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燦緊緊地抓着程愛瑜的手,目送那位孕婦離開後,她忽然轉頭,朝程愛瑜撲了過來,緊緊地擁抱着程愛瑜,語速飛快的說:“瑜瑜姐姐,你聽到沒,聽到沒!她說我懷孕了,哈哈……我懷孕了!”
“景燦……”她的興奮,讓程愛瑜倍感頭疼。
伸手,程愛瑜扶住景燦,再度低喚她,並試探的問道:“燦燦,這孩子……是我哥的吧!”
“廢話,我又不是雌雄同體的外星生物,要不是你哥打了一槍,你讓我一個人怎麼造出個孩子來啊!”簡單、直白、彪悍的言語,讓程愛瑜猛地睜大了眼睛,略略一怔,又迅速的眯起了眼睛,彎着脣角扶住她說:“別蹦蹦跳跳的,孕婦頭三個月是最要小心的時候。來,你先坐這兒,我去叫我哥來送你回去。”
“哎!別——”一聽程愛瑜要和程資炎說,剛坐下的景燦和彈簧似的,猛然坐起,一把抓住程愛瑜的胳膊,忙道:“暫時別告訴他,我怕嚇着他!”
程愛瑜揚眉:“開什麼玩笑!你怕……嚇着他?”
瞧着景燦一臉認真的表情,程愛瑜也試圖想想了一下,她那個素來臉皮比冰山的冰殼還要堅硬的老哥,被一個還是胚胎的尚在景燦肚子裡的小寶寶給嚇着的情景。不過,這種情景,她實在想象不出來,因爲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大哥時常的樣子,甚至連醉酒都沒有見過,一次都沒有!
而就是這樣一個看上去毫無人情味,在外人眼中好像對誰都很沒人性的男人,卻成了景燦心中最柔軟,最容易驚嚇到的脆弱物種。
這大概就是珍愛的緣故吧!
程愛瑜如是想着,滿眼溫柔的瞧着景燦,許久不語。她似乎從景燦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熱誠,一種超乎尋常的執着的感情。而透過這雙清澈的彷彿閃爍着讓人羨慕的光芒的眼睛,那一刻,程愛瑜就好像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也對哦,好像沒什麼事兒能嚇着他的。”景燦垂下眼眸,眸底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她又猛地擡起頭,抓着程愛瑜的手,語速急切的說:“瑜瑜,你說,他會不會不要這個孩子啊!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上了……才那什麼了他的,我——”
景燦突然啞住了,她看着程愛瑜,有那麼一瞬不敢對她開口再繼續說下去。畢竟,程愛瑜和程資炎纔是一家人,她再怎麼樣,沒進門都是外人。
“他不會的。景燦,你不瞭解我大哥,他表面上硬硬的,脾氣臭,說話毒,有時候嘴還特別欠,但他的內心很溫暖的。我記得,我小的時候後,又一次和大哥玩躲貓貓,結果我躲得太隱蔽,他沒找到我,還以爲我回家了,就也回去了。而我就在那兒等啊等,等了好一會兒,沒見到大哥來,也就自己出來回家了。可等我一出來,我才發現,我迷路了。不過,家裡人一發現我不見了,大哥就立馬站出來承認錯誤,並且出去找我,然後把我帶回去。但因爲這件事兒,他回家就被太爺爺給教訓了一頓,可他也沒怪我,反而和我說——以後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我不管,不論什麼時候,他都會找到我……”
對她來說,程資炎是個不可被取代的,十佳哥哥!
“哇哦,我認識程資炎這麼多年,還從來不知道,程資炎還有那麼像人的一面哦!”說完,景燦擡頭看向程愛瑜,這才恍然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她抱歉的趕緊吐了吐舌頭,輕輕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巴,說:“抱歉,瑜瑜,我的意思是,程資炎他挺像個人的……啊不對,是程資炎他原來不是個人——呸呸呸,程資炎他本來就像個人,現在他……”
越說越亂的景燦,擡頭瞧了眼眯着眼睛的程愛瑜,乾脆地閉嘴,垂下眼眸,在心裡暗自懊惱着自己平時能說會道的嘴,在此刻怎麼就打結了呢!
但這時程愛瑜的笑聲傳來,很輕,但很讓人舒心。
她擡頭,程愛瑜剛好開口:“對與這點,我可以幫你證明,我哥肯定是個人,還絕對正品,支持驗貨!至於我剛纔說的那番話,不是爲了哄你,都是真的。我哥這人呢,表面上雖然不喜歡錶露自己,冷酷霸道脾氣壞,但他是個敢於承擔的男人,是個好兒子,好哥哥,我相信他也會是個好父親。”
“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對我……”
“他要是針對你沒感覺,管你是景家千金,還是哪國公主,早就給你扔到大西洋裡喂鯊魚了,那還會由着你跟在身後說什麼守護小雞雞的話!”瞧着景燦垂頭喪氣悶悶不樂的模樣,程愛瑜噙着笑,打斷了她的話,學着她那彪悍的語氣,但最終沒說出“小弟弟”那麼形象的詞語,而是用略帶幾分賣萌成分的“小雞雞”給代替了。
意味深長的笑,直勾勾地闖入了景燦眼底。
景燦臉紅了,驚呼:“啊,你都聽見了,那我哥他豈不是——哎呀,我去買根面線屌吊死算啦!”
