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鹿鳴還真從今天石竹拿來的這些衣物之中,找出了幾樣有問題的:
“大少夫人,在這些東西之中,或多或少都有點麝香的味道,有些輕,有些重。
只不過,大少夫人的衣服大多都薰了花香,所以常人很難察覺到。
至於這些飾物,奴婢覺着,它們好像是在紅花葯水之中浸泡過的。”
鹿鳴把有問題的東西,一樣樣都挑了出來,然後解釋給葉寒萱聽。
麝香味兒比較重,更容易被人發現。
但就葉寒萱這類人的身份,穿着的衣物皆要以香薰之,正好可以掩蓋一點麝香的味道。
至於首飾,首飾可能有薰香之味兒,但肯定不及衣物那般明顯。
除開葉寒萱之前找出來的那支髮釵之外,鹿鳴這次揪出來的,卻都是浸泡過紅花葯水的。
像這樣的髮飾,只是要微涼天氣,帶着都不成問題。
可是一到了夏日,葉寒萱就知道,帶着這些東西的她,問題就大了。
夏天熱,人容易也汗,甚至人身上的毛孔都是張開的。
要是在這種時候,她發間帶着的是這些被做了手腳的髮飾,
那麼紅花的藥性一定會因爲汗水的關係,而多少有一些進入體內。
到時候,便是她肚子裡蒸起了包子,也會在不知不覺之中,把小包子給蒸壞了。
“好生惡毒的心思!”
葉寒萱氣得手握成了拳頭,她以爲自己離開了景博侯府,那麼像這種陰暗的算計,她可以避開了。
不成想,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竟然有人就那麼盯上了她,一副要跟她家小包子過不去的樣子:
“四爺,此人到底是衝着你,還是衝着我來的?”
如果是衝着她來的,那麼她的仇人就那麼幾個,她不報復回去就不叫葉寒萱。
若是衝着四爺來的,葉寒萱表示腦仁疼。
能衝着四爺來的人,不但都比她的仇人更有來頭,甚至還要神秘一些,手腕兒也高明許多。
“該是衝着本王來的。”
四爺輕輕拍了拍葉寒萱的肩膀,心裡卻已經有數了。
“四爺,你確定嗎?”
鹿鳴皺了皺眉毛,這話可不能亂說。
要是找錯了方向,她就尋不出那個下了此狠毒之藥,差點壞了她的任務的幕後黑手了。
“這些衣物,首飾,都是萱兒嫁給本王之後才添上的。
這些東西出現的時機,足矣說明一切。”
四爺淡淡地指出,更是因爲這些東西出現的時機,越發說明了,做手腳的人,絕對就在四王爺府之中。
如果真是衝着萱兒去的,那麼這些東西該在朝陽府,甚至是景博侯府時就出現了。
唯有衝着他來,怕萱兒生下他的子嗣之人,纔會在兩人成親之後,做出這樣的手腳。
“可是會是四王爺府之中的誰?”
葉寒萱抿着紅脣,不明白地問了一句:
“這世上,到底還有誰會如此看你我的孩子這般不順眼?”
“鹿鳴,今天的事情辛苦你了。
這事兒,估計一時半刻也想不出答案來,你先去休息吧。
至於這些有問題的東西,你且幫我處理了。”
葉寒萱吐了一口濁氣,這事兒,這一天、兩天的,估計也鬧不明白,只能慢慢來的。
看到此人的手已經伸到四王爺府,反而真是榮慶王府顯得比較乾淨,
葉寒萱才完全信了陳閣老與葉紀譚的話,她還是留在榮慶王府比較安全。
“是,大少夫人。”
鹿鳴行了一個禮,很快就離開了。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腦子裡也渾得厲害。
更重要的是,她必須把大少夫人今天差點被人謀害落了胎一事,告訴給主子,看主子會有何吩咐。
這麼嚴重的事情,她實在是不敢瞞着不告訴主子。
心裡揣着事情的鹿鳴沒有觀察到,葉寒萱今天這話,斷得有些生硬了。
此時本就已經極晚,夜色也深了。
葉寒萱與四爺躺在牀上,四爺將葉寒萱護在懷裡,沉穩的聲音自葉寒萱的頭頂傳來:
“萱兒,你在想什麼?”
“四爺如此聰明,都看出此人是衝着你來的,我相信,四爺定然是知曉我在想什麼的。”
葉寒萱嘆了一口氣,的確,對於此事,她其實是有一個懷疑對象的。
“你果然是在懷疑皇上。”
四爺緊了緊擁着葉寒萱的手,語氣裡滿是無奈。
目前爲止,不想傷了他們的性命,卻又極度不願意看他們有孩子的人,
便連在四爺的印象之中,也只有皇上表現得最明顯一些。
“不懷疑他,還能懷疑誰。
四爺,你所擁有的一切,固然有你的努力,卻也離開皇上對你的捧。
就四王爺府裡的情況,唯一一個有通天之能做出此事的,除了皇上,我是想不到第二個。”
葉寒萱有些不太高興地說道,覺得自己與四爺之前幫了皇上那麼多的忙,也算是日了狗了。
她跟四爺的孩子何其無辜,更何況,一直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是皇上,而不是榮慶王。
皇上在稱帝那麼多年,還不放心榮慶王也就算了,竟然還疑心榮慶王到如此地步。
要說皇上坐在皇位那麼多年,也欺壓了榮慶王那麼多年。
有了這樣的前提,皇上還沒自信到覺得自己鬥不過榮慶王,需要拿捏着她跟四爺的孩子,
才能達成他的目的,那麼她只能說,皇上這個皇帝當的,也並不怎麼樣。
要是她所想的一切都沒有錯,正是皇上的擔憂,這隻能說明兩件事情:
第一,皇上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英明智偉,其實無能得很。
第二,如果不是皇上太沒有用,就是榮慶王太有用。
要真是如此,那麼她對當年,榮慶王同樣覬覦皇位,最後卻被皇上登位一事,表示懷疑了。
“四爺,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時候皇上還沒有窺見榮慶王不老實的端倪吧。
但依你之言,我與你方纔成親的時候,皇上就已經做下此安排了。
如此一來,我是不是可以認爲,
皇上不願意你與我有孩子,不光只是因爲榮慶王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