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鴻平等人齊刷刷的看向那站在身前同樣一襲黑袍的男子,同樣是墨黑色的錦袍,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卻讓人感到一股難掩的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凜冽的霸氣,單是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裡就有一種不容忽視的威嚴,同樣墨黑色的長髮隨意的用一支墨玉簪起,散落的墨發隨意的散落在肩頭,隨着那四散的寒風飄揚在寒風裡,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看上去甚爲凌厲,而那面部的線條卻是柔和的很,脣角掛着的淡淡的笑意卻是讓人感覺到一絲涼薄的寒意。
看着眼前這個溫潤中帶着一抹凌厲的男子,三人的心中不約而同的升起了一股恍然來,世人皆傳這剎魔宗宗主爲人不僅心很毒辣而且還極爲嗜血手段殘忍到令人髮指,畢竟他們也都不曾見到過這剎魔宗宗主的真實面貌,原以爲這剎魔宗宗主不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那也一定會是一個渾身充滿陰邪之氣的男子,倒是沒想到這剎魔宗的宗主竟是長了如此一張溫潤柔和的面容,倘若不是那一雙狹長而凌厲的雙眸,恐怕還以爲是哪家的翩翩公子吧?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沐鴻平,不動聲色的收斂了面上有些驚訝的神情,上前一步看着面前之人,以江湖之禮擡手拱了拱手道:“剎魔宗宗主,久仰大名。”
慕奕寒看着他勾了勾脣角,冷淡中帶着抹寒意的聲音響起:“想必這位就是沐老侯爺了。”
“宗主客氣。”沐鴻平神色倒是也看不出什麼,聲音沉穩有力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來:“不知我那孫兒如今身在何處?”
慕奕寒狹長的雙眸淡淡的掃了眼站在一旁的沐靖南和沐煦兩人:“沐老侯爺好像並未達到本座的要求。”
言下之意見不到沐音的人,那自然就見不到沐荀了?!
沐鴻平不由得眯了眯眼道:“宗主如此費盡心機的想要找到沐音,難不成是有什麼仇怨?”
仇怨?慕奕寒勾了勾脣角,破了他的秘境,盜了他的劍,毀了他的心血,這算不算是仇怨?!
“她與本座確有一些仇怨,怎麼?沐老侯爺是打算上門做和事老麼?”笑容有些冷,但是卻相較之前要真實了許多。
沐鴻平面色一僵,想到什麼,輕哼了一聲,眸中閃過一絲鄙夷,沉聲道:“老夫今日前來只是想要接回孫兒,至於宗主與沐音的仇怨老夫絕不插手,她早已被逐出沐府是生是死早已與我沐府無關,宗主想要如何自可請便就是,只是,我那孫兒與此事卻無半點干係,還請宗主高擡貴手放過我那孫兒便是。”
“爹!”
“爺爺!”
沐靖南與沐荀滿臉震驚的看向沐鴻平,他們沒想到沐鴻平竟是如此直接的開口說出了這番話來,他們此番前來確實是爲了救出荀兒,但是卻不是想要將音兒推入萬劫不復之地啊!
這番話說出來那不是在等同於斷了音兒的活路嗎?!且不說沐府是多大的庇護,但是好歹也算得上是堂堂一品侯府,哪怕是剎魔宗想要出手也需要多少顧及一些謹慎行事,但是如今揚言與音兒劃清界限,如此一來,這剎魔宗宗主想要對音兒出手那就不必再顧及些什麼了,豈不是真的沒有活路了麼?!
越是往深處想兩人的面色越是越發的陰沉下來,但是還未等開口,便聽到了一陣低低的笑聲傳來,只聽得慕奕寒道:“沒想到沐老侯爺卻也是個……明白事理之人吶……只是沐老侯爺既然已經打算棄車保帥了,那何不一步到位將人帶到本座的面前,這樣沐公子倒是也免受一些苦楚了不是?”
沐鴻平沒理會身旁沐靖南以及沐煦兩人的神色,神色依舊冷淡道:“實不相瞞,不是老夫不願將人帶來,而是老夫卻也不知她的下落,宗主應當也聽到了不少風聲,沐音早已被山匪所掠,如今早已是生死不明,是以,如今她究竟是死是活身在何處我沐府確實不知。”
“哦?”慕奕寒挑眉:“據本座所知沐音失蹤的消息實爲謠傳,真正失蹤的人可是南侯府的二小姐,莫非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不成?”
沐靖南面色一變,臉色變得越發的陰沉了下來,沉聲道:“確實有些誤會,我那孫女失蹤的消息卻也不假,但是沐音失蹤的消息也不是謠傳,如今她已失蹤了將近半月有餘,宗主若是想要尋她不妨派人出去尋找,至於是死是活皆由宗主定奪便可!”
