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掉牙的美人計
17、這會兒正雙手捧了熱水伺候阮夫人用人蔘養榮丸呢。
“母親平素里肌膚瑩潤白裡透紅,女兒瞧着最近幾日怎麼倒瘦了不少,莫非爲着大哥哥大喜的事太過操勞了。”
阮夫人揉了揉疼了好幾天的太陽穴不吭氣兒,當然她現在更疼的是心窩子,白白填送了那麼多銀子進去,那可不就是拿刀在割她的心頭肉麼!
臭小子,聯合薛家人來對付她,可不是老虎不發威就當她是病貓麼!
柳媽媽在一邊幫腔道:“本來一大家子上上下下百來號人過個年已經夠我們太太忙活了,偏偏一過完年大爺就要完婚,可不是鐵打的人兒也吃不消嘛!”
頌嫺體貼地在盒子裡挑了塊梅子肉遞到阮夫人脣邊給她送藥,跟着又賠笑道:“母親一向偏疼大哥哥,如今大哥哥成家立室,自然是不會惜力的,只不過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女兒說句不該說的,這未來的大奶奶是個男人,這可是咱們家好幾輩子都不曾有過的,聽說又是個滿手鮮血殺人不眨眼的軍爺,將來可也不知道好不好處呢!女兒想着他拿着刀槍的樣子心裡就怕!”
一邊說還一邊繪聲繪色地拍了拍心口。
阮夫人慈愛地一笑,“傻孩子,你未來嫂子殺的那些都是賊寇,豈會在家裡胡來?他們住的院子離你們姐妹也遠着呢,快別害怕。”
頌嫺忙親熱地挽住阮夫人的胳膊,“女兒不怕,女兒唯恐母親受委屈。”
話只說一半,眼圈兒倒先紅了。
這頌嫺因打小跟着阮夫人進進出出巴結得很,阮夫人倒也真把她當半個女兒,如今見她這麼貼心孝順不由心裡喜歡,雖然嘴上不能說出厭惡齊慕安巴不得他跟簡雲琛成爲一對怨偶的話來,不過對這個機靈懂事的庶女倒是越發看重了。
當初這門親事雖然老爺不大樂意,她卻是極力贊同的。
不爲別的,只爲男人天生就沒有女人好生養,就算吃了那什麼逆天的藥水,也有很多男人一輩子下不出一個蛋來。如此一來,大房的嫡脈就斷了。
二來簡雲琛性格孤傲目下無塵,這點她是一早打聽了的。
而齊慕安又是個牛脾氣,誰都要聽他的,誰要逆了他的意思他就跟個火藥似的能一點就燃。
就這樣的兩個人給湊到一塊兒去,就算簡雲琛是個能三年抱倆的女人,也擱不住齊慕安比稀罕他不肯碰他吧!
當初齊慕安在外頭跟人搶戲子的事兒,她爲什麼把那戲子給弄回家裡來,倒不是想讓簡家知道以後把親給退了,這皇后說的親也不可能說退就退。
她就是想在小夫夫倆中間提前製造點障礙,讓簡雲琛一過門就對齊慕安橫眉冷對,那齊慕安對着他當然也就沒好臉色。
想到那個齊慕安爲了他砸下不少銀子追捧打賞的明月公子,阮夫人忽然眼前一亮。
那個去了,再弄一個來又有何難?
反正大兒子本就是個沒羞沒臊的色中餓鬼,她就不相信等她軟玉溫香地弄回個人來,他能不動心。
因此便一掃接連幾天的萎靡,精神抖擻地張羅了起來。
齊慕安對阮夫人忽如其來的興奮和頻繁出門有所警惕,但一時還摸不着頭腦,唯有以靜制動,看看她到底打算幹什麼。
不過最近他的心情可是不錯的,剛從阮夫人嘴邊搶下了一塊大肥肉,那成就感,是槓槓滴啊!
雖然礙於尚未分家以及自己也並未成家,所以不好意思開口要福和郡主的嫁妝單子,但那些幾乎都是他大舅父魯國公一手操辦的,雖然時隔多年不可能還什麼都記得了,但裡頭一些特別貴重或者特別有意義的東西他肯定還是有印象的。
等忙完年節和婚事,他倒要到大舅那邊好好打聽打聽去,阮夫人以爲他就這樣就罷手了,他偏要在將來的某一天冷不丁地給她來一個回馬槍。
說起來阮夫人也是個說幹就幹、雷厲風行的人,這不還有一天就是除夕,她可已經按捺不住了。
怎麼說呢,她居然不遠千里派車派人把她守了好幾年寡的表姐和表外甥給接到了家裡來。
要說她這位表姐姓孫,自幼家境也頗殷實,不過自然是不能跟江南巨賈的阮家相提並論了。
不過表姐妹之間因年紀相仿性子又投契,感情倒是極好的,二人都待字閨中的時候,阮家常常將孫氏接到府中小住,讓家裡的幾個女孩兒好一處做伴。
這孫氏生得一副典型的水鄉美人的風流姿態,嫺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拂柳。
如今年紀雖然大了,卻偏生得天獨厚保養得極好,看上去比阮夫人還小上幾歲。
可惜美人命薄,她男人幾年前得肺癆死了,夫家的人又趁火打劫欺負他們孤兒寡母,如今跟十六歲的兒子兩個人守着兩間不大不小的米糧鋪子,日子過得很清苦。
一聽見她表姐說要接來京城過活,她如何能不願意?
