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汴梁僅多停留了兩日,便是收到了幽州晉王派人傳來的口訊,自然是不能再留了,與單洺告了別便是離開了鶴府朝着幽州的方向而去。
兩日後。
另一邊。
“找到人了沒有?”房間內,一男子面色陰沉,語氣顯然有些不耐。
身側之人訕訕的搖了搖頭,道:“還沒有尋到蹤跡。”
“之前一路跟到涼州都沒出什麼差錯,怎麼偏偏就在這半道上出了事情!”男子神色陰鬱:“他們難不成會飛不成?!我就不信尋不到半點蹤跡!查!給我繼續往下查!”
“是,大人,屬下遵命。”身側之人連忙應道。
“還杵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滾出去找人去!”男子怒斥一聲,當即嚇得那人頭也不敢擡得快步跑出了房間。
“哼!”男子冷哼一聲,擡手便將桌上的茶盞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嘭——”的一聲茶水肆意,四分五裂。
若是再查不到任何蹤跡,等到他們到了幽州,就再也沒有下手的機會了!
“大人!”突然,房間閃進來一人。
“什麼事?”
“查到他們的蹤跡了!”來人道。
“什麼?!”男子聲音驟然拔高:“確定是他們?”
來人肯定的點頭道:“千真萬確,屬下親眼看到他們就在鄱州城外十公里的地方歇腳,怕他們有所察覺,也不敢貿然上前,只好吩咐了人守在那裡,屬下這才趕緊來告知大人。”
鄱州?!男子眯眼,這鄱州距離幽州也不過幾十公里,不遠不近,倒真是個動手的好時機。
想到此處,眉眼間不由得溢出一絲笑意,吩咐道:“立即帶人前往,此番決不可有一點閃失,聽清楚了沒有?!”
“是,大人!”來人沉聲應了一句,便立即轉身退出了房間。
於此同時,那男子也揮來門外之人,吩咐道:“去準備一匹快馬,我要連夜趕到鄱州,這次決不能再錯失機會!”
“是,屬下立即去準備。”
男子斜睨了眼窗外,脣角浮現一絲淺笑,這次看你們還能逃到何處去?!
天色漸晚,寒冬臘月的氣節酉時未到周圍的景色已然有些暗沉。
“王爺,咱們快馬加鞭應當能趕到幽州境地的周邊的小鎮歇息落腳。”馬車外,古月道。
“不必了。”馬車內傳來祁瑾熠的低沉的聲音:“就在前方先找個地方歇息一晚,等下去拾些乾柴過來就好。”
“可這天……”古月面色有些猶豫,這天寒地凍的,他倒是無妨,但自家王爺的身子骨可不一定能受得了,更何況還有王妃在側,就地而寢顯然是不行的。
“對啊,這天寒地凍的,三哥小嫂子,我看咱們還是趕到前面的鎮上再休息吧,萬一着涼了可就不值當了。”祁弘毅也跟着附和道。
若是將自家三哥凍着了,回去他還不得再次被自家父王脫下一層皮來啊。
“既然王爺說了,你就照辦就是了。”馬車內又響起一道略顯淡然的聲音:“蘭諾再去打些野味過來。”
見自家王妃也這麼說,古月自然也是不敢再說些什麼,只是心中卻是打定主意,等下定要多拾些乾柴過來,不能讓自家兩位主子受了風寒。
“小嫂子,你怎麼也……”祁弘毅的話還未說完,便看到自家三哥掃來的眼神,頓時將還未說出口的話嚥了下去,幽幽的躲在馬車的一角,看着兩人,也不說話。
“少說話,多觀察。”沐音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提醒道。
嗯?多觀察?觀察什麼?
祁弘毅擡眸掃了眼馬車外,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啊。
與此同時,馬車停在一處平地,周圍倒是有不少的枯樹,拾柴亦或是打野味相對而言都是比較容易的。
收拾好了東西,古月便立即趕去拾柴,蘭諾也提劍轉身去了樹林,只留下了幻竹一人在馬車外收拾。
“今晚的這野味可是夠吃了。”馬車內,沐音掃了眼車外漆黑一片的夜色,勾脣淡淡道。
祁瑾熠笑:“放了這麼久的確是該動了。”
“這夥人與之前在涼州之前的那夥人是一夥人?”沐音揚眉問道。
祁瑾熠點頭道:“從盛京一直跟蹤到這裡,應該是祁景煥的人。”
沐音挑了挑眉,神色間倒是沒有太多驚訝,之前皇上凌磨兩可的態度,再加之淳王府的表態,恐怕早已是引起了祁景煥的懷疑,此番他們前往幽州無疑是給了他一個除掉他們最佳的時機,他又怎麼可能會放過?
“要留兩個活口嗎?”沐音道。
“不用。”祁瑾熠勾脣:“他們既然是祁景煥派來的人,那也就沒有什麼審問的必要了。”
沐音點頭:“一網打盡似乎更有趣些。”
一直佯裝透明人的祁弘毅滿臉驚詫,他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了……
待古月拾柴回來,幻竹也已將東西收拾好了,待架好了火,蘭諾也提着兩隻兔子回來了。
“王爺,王妃,火已經生好了,下來取取暖吧。”幻竹走至馬車外恭謹的道。
“好。”沐音應了一聲,便與祁瑾熠一同下了馬車。
不止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人同時朝着一側那凸起的山丘望了過去,不過也僅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似是什麼事都沒有的坐在了那篝火旁。
而原本那潛伏在山丘後面的一干人等確實嚇得冷汗涔涔,尤是那領頭之人,心中總越是隱隱有些不安,卻又不知道究竟是爲何。
“他們是不是……是不是發現咱麼了?”蹲在前面的那人額角已然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方纔那一眼就仿若是射來的兩道利劍,凌利中帶着難掩的殺意。
“隔着這麼遠他們怎麼會看到!”那領頭之人佯裝鎮定的道:“況且就算是看到了又怎麼樣?!咱們這麼多人難不成還對不了一個病秧子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嗎?!”
