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萱翻了一個白眼,她就沒生過陳明珠的氣,只不過沒想把事情解釋給陳明珠聽倒是真的。
畢竟少一個人知道,柳輕煙肚子的真相就更能瞞得住到她生產的那一天。
且,這也算是家醜吧,好歹她知道家醜不可外揚啊。
要不是陳閣老那個老狐狸,哪怕陳明珠生她的氣,她也只會用其他辦法,取得陳明珠的原諒。
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陳明珠立刻就笑開了。
陳明珠還想討論一下膽大包天的柳輕煙,秦管家卻表示朝陽府外有人在哭。
“是誰,竟然敢尋萱兒妹妹的晦氣,哭到朝陽府來了!”
一聽秦管家的話,急着帶罪立功的陳明珠臉一板,手一拍桌子,頗有氣勢地說了一句。
“回陳小姐的話,是景博侯府葉老夫人身邊的一個老嬤嬤。”
秦管家垂着腦袋,眼裡閃過一抹笑意道:
“那個老嬤嬤說葉老夫人病重,想叫夫人與翁主回去看一看,順便讓夫人與翁主回去侍疾。
那個老嬤嬤還說了,這次葉老夫人之所以會生病,全是被夫人跟翁主給氣的。
以前夫人與翁主在景博侯府的時候多受葉老夫人照顧,夫人與翁主卻是個沒良心的。
她們不但氣壞了葉老夫人,夫人還不顧葉家的子嗣,實乃不孝。
不過爲了葉老夫人這個老主子,老嬤嬤願意做任何事情。
老嬤嬤說了,只要夫人跟翁主肯回去,把葉老夫人哄好了,她願意做任何事情。
哪怕夫人跟翁主要她的命,她也會一頭撞死在朝陽府門口。”
於嬤嬤這話說出來,就有些咄咄逼人,甚至是以死相逼。
“不但如此,老嬤嬤此時正跪在朝陽府的大門口,等夫人、翁主出去見她一面。”
一口氣回稟完畢,秦管老才住了口。
“這個老東西!”
聽完了秦管家的話,陳明珠氣得一拍桌子:
“秦管家,你別誤會,我說的不是你啊。”
記起秦管家也在場,甚至是秦管家的年紀,陳明珠不好意思地解釋了一句。
“萱兒妹妹,景博侯府的人當真是欺人太甚,以爲你沒人護着。
萱兒妹妹,你說要怎麼做,姐姐我幫你!”
說着,陳明珠拍了拍自己的胸:
“不管今天怎麼鬧,我會讓景博侯府的人去找我爺爺,與你無關。
不給景博侯府的人一點教訓,還真當朝陽府隨他們來去呢。
竟然想壞你的名聲,實在是太可惡了!”
陳明珠越說越氣憤,好像被逼,被罵的人是自己一樣,兩邊的臉頰都紅了。
“此事無須明珠姐姐出馬,只要交給小丫頭跟秦管家就能解決了。”
葉寒萱倒了一杯茶給陳明珠,讓陳明珠別這麼氣憤,喝杯茶降降火。
“?”
陳明珠挑了挑眉毛,那個老嬤嬤一聽就是個刁的,萱兒妹妹只派兩個人去,能行嗎?
“又不是讓他們去跟於嬤嬤吵架,沒什麼不行的。”
葉寒萱輕笑一句:
“景博侯府想鬧,只管讓他們鬧去,事到如今,我在良城還有個屁的名聲,早被景博侯府的人敗光了。
他們都不嫌丟人,我怕什麼?”
說完,葉寒萱冷哼了哼。
看來直到今天,景博侯府的人都沒弄清楚,她葉寒萱,從來不是在意臉面的人。
“萱兒妹妹,你到底準備怎麼做啊?”
葉寒萱越說,陳明珠心裡就越癢,迫切地想知道葉寒萱的計劃。
“急什麼,你等着看好戲唄。”
葉寒萱笑了笑,陳明珠不在就算了,陳明珠在,她怎麼可能不讓陳明珠看戲呢。
於嬤嬤果然跪在朝陽府外,甚至是大門外,臺階前。
於嬤嬤跪的位置,連個陰頭都沒有,偏這個時候,於嬤嬤頭頂的日頭又不小。
之前鬧了一通,又跪了一會兒,到底年老了的於嬤嬤有些撐不住了,用衣袖擦起了額頭的汗來。
大小姐到底什麼時候出來,把她請進去休息啊。
想着,於嬤嬤嚥了咽發乾的喉嚨。
身爲景博侯府葉老夫人身邊第一人的於嬤嬤,忍受着來來往往百姓的指指點點,老臉上火辣辣的感覺。
畢竟這是於嬤嬤以前從未受過的屈辱,可是今天,她要全受一遍。
就在這個時候,朝陽府門口又有了動靜。
聽到腳步聲,於嬤嬤心裡一喜,擡頭一看,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葉寒萱身邊的第一丫鬟——石竹。
看到石竹,於嬤嬤動了動腳,想站起來,可是已經不怎麼跪的於嬤嬤發現自己的腳都麻了。
於嬤嬤才伸出手,想叫石竹扶自己一把,把自己攙扶進府裡頭。
只不過,還沒等於嬤嬤站起來,石竹卻是先出聲了:
“哎哎哎,我可是聽秦管家說了,於嬤嬤您之前說:
若是我家夫人與翁主不去看老夫人,您寧可跪死在朝陽府門口,也是不肯起來的。
所以您千萬別起來,您這一起來,豈不是把自己的話當屁放了,那我可就太過罪過了。
沒事兒,你繼續跪着吧。”
石竹拍了拍手掌,用動作告訴於嬤嬤,真別跟她客氣,跪着吧,她沒想讓於嬤嬤起來。
石竹這話一出來,“砰”的一下,於嬤嬤的臉就紅了。
石竹的話等於是在說於嬤嬤自信過頭,出醜人前,要不就是像石竹說的,剛纔說的那麼大義凜然,其實都是唬人的。
於嬤嬤咬了咬牙,不敢多說什麼,重新又跪了回去:
“石竹,大小姐呢?”
這苦頭,她便先吃着,等回去了之後,老夫人自然會賞她的,所以她忍了。
“翁主說了,以前老夫人到底是怎麼照顧得翁主還有我家‘大少爺’,翁主一直銘記在心呢。
若非當直老夫人煞費苦心,要爲景博侯府挑個合適的繼承人。
大少爺以前不會胖成那樣,翁主也不會被個庶女算計,推下懸崖。
怪不得當初貴府小姐當初能說出那般的話來,什麼有能者居之,不拘身份。
鬧了半天,都是老夫人教出來的。
老夫人的教導,果然是別樹一幟,旁人當真是學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