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慘叫,曲優優癱倒在了衣櫃旁,瞬間臉色蒼白,額頭佈滿了汗珠,整個人捂着肚子蜷在了地上。
申東冉見此冷哼一聲,以爲她又是假裝暈倒,便沒再理會她,直接離開了臥室而後命人將她送回曲家養病。
就這樣,曲優優又一次被遣送回了曲家。
她回到曲家後,徐夢萍瞭解了事情緣由,握着手機左思右想終於還是打給了曲漫漁。
接到電話的曲漫漁匆匆趕來,當她趕到的時候,幾名私人醫生剛從曲家大門走出去。
見此,曲漫漁心頭一緊,匆匆忙忙的跑了進去。
“你可算來了,上去看看吧…”徐夢萍扶着額頭,嘆氣道。
曲漫漁跌跌撞撞的上了樓,進了曲優優的臥室,看着她那憔悴的模樣心涼了大半截。
“優優...怎麼樣了?”曲漫漁坐到了牀邊,握着曲優優的手,擔心道。
“姐,我終於見到你了…”
曲優優張了張蒼白的嘴脣,喃喃了兩句,然後便紅着眼眶捂住了肚子。
“孩子...孩子怎麼樣了?”曲漫漁試探道。
曲漫漁一提到孩子,曲優優更加繃不住內心的委屈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孩子...孩子...”她起身蜷縮在曲漫漁的懷裡,死命的攥着她的手,哭到失聲。
如此曲漫漁瞬間明白了,孩子沒了…
此時此刻,曲漫漁早已全然忘卻質問她孩子是如何一回事兒了,只是心疼的抱着曲優優,也紅了眼睛。
“乖,沒事了,姐姐在呢…乖...”
曲漫漁拍着曲優優的肩膀,極力安慰着。直到門口閃過徐夢萍的身影,她才收回眼中的溫柔,厲聲喊住了她。
“站住!”
徐夢萍一哆嗦,僵硬的定在了門口,眼神中透露着幾分慌亂。
起初知道申家那件事的時候她並沒有想那麼多,沒想到曲優優會在這個時候懷孕,更沒想到會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
即便平時的她再咄咄逼人,到這個節骨眼兒上,面對曲漫漁她忽然感到了幾分害怕,多虧了曲智孝出差不在,若是他在,怕是更難以解釋了。
“不打算解釋解釋麼?”
聽着曲漫漁這冰冷的語氣,徐夢萍嚥了咽口水,儘可能的擺正了神色,回身進了曲優優的房間。
“漫漁...”徐夢萍扯出一絲笑容,溫柔道。
曲漫漁冷哼一聲,這麼多年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徐夢萍這般溫柔的叫她的名字,還是不帶上曲字的那種。
徐夢萍看了一眼哭到不行的曲優優,便垂下了頭,曲漫漁的眼神太過駭人,她絲毫不敢擡頭對視。
“我是爲了曲家才...”徐夢萍攥着手,小聲喃喃道。
“爲了曲家?!看着我的眼睛說!”
聽着她這一句句的爲了曲家,曲漫漁的怒意愈發強烈,最終還是忍不住朝她怒吼道。
“你口口聲聲爲了曲家,你所謂的爲了曲家好就是糟蹋我們曲家的人麼?!”
徐夢萍嚇得往後一退,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自從你嫁到曲家來,我們什麼都不爭不搶,一切都是你們母女的,難道還不夠嗎?!我們只不過不想讓父親難做,處處都謙讓着你們,你再怎麼過分要求我們都忍了,若是你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你打我妹妹的主意…我饒不了你!”
曲漫漁幾近嘶吼,怒氣上頭的她手都在顫抖,那種氣氛卻又無能爲力的感覺,使她心裡壓抑到了極點,這一刻,看着懷裡的曲優優,她心裡已經絕望到了極點。
徐夢萍猛然擡頭,顫巍巍的撲到了曲漫漁的跟前兒,蹲下身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漫漁,漫漁你聽我說...我發誓!只要你不告訴你父親,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優優,一直到她恢復,我都寸步不離...像對待我親生女兒一樣善待她…她懷孕的事情我也絕對閉口不談…”
即便是現在的曲智孝偏向她們母女,但曲漫漁和曲優優無論如何也是他的親生女兒,平日裡她的所作所爲曲智孝幾乎沒有親眼見到過,她人前人後的區別,她自己心裡還是清楚的。
若是這些事情被曲智孝知道,對她們母女沒有絲毫好處。
看着徐夢萍這副嘴臉,曲漫漁有種說不出來的厭惡,一把嫌棄的將她搡開,居高臨下的注視着那個曾經處處針對她們的女人。
“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曲漫漁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道。
“漫漁...求求你...只要你不告訴他...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徐夢萍起身再一次抓住了曲漫漁的手。
“讓你做什麼才能挽回我妹妹受得委屈呢?說來聽聽...”
“我...我...我真的知道錯了,可事已至此...”
曲漫漁擡眼看了看天花板,嘆氣道:“事已至此?”
“我真的只是爲了緩和咱們家的經濟問題,我沒想到優優懷孕,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徐夢萍慌亂的解釋道。
“姐...”
