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的晚上,一輛看起來十分豪華的馬車正在路上走着,噠噠的馬蹄聲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馬車裡,此刻正做着兩個人。
江淑儀的手一直緊緊地攥在一起,面紗下的臉看上去十分蒼白。
前日,洛寧將她臉上的傷疤結痂掉落,但是疤痕下面卻是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粉色傷疤痕,和本來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上去十分駭人。
但是隻要一想到,自己的臉再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復原樣,江淑儀的心又稍微沉穩了一些。
她面紗下的臉百變着表情,但是坐在她右手邊的貴婦人卻一概不知。
保養得宜的臉上,此刻是一片不屑的神情。她冷哼一聲說道:“真的有那種神醫嗎?”
“洛寧那種半吊子,都可以將我臉上的傷疤去掉,作爲她的師父,那人的醫術肯定更高明纔對,也許我的臉恢復原樣,也只是指日可待。”
雖然江淑儀自己也很不願意承認,但是洛寧確實給了她一絲希望。
將軍夫人在聽到江淑儀的話以後,微微嘆息一聲,抓住她裸露在外面的右手,心疼地說道:“女孩子的容貌,向來是最重要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竟然那麼心狠,把你的臉毀成這個樣子!好在能遇到神醫,否則的話……對了淑儀,你是真的不記得是誰做的嗎?”
將軍夫人始終在強調這這件事情,只要被她知道是誰敢對她的女兒動手,她一定會將那人給生吞活剝了!
江淑儀聞言,心猛地往下沉了沉,但面上還是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孃親,那晚夜黑風高,況且那人武功又十分高強,女兒自然是看不到她的容貌的。”
話雖這麼說,但江淑儀的左手已經緊緊地握成了一個拳頭,可以看的出來,此刻她的內心正經歷着很大的波動。
那晚,明明是祁王慕寂梵的親筆信,可爲何,她到了荷花湖以後,卻沒有看到祁王的身影?
但江淑儀不會認爲是慕寂梵在暗中對她動手,許是小女子特有的嬌羞,她還在心裡小心翼翼地祈禱着,慕寂梵的心中會有她的一席之地。
而她也不敢將慕寂梵這個名字牽扯出來,就連那晚陪她去湖邊的那個小丫鬟,都被她給秘密處決了。因爲她害怕,若是被江魏延知道,她膽敢在晚上私自和男子見面的話,會引來他毀天滅地的懲罰。
所以江淑儀一直在暗中尋找着那個幕後黑手,並且發誓,如果被她找到,她一定要給那人最嚴酷的懲罰!
但是事情都快過去七天了,她始終一點音訊都沒有。
只是不知道,若是江淑儀知道傷害她至此的那個幕後黑手,就是日日替她治療臉上傷痕的洛寧時,究竟會怎麼想?
將軍夫人微微嘆息一聲,倒是很明智地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因爲她擔心會讓江淑儀的心情會變得更加不好。
談話間,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將軍夫人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座偌大的院子。
但是那院
子周圍卻是一片荒涼的地方,看上去十分詭異。
她看了一眼車伕,冷聲問道:“到了嗎?”
“按照洛寧小姐給的地址,卻是是這裡了。”車伕點頭如搗蒜,急忙說道。
周圍十分寂靜,也只有這麼一處院落,想來他應該不會找錯纔是。
不過將軍夫人倒是不擔心會遇到意外,因爲明面上只有她和江淑儀兩人,但是暗地裡,卻有着江魏延親自培養出來的暗衛。所以他們的安危,自然是不必擔心的。
將軍夫人下了馬車以後,又拉着江淑儀下了馬車,兩個人相互攙扶着朝着門口走去。
一走進,江淑儀就有些不舒服,原本挺的筆直的背,此刻也有些彎曲。
將軍夫人看到她這幅模樣,急忙問道:“淑儀,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沒事?”江淑儀搖了搖頭,將那種異樣的感覺從自己的腦海裡忒摒除了出去。
將軍夫人見她確實沒有大礙了,正準備敲門,卻聽到“咯吱”一聲,那扇黑黢黢的門就被從裡面給打開了。
緊接着,穿着一身白衣的洛寧就出現在他們眼前。
洛寧在看到這一對母女以後,微微蹙眉,有些不耐地說道:“你們終於來了,師父都等的不耐煩了。”
聽到這話,江淑儀和將軍夫人的心猛地往下沉了沉,他們可是知道,有一些世外高人都有一些怪癖,萬一這一次他們真的讓對方不爽了,人家只要說一個“不救”,他們的希望就真的沒有了。
所以江淑儀急忙說道:“洛寧,快點帶我們進去吧。”
