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動滑輪椅,來到她身邊,然後一把拉過怯生生的容容。
許恩慈警惕的心一跳,卻強迫自己冷靜,咬着牙根:“你想做什麼。”
而她身邊的耐耐則上前牽住快要哭出來的容容的手,“容容別怕。”
“我要做什麼?”秦逸擡頭看她,笑了一聲,“這個小姑娘很可愛,我不會對她做什麼,但聽說她推了我外甥一把?哪隻手?”
“不是她,是我!”許恩慈臉色微變,知道他說的是之前在醫院的事,連忙補充道:“小孩子不懂事,有事情就衝我來吧。”
“你?許小姐不要心急,很快就會輪到你。”
“媽咪……”容容眼底淚汪汪,轉過頭看她,十分害怕。
許恩慈心慌,見他從兜裡掏出彈簧刀,臉色一白,凝聲道:“你知道許英鵬是秦喚和誰的兒子嗎?當初不是我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要求她當我後媽,我爸也沒有逼她,你想過這裡面的貓膩嗎?秦喚身上多處鞭傷,甘願冒着被發現的險,替別人生孩子,你有想過幕後的人是誰?何況秦喚現在沒有死……”
“我知道她沒有死!”秦逸怒喝打斷她,那寡淡的面容上終於出現了人的神情。
他冷笑一聲,將容容一拎放到自己坐在滑輪椅的腿上,手一動滑出幾米開外。迅速來到桌邊,拿起槍直直對她,面色憤怒,“我只要殺了你,囚禁喚喚的人就會放了她!”
“我們不是囚禁她,我們是在救她!”被黑洞洞的槍口指着,許恩慈只覺腳發軟一陣頭暈目眩,卻生硬壓下,“我不知道是誰給了你這個錯誤消息,但是我要告訴你,秦喚是被催眠的,我們一直都在調查這件事,也企圖將她的意識喚回來。”
“我們沒有人要囚禁她,反而是在保護她!她被虐待,失去心智,獨獨對我有敵意根本不是自願。”許恩慈繼續,但是語氣卻沒有一開始的急切,反而帶上了幾抹誘哄的味道,“秦先生彆着急,我們當初不知道你的存在,現在如果我們帶你去見秦喚,她也許會想起什麼不一定,因爲她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了。”
“你就當我是三歲小孩子這樣欺騙?”秦逸別開眼,確保監視器裡沒有任何人插足,才冷呵一聲,“來人,把這幾個都給我綁起來。”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之前守在門外的兩個保鏢貫門而入。
“秦逸你冷靜點,你被利用了,你能不能告訴我,秦喚和誰來往最多,我根本沒有惡意!”許恩慈不敢掙扎,哪怕她覺得自己可以利用威廉和夏十七教她的方法逃脫,但是現在容容在對方手裡。
容容憋着眼淚不哭,小臉兒漲的通紅,她細細的脖子面前是一把折射着泠泠寒光的彈簧刀。
順從的被捆綁好,許恩慈只能先安慰離自己近的兒子,“耐耐別怕。”
“我不怕。”耐耐聲音小小的,那雙藍眸沉沉的望着不遠處的一大一小,沒有說其他。
許恩慈安心幾分,再轉頭,就看到秦逸接過保鏢給他的繩子,起身將容容綁
住,懸掛到窗口外。
許恩慈來不及詫異他的雙腿竟然可以行動自如,就被他的舉動嚇得驚慌失色,“不要!”
秦逸自顧自的將容容捆綁好,拍拍她臉蛋,“小寶貝兒別怕,很快就好了。”
他將容容掛到室外,自己手裡捏着繩子,將繩子綁在最近的一跟柱子,再對許恩慈說:“你一旦亂來,我就先隔斷這根繩子,我心口安裝着爆炸裝置,一旦我停止心跳,爆炸裝置就會停止,許小姐可要考量好。”
“你到底要做什麼!”許恩慈幾乎要崩潰,聲音發顫。
“我要的很簡單啊,只是想讓許小姐承認許建強是你殺的而已。”
許恩慈眼淚奪眶,看着那瘦削的手指裡握着鋒利的小道,在繩子上比劃來比劃去,她顫抖,“你把孩子還給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你完全可以先答應我,我再放了你的孩子。”
許恩慈面如土色,她知道,這個男人一旦達到目的,她和孩子的下場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叔叔,你把我妹妹放了,我去你那邊。”
這時,身邊的耐耐乖巧開口。
許恩慈心口一跳,想也不想,“不可以!”
