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馬, 打扮低調地悄悄出了京城,沿着山路急速奔馳。
大約兩個時辰,遠遠地一隊人馬攔在了山路上。
這邊人馬站住, 一個騎手上前道:“淮南侯在此, 特來見過赤帝陛下。”
山路上王靖的隊伍中出來一人, 拱手道:“在下褚連橋, 特來迎接淮南侯。”
齊天佑仰着頭從馬隊中走出來, 摘下頭上的兜帽:“本侯就是,前面帶路吧。”
破廟之中,王靖面色陰沉地看着門口, 只見褚連橋帶着兩個人走進來。
走在前面的,正是淮南侯——齊天佑。
齊天佑進的廟堂, 對王靖拱拱手道:“淮南侯齊天佑, 見過赤帝。”
四周王靖的親衛隊面色一變, 因爲齊天佑這禮節完全是平輩之禮,並非君臣。
不過王靖一個顏色組織了蠢蠢欲動的親衛軍, 皮笑肉不笑地道:“淮南侯果然有膽色,還真敢隻身前來見朕。”
“陛下這裡又不是龍潭虎穴,便是,本侯也敢闖一闖。”齊天佑依然昂着頭,顯然對於自己來談判的籌碼胸有成竹。
果然, 一向陰鷙犀利的王靖竟沒有計較, 只讓褚連橋看座。
齊天佑坐下後, 打量下四周, 冷聲道:“真沒想到山中還有這麼隱蔽的地方。陛下膽子也不小, 剛剛被司馬明昊剿了淨禪營,還敢繼續留在此處。”
“哼!晉安本就是朕的, 朕爲何要走。”王靖冷冷地看着齊天佑:“希望你的計謀,能配得上你對朕的蔑視,否則恐怕你再也沒機會回晉安興風作浪了。”
齊天佑不慌不忙,沉聲道:“陛下真的以爲,手中有云妃,便能號令司馬明昊了麼?”
“哼!你以爲朕抓了雲姬那丫頭,是爲了威脅司馬明昊麼?”王靖雙目中殺氣乍現:“朕是爲了讓他嚐嚐什麼是肝腸寸斷。”
“司馬明昊若敢帶着人來趕盡殺絕,朕便將雲姬一寸寸地割開來,送到司馬明昊手中。讓他也體會一下,什麼叫做鑽心的痛。”
陰狠如齊天佑,聽了這話也不由地面色一動。暗道:這王靖果然如傳說中一般陰狠荒誕,不擇手段。
齊天佑冷笑了一聲:“哼,陛下若真的如此做,想來不出一天,司馬明昊就能將您也一寸寸割了,拿去喂狗。”
四周的親衛隊“嗆啷啷”一聲,長刀都出了鞘,對準齊天佑。
齊天佑卻毫無懼色,繼續陰陰地道:“陛下應該知道,司馬明昊並非一般人,他自幼在沙場歷練,槊血滿袖。陛下是真龍天子,但他司馬明昊可是一條野狼。陛下現在是龍困淺灘,別說這麼一條野狼,就算是隻狸貓,陛下也得三思不是。”
王靖聽了似乎有些動容,沉默片刻道:“那你有什麼好主意麼?”
“當然還是要利用雲妃。”齊天佑道:“陛下既知道雲妃是司馬明昊的軟肋,便當好好利用她給自己多爭取勝機。”
“陛下原也有殘部在淮南,那裡也是本侯的地盤。淮南、泗水、沙洲一線前有大江天塹,後靠連綿深山,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現在那裡,本侯已經佈置下人馬。若陛下能鼎力相助,雖收回晉安還亟待時日,但跟大魏劃江而治,卻並非難事。”
王靖鷹隼一樣的眼睛發出熠熠光芒,似乎對於齊天佑的話十分觸動。
思忖片刻道:“那這個計劃,跟雲姬有什麼關係?”
“利用雲姬,爭取逃跑的機會和時機。陛下若固守在此,遲早被司馬明昊圍剿,若能逃過大江,我們的機會便來了。”
王靖卻不動聲色地看着齊天佑,沉聲道:“若朕幫了你,劃江而治,誰來做主?”
“當然是陛下!”齊天佑爽快地道:“陛下依然是赤帝,本侯只要淮南一地。”
“哼!你不願意在大魏做淮南侯,卻要跟着朕做?”
“當然不是淮南侯,本侯要的是淮南王,並且淮南州一地效仿周朝,作爲西燕的諸侯國存在。”齊天佑盯着王靖的眼睛:“不知陛下可願意答應?”
王靖面色冷下來,雙方的目光在空氣中無聲地較着勁,一杯茶的功夫,王靖陰陰的聲音才從牙縫裡擠出來:“好,若能劃江而治,你這條件,朕答應!”
皇宮之中,張躍匆匆進到司馬明昊書房,將手中的紙卷遞上去道:“晉王已經得到邢錚的飛鴿傳書,王靖還躲在山裡,而且,雲妃也被關在哪裡。”
司馬明昊雙目寒光一閃道:“事不宜遲,本王立刻回稟父皇,親自前去。”
張躍愣一下道:“可是王靖如此做就是想讓殿下親自出現,肯定藏了陰謀。”
“本王不管什麼陰謀,若不能將雲姬親自救出,本王又算什麼?”司馬明昊冷聲道:“何況雲姬身懷有孕,那是大魏唯一的嫡皇孫,這已經是國事了。”
張躍立刻道:“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司馬明昊低頭看着書桌上那張從雲姬處拿來的小畫,伸手撫摸着那句:“除卻南山不是雲。”深深地皺起眉頭。
破廟之中,雲姬被從囚禁的房間裡帶出來,一直帶到王靖所在的那個房間。
雲姬一眼看見了坐在裡面的齊天佑,心中不禁“咯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