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高明的騙子

一大早,天矇矇亮,青西江就熱鬧起來。

貨船趁早上涼快點,勤快點,該往東或往西,掀起層層浪。

客船上有人,早起做早飯、洗衣服,或者小姐、丫鬟梳洗,一道道倩影,蕩起層層波。

漁民也開始忙碌,趁早打了魚拿去賣,最新鮮。州城內限制打魚,大家都在城外,打魚像趕集。打到大魚吆喝一聲,大家唱着漁歌一塊幫忙,唱到日出鳥飛天。

突然幾條竹排從江上飛馳而過,濺起的水如飛花瀉玉。

漁民一陣歡呼,不知道的回過神,竹排已經遠去,唯有幾道身影、飄動的衣裳在風中消散。

這是逆流而上,那氣勢卻比發大水還霸氣灑脫。

遠去的竹排,梅濟深站在竹排中間,卻咬着牙一臉苦相,暈竹排啊。

梅濟深內心好苦逼!被莫名其妙拖下水,被趕去從軍;他只是想快速提升一下實力,不是提升竹排的速度!竹排當然坐過,游泳也會;但把竹排整到寶馬閃電的速度,逮誰都受不了!一個急拐彎,他要被甩出去了!

危樓一把拽着他衣領,正好勒着他脖子,憋得他臉有點發青。

竹排往前又飛馳一段,一個漂亮的甩尾,穩穩的停下。

雙魚和兩個丫鬟都歡呼,比賽着飛離竹排。旁邊不是岸,是山,青巖延伸過來的青石山,高近千米。幾個姑娘嗖嗖往上飛。

莊上弦拉着月牙,一飛幾十米高,幾下飛到山頂,不像姑娘們活潑靚麗,但這是恐怖的實力,用來裝逼。

梅濟深站在竹筏腿軟,內牛滿面、內心都生出幾分自卑。他不像劉克敵是天之驕子,也算是才俊,怎麼現在連個丫鬟、掃地的都不如?

這就是差距。人家掃地的是高僧,咱家、咱年輕,還有機會不是嗎?

梅濟深調整狀態,不多會兒也爬到山頂。太陽也爬到山頂,火辣辣的辣他一頭汗。

梅濟深不是虛汗,這些人是故意整他,專挑峭壁讓他爬。年輕人不抱怨,上來看風景,風景真好。

下面是青西江,這兒一座青山,山頂一片微凹的地,長了一些大松樹。松樹下修了一座亭子,亭子裡已經擺開早餐,旁邊爐子煮着茶,山風吹着,忒愜意。

愜意的生活是需要實力來享受。梅濟深面朝太陽,豪情頓生。

俞悅看梅公子差點成她姐夫、妹夫?

俞家現在排行都沒有她,但她確實是俞善行的種。她事實上比俞敏姿小,名義上比俞敏姿大,所以到底是姐夫還是妹夫?

莊上弦不爽,抱着月牙使勁咬一口,終於把月牙養大,現在不吃更待何時?

俞悅瞪他一眼,收斂一點。

未婚前情愫暗生,這其實很正常。有點往來,也算正常。但一定要把握度。否則就會整的李瑤兒這樣。不過他們和李瑤兒最大的區別,李瑤兒是小三。小三和小妾又不同,一向是受人詬病。

莊上弦更不爽。最不爽的是現在老有反應,快把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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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悅就知道,所以每次都防着他。女兒紅什麼時候吃最好?當然是十八年後女兒出嫁時。早早吃了出嫁時吃什麼?沒事坐新房數紅包?

