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筱手暗暗握成拳,對面前突然出現的千素恨之入骨,對千素接下來說的話更是恨得要命,內心希望千素就這樣死去纔好。
千素一開口,大家都將視線轉移到了千素身上,就連衛城也多看了她兩眼。
“安夫人,這件事究竟是怎麼樣的?”
“事情我是真不知道,千黎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女兒大腿上有一顆梅花痣。如果面前這個女人大腿上有的話那就是真的,如果沒有的話就知道結果了。”千素笑着將接下來的話嚥下去。
“梅花痣嗎?”記者們疑惑地問,在得到千素肯定的答案後,立即要求雲筱脫下衣服。
因爲男女不便的原因,雲筱在心境忐忑的情況下跟女記者們進了臥室。
衛城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凝視着遠方,手指一下下有節奏地敲在沙發上。外面的記者們更是急得發暈,在衛城花園裡的大樹下靠着休息。
雲筱身上的裙子被女記者褪下的時候,大腿上一顆鮮明的梅花痣就在上面。雲筱嘴角得意地揚起,雖然不知道千素爲什麼幫自己,但還是心穩定了不少。
當女記者將這個消息告知給這些記者的時候,衆人紛紛搖頭離開。
又是一場白忙活,世界莫過與這個討厭了。
衛城坐在沙發上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一雙深邃的眸子在千素身上流轉不停,他抿了抿脣,最終還是沒說什麼。直到千素離開之後,他才面無表情地站在落地窗前。
“怎麼了衛城?你是不是不高興我是千黎,還是你希望我當初就應該死掉,要不然現在你就不用看着我這麼煩了。”雲筱抱着衛城的手臂,聲音嬌嗔着。
他冷冷地將雲筱的手拿開,轉身上樓,始終都沒說什麼。要不是之前在記者面前說的幾句話,外人一定會以爲衛城是個啞巴。
雲筱站在原地注視着他上樓,許久,她還是端着牛奶往衛城的臥室裡面走去。
衛城坐在沙發上,優雅地從桌上拿起一根雪茄點燃。白色的菸圈一點點上揚,最後擴散到看不見。
雲筱將牛奶放在桌上,雙手撐在膝上,很是認真的問:“怎麼了?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衛城深吸一口雪茄,始終沒有說話。
雲筱不禁有些着急了她緊張地握住衛城手臂,道:“衛城,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千黎,那些都是記者胡亂寫的。現在的夫妻有多少是被這些害的。”
衛城俯身,將手中點燃不久的雪茄在菸灰缸裡掐滅。他翹起二郎腿,停頓了一會兒才道:“你確定?”
“當然。”雲筱堅定地回答。
“好!”衛城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雲筱那張一模一樣的臉,道:“從今開始你就在這個別墅待着,現在正是風頭緊的時候,你不適合多出去。”
“在這待着?”雲筱聲音明顯噎不下去很久,
衛城冷笑一聲,轉身往外面走。“衛城,你去哪?雲筱急忙想要跟上去,就被衛城一個狠厲的眼神給嚇了回來。
“現在事情轉變成這樣,你打算怎麼辦?”尚楓坐在沙發上,搖晃着手中的紅酒杯,這是他極少的喝酒。
作爲醫生,他一直本着不喝酒不抽菸的態度。如今事態嚴重,他跟着衛城都煩了起來。
衛城仰頭將桌上的一杯紅酒一飲而盡,自嘲地抿起脣角。想到雲筱那麼緊張自己的身份,脣角勾起的冷笑越來越濃烈。
“能怎麼辦?”他仰頭又喝了一杯紅酒。
酒吧的豪華包廂內,衛城坐在沙發上一杯又接着一杯。不一會兒,桌上擺的就都是空酒瓶。
尚楓無奈的嘆口氣,衛城胃早就不能受刺激,但是他買醉仍舊不是第一次。非要搞得一次次上醫院搶救,他這個醫生做的也算是憋屈,每天就圍着他一個人轉。
“我知道千黎是假的,但不知道千黎竟然是雲筱。不過現在想起來,雲筱也很久沒見了。這個女人城府太深,早在見她的第一面我就察覺了。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那個女人,但你一直把她留在身邊刺激千黎也不對,萬一她哪天真傷到了你。”尚楓說到這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繼續道:“千黎應該不會第二次殺你吧。”
“一個身份,該承認的不承認,不該承認的卻死死咬着不放。”衛城握着高酒杯的手死死握緊,想到千黎一次次否認千黎的身份,他胸口的位置比任何東西扎進來都痛。
“你直接問不就好了,別喝酒了,真的會死人的。”尚楓搶過他手中的酒杯,忍不住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一邊撥號碼一邊道:“我現在就讓千黎過來一趟,讓她把你帶回去。”
“你敢讓那個女人來!”衛城說着就去搶尚楓手機,尚楓卻快一步站起來,酒精作用下的衛城站起來撲過去卻撲了個空。
“看你醉成這樣,千黎不來難不成我照顧你一夜嗎?”尚楓閃到落地窗前,此時的手機裡面千黎的聲音已經從裡面傳過來。
“尚楓?你找我什麼事?”千黎站在陽臺上正望着星空出神,剛纔電視上看到千素所說的話,心中不禁冷笑。
千素所說的會作證就是幫助雲筱嗎?