就是爲了兒子的前程也得跑這一趟!
再說她的獨子謝白吧,跟她年輕的時候幾乎是一個模子裡頭刻出來的,家鄉通縣誰人不知有個俊俏無比的翩翩謝家小公子?
因此當孃兒兩個站在齊家大廳裡一前一後給齊老爺請安的時候,全家每個人心裡都開始打起了不同的算盤。
齊慕安顯然對謝白更有興趣,早已經不動聲色地打量起他來,只見這少年一副躊躇滿志信心十足的樣子,看着這座大宅的眼神裡充滿了羨慕嚮往的征服欲。
征服欲?那他倒是想征服誰呢?
阮夫人可不管齊慕安的胡思亂想,她正介紹得那叫一個熱情呢,齊老爺倒沒什麼,客客氣氣地笑了笑,說話還是挺漂亮的。
“既然都是親戚,那就多住些日子,我們太太遠嫁多年,可是常常想起家鄉人物。”
孫氏忙拉着兒子道謝,阮夫人一把拉過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好姐姐,到了我這裡就不要太拘束了,都是一家子骨肉。我看白兒年紀也不小了,不知在家可曾上學?”
謝白恭恭敬敬地做了個揖,“回姨母,上過幾年學,父親去世後便沒再去了,在家幫着母親照應照應。”
阮夫人一聽那自然是惋惜個不行,扭過頭向齊老爺道:“老爺,白兒這麼大一個小夥子了,來了咱們這兒也不能整天跟着他娘在內宅裡頭廝混,我看老大最近倒知道長進,不如叫白兒跟着他跑個腿兒什麼的,也好學這些。”
齊慕安作爲一個穿越摳腳大漢,自然得有他超乎常人的ZHENG治嗅覺,阮夫人的話都說到這兒了,他還能不秒懂嗎?
從天而降的外甥,又是個美男子,還住他們家,還要放在他身邊。
這不就是江湖上失傳已久令人聞風喪膽、見血封喉、居家旅遊必備上品的——美男計?!
呵呵,呵呵呵……
不過既然是個美人又不是炸藥,他沒理由怕了他不是?當着爹媽弟兄的面兒,他要是拒絕的話,那也忒沒風度了不是?
因此便對着謝白頗有深意地嘿嘿一笑,甚至動手捏了捏他的胳膊親親熱熱道:“好表弟,你就踏踏實實住下來,大表哥我會罩你的!”
可是迴應他的,竟然是他極力掩飾的嫌惡和羞憤的閃躲目光!
齊慕安頓時感覺自己基本上是警報解除了,這男孩兒的心思可大着呢,自己並不是他的捕獵目標。
矮油,這個家裡比他有出息的的男人目前有倆,一個是齊老爺,一個是齊慕文,這倆人一個是阮夫人的老公,一個是阮夫人的兒子,到時候不論這胸懷大志的少年看上了誰,也都夠阮夫人吃上一壺的。
想到未來很有可能發生的喜聞樂見,齊慕安決定盡一切力量配合阮夫人的安排。
比方說她爲了方便行事,壓根就沒給謝白預備屋子,而是以齊慕安那裡院子大房間多爲由直接把人往他那兒一送就完了,齊慕安更好,不但親自拉着謝白的手把他往自己的住處來,還再三吩咐隨從們好生伺候,別把表公子的行李給弄丟了弄壞了。
謝白一路上悶悶地不說話,不過還算知道給齊慕安這個主人留面子,直到進了房門只剩他們兩個了才客氣地推開了齊慕安的手。
“大表兄,謝白志不在此。”
齊慕安眉頭一挑做恍然大悟十足抱歉狀,“哎呀,莫非我誤會了母親和表姨的意思?”
謝白的臉色越發黑了,阮夫人的意思他不知道,不過他母親的意思他心裡是明白的,好不容易到了國公府,自然不能再灰溜溜的回去。
可誰不知道這位前國公夫人留下的大公子是個最最無用的呆霸王呢?
就算爲了生計要屈就與人,那個人也不會是他。
因此便冷淡地搖了搖頭,“大表兄的意思小弟不懂,小弟還要收拾行李,就不虛留大表兄了。”
這是下逐客令了。
齊慕安扯出了一臉沒心沒肺地傻笑擡腳就走,一邊走還一邊“戀戀不捨”地回頭,“那成,那成,你先歇着啊,回頭我再來看你,再來看你哦!”
作者有話要說:向大家推薦一篇小哥自己正在追的文,很不錯的,可以一起追呀\(^o^)/~
內個,你們放假俺碼字,你們是不是該有點兒表示呀美膩滴姑涼們?請看我諂媚滴大臉……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