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一點之後,葉紀譚看着葉老夫人時候的眸色多了一抹深沉,少了一抹溫情。【..】
“娘,你這次回來,只是爲了跟本侯說這些事嗎?”
想到葉老夫人對葉紀英的偏心,再想到葉老夫人對自己的漠不關心,葉紀譚的臉上直接結起了一層冰霜。
葉紀譚突然想起,當年他爹老侯爺是不同意他納了柳輕煙的。
他娘表面是雖然也是站在他爹那一邊的,可是事後,他娘單純跟他在一起的時候,
他娘卻是在他的面前,提了江紫蘇是如此與江杜仲斷絕關係,嫁過來的事情。
也是受到了這一點啓發,面對老侯爺當年的不高興,葉紀譚始終是得償所願,把柳輕煙擡過了門。
這麼論起來,他跟紫蘇之間之所以有一個柳輕煙,都是因爲他孃的關係。
再想到,柳輕煙是葉老夫人孃家的女兒。
柳家出事之後,更是葉老夫人把柳輕煙給接到景博侯府的。
最古怪的是,自打柳輕煙這個小表妹出現之後,他娘經常讓他領着柳輕煙玩兒,多照顧柳輕煙一些。
畢竟是自家親戚,那個時候葉紀譚又小,還是挺高興多一個表妹小玩伴的。
葉老太爺的糊塗,本就已經叫葉紀譚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這時身邊來了個新的小夥伴,又是自己母親孃家來的,葉紀譚怎麼能不歡喜呢。
那個時候沒有多想,葉紀譚現在回憶起來,卻記起了一個極爲奇怪的地方。
接柳輕煙來葉家住的時候,他二弟早就在了。
且,他二弟的年紀可是比柳輕煙稍大了一點點。
論起年紀來,柳輕煙跟他的二弟才更有話說,兩人才更能玩到一塊兒去不是嗎?
娘說他是哥哥,理應多照顧妹妹一些。
那麼奇怪的是,紀英也算是柳輕煙的妹妹,娘怎麼從來不叫紀英也多照顧一點柳輕煙。
在他的印象之中,似乎只有柳輕煙跟他相處的記憶。
相反,明明都住在同一個府裡,紀英能跟柳輕煙玩兒到一塊兒的機會卻是極少極少。
或者說,應該是根本就沒有。
唯一一次,紀英眼紅,也想跟他們一道的時候,卻是被趕來的奶孃給帶走了。
那個奶孃自然是他娘替紀英找來的,算是他孃的人。
當他單獨一個人的時候,紀英身邊的那個奶孃根本就沒有阻止過紀英和他在一起。
唯有柳輕煙也在場的時候,那個奶孃纔會把紀英抱走。
這麼說來,奶孃真正防着的人是柳輕煙纔對。
奶孃不想讓紀英跟柳輕煙玩兒!
奶孃之所以這麼做,必定是聽了他孃的命令。
那麼也就是說,他娘不願意讓紀英接近柳輕煙,更不願意讓紀英與柳輕煙相處,處出同伴之情來。
要真是如此,那麼爲何他娘又要時不時在他耳邊唸叨,要他好好照顧柳輕煙。
要知道,若非是他娘一直這麼叮囑他的。
以他的性子,他兒時絕對不可能有那麼長的耐心,一直把柳輕煙這個小表妹照顧好。
若是他跟柳輕煙相處的時間沒有那麼長,那麼他又怎麼會誤以爲,自己喜歡的是柳輕煙。
更甚至,只要他離柳輕煙稍遠一點,他都不可能對柳輕煙產生這種感情。
每當祖父偏心,他受委屈了,或者練武累了,讀書不好被爹罵了,
每每他傷心、委屈、難過的時候,柳輕煙就像是在他的身上裝了一雙眼睛時的,
一定會及時出現在他的身邊,然後軟言細語地安慰他,陪着他,哄他高興。
若非是兒時有如此情誼,他又怎麼可能一直被柳輕煙騙知,
察覺不了柳輕煙平時到底是怎麼待紫蘇母子三人,又是在怎麼害着萱兒和勇兒的。
葉紀譚以前那是對葉老夫人從來沒有不好的相信,而是十分的信任。
所以但凡是葉老夫人做的事情,葉紀譚連懷疑一下的念頭都沒有。
如今這個情況已經改變了,葉紀譚再一深思葉老夫人當年的安排,立刻就感覺到不太對勁兒的地方。
葉老夫人當年那麼防着葉紀英和柳輕煙在一起,偏叫葉紀譚多照顧着一點柳輕煙,
葉老夫人這麼做,不是故意要把葉紀譚和柳輕煙湊成一對嗎?
關於這一點,其實葉老夫人做得算是比較明顯的。
但那個時候,葉老太爺胡作非爲,趁着兒子去外爭功名的時候,多爲加爲葉老夫人和葉紀譚。
葉紀譚傷心都傷心死了,怎麼可能還有多餘的心思注意到這一點。
等老侯爺從戰場上拼殺歸來,葉紀譚與柳輕煙這個小表妹已經相處得極好了。
所以,便是老侯爺都沒有發現,柳輕煙乃是葉老夫人特意爲葉紀譚這個大兒子準備的。
老侯爺是回來晚了,纔沒發現,可這一點葉老夫人做得太過明顯,
葉紀譚十足信任葉老夫人沒有看穿,可是那麼小就寄人籬下的柳輕煙卻是看得明白。
所以,柳輕煙一直很清楚,她想留在景博侯府之中,只能跟葉紀譚把關係處好了。
直到長大,哪怕出現一個江紫蘇,柳輕煙也用盡法子,成了葉紀譚的女人。
以前看不懂,想不明白的事兒,現在的葉紀譚,腦子稍微一轉,就一通百通了。
想着若是沒有柳輕煙,他跟江紫蘇之間絕對不會如此,而他的一雙兒女也不會吃那麼多的苦。
造成他人生不幸的柳輕煙,卻是他娘爲他親手準備的。
一時之間,葉紀譚原本已經麻木的心,再次嚐到了失望與痛苦的滋味兒。
不等葉老夫人責問什麼,葉紀譚卻是沉着一張臉,那麼直愣愣地看着葉老夫人:
“娘,自從柳輕煙來到景博侯府之後,你一直叫我要好好照顧柳輕煙,
可是你卻從來不許紀英接近柳輕煙一絲一毫。
哪怕紀英貪玩兒,找上柳輕煙,奶孃都會第一時間出現,然後把紀英帶走。
娘,你當年爲什麼要把柳輕煙帶回景博侯府,又爲什麼要叫我多番照顧於她,
卻又不肯讓二弟接近柳輕煙,直到今天,二弟似乎也只是把柳輕煙當成一個客人,疏遠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