莊上弦就像貪吃的孩子,過年的時候總愛揭開鍋蓋看肉煮爛沒有,沒煮爛沒關係,牙好嚼的動。不吃沒關係,湊到竈前聞聞香味,流着口水那心情也妙極。

俞悅一指禪將他鼻子戳開,亂流什麼口水,香味在石桌上,馬補春捲越做越好了。

莊上弦也會做春捲,就沒馬補做的好吃,夾一個喂月牙。

俞悅又喂他吃釀藕,現在的藕特脆嫩,裡邊灌一些肉、菇、豆腐、蝦米等,鮮香美味。

莊上弦覺得月牙喂的最美味,但沒有月牙好吃。

俞悅使勁喂他,堵不住他的嘴。他有時候特能吃,喂他再多都能吃下。有時候可秀氣,自己一人一天都能不吃飯。

危樓招呼梅公子去旁邊吃飯,主公就別打攪了,小心又給他整點什麼。

梅濟深不是要打攪,是覺得這兩人氣氛很奇怪,不過這不關他的事,吃了三大碗。

俞悅吃完梅濟深也吃完,過來坐亭子裡,上了茶但不急着吃。

莊上弦看着梅濟深依舊嫌棄,俞二小姐,哼,李祿又是什麼東西。

俞悅看莊家戰神一眼,再和梅公子講道:“你修煉的《梅鶴經》,要輔助鶴拳修煉。鶴拳又有宿鶴、鳴鶴、飛鶴、食鶴等。你尋常在梅山練,是重在其形。而梅鶴的本意,梅意在高潔,鶴同樣,是君子中的君子;梅又有寒冬怒放之意,鶴則是仙風道骨。”

梅濟深聽得雲裡霧裡,又若有所思。

危樓、馬補、丫鬟等都隨便接受薰陶,據說能融會貫通。能不能通先別管,先薰了再說。

許延年和許家護衛、梅家護衛等都來薰一薰。

俞悅繼續說道:“高潔,比如你去從軍,目的只有一個:保家衛國。俞家、李家或者誰誰想做什麼、在做什麼或者過去做了什麼,都與你無關。心中有崇高的理想,心中有自己的國與家,不一定是羅宋國,可以是腳下這片江山。改朝換代,丞相也經常換,你的目的是讓百姓遠離戰爭之苦。爲此,什麼都能做到。”

梅濟深想說他沒這麼崇高的理想,當然大多數人都在裝。

若是要做點什麼,他也是可以做到。那就是給自己定一個目標。

有的人比如俞光義坑死陳家還裝,有的人讓鞏州的百姓確實過上更好的日子,順便吹一下自己多麼聖賢,反正對百姓沒壞處。

梅家的護衛看着許家的護衛,這和練功有關?怎麼聽着像江湖騙子?

許家護衛很嚴肅,你可以聽不懂,可以懷疑,但不要人身攻擊,小心被墨國公攻擊。

莊上弦現在什麼身份,只要不跟他搶月牙,他一般都很冷。

俞悅看梅濟深悟性不行啊,繼續努力:“梅要在寒冬怒放。你躲起來想潔身自好,但丞相依舊可以找到你。你就到他們中間去,一邊牢記潔身自好,一邊開出最冷豔的花。再有一點仙氣,你就看夜公子、夜酒仙。”

梅濟深眼前立刻一陣酒香,第一次在大廳就將他醉倒。

有人甚至懷疑夜酒仙攻擊的時候都會附加酒醉攻擊,對酒鬼效果最佳。

馬補和夜公子學了不少,偶爾也跟着吃點酒,兩人神奇的組合。

梅濟深出了亭子去樹林打鶴拳,一邊繼續領悟。

俞悅吃了茶,開始練琴。

她在古琴上還有點天賦,進展比練大字強些,記得一曲《鶴舞雪原》,卻彈不出來。

莊上弦坐月牙身邊,依舊耐心的教她,就是長胳膊將瘦小的月牙一抱,抓着她手捏着她指。

俞悅杏眼看着、少年已經長成大人,劍眉星目眼角眉梢都是成熟的男人味。除了酷,有時候傲嬌,這氣質也是格外撩人。

莊上弦擺好姿勢,月牙是不是特愛看,一輩子都看不夠?

俞悅瞪他,有必要抓住任何機會佔她便宜麼?他除了冰箱沒別的好處。

莊上弦就要月牙眼裡都是他,他怎麼沒好處,他會彈琴、下棋。

俞悅扭頭,他別再三天雕一個像是最好的事。

莊上弦胳膊將月牙一夾,臉上親一口,分明他皮膚有月牙好,但質感不一樣。

俞悅扭頭。莊上弦正好對着她櫻桃小嘴,她味道最好的就是舌,又甜又軟又香又嫩,真想把月牙整個吃掉,吃到肚子裡就是他的。

俞悅咬他一口,還真往肚子裡吃,她也可以吃掉他。

莊上弦一把按住月牙後腦勺,看誰先吃掉誰,唔他好想成親,什麼時候才能成親?