自己的母親,再一次欺騙了自己。世界上,再沒有哪個女兒有她可悲了。
千黎隱約聽到電話裡面還傳來別的聲音,她擰着秀眉問:“你在哪呢?衛城也在嗎?”
尚楓一邊笑一邊躲閃酒醉的衛城,哈哈大笑:“是啊,衛城醉了,你過來搭把手,我可不想跟男人過一夜。”
“你們在哪?我這就過去。”千黎說着,人已經拿着外套跟車鑰匙出門。
尚楓報上了地址,正好衛城將手機搶了去,但電話這時候已經掛掉了。尚楓看着衛城鐵青的面孔笑得東倒西歪,很少看衛城這麼激動,除了在千黎身上。
“睡一把,你一直想的那個女人馬上就來了。”尚楓收起笑容,突然正經下來。
“出去!”衛城將沙發上的外套砸在尚楓身上,疲倦的靠在沙發上。
尚楓接着衣服,無奈地笑了笑,最後在他面前停了下來。“城,你若還愛着,就別爲難自己了。兩個相愛的人能在一起是一種難得的緣分,你——”尚楓嘆了口氣,難得正經一次,但最後搖着頭離開。
衛城靠在沙發上,深邃的眸子緊眯成一條線。過去的事情他早不想追究,但這一年的痛苦叫他怎麼說忘就能忘。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輕輕打開的聲音傳來。他睜開朦朧的雙眼,聽着熟悉的腳步聲,就算不回頭他也一樣能猜到來人是誰。
千黎走過來,見衛城閉着眼一動不動,蒼白的面孔沒有半點異常,就像是死了一般。
死了?
她不知道腦海中爲什麼會出現這種念想,但心卻爲此而跳個不停。她顫抖着手指探向他鼻子,感覺到有呼吸呼入她這才放鬆一口氣。正準備收回手的時候,一隻大手卻拽住她手腕。
突來的動作將她嚇了一跳,男人卻緩緩地睜開了眼,冰冷狹長的眸子沒有一絲感情。“怎麼?看我死了沒有嗎?”
“沒有。”她本能地反應,但剛纔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她的確是懷疑了。只是現在被衛城問出來,要不敢這麼回答了。
男人冷哼一聲,將她的手冷冷甩開。“你來幹什麼?”
“尚楓說你喝醉了。”千黎揉着發疼的手腕,表情頗有些無奈。
“那我要是沒喝醉你就不會來了?”他偏着腦袋看她。
今晚的衛城似乎有點沒事找事,她雖然不知道是爲什麼,但她知道衛城心裡有事藏着。
千黎想到這,立即在他身邊坐下,手撫上他的額頭。“你還好嗎?有沒有不舒服?”
衛城一聲冷哼,眼角的餘光斜瞥着她。“你會關心我?”
“我當然關心你,你是因爲今天的事情才喝酒的嗎?”千黎擰着秀眉,看着那些空酒瓶心中已經很不高興。
雖然空酒瓶不是很多,但對衛城來說,稍微喝一點運氣不好的時候都可能會致命。
“今天的事?”他冷冷一笑,笑意中摻雜着自嘲和不屑。“爲了一個女人嗎?”
“難道不是嗎?都說千黎是假的,你覺得呢?”
“那你是不是認爲我很傻,連自己的女人都認不出來?”衛城不答反問,深邃的眸子看着她眯成線。那犀利的眼神彷彿要將她看透,千黎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身子,她無法坦然地面對他那雙眼睛。
“你……你應該……認得……出吧。”千黎將連別到一邊,心虛令她連說話都有些結巴。
衛城雙手撐着身體坐起來,俯身湊向她,朝蔑地一笑。“那是自然,我自己的女人怎麼可能會不認識。其實……”他故意頓了一下,又將嘴脣湊到了她耳後,魅惑的嗓音響起。“其實我很早以前就知道那個女人是假的了。”
千黎頓時臉上一片蒼白,感覺全身上下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凍得她從頭涼到腳。她努力地扯了扯嘴角想擠出一絲微笑,但是卻怎麼都笑不出來。“是……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