曲優優逐漸止住了哭聲,緩緩地坐了起來,臉色還是那般慘白,原本紅潤的嘴脣沒有一絲血色,加上那本就白皙的膚色,看起來更加憔悴了。
懷裡的人坐起以後,曲漫漁趕忙轉過了身,抽出了徐夢萍緊抓的手,擦了擦曲優優臉上的淚痕。
“姐姐在呢,你說。”
“咱們曲家真的很需要這筆錢,你是知道的。爲了這個家,爲了我們的以後,求求你能不能幫幫我?”曲優優哽咽道。
確實,這筆錢不僅能夠解決曲家現在的經濟問題,最主要的是一切都不過是申家擡擡手指的事情,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們沒有別的選擇,可如今曲優優的身體...
“你說...”
曲優優咬着嘴脣,好半晌才繼續說道:“你能不能...先替我去申家,等到我身體調養好了我們再換回來...”
聽了曲優優的話,徐夢萍趕忙迎合道:“對對對,申家人一定不會看出破綻的!”
曲漫漁狠狠的瞪了一眼徐夢萍,一個眼神便止住了她沒說完的話。
不過回想着申東冉說過的“我能讓你們曲家活也能讓你們曲家死。”曲漫漁心裡開始猶豫了。
耐不住曲優優的哀求,更忍不下心拿曲家賭,曲漫漁終於還是答應了暫替曲優優去申家。
曲優優以在家養傷爲由,應允了申家三天後按時回去。由於擔心申家人來曲家查崗,曲漫漁照顧了曲優優一夜後便回了自己的住處。
不料她前腳剛走,徐夢萍擔心萬一事情敗露引火上身,便帶着她的女兒拿着曲家僅剩的錢財和那五百萬出了國,不管不顧的離開了。
曲家空落落的別墅裡,只剩下了滑胎未愈的曲優優。
身體還很虛弱的她,昏睡之中接到了周玫打來的電話。
“喂?優優,你最近忙嗎?”
電話那頭十分溫柔的聲音,逐漸喚醒了曲優優的睡意。
她清了清嗓子,聲音有些低啞。
“怎麼了玫玫?”
聽到曲優優的聲音不太對,周玫趕忙關心道:“優優你身體不舒服嗎?”
曲優優頓了頓,繼續說道:“沒有沒有,最近有些着涼而已,你說吧什麼事兒。”
“是這樣的,我最近家裡有些事情需要處理,能不能拜託你替我工作幾天呀,你也知道的,要是我這個月再請假的話,老闆娘該辭退我了…那個...這幾天工錢分你!”
聽着周玫祈求的語氣,曲優優不好拒絕,只得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徐夢萍一走,她確實也需要錢生活。
“好,你去忙吧,我替你去...”
“謝謝親愛噠!木馬!晚上八點別忘了哦!”
隨後,曲優優掛斷了電話,艱難的挪了挪身子。她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六點了。
曲優優趕忙下了牀,拖着虛弱的身體坐在了梳妝檯前。
看着此時鏡子中憔悴的自己,她眼神中逐漸滲出了幾分悲涼。
一番打扮過後,曲優優換上了一條黑色的短裙,踩着十釐米的高跟鞋,濃妝豔抹的出了家門,全然蓋住了平日裡的清秀。若不仔細看,倒是絲毫瞧不出來她是個病人。
到了周玫工作的夜總會,曲優優在門口猶豫了好半天才進去,不料剛一進去便迎面與夜總會的老闆娘撞了個對臉。
老闆娘扭着腰挎笑盈盈的將幾個客戶送進了大廳,便立刻換了臉色,滿眼煩躁的上下打量了一遍曲優優。
曲優優攥了攥手裡的包,小聲道:“您好,我是來替周玫的,有什麼工作您安排給我就好。”
老闆娘冷哼一聲,不耐煩道:“這個死丫頭還知道找人替,看在你這模樣不錯的份上我在饒她這一次!去三樓吧,會有人安排給你工作的。”
“謝謝老闆娘!”曲優優道謝過後,便匆匆坐着電梯上了三樓。
三樓盡頭的包間內。
這個包間裝修的風格十分冷,沒有其他包間那般奢華,但貴氣不減,昏暗的燈光下,依稀可見沙發上靜坐的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容,眼神透露着幾分深邃。
由於門外沒有亂起八糟的男人女人,也沒有喧囂聲,盡頭的包間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曲優優滿心好奇的捏着手裡的金色手包,着迷般朝着盡頭走去,高跟鞋的聲音愈發緩慢,最後在包間門口消失。
透過門上的玻璃,曲優優出神的打量着此刻包間裡那個西裝革履,樣貌精緻的男人,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
就這樣看了許久,直到那個男人起身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微弱的光線映在了他的臉上。
曲優優猛然後撤了半步,愕然的轉過了身去。
是申東冉!
幸虧她轉身的動作還算迅速,擡頭的申東冉纔沒注意到她。
就這樣,曲優優低着頭,快步朝前走着,直到撞到了另外一個工作人員,她才停了下來。
“您好?這位小姐,請問您是替周玫來工作的曲小姐嗎?”一個男服務生端着手裡的托盤,客氣的朝着曲優優微微一笑。
曲優優驚慌未定的看了一眼跟前的人,嚥了口口水,吞吐道:“昂,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