“呸呸呸,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走啦,咱倆在洗手間裡也帶了太久了,在這麼待去,我哥指不定會清空全酒店的人,來個地毯式搜索……”
兩人彷彿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如同親密的好友,挽着手,邊聊邊走。由於景燦的緣故,這咖啡是不能喝了,所以就由程愛瑜進去,帶了兩杯熱牛奶出來,接着在原路返回。兩人站在電梯前等候,程愛瑜握着手中溫熱的牛奶,喝了口,就仰頭看着頭頂那跳動的數字。而就在這麼一會兒功夫裡,程愛瑜的心裡想着的,卻是之前在洗手間裡,那個孕婦說的話。
程愛瑜一條條的對照着,大概也就從前些日子開始的,她經常會想吃一些平時自己壓根不會去碰的東西,特別想要睡覺,就好像一天睡二十四小時都不會覺得飽一樣。哦,還有她最近經常想吐,還吃什麼吐什麼。而來這兒之前,她還曾經準備去醫院掛號看看,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慢性胃炎、胃潰瘍之類的病。不過現在看來,她需要的不是去看醫生,而是去買幾根——驗孕棒!
越想越頭疼的時候,電梯“叮”的一聲清脆響聲,將程愛瑜那快要跑到外太空的思維給拉了回來。她回神,轉眸看向緩緩打開的電梯門,卻見一抹妖嬈的身影,從中款款走出。
程愛瑜不由自主的挑起眉梢,並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而在那抹人影從中走出時,她已整理好了情緒,鬆開了拳頭,迎上前與兩人打招呼。
“Uncle—Henry,我們又見面了!”按照理解,程愛瑜先同比較重要的人打了聲招呼,寒暄了幾句,這才轉臉將目光落在緊緊挽住Henry手腕的女子身上。淡淡的掃了眼女子身上的那套紅裙,程愛瑜微笑着朝她頷首:“Hello,Wendy!”
“呵呵,程大小姐,我們還真是有緣啊!算一算,咱們打上次宴會一別,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過了吧!”舒晚同她打了聲招呼,原本盤踞在Henry手臂上的手,也在這時放開,朝程愛瑜纏去。
她大概是想來上演一出姐妹情深,卻哪知道,程愛瑜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虛僞的熱情,尤其對方又是她舒晚,所以程愛瑜絕對會像躲避病毒那樣,將她當作傳染源直接處理,退避三舍,直接列入今晚交際的黑名單,絕不搭理。
程愛瑜不落痕跡的朝後劃過半步,躲開了舒晚的“撲倒”,接着揚起笑容道:“這場聚會招待的都是篩選過的業界名流,就算是有緣,那我也是和Uncle—Henry有緣,與Wendy小姐無關!”
“你——”面對程愛瑜的挑釁,舒晚沒有上次那麼淡然自若,似乎一下子就被她挑起了怒意。但想着程愛瑜今天應該也是跟着喬疏狂來的,又想到了Henry上次給她的教訓。舒晚便收斂了氣焰,趕緊改口,
“程小姐說的是,你是Henry常常掛在嘴邊的侄女兒,和Henry當然是有緣的。”說着,她轉頭看向Henry,嬌聲嬌氣的在他耳邊軟糯糯的笑着說:“Henry,像程小姐這樣優秀的女孩子,只當侄女兒就太可惜了,我看不如,您把她人做乾女兒吧!”
“乾女兒”應該是個很平常的稱呼,但被舒晚在這種時候說出來,卻多了層曖昧的意思,顯得意味深長。
程愛瑜倒是沒因爲這點兒挑釁而亂了陣腳,淡淡一笑,“Wendy—shu比以前更會開玩笑了,難怪能夠長久地站在Henry叔叔身邊,而不被取代。”不經意的目光從她面上劃過,程愛瑜望着她那沒有一絲裂縫的完美貼合的面具,稍稍一滯就調轉視線,看想正要開口的Henry,緩聲道:“抱歉,Uncle—Henry,我還要陪朋友,我哥也在樓上的休息室等着我呢,就先失陪了。”
“呵呵,程總的孝順是出了名的,想必他今天的到來,是爲了那件拍賣品吧!”一臉高深莫測的Henry,用那雙晦澀難懂的眸子,深深地看了程愛瑜一眼。在收回視線時,他的目光朝一直站在程愛瑜身邊,撲閃着神采飛揚的眼眸,打量着他的女孩瞧了眼,“看來程總今兒還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擾了,小瑜侄女兒,咱們拍賣會見。哦,給你哥帶句話——他看上眼的東西,我同樣有興趣。今晚,就讓我們在較量一次!”