身後之人聞言心神總算是安定了些,沒錯,他們上下加起來也有三十幾人了,而他們這邊會些武功的也只有那三個人罷了,再加上一個病秧子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他們不可能會都得多他們!
更何況,他們的目的也只不過是要殺那個病秧子和那個女人,只要拖住那三個人也就罷了。
這般想着,一個個的心下倒是有些躍躍欲試起來,畢竟跟了這麼久,若是將此事辦成了,那接下來的可不就剩下了享福了嗎!
那領頭之人將他們想通,心裡這才悄然鬆了口氣,朝着身後之人打了個手勢,悄然吩咐道:“先不要輕舉妄動,大人已經派人守在了北側,等他那邊動了,看我手勢,然後咱們再動手!”
“是。”一聲壓低的喝聲。
天色越發的幽深暗沉了,夜空除了掛着幾個散發着微光的星星,皆是一派暗黑,唯有下方的這堆燃燒的篝火照亮了周圍,一切皆顯得十分的靜謐。
陣陣香味飄散,蘭諾烤的兔子已經熟了,幻竹正欲上前幫忙,突然便聽到自家王妃口中響起一道清晰的聲音:“來了。”
來了?!
還未等想明白其中含義,周遭卻是突然響起一陣異動,幾人頓時警戒四起,就在此時,背面卻是突然涌現出一批人來,且個個手持兵器,皆是滿身殺氣。
“看你們這次還往哪走!給我殺!一個不留!”一聲怒喝響起,身後之人頓時殺意四起。
“快!保護王爺王妃!”古月當即將祁瑾熠與沐音護在了身後,朝幻竹道:“快帶王爺王妃去馬車裡。”
除了古月其他幾人倒是都知道沐音的身份,當下見他這副緊張的模樣,原本心中那亦有些緊張的心思倒是消散於無形了。
名冠天下毒計雙絕的雲門門主會怕這些人?需要被保護嗎?!
呵,這羣人還真是不長眼啊。
古月將幾人神色怪異,眼下將人就到了眼前,幾人還沒有什麼動靜,當下神情也就更加的焦急了:“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去動手?!”
祁弘毅上前略帶惆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嘆道:“稍安勿躁,這不是還有小嫂子在嗎?不用擔心。”
古月神色一愣,自家王妃身上有些功夫,他之前也是見識過的,但是眼下來的可是這麼多人,且看樣子底子都不錯,自家王妃怎麼能抵禦的了?
就在這怔愣見的功夫,那邊的人已是殺到了眼前,古月與蘭諾幻竹三人當即也是毫不猶豫拿起了手中的長劍便迎了上去,就連祁弘毅也湊上前去,臨了還不忘朝着沐音道了一句:“小嫂子,保護好我三哥啊。”
小嫂子是雲門門主身懷絕技沒錯,但自家三哥身子孱弱,雖有武功傍身,但沒有氣力不也都是白搭嗎?
沐音勾脣笑了一笑,卻是並沒有開口。
與此同時,另一面也突然出現了十幾道身影,正提劍朝着這邊迎來。
“嘖。”沐音感嘆一聲:“看來今晚的人來的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多的多啊。”
祁瑾熠揚眉應道:“的確。”
話音剛落,身後一人避開幻竹徑直朝着祁瑾熠的背後襲來。
就在他欣喜之餘,卻不想長劍陡然一閃,繼而自己的身上卻是猛然一痛,垂眸一瞧,只見腹部猶如盛開的豔花被鮮血浸染了一片。
驚詫,不解,驚恐……面上的神情還未消散,人已是倒在了地上沒了聲息。
“這龍淵多人不見血腥,看來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鳳眸掃了眼手中尚有一絲血跡的匕首,脣角微揚,眉宇間卻是冷然的可怕。
一個錯身,將古月拉至祁瑾熠身側,人已是閃身進了那人羣,古月正欲阻止,在看到自家王妃一招解決一個的詭異手法之後,默默的將口中的話嚥了下去,警惕的守在自家王爺的身邊。
不過頃刻間,沐音殺人如割草的行徑,讓對方早已慌了心神,這……這哪裡是手無縛雞之力?!這件事就是虐殺啊虐殺!那面上不待任何神情的面容,完全漠視着眼前的一切,全然不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比起那凌厲毫不留情的殺招,這纔是真正讓人驚恐的存在。
從剛開始的胸有成竹,到現在的欲想拔腿就逃,這些人心裡那根繃緊的弦早就斷了,心中不是想着如何殺人,而是千方百計想要逃命,可,無論他們如何動作,等待他們的下場也僅有一個,散發着幽光的匕首猶如鐮刀正在收割着一個個的人頭與性命。
夜,似乎更沉了。
就在剩餘不到幾人之時,突然從北側刷的又出來幾道身影。
解決完手中的一個,沐音側眸,掃到那幾人的身影,鳳眸一凜,手中的龍淵便迎了上去。
幾招之餘,沐音面色陡然一凜,一股殺意自眉心間溢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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