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你沒有事吧？”
“姐夫……姐夫……不疼……”
阿梨和敖芽見到這一幕，瞬間沒有了玩鬧之心，連忙飛到張九陽身邊，眼神又是關切又是後怕。
“九哥，都怪我，是我沒管好自己的刀……”
阿梨低着頭，神情十分自責，一時間對自己的寶貝雙刀也喜歡不起來了。
“是我……不怪……梨……”
敖芽咿咿呀呀地想爲自己的小姐妹說情，卻因爲口齒不清而越發焦急，但也沒忘記把嘴中的牛肉給嚥下去。
“不怪你。”
張九陽摸了摸阿梨的頭，而後溫聲道：“阿梨，你擅長咒術，你來看一看，九哥是不是被人下咒了？”
雖然他內視己身後並未發現絲毫不妥，但剛剛的遭遇卻讓他不得不多想。
他將那個庫房中的女人斬首，對方卻提前留下了‘汝將斷頭而死’這六個字。
一開始他並沒有當回事，可剛剛的遭遇卻似乎在印證那句話。
如果不是他修爲高超，又將護體金光罩的神通修煉到了金光透體，自動護持的程度，恐怕剛剛那一刀，還真有可能砍下他的腦袋。
時機把握的太精妙了，剛好是他修行最專注的時候，來不及開不滅金身，就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縱着一切。
因此張九陽才懷疑自己中了咒術。
阿梨握着張九陽的手，感受了半天，而後搖頭道：“九哥，你身上一點咒術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張九陽心中一頓，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緊張了。
不是咒術，那又是什麼？
他不相信那只是一個巧合，未知的東西才最恐怖。
必須要快點搞清楚那個女人的來歷！
想到此，張九陽擡頭看看太陽，此刻已是日上三竿，巳時已經快要過去了。
難道月神打算放棄交易了？
他盤膝坐地，心神沉入黃泉令，卻並未主動聯繫，而是靜靜等待着。
張九陽不知道的是，就在皇宮中，早已處理完瑣事的月神早就回到了寢宮中，卻故意沒有聯繫閻羅。
她也在等，等閻羅主動聯繫她。
正如閻羅在試探她到底有多想救那隻狐妖一樣，她也想試探一下，閻羅到底有多想知道皇帝的消息。
時間一點點流逝，眼看就要過了巳時。
“娘娘，最後一刻了。”
宮女看着日晷，趕緊提醒道。
黃泉令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臨近巳時和午時之交的那一刻，月神再次輕咬銀牙，道：“閻羅，你又贏了！”
她終究還是主動聯繫了閻羅。
張九陽故意等了幾下才選擇接受。
“月神，你遲到了，交易取消。”
“等一等！”
月神深吸一口氣，勉強笑道：“宮中事務繁多，我是好不容易纔抽開的身，還請閻羅大人……見諒。”
閻羅大人四個字，她咬得極重，似是恨不能真的咬上一口。
黃泉令陷入了沉默。
就在月神擔心這次交易會失敗時，對方終於開口說了四個字。
“下不爲例。”
一瞬間，她心中鬆了一口氣，在生氣之餘，竟然還有一絲慶幸和……感激？
這次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
“閻羅，皇帝身邊最大的勢力就是靖夜司，其中有更夫三十二名，掌燈十六人，判官四人，統領兩位，以及一位最神秘的司主。”
聽到月神的話，張九陽有些疑惑道：“司主不是已經死了嗎？”
畫皮主的前世便是靖夜司的司主，爲了老皇帝的長生大計，甚至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難道諸葛羽說了謊？
“上任司主確實已經死了，現任司主是個女人，一個非常奇怪的女人。”
張九陽心中一震，立刻聯想到了被他一劍斬首，第二日屍體卻消失不見的那個女人。
“據我所知，那個女人也是最近才突然出現，併成爲司主的，在這之前靖夜司最有希望成爲司主的是紀大統領，可惜他前段時間在岳家吃了大虧，讓皇帝丟了面子。”
“那女人十分神秘，連我也知道不多，只知道她似乎有着不死之身，並且所有殺了她的人，最後都會迎來同樣的死法。”
張九陽眸光一凝，再次想起了那女人留下的紙條，上面的那句‘汝將斷頭而死’。
現在看來，皇帝送來的宮女，竟然是堂堂靖夜司的司主？
好傢伙，還真是看得起我張九陽，竟然派司主親自來對付，看來皇帝對我非常忌憚。
也對，岳家本就掌管兵權，嶽翎又在欽天監威望極高，再加上他這個玉鼎傳人，恐怕皇帝就連睡覺都不安生吧。
“靖夜司是皇帝的命根子，看得極嚴，如銅牆鐵壁一般不準外人窺視，我所瞭解的也不是很多，能告訴你的都已經說了。”
“這就沒了？”
張九陽淡淡道：“你怕是還藏着不少吧。”
月神生氣道：“真的都說了，你是不知道，那狗皇帝看似色慾薰心，可一旦涉及到靖夜司，變臉那叫一個快……”
她聲音中頗有怨氣，顯然對皇帝並不待見。
“對了，還有件事，我不久前剛見過那位靖夜司的司主，她潛伏在冀州嶽府，不過現在已經離開了。”
“你們認識？”
“不認識，只是我夜闖國公府被她發現了，這女人可真會裝，要不是我在皇宮見過她，恐怕還真會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侍女。”
“後來我遇到了一個像你一樣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他想殺我，我便故意將他引向那個女人，看他們狗咬狗。”
“一共就這些了，愛信不信。”
張九陽聞言若有所思，月神這次應該沒有說假話，和昨晚發生的事情都能對得上。
“除了這些，皇帝難道就沒有別的底牌了嗎？”
張九陽沒有一直糾結在司主身上，反而問起了其他事情，這樣纔會更加不被懷疑。
月神不疑有他，繼續道：“或許有，但我還沒查到，對了，皇帝每個月的最後一天都會消失一段時間，大約持續幾個時辰，整個皇宮都不見他的身影。”
“我懷疑他在皇宮中的某個地方藏有密室，可惜就是找不到。”
“閻羅大人，奴家現在可都被你榨乾了，一點都不剩下了……”
張九陽點頭道：“第一件事，就算你完成了。”
“那第二件事是什麼？”
“我還沒想好。”
月神：“……”
畫面中，張九陽看到她高聳的口再次劇烈起伏。
“等我想好了，會再聯繫你。”
“閻羅，你——”
月神還沒說完，黃泉令就一片沉寂。
她靜靜坐了許久，一言不發。
這時，一個太監捧着羹湯進來，剛踏進門就迎來了她刀子一般的目光。
“你是用哪隻腳踏入本宮的房間？”
“左……左腳……”
“拉下去，鞭十下，本宮不喜歡別人用左腳先踏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