“爹!”沐靖南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自己的父親,聲音都帶了一絲絲的顫抖:“你這是做什麼?!音兒她是你的親孫女啊,你怎麼可以置她的生死於事外?!不論如何,她的血液裡永遠流着沐府的血脈……”
“閉嘴!”還未等沐靖南將話說完,沐鴻平已然陰沉着面色打斷了他的話語:“她十年前早已不是我沐府之人,如今更是與我沐府沒有任何的瓜葛!”
“音兒她……”沐靖南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麼,卻不想再次被沐鴻平冷哼一聲打斷了。
沐煦沉了沉眼簾倒是也沒開口說些什麼,但是垂在身側的雙手卻是死死的握緊了,手上的青筋驟現,像是在努力的剋制住自己內心翻騰的情緒。
慕奕寒看着眼前這像是一場鬧劇的鬧劇,脣角的笑意卻是更甚了些,只是心中卻是越發的冷然不屑起來,對於沐音之前的身世他自然也是調查過一番的,當然也包括十年前的事情,雖然真相如何他知道的也不詳盡,但是卻也不難推測其中的隱情,不知道若是這沐音知曉如今沐府的態度,不知道會是何等感想?!會不會撕開她那冷淡無波的神情?!
事實上沒有人知道對於沐音,慕奕寒在心底深處是一種奇怪的存在,不可置否的是他是欣賞於她的,欣賞她的那份臨危不亂的氣魄,更加欣賞她旁人所不能及的聰穎,但是同樣他也是討厭她的,討厭她的那份淡漠的好似什麼都不在乎的神情,讓她一度的想要將那神情撕開露出那掩藏在下面的額真實神情來,是以,沐音較之於他是個亦敵亦友的存在。
不得不說看到沐府之人尤是沐鴻平的態度,他的心中無端的升起了一絲快感,不過可惜的是沐音本人卻不在這裡,不然……
“沐老侯爺既然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本座也必定要給個面子。”慕奕寒朝着身側的袖袍一揮,吩咐道:“來人吶,去將那沐公子帶上來。”
“是。”身側的人恭謹的應了一聲,而後便腳尖一點直接飛身朝着大殿而去。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只見那離去的男子身前已然壓了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從大殿走出來,只見那白衣男子的身形消瘦,模樣甚爲狼狽,身上的白衣也劃傷了不少的口子,上面映襯着已然乾涸的血液,凌亂的髮絲,憔悴的面頰,泛紅的雙眸無一不在昭顯着他之前所遭到的傷害。
看到他的身影,沐鴻平等人早已安奈不住的想要上前,但是卻被突然飛身攔在身前的男子阻住了腳步,只得高聲喚道:“荀兒!”
一聲聲此起彼伏的呼喚,只見那先前還微垂着頭的白衣男子霎時間擡起了面容,眸光怔然而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熟悉的三道身影,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上來,只能一點點的緩步向前。
一步,兩步,三步……進了,更近了……
終於走到了三人的身前,沐鴻平看着面前甚爲疼愛的孫兒變成了如今消瘦的模樣,頓時雙眸中充滿了疼惜,看着他身上那大大小小的傷口,語態關切的道:“怎麼樣?身上的傷口可還疼?”
“荀兒,怎麼樣?”沐靖南附和道。
“這才走了幾日就變成了這副模樣。”身旁的沐煦雖然說出的話有些冷硬,但是雙眸中也是溢滿了濃濃的擔憂。
沐荀看着圍在自己眼前的三人,心底深處不由得涌現出一股子暖意來,看了眼三人,這才緩緩的開口道:“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許是許久沒有開口,聲音帶着一抹濃濃的沙啞,像是浸了沙子一般,讓人聽上去有些不太舒服,但是聽到他說話的沐鴻平等人卻是鬆了一口氣。
誰人不知這剎魔宗宗主的狠辣嗜血,如今荀兒的身上只是有一些皮外傷已經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哪裡還能再奢求些什麼?
“既然各位都見過了沐公子,那就請回吧。”慕奕寒的聲音淡淡的傳來。
沐鴻平手中的動作一頓,轉過眸子看向慕奕寒道:“宗主這是何意?”
“沐老侯爺,本座是看在你明事理的面子上才讓你們見沐公子一面,既然已經見到人了那自然就請各位回去吧,本座說過,不將沐音帶上來,沐公子本座是不會放的,今日看在沐老侯爺的面子上,本座可以再寬限兩日,倘若兩日過後見不到人,那就別怪本座心狠手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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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的發展比較平緩,沒什麼高潮迭起,但是從今天開始後面的高潮就來了,你們準備好了麼?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