俞悅一把推開莊上弦,走出亭子。

莊上弦隨後過來,站在月牙後邊一點,眼睛則看着江上。

江水一陣特殊的波動,就像傳說中的地震波,或者光波。光波過後大約一個小時,兩個人沿江面像兩隻鳥飛掠而來。到了山下,水鳥變成鷹,一飛沖天。

危樓、夥計等都過來看着,鹹晏扶着鹹清上來,大家一擁而上。

鹹清一頭的血,臉色鐵青,身上衣服弄爛,皮膚也好些地方傷口翻卷。

大家忙將他擡到樹林,放到一張躺椅。丫鬟利索的端來熱水,拿來藥箱,快速清理上藥。

梅濟深在一邊繼續練拳,誰都沒管。

過了大半個小時,丫鬟把鹹清收拾好,又仔細檢查診脈,確定鹹清沒受重傷,只是看着殘忍,狀態不好。馬補端了藥來喂鹹清吃下。

鹹晏已經換了衣服,一臉愧疚:“我本來可以早點救他。”

危樓笑着安慰:“主公說了,你會先突破。”

鹹晏一愣,看看主公,再看着妹子。好一陣纔想明白。其實大家都想突破,想着想着就進入狀態,等突破完就是這樣子。

鹹晏性格豪爽,想明白就丟腦後,找馬補:“餓死了,多弄點吃的。”

馬補很快端來一碗粥、一碟春捲,又去繼續做,實力提高他做飯又快又好。

危樓看鹹清臉色平緩,也放一邊,圍着鹹晏問:“怎麼樣?”

鹹晏應道:“說不出來,你問她。”

危樓就知道,主公突破也很難用言語形容,只能找殘月,一臉諂媚,恨不能管她叫哥。

※※※

州城馮相大街,刺史府,四知堂後邊刺史住宅。

第三進廣廈,中間正廳,大熱的天放了幾個冰箱,涼快的很。

賀昌珉穿着蒲絲藍袍,吃着冰鎮水果,年輕貌美的侍女平時會給他捏肩捶腿,生活很是滋潤;養的更是白白嫩嫩,年輕了十歲。

他已經想明白,就算更進一步,俞光義成天也有操不完的心,丟不完的臉,未知的危險。哪像他,活基本不用做,心不用操,只管享受。

墨國公和曹舒煥在生活上沒怎麼苛待他,除了一些過於奢侈的,他和以前差不多。以前有點虧的都補回來,現在身體好得很,這樣再過五十年沒問題。

說實話,皇帝都沒這麼愜意。但老天偶爾會給他一點調劑,有時特鬧心。

褚氏傷沒好,讓護衛擡着就來找賀昌珉。

李家現在是緊跟着俞家,而賀家和俞家有點鬧,所以賀家和李家關係不能太好。

賀昌珉做了十幾年刺史,對一個神經病老寡婦、老母豬更不待見。

褚氏更怒,劊子手老婆的殺氣爆發,一連砸三個花瓶,抄起第四個花瓶砸地、沒想到這花瓶特重,褚氏沒拿穩砸自己腳上。

褚氏一聲慘叫,一屁股坐地上,血瞬間染紅繡花鞋,豬蹄目測被砸扁了。

賀昌珉捏一顆水果塞嘴裡,再愉快的看着褚氏、及那花瓶。

那花瓶是青巖的青石掏出來的,青巖的青石又硬又重;而掏花瓶時,不知怎麼想的,中間只掏了一半,等於一大塊石頭,賀昌珉的腳都有點痛。

褚氏躺地上慘叫好一陣,她護衛丫鬟都看着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雖然鬧心,換個角度心情就好了,這紫色小果子有點酸,還是吃半個桃。

褚氏終於被丫鬟扶起來,就坐地上,對着賀昌珉發飆:“你竟敢這樣對我!故意算計我!瑤兒知道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們和俞家是一家,我被趕出酒店,瑤兒被人誣陷,俞家被人笑話,你不聞不問不管,丞相也不會放過你!”