“好。”洛寧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帶着兩人往裡走。
只是此刻滿心焦急的將軍夫人和江淑儀,並沒有注意到,洛寧在轉身以後,她脣角上揚的詭異弧度。
這個院落真的很大,大到江淑儀走的腳腕都有些痠痛了,洛寧這才停了下來。
此刻在他們面前的,是一間閃着亮光的屋子,在這到處都是黑黢黢一片的院子裡,這一抹亮光顯得格外刺眼。
洛寧輕巧地走到門前,伸手將那兩扇門推開,衝着江淑儀母女道:“已經到了,我們快點進去吧。”
聞言,江淑儀和將軍夫人急忙跟了上去。
和偌大的院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間屋子算不上大,裡面的擺設也簡單地可憐。
在主位上,坐着一個穿着一身玄色衣服的男子,在他的身邊,還站着一個容貌嬌俏,氣質脫俗的女子。
這一對男女,赫然便是路麒和鳳舞。
因爲鳳舞在丞相府出現的時候,一直都用着一張人皮面具,頂替了小瑤的身份。所以這一次她將自己的本來面目露了出來,江淑儀這纔沒有認出來。
然而將軍夫人在看到臉色冷峻的路麒時,眼裡閃過一絲不滿,嘀咕道:“世外高人一般不都是老頭子嗎?這個小夥子看起來不過二五年紀,確定能有那麼好的本事?”
“若是你懷疑,大可帶着你的女兒離開。如若不是寧兒懇求,你當
我願意出現在這裡?”
儘管將軍夫人的聲音很小,但是對於內力驚人的路麒來說,想要輕而易舉地聽到她說了什麼,根本就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而他也將自己原本凌厲冷冽的氣質發揮地淋漓盡致,讓將軍夫人的心猛地顫抖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也充滿了敬畏。
唯有真正的強者,纔會有這麼強大的氣勢。
洛寧站在路麒的身邊,那卑躬屈膝的模樣被她拿捏地十分好。
她用不大,但是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師父,哪位戴面紗的女子,正是大將軍的女兒,江淑儀江小姐。前段時間,她的臉被賊人所害,臉上留下了傷痕。我已經簡單地處理過了,但是我學藝不精,所以沒有辦法完全根治,這才找到師父,希望師父可以使出援手。”
洛寧在說話的時候,江淑儀的眼裡滿是祈求和希冀的神色,如果眼前這個男人拒絕的話,那……
路麒並未一開始就說話,而是從鳳舞的手中接過一杯熱茶,放在自己嘴邊輕輕地抿了一口,這才慢悠悠地說道:“要讓我救她,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寧兒,你應該知道我的條件和要求吧?和他們說說,要是同意的話,那我就看看。”
“是。”洛寧應了一聲,隨後看着江淑儀和將軍夫人,輕聲說道:“我師傅他,出診費極高,恐怕……”
“多少錢都可以,只要能治好我臉上的傷痕,什麼都可以。”江淑儀急切地說道。
天曉得這些天下來,她被這些傷痕折磨成什麼模樣了。所有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問題。她怕的,就是有錢都找不到門路!
得到這個肯定的回答以後,洛寧看了一眼路麒,在對方衝她微微點頭以後,她繼續道:“我師父的出診費,是一萬兩……黃金。”
話音落,江淑儀和將軍夫人都一臉驚恐地看着她。
一萬兩黃金,那是什麼概念!
就算是江魏延這些年來從不少地方撈了錢,但是要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就拿出那麼多錢,恐怕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而是,江淑儀也在擔心,江魏延是否會爲了她,花費那麼多黃金。雖然他很寵愛她,但是他可是一個野心十分大的男人。
洛寧見這兩人猶豫,又腹黑地補充道:“對了,這還只是出診費而已。”
“只是出診費?這是什麼意思?”江淑儀開口問道。
洛寧定了定神,解釋道:“意思就是說,這僅僅只是他替你看一看傷痕,說出治療需要用到的東西,剩下的,就只能你們自己親力親爲了。”
“這……”江淑儀狠狠地瞪了洛寧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洛寧,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
“寧兒!”江淑儀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路麒一陣中氣十足的聲音給呵斥住了。
他的目光冷冷地看了一眼江淑儀,又放在洛寧身上,冷聲說道:“你應該知道,爲師我的時間有多麼寶貴,下次再也不要爲了這種人打擾我,不然後果,你可負擔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