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歌不甘示弱的道:“容公子要是以爲這點小事就能讓我慌了神的話,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倒是分不清楚剛剛在大廳裡頭的那個是你,還是現在這副模樣的是你。”容洛看着她,笑的卻極是柔和,“不過我卻都喜歡,只是下次可別讓我看見你和那個莊秦離得太近,我的人到死都只能是我的人。”
“但你的人裡卻並不包括我。”
容洛挑着眉看她,突然輕笑,“嘖,你這小丫頭說的話可真傷了我的心,上次我救你的時候,可是都說過了你只能是我的人,怎的現在後悔了?”
林長歌嘲諷的看着他,“只是容公子將我當成玩物罷了,一時帶着幾分興趣,可如果這幾分興趣都消失了,恐怕容公子遲早也會把我剝了皮,做成一把美人扇吧?”
“怎麼我倒是覺得你這丫頭對我動了心?說話竟然這樣的一股酸味兒,讓我好生心疼呢。”
容洛饒有興趣的笑看着她,指腹撫上林長歌的眼尾,微微擦拭了一下,卻並沒有眼淚,林長歌卻是冷冷的道:“只怕容公子是想多了,我已經有了心上人,不過他死了很久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嫁,更不會對任何的男人動情,公子剛纔那句話,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
“你這丫頭好大的脾氣,不過是同你開幾句玩笑話罷了,竟然還真翻了臉,不過我倒是不介意你心裡頭有誰,只要我清楚你是我的人就足夠了,小丫頭,再過一年那就及笄了吧?”容洛突然湊近了臉,鼻尖輕輕的擦拭着她的鼻尖,輕笑道:“我倒真想看看你及笄之後,會有多少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林長歌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包括你麼?”
“我?”容洛笑的肆意,“你要是覺着你有能耐迷倒我的話,本公子隨時都在你的石榴裙下,可如果是你先躺在了我的懷裡,那你算不算是我的人呢?”
這一聲輕問,令得林長歌微微一怔,被他那肆意的笑容迷住了眼,卻是已經被他從懷裡鬆開了鉗制。
容洛雖說是男扮女裝的模樣,可那鳳眸裡頭微微的媚意卻一樣能令人失魂落魄,這就是京城第一公子容洛的能力,他不像是素手調香師,更像是以美色誘人的禍國妲己。
容洛走到房門口的時候腳步一頓,懶散的開口道:“記着把藥喝了,那藥喝下去的話,是真的能止住噁心的,明天你還要坐一天的馬車,如果你偷偷倒掉的話,我隨時都會再熬一碗給你灌下去,小丫頭,最好還是乖乖聽話。”
等到房門被容洛從外面虛掩上的時候,林長歌看着那碗藥,端起來直接一飲而盡,心裡頭卻是泛起了一陣苦澀和漣漪,就連她自己都不太清楚她在想什麼。
本來林長歌和蔣氏一行人第二天就要動手前往平城的,卻沒想到莊秦卻在這時候出了意外,據他自個說昨天他蹲在茅房裡整整拉了一夜肚子,甚至都已經到了拉不出來的地步,蔣氏被他那一臉慘白的臉色驚得也是嚇了一跳,趕忙叫了侍衛去請郎中過來看看。
莊秦一個勁兒的罵着這家客棧是黑店,店裡頭的東西全都是不乾淨的,而且還越罵越厲害,林長歌生怕被容洛聽到了之後,真會立刻剁了這潑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叫他小點聲說話,免得驚擾了其他的客人。
莊秦不滿的道:“小表妹你怎麼還幫着這家黑店說話!你看看我都拉成什麼樣了,要不是我身子好,恐怕早就拉廢了!”
林長歌哪會不清楚他拉肚子的原因,只怕就是昨天紅羅端上來的那壺茶有問題,但又不能明面上挑明瞭說,只能道:“那怎麼我和嫂嫂就沒事,偏偏小表哥你出了事?這店裡頭的飯大家都吃過,唯獨你鬧肚子,肯定是小表哥你又偷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纔會鬧肚子的。”
蔣氏也是皺着眉頭,道:“你這混世魔王的潑猴也有幾天的時候,平時吃的比誰都多,現在鬧了肚子還怪人家客棧不乾淨,長歌說得對,怎麼我跟她就沒事,騙騙你吃壞了肚子,難不成十九娘一個弱女子還能跟你有仇?”
沒仇是沒仇,只是昨晚上差點這莊秦就成了太監,但這貨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嘴裡頭還在一個勁兒的罵有來客棧是黑店,幸虧他們這是在二樓,容洛如今在一樓待着沒上來,否則按照他那睚眥必報的脾氣和小心眼,還不得把莊秦的皮給剝了做人皮燈籠。
不過瞧着昨天他那厭惡的眼神,十有八九這莊秦連人皮燈籠都做不成,說不定直接被容洛一刀給咔嚓了,扔去餵了野狗。
沒過一會兒,那郎中就被侍衛給帶了過來,替莊秦一把脈,開了單子說他是吃撐的,昨晚上又着了涼,卻沒想到莊秦非嚷嚷着自己是被黑店給害了,又平白捱了蔣氏一巴掌。
蔣氏不好意思的開口道:“長歌,讓你看笑話了,你小表哥就是這樣的性子,愛鬧騰,但心眼好。”
她這一解釋,莊秦又不服氣了,中氣十足的叫嚷着,全然沒有半分病人的樣子,令得那郎中都連連說他身體不錯,但偏偏就是下不得牀,原因就是因爲他昨天蹲茅房把腿給蹲麻了,一落地就“嗷嗷”叫痛。
林長歌道:“嫂嫂說笑呢,我倒覺得小表哥只是玩心重了點,卻是個有趣的。”
“嫂嫂你聽見沒?小表妹還說我有趣呢!你們可都沒她有眼光!”
蔣氏瞪了他一眼,“給你點顏色你就敢開染房,誇你一句就蹬鼻子上臉的。”
莊秦小聲的道:“我這不是委屈嘛!”
蔣氏早就習慣了莊秦的沒皮沒臉,也生不出氣來,好氣又好笑的看着他,轉身親自下樓去給他煎藥,只留了林長歌和莊秦兩人在房裡頭。
莊秦一見蔣氏走了,立刻焦急的叫道:“小表妹,你快過來!過來!”
“怎麼了?”林長歌微微皺眉,怎麼看他卻也都不像是拉肚子拉脫了的模樣。
莊秦扭捏了半天,才磨磨唧唧的開口道:“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可千萬別告訴嫂嫂啊!”
“什麼事?”
只見莊秦往房門口外望了一眼,確定蔣氏不在後,這才從自己的懷裡頭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張,一把塞到林長歌的手裡,臉上暈紅,結結巴巴的道:“就是……就是……你不是跟容姑娘挺熟的嘛……我想讓你幫我……把這個紙條交給她!”
林長歌微微挑眉,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你該不會……看上她了吧?”
“你咋知道?呀,小表妹,沒想到你這麼聰明啊,我都沒跟你說你就猜出來了。”莊秦臉色緊張的看着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哀求道:“你可千萬別告訴容姑娘啊!我怕她要是知道了恐怕連理都不會理我一下,你也明白我昨天給她的印象不好,所以今個才故意裝病拖着不走,就是想……想多跟她相處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