耐耐轉頭看她,碧藍的眸子漾着一抹笑容,“媽咪,我是哥哥,我不怕的。”
秦逸盯着被捆在椅子上小小個的男孩兒,沉默半晌,才道:“爲什麼你要來。”
“因爲她是我妹妹啊,就跟叔叔說的一樣,兄妹之間的感情是最難割捨的。”耐耐慢條斯理,幼稚的面容上全是天真之色,“我相信,如果可以的話,叔叔一定願意幫叔叔的妹妹承受痛苦。”
秦逸勾脣,朝他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有人幫耐耐解開繩子,很快將兩個孩子做了對調。
許恩慈臉色很不好,這樣受人掣肘的感覺,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過耐耐多少會點身手,比容容完全沒有反抗能力要好的多。這樣一想,她稍微放鬆下來一些,“秦先生,我覺得你應該仔細想想我之前和您說的話,纔可以一起查找出陷害學姐的真兇。”
她故意用了學姐這樣的稱呼,只是想暫時拉近兩人距離,許恩慈勾脣,哪怕心跳在自己耳邊就像是打雷一般,還是強作鎮定,“我們先去醫院看一下她好不好?也許她看到你,什麼都記起來了。她被虐待過,你是她哥哥,你一定知道她和誰比較……”
“砰!”
子彈略過吊着耐耐的繩索,麻繩很快只剩兩股擰在一處,一根已經斷了。
許恩慈臉色頓時慘白,“我、我不說了。”
秦逸好整以暇的吹了吹槍口,“許小姐爲什麼要殺害自己的親生父親?他怎麼說,也是生你養你的父親。”
“因、因爲他親手殺了我的母親,六年前還要打掉我的孩子,在我面對萬夫所指的時候冷眼旁觀,甚至犧牲我只爲了保全許氏。”許恩慈咽咽口水,哆嗦着將他想聽的話全部都說出口。
秦逸
滿意了幾分,拿過桌上的錄音筆把玩,繼續問:“六年前,許建強是爲了什麼,纔要把你推出去的你知道嗎。”
“因爲閆家,因爲閆家逼迫,我是閆鈞臨的未婚妻,鬧了醜聞,閆家要交代。”許恩慈只能據實以告,這些事情明明對方都知道,卻硬要她說出口,無非就是因爲光電子合成的回答,一定會讓司法機關給聽出來。
“唉,我真心痛,許小姐竟然是這麼個殺人如麻的女人,看來秦喚,也是你指使人報復的?”
許恩慈一咬牙,“沒錯。”
威廉,你什麼時候能來……
餘光略過還在響的手機,威廉的插播電話從來沒有停過,他一定是發現不對了。
手錶……許恩慈轉頭看身邊的容容,她手腕上的手錶還戴得好好的,心中彷彿突然寧靜下來一般。
她舒眉,故作就輕鬆,“秦先生,你放了孩子吧,我可以留在你這裡,無論你要我說什麼我都會乖乖的說,甚至要我的性命都可以,孩子還小,他們還與很長一段路要走。”
秦逸關了錄音筆,眸中突然冷森一笑,右手手起刀落,就將繩子割斷。
“不要!”許恩慈尖聲驚叫。
與此同時,門外闖進一人,一個橫踢踹飛了守在門口的人。
許恩慈惶然望着繩子迅速滑過窗口,隨着窗外的耐耐墜落而消失,呼吸一滯,外界的突發事情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爹地!”滿是哭腔的聲音響起。
許恩慈猛然擡頭,彷彿周身的空氣都凝肅了下來,槍管射出子彈,在眼底就像是慢鏡頭。捆着手的繩索不知道是鬆動,還是她掙扎力度過大,她連人帶椅站起身,用力展開雙臂遮擋。
椅子摔落,肩口猛然一痛。
隨之整個人被力量撲向一側,疼痛還沒有漫遍全身,背後一個重量的溫度讓許恩慈有些許茫然。
她低頭看,雙臂護着的容容正害怕的大哭出聲。
“不哭不哭。”許恩慈慌忙哄,才轉頭,“威廉?”
視線裡,卻是閆鈞臨的臉,他勾脣要笑,嘴角露出一絲血腥之色,又忍住了一言不發。
許恩慈這才大夢初醒一樣擡頭,看到威廉帶着兩人迅速制服了秦逸。
隨之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紛沓而至,沒一會兒商翊之帶着警察貫門而入。
許恩慈張張嘴,望着不遠處的的窗口,無視了站起身朝她伸出的雙手,也忘了還被自己撲倒在地的容容,口中惶惶喊着“耐耐”,腳下踉蹌的跑向窗口。
“Kindness!”威廉叫她。
許恩慈腳下卻停也不停。
窗外羣雀飛過,驚起秋涼。
“你們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秦逸面色沉靜,沒有一絲被捕的慌亂,只是奇怪監視器裡明明沒有出現任何可疑人員,爲什麼這些人悄無聲息的進來了。
商翊之哼了他一聲,“在你和她周旋的時候。”說着大步走向跑向窗邊的許恩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