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二房的人剛回來的時候,葉寒繼對他入國子監學習一事,表示過羨慕。
如今,他不但有了一個實實在在,永無翻身之人的庶人生母,還被國了監給辭了。
這樣的打擊,叫葉寒承一蹶不振,羞於見人。
“二小姐,這樣行嗎?”
二房的人才離開,葉寒憐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侯府之中找回場子,去了庫房。
之前,這個地方一直被葉老夫人霸佔着,葉寒憐連見都沒有見過。
現在,葉老夫人走了,管理權又在葉紀譚這個親爹的手裡。
所以,葉寒憐決定要親自去一趟庫房,挑些配得上她身份的東西。
“有什麼不行的,現在整個景博侯府可是由我爹一個人說了算。”
葉寒憐輕笑了一聲,整個侯府都由她爹一人說了算,她是她爹唯一的女兒,她的話當然也管用。
“在……”
看到葉寒憐信心十足的樣子,春言張了張嘴,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反正二小姐心意已決,無論她怎麼勸,大小姐也聽不進去。
既然如此,那就隨二小姐去吧。
要是侯爺真的不許,大小姐便是不願意,也只能知難而退。
正如春言這個丫鬟猜的一樣,看管庫房的奴才看到葉寒憐來了,自然向葉寒憐這位二小姐打了招呼。
可是葉寒憐說要入庫挑點東西,是經過葉紀譚同意的,侍衛就不肯了:
“二小姐,若是你領了侯爺的命令,大可直接拿鑰匙開就是了。
庫房的鑰匙只在侯爺一人手中,屬下等沒有開門的權力。”
“你!”
聽到侍衛的話,葉寒憐的臉紅了紅。
她才說,自己是得了爹的令纔來拿東西的,侍衛就告訴她,鑰匙在爹一個人的手裡。
侍衛這分明是在笑話她信口開河!
“你們給我等着!
春言,我們走。”
葉寒憐磨了磨牙,現在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都走了,爹身邊的人就只剩下了他們三個。
她就不相信,爹會不疼她,不護着她。
等她得了爹的令之後,看她怎麼收拾剛纔那兩個侍衛。
葉寒憐之所以那麼有自信,無非是因爲在葉紀譚的身邊還真只有柳輕煙母子幾個。
這麼一來,柳輕煙母子幾個成了葉紀譚身邊唯一的親人,葉紀譚若是再不對他們好,那麼葉紀譚就只能當孤家寡人了。
只可惜,葉寒憐想找葉紀譚,葉紀譚卻並不在侯府:
“爹到底去哪兒了,算了,等爹回來,我再去收拾那兩個侍衛。”
看到葉紀譚不在,葉寒憐也只能偃旗息鼓,等葉紀譚回來了再重振軍心。
“二小姐,那我們現在是去看看柳姨娘,還是去見見大少爺?”
春言儘可能地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些。
之前,二小姐已經發現她對大少爺有不一樣的感情,最近二小姐那麼倒黴,她千萬不要惹到二小姐。
“先去看柳姨娘,再去看承兒吧。”
想到柳輕煙的肚子,葉寒憐淡淡地說了一句。
哪怕爹現在表現得再不在意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只要爹不知道真相,沒對這個孩子有恨意。
那麼這個孩子始終是他們手裡的一張王牌,贏過江紫蘇母子三人的棋子。
“是,二小姐。”
看到葉寒憐並沒有旁的激動反應,春言小小松了一口氣,然後本分地跟在葉寒憐的身邊,去看柳輕煙。
“怎麼又來了?”
葉寒憐此時正要找的葉紀譚,不在別的地方,而是去了朝陽府見葉寒萱。
聽到葉紀譚又來了,葉寒萱的眉毛馬上皺了起來:
“不、見!”
只要是景博侯府來的人,她通通不見。
“翁主,景博侯讓屬下把此信交給翁主。”
秦管家遞了一封信上來,交由葉寒萱過目:
“景博侯這次並未強闖朝陽府,而且頭一句話便是,只要翁主看了這封信,不管是叫他見上一面,還是走,他都不會有二話。
不過,若是翁主不看的話,那麼他必會到訪。”
“呼……”
聽了秦管家的話,葉寒萱吐了一口濁氣,直接將葉紀譚的那封信打開來一看。
等葉寒萱清楚地看到信上的內容之後,瞳孔猛地一收,神情一肅:
“馬上把景博侯請進來!”
“是,翁主。”
聽到葉寒萱的這個回答,秦管家並沒怎麼驚訝。
與前幾次景博侯府尋上門來完全不一樣,這次他看得出來,景博侯是有十足的把握,纔來的,最後果然如此。
“你們都退下去。”
看到消瘦不已,眼窩子都有些微凸的葉紀譚,葉寒萱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同情之色,有的只是無動於衷。
“是。”
石竹看了葉紀譚一眼,這才把其他小丫鬟一起領了出去。
“你這封信是什麼意思?”
等場子被清乾淨,只剩下葉寒萱跟葉紀譚之後,葉寒萱才冷冷地看着葉紀譚。
“別人不懂這封信的意思,你一定懂,否則的話,你也不會見我。”
葉紀譚身子顫了顫,然後做了一個深呼吸,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
“原來如此,難怪你之前會那般恨我,甚至不願意認我這個爹,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
初做夢,並且記得夢得內容的時候,葉紀譚一心以爲,這是老天爺給他的一次機會。
老天爺看到他上輩子的大徹大悟以及痛徹心扉,所以纔給了他第二次機會。
就算只是做夢,對於夢中那個自己的痛苦,他完全能夠感同身受。
只不過,等到葉紀譚回過神來,想起葉寒萱自打落崖之後那截然相反的性情與改變,葉紀譚心神一震。
或許,有這樣奇遇的人不止他一個。
葉紀譚想了又想,這才決定寫了這麼一封信給葉寒萱,就是想試探葉寒萱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秦管家一說,女兒肯見自己了,葉紀譚不但沒有覺得高興,反而苦笑不已。
看來,他所擔心的一切,都成了真。
“……”
聽到葉紀譚的話,葉寒萱的指尖在石桌上敲了敲,眸子陰沉不定地盯着葉紀譚看。
她萬萬沒有想到,葉紀譚竟然有這般奇遇,不知是跟原主一樣,重病一場之後,死而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