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被這突如齊來的一巴掌都打蒙了,手上的甜點灑了一地,半邊臉也迅速腫起來。迷糊的從鞋架上剛爬起來,又一腳踹來,直接將她又踹倒在地。
佳音的母親又驚又怕,心疼女兒,卻因爲老公的暴怒,一直躲在廚房都不敢出來。
“白眼狼!虧我養了你二十年,想不到你竟然是一隻冷血的白眼狼!我就求你幫我談生意而已,你居然敢放客戶鴿子!你知道你害我損失多少錢麼!”佳文柏此時就如一頭憤怒的獅子,面紅耳赤,對着親生女兒破口大罵。
“畜生,我給你打電話也不接,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忘了是誰將你養大的!”
佳音捂着肚子痛苦不堪,開始還不知道父親爲什麼出現在這兒,爲什麼突然打自己,但是現在,她明白了。
佳音倔強的站起身,一邊臉慘白,一邊臉紅腫,眼眸裡都是冷冷的寒意,接着從包裡拿出一條銀色鏈子扔給父親。
“麗豪大廈,39層的3099號房間,交易已經完成,這是我管客戶要的憑證,就是唯恐你不信。”
佳文柏伸手接過銀色鏈子,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不過怒氣卻變成狐疑:“什麼?你說你昨晚去見那客戶了?”
“你拿弟弟的治療費威脅,你覺得我還會不去麼?”佳音冷笑,口氣十足的嘲諷。
佳文柏不懂了:“可是既然你去了,那客戶怎麼會說你沒去,還十分生氣呢。”
佳音繼續冷笑:“你天天算計別人,興許這一次就是讓別人將你算計了去。欠別人的總是要還的,說不定人家就是想不承認,讓你吃一個啞巴虧。”
佳音的話,白柏青覺得很有道理。畢竟自己的女兒自己瞭解,讓她死都不怕,但就是怕弟弟和母親受委屈。而且,她的表情和言語又根本就不像開玩笑的。
難道真的是那人吃了不承認?不行,要拿着鏈子去問個明白。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是要賣個好價錢的,可不能讓人白白睡了不認賬!
佳
文柏急匆匆的走了,這時候佳音的母親纔敢過來愧疚又小心的問:“佳音,你沒事吧?”
佳音對着母親搖搖頭,努力扯出一抹笑:“媽,我沒事。”
佳音母親見女兒此時還沒心沒肺的笑,不僅有些生氣:“佳音,其實你爸爸也是恨鐵不成鋼纔會打你。他這些年對你不錯的,送你去學舞蹈,學鋼琴,上那麼好的大學。若不是你不聽話,非要和窮小子談戀愛,你爸爸會對你絕情麼?說到底……哎,還是你自己不爭氣。”
佳音聽着日母親的話,心頭泛起一陣冷笑。父親的確從小送自己學舞蹈學鋼琴,可那不過是早早的包裝自己,好將來賣自己的時候,要個好價錢而已。
彎腰去撿一地的甜點:“佳興最喜歡吃麪包狼這家的甜點了,我去看看佳興。”
佳音母親看着女兒上樓,心底也是無力的很。自己不能討得老公的歡心,爲什麼生了這麼漂亮的女兒,還是不能討得老公的歡心。
佳音對着母親是笑的,但是背過身上樓的時候,那腳步有多麼沉重,只有自己知道。
很古老的,有着快百年曆史的二層小樓。樓頂長滿苔蘚,牆壁上長滿爬山虎。隨着佳音上樓,樓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是當年父親母親的婚房,是外公給母親的陪嫁。父親後來靠着外公還陪送的幾根金條發了家,買了大別墅,帶着小三和兒子住在大別墅裡。而母親和自己和弟弟就一直住在這兒,一住就是二十年。
佳音的印象中,父親上一次來這兒是兩年前。
高考結束,報大學志願的時候,父親不讓自己報喜歡的法律專業,也不讓自己學習金融管理。至於爲什麼,佳音不說,但心裡有數。那是父親在以防萬一,防止自己將來羽翼漸滿,去爭取屬於她們的東西。可笑父親卻不懂自己,那些骯髒的東西,她從來不會去爭搶。
父親每個月給母親一萬塊的生活費,就是天大的施捨一樣。然後弟弟自閉症的治療費,斷肢的護理就要花去八千,
剩下的兩千作爲生活費,不夠的,佳音這些年不間斷的打工貼補。
母親一輩子膽小,懦弱,對父親的過分行爲就是一再退讓,退讓,最後退到無路可路,只能靠父親施捨活着還感恩戴德。
佳音爲母親的這一輩子感到可悲,曾勸過母親離婚,說不要父親的施捨,但是母親不同意,說離婚了,家就沒了。
樓上,佳音推開吱呀做響的門,弟弟佳興正坐在輪椅上看着窗外的白雲發呆。
佳興是一個非常帥氣的小夥子,今年十六歲,但是六年前出了車禍,雙腿高位截肢,從此離不開輪椅和牀。
自從佳興出了車禍,雙腿沒有了之後,他就把自己封閉起來。六年了,到現在沒有和誰說過任何一句話。
“佳興,姐姐回來了,有沒有想姐姐?看姐姐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的甜點。”佳音蹲在輪椅前輕聲的和弟弟說着話。
佳興眼珠很慢的挪動一下,面無表情看看面前的姐姐,視線停在姐姐紅腫的臉上片刻,然後漠然轉開眼珠,繼續看着窗外的白雲。
對於弟弟的漠視,佳音早已經習慣,如今弟弟能看自己一眼,已經是很好的了。
雖然家裡母親無用,弟弟自閉,但這是佳音的親人,是她累了傷了疼了最後的港灣。這一夜,有最親的人在身邊,她睡得異常踏實。
飛一趟往返航班,佳音有一天的休息時間,所以,她這一天可以睡個懶覺,好好休息。
可是當窗簾縫隙裡一縷暖暖的陽光照射到牀上的時候,佳音就醒了。睜開眼睛看着那一線陽光,伸手張開五指,陽光就從指縫裡調皮的穿過,落在臉上。
陽光這麼好,自己沒有理由不堅強。從今以後,自己不欠父親的,也不會再聽他的擺佈。就一心掙錢,掙夠家裡的花銷,再不用父親的施捨,也就再不怕威脅。
坐起身子,被禽獸客戶碾壓過的身子算是緩過來一些。換衣服的時候看到滿身沒有消下去的青紫,更是偷偷暗罵一句:“禽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