賀昌珉拿起一瓣西瓜,作爲一個吃瓜、刺史,有事曹都尉會管的。

褚氏嚎了一陣沒反應,拍着地大罵:“聽說你被閹了,果然是沒種的太監!你們賀家背叛俞家,果然遭報應、要斷子絕孫!”

褚氏腳疼得要命,腦子受刺激,愈發罵出歷史以來最高水平。

刺史府的人都聽到她撒潑,不過刺史大人安心吃瓜,大家也安心等着。

有些猥瑣的和褚氏學習,雖然罵的特難聽,但也是一種水平,沒準哪天能用上。俗話說得好,技多不壓身吶。

褚氏罵的太嗨,突然咆哮:“有種!有種你來幹老孃!”

她又往地上一躺,大熱天地上涼快,發泄出來腳似乎都沒那麼疼,一陣陣刺激。

賀昌珉差點吐了,這真是報應?以前美人玩太多,現在一隻肥豬都來找他,他心裡真慶幸搞不成,否則以後也是不舉。清心寡慾是有好處的。

賀昌珉淡定的把瓜吃完,侍女遞上柔軟的毛巾,摸摸她柔荑。

侍女含羞帶臊趕緊閃,賀昌珉一陣暢快,這種小清新自有清新的味道。

褚氏怒極:“打死那小賤人!”

護衛和丫鬟面面相覷,這裡是刺史府啊,這樣是打刺史大人的臉。

褚氏是有身份的,先不管小賤人,問賀昌珉:“你到底想怎麼樣,給老孃一個準話!”

賀昌珉拍桌:“滾!什麼東西,也敢對本官咆哮!”

褚氏尖叫:“你說什麼?”再看出來不少威風凜凜的衙役,她又哭喊,“我沒地方住了!難道你讓我流落街頭?”

賀昌珉應道:“滾出鞏州!以後別到鞏州來!”

褚氏瘋狂,爬起來撲向賀昌珉。賀昌珉一腳將他踹飛,要將一頭肥豬踹飛得費不少力氣,是護衛踹的。賀昌珉擺個姿勢也挺帥。

褚氏的護衛丫鬟忙護着她,衙役們毫不客氣,這傻逼也鬧夠了。

褚氏不甘心:“走,我要去找安公子,我要去找瑤兒,我要去找李祿。”

俞悅和莊上弦從屋頂飛過來,褚氏還在外邊喊怎麼報仇,再次將賀昌珉罵的狗血噴頭。

俞悅忘了一件事,應該讓褚氏罵她爺爺、奶奶還有她爹。

莊上弦拉着月牙進去坐下,這兒環境確實不錯,侍女收拾乾淨,重新端來水果。

賀昌珉很不自在,這兩人來就沒好事。

俞悅是善良妹,她不來誰給送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好美人伺候?表伯父根本是想多了。俞悅說道:“李家一個親戚都這麼囂張,對刺史大人這個態度;可想而知,別的親戚是什麼態度。丞相夫人還沒死呢,賀家還沒完呢。”

賀家還有一些才俊,賀梅琴是很看重的,因爲俞家子孫都是膿包。

這就有意思了。或許李家和賀家爭寵?好像皇后孃家和皇太后孃家爭鋒?賀梅琴、李瑤兒還有俞光義太能整,整的夠精彩。

一海的狗血,物以類聚。還有羅擎受,他們狗咬狗最有意思。

賀昌珉心情更不好。俞光義有提議他病了,換個姓賀的接任鞏州刺史。換了人他做什麼?換個地方他還能享受?他好像只能在這兒混了。

賀昌珉腦子沒糊塗,對這兩人更警惕:“說吧。”

俞悅說道:“你病了幾年,也該好了。沒事出去走走,看看鞏州的變化。作爲一個愛民如子的刺史,遇到事能管就管,管不了就找都尉。鞏州發展的好,有你的一份功勞;不說名垂青史,幾百年後或許還有人記得曾經有個刺史姓賀。”

賀昌珉有點動心,雖然刺史府夠大,呆的舒服,呆久了會膩的。出去刷點存在感。但他沒那麼好忽悠,別挖個坑讓他做炮灰。

莊上弦冷哼一聲,莊家的炮灰他做的起?

