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玉閣被查封了!
這條消息無異於再次掀起了欒城這一地界兒茶餘飯後的談資,且不說這風玉閣怎麼說也是這欒城有些名聲的鋪子,就單是這風玉閣易主的消息傳出不到兩日的功夫,這風玉閣就因爲謀害人命的事情被官服下令查封!就連那風玉閣的掌櫃也沒能倖免,雖說這風玉閣易主但是這掌櫃卻還是原來的掌櫃,這風玉閣的幕後主子找不到,這官府唯有將裡面的人全部帶走,查封了鋪子,人又全部帶走,頓時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這方一個前腳剛剛易主,這風玉閣就因爲涉及謀殺罪被查封,若說這裡面沒什麼貓膩,那是肯定沒有人相信的,畢竟這也太過巧合了不是,是以,不少人紛紛在暗地裡猜測,這風玉閣如今的主子只怕是得罪了某些不能招惹的大人物,纔會導致如今的這副場面,但是其中也不乏有一些知曉內情的人,畢竟欒城本就不大,但是卻也有幾個有些勢力的人,想要查到某些消息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卻沒有一個人膽敢將事實說出來,也正是因爲如此一時間衆說紛紜,猜測言論更是五花八門,事情也越加變得複雜了起來。
欒城撫臺的牢獄之內,四處都透着一股陰森可怖而又詭異的氛圍,痛苦的呻吟亦或是喊冤聲不絕於耳,甚至還有不少人蓬頭垢面的站在牢門之前伸出早已看不出顏色的手臂吼叫着全然聽不清楚的話語,只是那雙眼睛在這陰暗潮溼的地方卻顯得格外的明亮,但是卻又河外的滲人,那一雙雙眼睛就像是一個個野獸發現獵物之時閃爍着瑩亮的綠芒,讓人不寒而慄,不過卻是被那獄卒一個鞭子下去,陡然一聲哀嚎便傳遍了整個獄中,帶着聲聲迴音,久經不息,浸透着每一個人的耳膜,讓人心中顫慄發寒。
一處拐角處的一間牢房之內,一道屹然挺立的身影站在靠近牆壁處的位置,一襲暗色的衣衫在這陰暗的牢房之內也分辨不出原有的顏色來,只是那份淡然的面容卻是全然看不出一丁點的焦急亦或是恐懼的神色,彷彿身處的位置只不過就是一間比較陰暗潮溼的房間罷了,全然不像是身處在牢房之中,只是牢房之內的另外兩道身影可就沒有這麼的冷靜了。
“完了……完了……這下肯定是死定了……我還沒有娶媳婦呢,我要是就這麼死了,我老孃可怎麼辦啊……”一個身穿布衣的男子蜷縮在角落裡看着四周密不透風的牆壁,眸中佈滿了深深的絕望和驚恐,就連聲音也不自覺的帶着一絲絲的顫音,那副模樣仿若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一般。
絕望而泣的聲音卻並未得到什麼迴應,男子轉頭看向坐在另一側稻草上的暗藍色衣衫的男子,見他就那麼靜靜的臥坐在堆滿稻草的地上,口中叼着一根稻草,眼神縹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頓時有些泄氣的道:“馬朋,你怎麼回事?咱們都要死了,你怎麼還有心情坐在這裡發呆?!”
那喚作馬朋的男子淡淡的轉眸斜睨了他一眼,擡手抽出口中的稻草,嗤笑一聲語帶嘲弄的道:“既然知道要死了,你在這叫喊能有什麼用?倒不如坐在這裡歇一歇,免得審訊還沒到就先把自己給嚇死了。”
話雖如此,但是倘若細細看去就會發現其實他垂在身側一直沒有動作的另一隻手卻是緊緊的攥在一起,五指死死地鉗在手心裡,手臂上的青筋依稀可見,可見他的內心也並不如表面那般如此的平靜。
站在一側那抹掩在暗處的身影卻是仿若不經意的朝着那馬朋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他面上極力掩飾的平靜表象,眸中不由得閃過了一抹讚賞,平日裡一直知道他有些小聰明,倒是不知道他竟是還有這樣的一面,現在的他的這副模樣無疑就是在用外表的平靜來掩飾內心波瀾的人,雖然做的並不到位,但是潛意識裡能有這種意識已經是很不錯的了,過些時候加以訓練將來必成大器!
