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二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臉上冒出來的冷汗,努力鎮定下來,表示要換地方。
“對,對!
軍兒,大舅覺得站在這裡不舒服,我們換地方吧!”
許大柱直接用力地抓着了江川軍的手,恨不得用力把江川軍拖出這個園子。
他再也不能再在這個院子裡多待一秒了,他難受,他心裡憋得快要瘋了!
骨頭被打斷的聲音,一下接一下地響徹在許大柱的耳邊,待在院子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極大的煎熬。
不一會兒,許大柱甚至縮起了身子。
聽着那些聲音,臉色發白的許大柱總覺得,那一下下不是折在了江天雄的身上,斷的乃是他的骨頭。
沒一會兒,許大柱直接拉着許老二的手,帶着哭腔地說道:
“爹,我們走吧,我疼,我覺得渾身都疼,我的骨頭好像被人打斷了一樣的疼!”
兒子的模樣叫許老二又心疼又生氣,哪裡還敢留下來:
“軍兒,今天不是好時候,我跟你舅先回去了。
若是你爹的腿傷治好了,帶個信過來,外公再來看你們。”
許老二氣息不穩地說完之後,直接拉着許大柱這個兒子離開了。
事實上,不但許大柱有一種自己身上的骨頭被一根根打斷的錯覺,就連許老二同樣有。
心裡到底住着一隻鬼的許老二,面對這樣的情況,怎麼可能冷靜得下來。
爲此,不需要葉寒萱再次出面,許老二跟許大柱已經待不下去,就跟屁股後面有惡狗在追一般,跑得飛快。
至於許繼強的事情,許老二跟許大柱早就忘了。
“萱兒妹妹,他們已經走了。”
看着許老二與許大柱狼狽離開的模樣,江川軍這才冷冷笑了笑,走到門口,讓葉寒萱開門:
“我爹怎麼樣?”
“服下藥之後已經睡過去了。”
葉寒萱淨完手之後,就坐在一邊喝茶,聽着外頭的好戲:
“都走了?”
看着江川軍,葉寒萱挑了挑眉毛,她這個哥哥對親人倒同樣是個下得了狠心的人,合她的胃口。
“不是走了,而是跑了,他們要是再不跑,我估計他們得嚇出尿來。”
江川軍嗤笑了一聲,只覺得,沒那個賊膽就別幹這個賊事兒。
看着牀上蒼白着一張臉卻睡着的父親,江川軍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
“剛纔看到他們害怕的樣子,我心裡別提有多痛快了。
萱兒妹妹,說來還要謝謝你,竟然想出這麼好的辦法,叫他們難以安生。”
想到許老二與許大柱的臉色,江川軍絲毫不懷疑,這次兩人回到許家之後,肯定會做惡夢,飯都吃不好。
“小姐,這些骨頭怎麼處理?”
這個時候,板着一張臉的韓二捧着一盆子被自己弄斷的豬骨頭,站在葉寒萱的面前問了一句。
讓他斷豬骨頭,以此來嚇許老二父子倆,這麼刁怪的辦法,全世界估計只有小姐一人才想得出來。
“交給二舅母,讓她燉湯給二舅舅喝,大補!”
看着那些被韓二碎成一斷斷的豬骨頭,葉寒萱樂呵呵地說了一句。
韓二下手又快又狠而且還非常準,在她的指導之下,以韓二的力氣可以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二舅舅的腿給接正了。
所以,二舅舅一發出痛呼聲,沒一會兒,整個治療過程全結束了。
若非許老二父子倆心裡有鬼,沒有深思,被她二舅舅的痛呼聲給驚懾到了。
否則的話,至少以許老二的聰明應該很快就會發現,她二舅舅的身上哪有這麼多的骨頭可以斷。
就她二舅舅的一條右腿,“卡卡”幾下,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韓二就搞定了。
“是,二小姐。”
韓二抱着豬骨頭,直接轉身離開,把豬骨頭交給許玲燉骨頭湯。
“我沒想到,他們真的會被這堆豬骨頭給嚇到了。”
江川軍冷着一張臉,無不嘲弄地說了一句。
之前他還覺得萱兒妹妹的辦法太過古怪,而且這麼奇怪,應該不可能奏效纔是。
誰曉得,韓二在屋裡斷骨,他在外公跟大舅的耳邊吹鼓,外公跟大舅還真被嚇怕了。
想着許老二父子倆那副感同身受,痛苦到不行的表情,江川軍心裡就暢快。
“不過萱兒妹妹,許家的事情,你不會就這麼算了吧?”
想到這十年來,許家的假仁假義,江川軍心中滿是不平,不甘願事情就這麼算了。
“許繼強可不是我二舅,有人替他醫腿。
許繼強借着二舅的腿風光快活了那麼久,自然也得付出代價。
許繼強的腿,絕對好不了,許繼強一倒,你覺得許家能撐多久?”
葉寒萱輕哼了一聲,把許老二父子倆嚇一嚇就這麼算了,江川軍肯,她還不肯呢。
就許繼強的腿,許家肯定不會放棄治療,這銀子一旦撒下去,就跟把銀子砸在水裡是沒有區別的。
韓衛出手,無論是誰替許繼強看病,許繼強的腿都別想再下地走路!
“到時候,以前許家是怎麼對待江家的,你大可也這麼對付回去。”
那個時候,許家唯有仰江家的鼻息得以苟活,而且許家苟活成什麼樣的程度,還得看江家人的心情。
“這個辦法雖然不錯,不過……
算了,能這樣也不錯了。”
江川軍擰了擰眉毛,無奈地說了一句。
許家到底是他的外公家,除非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許家人全部殺了,否則的話,也唯有如此。
只不過,光是那麼想想,江川軍心裡的不平,依舊是不平,總覺得好像太便宜許家人了。
“不着急,你有的是時間去品嚐許家人的痛苦。”
看到江川軍心急的樣子,葉寒萱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拿着二舅腿瘸賺來的銀子,許家的人已經快活了十年之久。
突然捉襟見肘,每天的生計還要靠去親家討要,才得以裹腹,這種日子對於許家的人來說,絕對是痛苦的深淵。
活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萱兒妹妹的話,我自然是相信的。
其實就今天這樣,也已經不錯了,叫我心中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