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番外

其實天下局勢也真如齊慕安的分析,果真緊跟着就開始兵荒馬亂了起來。

傅仲得了齊慕安給的內幕消息還不狠狠料理傅修?而傅修又豈是坐以待斃之人?自然是要反擊的。

兩兄弟你來我往活生生再現了一把唐初的決戰玄武門,生生把老皇帝給逼死了。

老皇帝臨死之前將傅仲叫到牀頭密議,要求留他三弟一條性命,畢竟骨肉至親,若親自動手恐怕遭致非議,甚至就是遞給亂黨一個揭竿而起的好把柄,畢竟如今天下大局內憂外患都還在哪兒亂竄呢。

且不說老皇帝此舉是真爲了二兒子,還是實在捨不得三兒子吧,反正傅仲是真聽進去了,倒沒有殺傅修,而是將他以通敵賣國的罪名囚禁了起來,那日子過的,真真比死還要酸爽,沒熬上幾年,就“畏罪自盡”了。

但傅仲安坐了皇位,卻並沒有能如願的安享天下。

畢竟他父皇在世的最後幾年,這個國家已經是羣雄並起四面硝煙,到了他手裡,最有軍威的老戰神簡將軍直接告老還鄉了,以魯國公爲代表的薛家消極怠工了,滿朝文武還有一部分被策反了,有一部分不想攪混水遞了辭職信。

說實在的,大夥兒跟新皇帝都不算太熟,誰沒有一家老小啊!

傅仲東征西戰了好幾年,國庫早就空了,就連秦家的皇家小金庫也快要盡了,此時他想起了齊慕安,當年齊慕安爲了歸隱一下子拿出了十箱金子,自己留下的肯定更多,若能找着他,還愁國庫沒糧嗎?

因此派了不少人去尋找齊慕安一家的下落,甚至將自己最小的妹妹玉安公主嫁給了齊慕和,可惜好幾年下來全是徒勞無功,那一家就好像在這世上消失了一樣,一絲蹤跡也尋不着。

然後就在傅仲即位的第五年,還真有一支隊伍打到了京城附近,並掀起了極大的波瀾。

這支隊伍的首領叫做陳雄,鄉野出身,小時候還幹過土匪,是個大老粗。

但大老粗歸大老粗,架不住人家講義氣會教朋友啊,他自己沒什麼腦子,身邊卻跟着好幾個賽諸葛,知道如今天下民心已亂,正好可以渾水摸魚,今天在哪兒一聲炸雷劈出來一塊遠古石碑上頭提到了陳雄,明天在哪兒天塌地陷露出來個古樹樁子又提到了陳雄。

總之傅家的氣數是盡了,老天爺要讓這天下姓陳。

陳雄的隊伍打到京城也不是白打的,雖然最終被滅了,但人家還在半道上劫持了皇帝的另一位兄弟——襄王傅仁。

這傅仁可是皇帝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啊,自打皇帝登基,對襄王的賞賜就一直不曾斷過,還曾將小皇子送到襄王府上小住,就是這樣的兄弟情深,陳雄一琢磨,我把你大哥給抓了,看你降是不降。

可實際上傅仲與傅仁這對冤家冤家五年未見了,最後一次見面是在給老皇帝治喪的喪禮上,傅仁最後一次回京。

傅仲本有意低頭哄他留下,誰知偏生那段時間秦鴻懷上了,成天見兒的離不開他,甚至他前腳纔到傅仁那兒,後腳他宮裡的人就跟出來了。

秦鴻年紀小膽子小,又是頭一胎,因此一有風吹草動就怕得要死,誰也哄不住,只有他在身邊陪着才能安下心來。

傅仲心想根基未穩秦家的態度對自己太重要了,於是一味寵着秦鴻,就連傅仁什麼時候離的京也不知道,從此再也沒有見過面。

不論他怎麼下詔怎麼派人,襄王那裡只有一句話:體弱多病,乘不了馬車。

傅仲也不是沒起過去看看的念頭,可回回臨到出發就有事兒,有一次是兒子高燒不退,有一次是幾個妃子纏着他。

本以爲來日方長,誰知道還沒來得及見一見,傅仁就叫人給劫了。

這次傅仲是真的龍顏大怒了,在金鑾殿上擲地有聲要將陳雄碎屍萬段,可臨了兩軍對壘的時候吧,還是猶豫了,也就一點猶豫,險些要了傅仁的命,最後還是朱少雲帶了一支騎兵衝上山不要命地綁了陳雄的老孃,最後可算把傅仁給換了回來。

陳雄最後是滅了,可傅仁心裡對傅仲最後一點希望也給滅了。

半個月後,傅仁上了一道摺子,大意襄王妃沒了好幾年了,爲了子嗣考慮我打算續絃,朱少雲護主有功年少有爲,就他吧。

傅仲當然不同意,可他又有什麼理由不同意呢?

只好拿朱少雲的出身做文章:小吏之子,不堪大用。

傅仁看着被打回來的摺子冷笑,當晚就命朱少雲搬入自己的寢殿,似模似樣地寵愛起來。

五個月後,傅仁摸着圓滾滾的肚子又上了一道摺子:兄弟情深,皇上總不能親眼看着您的侄兒做個私生子吧?

三天後,皇帝的御輦總算是到了襄王府的門口。

傅仁在朱少雲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跪在門口接駕,樣子是恭謹得很,眼裡卻沒有一絲熱度。

傅仲騎在高頭大馬上,心情複雜地垂下眼看着地上瘦得快成一把骨頭的故人,也正因爲如此,他

腹前的高聳也顯得尤其壯觀扎眼。

“大哥,只要你答應墮了這個孽種,跟我回京去,我也不爲難那小子,給他封個官兒,遠遠的一邊兒去就是了。”

傅仁的小書房裡,傅仲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熟悉的觸感多年後依然能激起他心底的火焰,可不同的是原本一樣一往情深的人,如今卻只是面色蒼白、冷冷清清地回望着他。

“五年了,陛下與秦鴻生了三個孩子,另外還有別的嬪妃,一共給你添了三位皇子七位公主。臣不過就懷了這麼一個孩子,怎麼就不能要了?”

傅仲一時語塞,“大哥,我是皇帝,難道你要我不去後宮?那別人又該說閒話了!”

傅仁冷笑,“自然不敢有非分之想。臣私心想着,你我早該各自本本分分的過日子,從此路歸路,橋歸橋纔是。你有了好幾個兒子,可我膝下尤虛,你就忍心我襄王一脈就此斷了?”

人雖在面前說着話,可傅仲卻有種握不住他的感覺,只能急得直冒冷汗。

“你若要子嗣,咱們自己生啊!你想生幾個就生幾個,這次全都由你撫養,好不好?好不好?”

傅仁卻不再言語,卻朝窗外側過臉去,“你進來吧。”

朱少雲應聲而入,跪地工工整整給傅仲磕過頭後,方走到傅仁身邊穩穩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我乏了,你扶我進去吧。”

“是。”

朱少雲由始至終沒有多說過一個字,傅仁也沒在看氣急敗壞的年輕帝王一眼,只閉上眼睛由着朱少雲的攙扶走出了這間屋子,直到傅仲三天後的離去,他也沒再出房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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