那布衣男子卻是不察,聽到他的話,緊皺的眉頭頓時皺的更緊了,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的嘭的一下坐在了鋪滿稻草的地上,揪着身前的稻草呢喃道:“審訊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抓到了這裡……你說這風玉閣出事關我們什麼事?要抓也應該去抓那個買下風玉閣的人啊,把咱們抓來這是當替死鬼了啊……我不想死啊,我娘還要靠我養活呢……我要是死了她該怎麼辦啊?家裡的地也沒人種了……還有家裡養的雞也沒人餵了……家裡……”
男子蜷縮在角落裡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低垂的雙眸已是通紅一片,一遍遍的呢喃聲仿若是迴盪在這裡的每個角落,讓人聽了不禁皺眉,而且還有一絲微微的心酸,一時之間整個牢房好像一下子清淨了不少,只能聽到他的聲音一遍遍的迴盪在耳側。
站在那裡的男子聽着他一遍遍的呢喃聲,淡淡的搖了搖頭,而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爲即將到來的事情感嘆還是在爲他的那些話語感嘆。
“去,將那拐角處的牢房的三個人提出來!”突然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在這陰森空寂的牢獄之中顯得格外的響亮。
“完了完了!他們一定是來審訊的……怎麼辦?!怎麼辦?!掌櫃,你倒是說句話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該怎麼說?”布衣男子霎時間擡起眸子看向那站在不遠處的那道身影,顫聲道。
只見那風玉閣掌櫃轉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語氣波瀾不驚:“該怎麼說怎麼說,可以將你知道的全部講出來。”
布衣男子神色一怔,繼而面色一僵,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面容霎時間變得更是愁苦了起來,他倒是想說啊,但是問題是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當日他在一樓聽到了喊聲和驚叫聲,但是下面也有顧客,是以也並未上樓查看,而且那從樓上下來的馬朋面色慘白一問三不知,等他再上去之時,所有的人都已經走了,然後他就聽到了風玉閣易主的消息,接着還沒等緩過神來,就被抓來了這裡……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倒是那喚作馬朋的男子微微擡眸看了一眼風玉閣掌櫃的身影,眸光閃了閃,繼而又重新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一雙黑色的靴子停在了牢房門口,接着牢房的們便被打開了,那身穿獄卒服飾的男子掃了一眼三人的身影朝身後的人擺了擺手道:“將他們三個全部帶到後面的刑房。”
身後立即涌出三道身影,毫不客氣的將人壓着去了後面的刑房。
刑房顧名思義就是進行刑罰的地方,裡面擺放着各式各樣的刑具,甚至剛踏進刑房便能聽見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哀嚎聲響徹上方,那充滿壓抑怒吼的沙啞吼聲直教人毛骨悚然,那走在前方的布衣男子看着眼前琳琅滿目的刑具以及映入眼簾的那一個個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腳步陡然一頓,雙腿直接就開始打顫,面容慘白的沒有了一絲血色,嘴脣也在剎那間變得蒼白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磨蹭什麼呢!趕緊走!”身後的那獄卒擡腳就是一踹,直把那布衣男子踹的一個踉蹌,而後被直接的推了進去。
三個人被同時綁在了一個木凳之上,雙腿橫直隨着木板的擺放微微上擡,擺放在身前的位置,身子四周綁滿了繩子,根本就動彈不得,這樣的姿勢令雙腿處的那根筋疼的發緊,卻又不像是那種隔開皮肉的疼,那種蝕骨的痛感就像是直直的侵入了整個腿部,卻又動彈不得分毫,讓人心裡發急卻又無可奈何。
“怎麼樣?三位感覺可好?”突然,一道略顯低沉的聲音響起,迎面走來的是一個身着一襲褐色長衫的年輕男子,面容冷峻,看不出絲毫的情緒,但是那雙黝黑的瞳孔卻是直教人看的發寒。
那風玉閣掌櫃看到來人,瞳孔不由得微閃了一下,而後掩下雙眸顯然是不打算開口的意思。
一旁的兩人雖然極力的忍耐,但是腿部的疼痛卻依然使得面容之上滲出了些許的汗珠,面上的青筋也顯露無疑,顯然正在忍耐極大的痛苦,但是對於男子的話卻是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再加兩塊磚吧。”男子面無表情的看了三人一眼,淡淡的吩咐道,而後緩緩地走到了一旁放置好的桌子前坐下,就那麼神色冷峻的看着面前的三人,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彷彿眼前的一切不多就是尋常的事情一般,沒有半分其他一樣的情緒。
兩塊磚頭的高度並不算高,但是放在這上面那可就又是另外一番別論了,剛放置好一塊之時,那布衣男子已然忍受不住大聲嚎叫了起來,蒼白的面容因爲聲嘶力竭的吼叫更加的沒有一絲的血色,而一旁那個喚作馬朋的男子卻也是冷汗淋漓,雖然也在聲嘶力竭的吼叫但是卻比那布衣男子要好得多。
那風玉閣掌櫃雖然也是面色有些發白,但是卻愣是一聲沒吭,硬生生的將這份疼痛扛了下來。
待兩塊磚頭加完之後,三人的面色已是慘白的看不出原有的模樣,就連嘴脣都在微微的發抖,汗水更是順着面頰留到了脖頸處,打溼了衣衫,不過就是短短的功夫已然與之前進來之時的模樣大相徑庭,完全看不出一點方纔的模樣。
“這個高度不錯,我喜歡。”男子輕輕的扣了兩下桌面,眸光冷然的看着眼前冷汗淋漓的三人,淡淡的開口道:“說吧,知道什麼說什麼,我這人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等下四塊五塊也是有可能的,倘若四塊五塊一起加可就沒有喊停的必要了。”
男子淡然的話語卻是令三人無端的打了個冷顫,一時間面上的冷汗好像流的更多了,如今不過就是兩塊的高度就已經是如此了,若是要沿着這個高度再往上加上個四五塊這不是真的就要廢了麼?!不廢也殘了好吧!別說是四五塊就是再加一塊那也絕對是忍受不住的啊!半塊都受不了了!
布衣男子面色煞白的看着眼前神色冷峻一臉輕描淡寫的男子,湛湛的開口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聲音已然沙啞,帶着一抹近似嘶吼的聲音,讓人聽上去很不舒服。
“不知道?”男子輕輕的扣了兩下桌面,神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一聲聲的敲擊聲在這聲嘶力竭的房間內卻顯得格外的響亮,就像是扣在人的心絃之上,讓人從心底深處升起一抹慌亂和不安的情緒。
------題外話------
麼麼噠~猜猜這個用刑的男子是誰啊?哈哈……之前的章節中出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