賀昌珉嚇一跳,總不能有好事落他頭上,還有否極泰來這種故事?

俞悅看莊上弦一眼,對賀昌珉的狀態很滿意,就要有靈性,纔好撐場子。

俞悅好心解釋:“放心,只是給大家一種更正常、更健康的印象和環境。鞏州有刺史,卻從不出現,難免讓人東想西想,有些心理陰暗的就不知道想出什麼。一個公開、公正、嚴明的衙門,對鞏州的發展更有利。”

賀昌珉好像懂了。他是刺史,佔着這位置,就是名正言順。

墨國公名不正言不順,曹舒煥同樣名不正,他還有點用處,賀昌珉看着墨國公就沒多的想法,這年輕人越來越恐怖。

賀昌珉有時候也會想,跟着墨國公,好歹也能算開國功臣?有些事誰知道呢?

俞悅對錶伯父感情終究不同:“你若是出去,剛開始大家需要一個重新接受的過程。曹都尉會安排人幫你。”

賀昌珉立刻嚇一跳。這不算警告,但比警告還管用。

以前賀家、蘇家名聲着實不怎麼樣,現在老百姓卻很強勢,不說對他動手,隨便給他點難堪也很丟臉。不過秦九好像是認真的,他就放心多了。

俞悅和莊上弦離開刺史府,信步來到伯魚街。

扶蘇酒肆依舊開着,旁邊池塘荷花也開着,不少人來逛街賞荷。

不少人都在議論石蟲。一年一度又要開始抓石蟲,以及賣石蟲。以石蟲爲引,前年從中秋到重陽就定爲鞏州商貿會。去年第二屆人更多。今年將繼續舉辦第三屆。就在鞏州商城進行。商城的名氣傳開,人到了商城基本就會到州城。

幾個小商等湊一塊感慨:“二百兩銀子一隻,我一年都掙不到這麼多。”

“是啊,開始以爲會降價,沒想到一直都賣這個價,還能賣出去。有錢人多,我們有時候想吃一隻都吃不起。”

“富人更富。有人據說已經拿到五折玉卡,平時我們吃稷谷酒一兩銀子一罈,人家照樣打五折。可惜一百兩我們依舊吃不起。”

俞悅耳朵好,街上議論基本能聽見,對此沒什麼好說的。人家可能也是隨便說說。

莊上弦拉着月牙閃避一下。

俞悅定睛一看,再看着莊家戰神,這一身氣勢出去,什麼人不得嚇壞。

鞏州州城的人基本認識他們,或者說基本知道他們是墨國來的。

莊上弦拉着月牙飛到樹上,茂密的樹葉擋着,月牙隨便看。

俞悅就看到樹下不少人看他們,對莊家戰神很無語。

莊上弦冷颼颼的一眼掃過,樹下螞蟻都低着頭,知了早飛走了,現在月牙能隨便看了。

俞悅看那邊。一人鬼鬼祟祟不知道騙子還是騙子或者騙子,走到小商跟前。

小商走江湖都有些經驗,很警惕。

騙子更有經驗,一副拜把子兄弟的樣子、專門騙兄弟的:“剛聽你們說石蟲。很多人到鞏州都是想買石蟲。但崇州管的太嚴,價格太高,唉。”

嘆息把人心都嘆碎了,不知道老婆臥病在牀還是他老孃。

大家下意識都是一嘆,心中不由得一軟。

騙子嘆息:“有人生病急需石蟲,卻買不起。我託了好多關係,就弄到十幾只。”

俞悅看莊上弦,這種騙子經常有,比野草還頑強,割了一茬又一茬。

莊上弦看着月牙,不管了,咱要不去坊市逛逛?

騙子又說道:“放心,莊家軍的人,騙誰也不能騙咱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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