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之後,江紫蘇走到一雙兒女的身邊,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深吸一口氣,決絕地踏出了第一步。
在踏出第一步的時候,江紫蘇已經做好準備,以後永不回景博侯府。
“紫蘇,你這麼說,是不是太無情,太絕對了。
無論柳輕煙對江家做了什麼事情,你怎麼可以把這些錯都算在我的頭上?!”
清楚地看到紙上的“休”字,葉紀譚心緒翻涌,清白的眸子裡馬上爬起了幾根紅血絲。
葉紀譚眉角含着痛苦與憤怒之色,不平地看着江紫蘇。
他不明白,這個曾經愛他入骨,在他看來永遠不可能背叛了,離開他的女人,今天怎麼會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來。
更何況,直到現在他不清楚,柳輕煙到底對江家做了什麼。
“我絕對,我武斷?”
聽到這些詞語,江紫蘇淒冷一笑,笑得在場的一些人心酸得直想落淚:
“我與江家斷絕往來,不是你學嘴給柳輕煙聽的。
柳輕煙凌。辱、欺壓江家之勢及財富,不是你給柳輕煙的?
沒有你,你以爲就柳輕煙一價孤女,連個孃家都沒有的女人,能有辦法要江家妻離子散,白髮人送黑髮人?
葉紀譚啊葉紀譚,便是你沒有直接出手,你也是罪魁禍首!”
柳輕煙會對江家做那麼多的惡事,無非是因爲葉紀譚,是覺得她霸佔了葉紀譚侯爺夫人的位置。
“江家誰死了?!”
再聽江紫蘇這話,葉紀譚心中一顫。
要是江家真有人死在柳輕煙的手裡,那麼紫蘇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
“紫蘇,你聽我說,當年那件事情,我並非故意說給柳輕煙聽的……”
葉紀譚有心解釋,但是江紫蘇滿含痛苦、怨恨,充滿悔意的目光,卻是叫葉紀譚無法張嘴繼續說下去。
當年,他到底是不是有意把此事說給柳輕煙聽,在葉紀譚自己最是清楚。
事實上,當年葉紀譚從江紫蘇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心中卻是震撼不已。
一個女人嫁人之後,靠的的確是夫家,但孃家纔是依仗。
葉紀譚萬萬沒有想到,江紫蘇竟然真這般愛自己,爲他敢與孃家斷絕往來。
受了震撼的葉紀譚不肯承認,自己對江紫蘇有異樣的感覺。
於是,葉紀譚用了最惡劣的辦法,騙了柳輕煙,更騙了自己。
葉紀譚用輕蔑,不屑地語氣,把這些話學給光。裸。躺在自己懷裡的柳輕煙聽。
之後柳輕煙充滿惡意的附和,果然叫葉紀譚的心中好受一些。
此後,葉紀譚早就把此事記憶,把對江紫蘇的震撼於感動,一起通通忘掉。
但是他哪裡會想到,就是因爲他這一句話,給江家帶來了十年的痛苦與分離。
“說啊,怎麼不說了?”
看到葉紀譚都無法自圓其說了,江紫蘇扯着嘴角,勉強笑了笑:
“說不下去,就不用說了,葉紀譚,從此以後我與你不再有半點關係。
所以也請你,管好你的女人。
要是她再敢動江家人一根頭髮,就算是拼了我這條性命,我也會跟她同歸於盡,絕不叫你們景博侯府有安寧日子可以過!”
江紫蘇最後一句發狠的話,聽得葉紀譚心中一震,手不由自主地鬆開了。
江紫蘇吐了一口濁氣,伸出手,拍了拍自己被葉紀譚碰過的部位,就好像是在拍什麼髒東西似的。
江紫蘇對着兩個孩子說道: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走吧。”
親眼看到整件事情過程的葉寒萱與葉寒勇面面相覷,剛纔那個女人,是他們原來的那個娘嗎?
當葉寒萱在熊弟弟的眼裡看到同樣的懷疑之後,心中一安:
果然,剛剛的那個女人,的確就是他們倆的親孃。
於是,葉寒萱會心一笑,揉了揉葉寒勇的臉蛋兒,然後拉着葉寒勇一起離開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她娘不但變了,而且還是越來越霸氣了。
她娘早就猜到,葉紀譚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放出和離書來,所以先寫下休書。
不管這封休書有沒有用,至少是甩了葉紀譚,甩了景博侯府一個大耳光,叫他們顏面無存。
這麼一來,葉紀譚跟景博侯府都丟了臉,但是他們的計劃卻可以繼續進行。
走出景博侯府,葉寒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燦爛的陽光,心情美得不得了。
總算是能離開景博侯府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了:
“娘,勇兒,我們回家去。”
聽到“家”這個頭一次帶着暖意的字,原本臉色還有些難看的江紫蘇釋出一抹笑容,拉着兒女上了馬車。
“什麼,江紫蘇竟然帶着我的一雙孫兒離開景博侯府,還膽大妄爲地給了譚兒一紙休書?!”
乍聽到這個消息,葉老夫人氣得一拍桌子,直把自己的手都拍紅了。
只不過,此時的葉老夫人完全顧不了手上的疼痛,完全被心中的怒火給控制住了。
葉寒萱的身上有多少的機緣,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像衛夫人、四爺甚至是陳明珠這等有用的人,被葉寒萱霸了去,簡直就是浪費。
眉兒還沒能把這些人的資源從葉寒萱的手裡奪過來,葉寒萱怎麼可以走!
果然是個賤丫頭,如此不識擡舉。
再想到江紫蘇甩了一封休書給自己的兒子,葉老夫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江紫蘇甩了葉紀譚的臉,就是甩了整個景博侯府的臉,自然也甩了葉老夫人的臉。
自打葉紀譚那個糊塗的祖父死了之後,葉老夫人就是景博侯府最有臉的人,真的是熬出頭了。
這臨老臨老,竟然還被自己的兒媳婦擺了這麼一道,葉老夫人怎麼能不生氣呢?
“他們現在人呢?”
葉老夫人喘着大氣,一副被氣壞了的模樣,瞪着眼睛,問於嬤嬤一回。
“回老夫人的話,他們已經坐着馬車走了。”
想到現在的情況,於嬤嬤直接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
正如於嬤嬤所料,一聽這個答案,葉老夫人差點沒氣瘋了,惱地把東西摔了一地:
“簡直是無法無天,該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