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終有一別,那麼,有緣再見了。”夏十七站在崖邊看着她。
本來四處打量的許恩慈,聞言看她,上前伸手拉住她,杏眸圓溜,“那我怎麼找你呀,再摔一次麼?”
夏十七忽然笑出聲。
許恩慈還是第一次看她笑,只覺得那巴掌大的瓜子臉,雙眼彎彎,很好看,而她短髮及耳,眉目又流露些許英氣。
真是她見過最讓人覺得舒服的妹子,這樣想着,許恩慈更覺得分離傷感了,“要不然你跟我一起住吧,我們在青雲城買的房子很大,就算我們回國英國了,我也一定給你佈置很舒服的房間,一個人在崖底多寂寞啊。”
聞言,夏十七沉默半晌,然後學着她微微歪頭。
對許恩慈後面的建議沒有置喙,而是回答了之前“再摔一次”的話,她雙眼彎彎,“你可要摔對地方,天氣熱了,池子也在蒸發,別摔個粉身碎骨,那可就不是見我,而是見閻王了。”
“你在逗我!”許恩慈柳眉一豎,佯裝不開心。
夏十七不置可否的笑,見她真要惱了,忍下眉宇間的輕快笑意,道:“有緣再見吧,有緣一定能夠再見的。”
許恩慈就看到她走到林邊,黑衣加身,頎長的背影孤清。
“夏十七。”她忍不住叫她。
夏十七沒有轉身,卻腳下一頓。
“謝謝你!”
她擺擺手,一縱躍,身影消失在懸崖邊。
許恩慈連忙跑去看,就見夏十七幾個跳躍身手極爲靈巧,十分有經驗的握住各種植物藤蔓,穩穩下崖。
她吞了吞口水,到現在還雲裡霧裡,好可怕,她竟然是從底下爬上來的?難怪當初十七說出來要一個時辰,她身體不行,還上不來。
這邊已經荒廢,許恩慈下山的時候有注意到,西山的臺階似乎好久都沒有打掃,積了一層厚厚的落葉,風吹日曬,多半腐朽。
她在谷底也才一個月而已,竟然荒涼至此。
她抓了抓頭髮,心想應該是發生了意外,所以被威廉一怒之下給封了山吧。那男人雖然看着很溫柔,但有時候強勢起來應該很有震懾力吧。
這樣想着,她往在二環的怡和別墅走去。
西山和那邊有些距離,本來以爲可以打車,但西山腳邊卻連個小攤子都沒了,更別說出租車,總之,那場景看着怪滲人的。
許恩慈想,該不會是崖下一個月,人世一年吧?她被自己冒出的這荒誕念頭逗笑。
這樣的話,威廉估計已經給耐耐容容找到了後媽了。她心中哀呼不要,見有來往車輛了,忙攔下,往自己住的地方去。
她可以回去拿錢,這樣想着,她看着出租車上的日曆,卻發現竟然離自己出事的日期,不是一年,而是一個星期!
這真是比離奇還離奇的事情了,她明明記得自己從醒來到下地,就用了一個星期……
當然,在崖下沒有時間概念,只是晚上的話,天色會稍微黑一些,白天的話,是灰突
突的。難不成……一天這樣的情況有四輪?
又或者那個夏十七其實是神仙?
許恩慈迷茫,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車子還是停在了怡和別墅面前。她跟司機說自己去拿錢,司機不肯,她只能去門衛那邊座機給家裡打電話。
電話是威廉接的,聲音有些怪……
如果不是因爲的士司機不肯讓她離開視線,許恩慈也不會打這個電話。她很想問司機小哥,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她又不是不給錢!
不過話說回來,也怪不得威廉會驚訝,她從那麼高的山崖上摔下去,這會兒又好好的回來……
要是換做別人跟她說,她都不會相信,畢竟是真的真的很匪夷所思啊!何況她到現在都沒有想通,爲什麼在崖下一個月,在崖上才一個星期?
不過,威廉那麼吃驚,該不會是這一個星期內,就已經續絃了吧?
不要啊!
就在許恩慈煎熬的這麼小段時間裡,視線裡已經出現了熟悉的身影。
許恩慈望着那朝自己小跑而來的男人,心想,她家威廉還是這麼帥。可是越走越近,就看到了他深邃英俊的五官難掩疲倦,連胡茬都跟長出了一大截。
他換形象了?不走高齡小鮮肉路線,而走性感帥大叔了?
