比。
“好,那就看你的了。”
龍女揮袖將鯨魚油脂灑出,足足數百斤重的白色脂塊好似一座小山,不僅沒有腥味,發而隱隱有種海風的味道。
阿梨臉上一僵。
這……這麼多嗎?
“九哥,這太多了……”
她哭喪着小臉道:“得加錢。”
“多給你幾根降真香,外加十兩銀子的加工費。”
“成交!”
她深吸一口氣,提着雙刀便向着那堆‘肉山’殺了過去,粉色刀光不斷閃爍,宛若旋風。
張九陽點點頭,嶽翎確實是個好老師,阿梨的刀法比以前更快了。
幹起活來也更麻利了。
忙活了足足一個時辰,阿梨纔將那堆鯨魚油脂全部剁碎,而後放入水中烹煮,熬煮九次瀝清殘渣後,鯨魚油脂已經縮水了幾倍,不過色澤也變得更加雪白。
這時候淋入彼岸花的花汁,和諸多輔藥一起攪拌均勻後放入十幾個罈子中,文火炙烤……
不一會兒,整個院子都瀰漫着一股濃郁的藥香味。
阿梨累死累活,甚至把身子分開,讓胳膊和腿各自去幹活,頭都沒閒着,嘴巴咬着木勺不時攪拌幾下。
當真是一個人幹了十幾個人的活。
活着給爹爹打工,死了給張九陽打工。
張九陽本來看不過去想要幫忙,結果在失手打翻了一個罈子後就被她無情嫌棄了。
“九哥,在幹活方面,你還不如我的一隻手!”
阿梨僅剩的頭顱一邊吹火,一邊還不忘出聲嘲諷。
張九陽望着她那兩隻在空中不斷忙活,十分嫺熟的雙手,不禁老臉一紅。
……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去。
明月朗照,星辰閃耀。
張九陽的院子中已經徹底被藥香味所籠罩,神奇的是,院子中的草木在這藥氣的滋養下竟然長高了許多。
讓他的庭院有了幾分山林的清幽。
據下人說,點金池裡的鯉魚聞到了藥味,紛紛從池中跳起,有幾隻甚至跳到了岸上。
直到簫音響起,那些金魚才恢復了平靜。
一曲終了。
龍女點點頭,道:“比以前有了很大的進步,看來你挺有天賦的,只有幾個音還不太穩,你可以試試在吹的時候這樣過渡……”
她伸手拿過張九陽的玉簫,只是用雲袖在上面輕輕一抹,便放在了自己的脣間,雪白纖細的手指輕按音孔,美麗而優雅,宛如玉雕。
簫音響起,清澈悠遠。
張九陽望着這一幕,心神不禁一顫。
花前月下,仙子吹簫。
唯美的好像一幅畫。
特別是龍女的紅脣,宛如剛剛綻放的花瓣,瑩光水潤,又好似海洋深處的紅珊瑚,有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她吹完那一段便停了下來,琉璃色的瞳孔彷彿比月光還純澈。
“張九陽,你明白了嗎?”
“啊?明白,明白……”
我明白個鬼呀!
張九陽剛剛走神了,根本就沒聽清她是怎麼吹的,只是爲了掩飾剛纔的心猿意馬,這才謊稱明白。
龍女將玉簫遞給他,碧玉般的簫身和白玉般的手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你吹給我聽聽。”
張九陽一愣,緩緩接過玉簫,瞥了一眼她的紅脣,心跳不禁微微有些加快。
“你怎麼不吹呢?”
龍女有些詫異,黛眉微蹙,似是有些生氣。
“張九陽,你不用心呢。”
他聞言露出一絲苦笑,也像龍女那般用袖子輕輕擦了一下,就準備開始吹奏,等下恐怕要被罵了。
好在這時,一道歡呼聲響起。
“九哥,龍女姐姐,我做成啦!”
阿梨滿臉興奮地望着那些已經陰乾凝固的香塊,看上去還有些粗糙,而且呈塊狀而非條狀,但這只是缺少了後期的加工和打磨,目前基本已經成型。
她一聲令下,胳膊和腿自動飛來,再次湊成一個完整的阿梨。
“九哥,你快來試一試!”
她抱着自己辛苦煉成的降真香,只是第一批,就有足足十幾塊,每一塊都有拳頭般大小。
之前從月神那裡換來的十根降真香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其中的一塊大。
張九陽聞言連忙拿過一塊降真香,以玉樞天火將其點燃,心中微微有些激動。
如果成功了,那他將實現降真香自由!
想起先前掰着指頭來用香的窘境,一根香甚至要分成好幾截來用,他就十分期待。
再也不要過苦日子了!
隨着一縷香霧飄起,張九陽精神一振,眼中露出喜色。
太陰給的配方沒有問題,就是這個味道!
那種混合了彼岸花和鯨魚油脂的獨特香味,還有四周隱約響起的鯨魚之聲,都和他曾經用過的降真香一模一樣。
張九陽立刻閉目打坐。
隨着一縷縷香霧入體,他的體內也彷彿積蓄起了雲氣,等到雲氣達到某種程度,雷聲一發,甘霖驟降,滋潤着他的四肢百骸、五臟六腑。
最主要的,是那朵精氣神凝聚的紫府三花。
大部分的甘霖都被花朵吸收,它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起來,根莖雪白如芝,花瓣上的三色神光越發濃郁,水乳交融。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暢快了!
此刻他每一次呼吸都在增長着功力,勇猛精進,一日千里。
如果說他以前修行的速度宛如龜爬,那現在就好像騎龍馬,駕青鸞,好風憑藉力,一路上青雲!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他體內隱隱有些脹得慌,經絡中有種隱隱的刺痛感,張九陽才堪堪停下,緩緩睜開雙眼。
如虛室生電,暗夜生光。
雙目神華一閃,又漸漸隱去。
頭頂依舊是皓月當空,星辰璀璨,而那塊降真香,也才燃燒了三分之一左右。
阿梨捂着肚子,眼耳口鼻中皆露出青光,一張嘴就噴出靈氣。
“吃多了,好撐……”
張九陽搖頭笑笑,而後望向龍女。
“我修行了多久?”
“才一個半時辰。”
一個半時辰……
張九陽眼中精光一閃。
才一個半時辰,差不多就抵得上他數月苦修!
更讓他振奮的是,阿梨親手做的降真香,或許因爲材質更上乘的緣故,比起月神的降真香效果更好,更有勁。
要知道,之前月神的降真香,他可是能一直修行數個時辰都不用休息的。
但阿梨的降真香,因爲藥力太猛,才一個半時辰,經脈就因爲大量的靈氣堆積而隱隱作痛了。
當然,這並不算什麼,只需要行氣幾個小週天就能化解了。
望着手中還剩下大半的降真香,以及阿梨懷中的許多香塊,張九陽心情大好,頓生豪情。
第四境,這道難倒無數修士的天塹,於他而言已經不算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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