不過這樣也帥得不要不要的。
她這樣想着,笑眯眯的迎了兩步,可溢美之詞還沒出口,就突然被抱住。
許恩慈微愕,她還從來沒有這樣被他這樣抱過,就跟要訣別又不捨得一樣。
痛,許恩慈有些小心的想,垂着的手,因爲他雙臂似鐵一樣的箍着,根本沒法擡起來回抱他。
但是威廉卻鬆開了幾分,拿下頷親暱的蹭她,許恩慈想,如果不是因爲胡茬真的有點刺人,這種大貓磨蹭主人的感覺還真是好啊。
可她也捨不得男人難得的主動示好。他一定是在她消失的這段時間裡,恍然發現他其實也很喜歡她,所以這會兒良心大發只是因爲發現她人已經失而復得了。
嘿嘿,應該是這樣,她笑彎了眼睛,就嗡嗡道:“威廉。”
威廉低頭看她,那雙碧眸亮得跟寶石似得。
許恩慈覺得自己要被吸進去了,心中有幾分羞澀又有些欣喜,不過最後還是咳了咳,掃了眼不遠處還在等着的出租車,“那個,的士大叔還在等着車資呢,你先給我錢再抱吧。”
她的話音落下,突然被吻住了。
他的舌頭就跟帶着火一樣,直接將她整個人給點着了。
“威、威廉……”許恩慈聲音頓時酥而軟糯下來,擡手要推他,可腰間的大手力度極大,跟要勒斷她的腰似得,還有一隻摁住她後腦勺,讓她很難動彈。
不過她還是在兩人脣舌交纏下,艱難開口,“先,先給錢哇。”
嘖嘖水聲響在耳邊,許恩慈一顆心都快要飛到天上了,被用力的吻到腿痠手軟,可還是惦記着沒有給錢的事。
誰知道威廉聞言,一把將她橫抱起。
“哎哎,小姐您的車錢還沒給呢!”
許恩慈聽到這聲音,有些心虛的將腦袋埋進男人肩窩處。
“行了大叔,多少錢我來付。”小區保安在男人出來的那一刻,就知道是誰了,連忙自掏腰包打發了他。人家小別勝新婚,你瞎起鬨什麼勁。
而許恩慈小心翼翼的靠在男人的胸膛,她想她這段時間一定重了,所以他橫抱着她,纔會這樣有些氣喘。
聽男人史無前例真實的劇烈心跳聲,她擡手放在威廉左邊胸腔,輕聲開口:“你心跳好快。”
男人沒有迴應她。
門被打開,坐在沙發上轉着腦袋的倆孩子眸子突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異口同聲,“媽咪?”
許恩慈想給兩個孩子擁抱哇,揮了揮,“你們媽咪我回來啦,麼麼麼麼噠。”
但是沒等她飛吻完畢,男人將橫抱着的她一聳,扛在肩上,開起臥室的門。然後“砰”一聲,將鬧着要媽咪抱要媽咪親的小傢伙都關在門外。
房間隔音效果很好,門一關上,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被摔在了柔軟大牀上的許恩慈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一看到威廉那雙眼睛裡竟然帶了一點猩紅,莫名的就忍住了。
他一定也想她的,就算不是因爲愛情,相伴了六年的人失足落崖,也一定給了他巨大的打擊。
所以纔會這樣,很憔悴的樣子。
許恩慈心疼,可還沒將心疼卻又不至於傷到他強大的自尊和麪子的語言組織好,就被男人高大的身子壓了個正着。
白日宣淫?
不不不,雖然我也很想要,但是威廉,外頭還有孩子呢,這要是被看見了多不,唔……
男人很快就攻奪了她的脣齒,手指狠狠的掐住她的腰肢。
許恩慈只是虛虛的欲拒還迎抵抗一小下,就真沉醉在男人絕妙的吻技之中,然後突然呼痛一聲……
“輕點兒,慢點兒……”
低沉略促的呼吸交融。
“威廉,我真想你。”
男人的動作猛地一僵,隨後就如狂風暴雨過境。
昏過去的許恩慈醒來,腦子裡竟然在琢磨到底是哪句話讓他突然發狂,想了大半天,還是那句“我想你”。
唉,這一說錯話吧,就容易找罪。
不過好在她後來就沒說過了,雖然大半原因是因爲說不出話。
她微微側過身看男人,腰間的還有他一直不肯放手的胳膊。
這樣看着,她能看到他臉上的疲態,還有眼睛下濃厚的黑眼圈。她小心的要抽開手,卻感覺到他緊了緊手臂,應該是下意識的,因爲他都沒有醒。
既然手被箍住,許恩慈只能努力伸直脖子,去親他的打着深深褶皺的眉間。
她的動作不小,但是男人卻沒有醒來的跡象。
他一定很久沒好好休息了,這樣想着,許恩慈覺得自己好心疼,她應該早點跟十七說要回來的,至少……至少讓十七幫她給威廉捎個口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