登上電梯離開。
當電梯門緩緩合上時,景燦好似慢半拍的法條,在這一刻,突然拍了下電梯門,驚得程愛瑜眼皮都抖了下,轉眼這纔看向了她:“景燦,你想嚇死我啊,一驚一乍的!”
“不是,瑜瑜,我想起來,我想起來剛纔那女的像誰了!我靠,我還以爲我見鬼了呢,嚇死我了!”景燦急匆匆的嚷嚷了句,卻見程愛瑜在這時忽然揚起了嘴角,笑的有點兒詭異,而那眼神,則叫她無法辨認程愛瑜此刻的情緒。停了停,景緻試探的開口:“瑜瑜姐姐,你是不是也覺得,她很像,很像那個女人?還是說,那不是我多心了,而是——事實?”
“她是舒晚。”程愛瑜淡定的回答。
景燦卻因此而驚叫,整個人猛地朝後倒退,鞋跟一絆,卻叫她整個人摔進了牆角里。她雙手支撐着牆角兩邊冰涼的電梯壁,深深地吸了口氣,逼着自己鎮定,用盡量平和的目光,看着程愛瑜,再度開口:“她……還活着?!”
叮——
電梯門打開,景煊和程資炎就站在門外,看見電梯裡的兩人時,停下了腳步,幾乎同時開口。
“小妹,你們這是幹什麼!”
“阿燦,你這是在幹什麼呢!”
程愛瑜似乎毫無反應,淡然自若的伸手,扶着景燦站在電梯一側,轉臉朝電梯外的兩人做了個仰下巴的動作示意他們進來。接着,在兩人四人同乘電梯下樓時,她對兩人開口,也是隨意的解釋了句:“剛纔遇見了一位故人,把小燦給驚到了。”
“那那是什麼故人啊!哥——我剛纔,我剛纔看見舒晚了,她居然還活着,她還活着!”
若不是剛纔的見面,景燦還單純的認爲,那個小時候總是喜歡到她家,每次都羨慕她櫃子裡的裙子,總努力的想讓自己變得更爲嬌小,好套上她裙子的,不怎麼討喜的小女孩,早就在半年前死了。而現在,她又突然瞧見了她,那種感覺——簡直和看見詐屍的感覺一致!
“不就是個沒死透的人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雙手抄在口袋裡的程資炎,目光淡漠的從景燦身上掠過,冷聲道:“景燦,你要是連這點兒‘驚喜’都見不得的話,趁早離我遠一點。趁着你還沒有看清我的生活的時候,遠離我,是你最好的選擇!”
聞聲,景燦很是不悅,像個小炮筒子似的對程資炎低吼:“我連你都敢上,還有什麼好怕的!”
“最好如此。”程資炎微挑眉梢,收回視線,轉眼朝沉默不語,卻始終站在程愛瑜身邊,攬着她的景煊看了一眼,就對程愛瑜問道:“Henry那老東西也來了?”
“沒有Henry撐腰,舒晚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哥,他還讓我給你帶一句話,你看上的東西,他同樣有興趣,今晚,他還要同你較量一場!”相信,在場的四個人都明白,這所謂的較量,是個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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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資炎並不在意這種較量,翹着嘴角與妹妹交換了個眼神說:“小妹,今晚的拍賣品中,你有什麼看得上眼的嗎?有啊,6號、9號和13號拍賣品,我都很喜歡。”
“有眼光,不愧是我妹妹!不過6號和13號奶奶已經要了。這樣吧,我把9號給你投回來,如何?”
“交換條件。”程愛瑜太瞭解程資炎了,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有那女人在的地方,我不放心。小魚,我的條件很簡單,你和景煊一起離開這裡,等拍賣會結束,我會把9號展品,親自送到你手上。”程資炎同樣沒有和程愛瑜繞彎子,在電梯門打開之前,條理分明的對程愛瑜說了這些話。當然,這番話也是說給景煊聽的。說完,他的視線就繞轉到了精選面上,略略掃過,微微頷首。
“放心,我也沒打算在這兒多留。”程愛瑜按下了個數字鍵,轉眸仰頭望着景煊:“阿煊,我們先回去吧!”
沒有任何異議,景煊威嚴中透着溫柔的目光,凝聚在程愛瑜的面上。四目相觸,兩人對視數秒,他才緩緩啓脣,用那性感迷人的聲音說:“好,聽你的!”
……
海邊的夜色很迷人。
夜色的籠罩下,程愛瑜脫了高跟鞋,踩着柔軟細碎的沙灘,慢慢地走着。
十指交扣,程愛瑜轉眸看着身邊的男人,微笑着,眯起了眼睛,眼中是掩不去的滿足感。而這時,男人先開口打破了此刻這種靜謐而又美好的氣氛。
“小魚,謝謝你。”
“嗯?”程愛瑜不解的朝他看去,張開了眼睛。
“謝謝你在程資炎面前,替我說了好話!”他原以爲,自己逼着這程愛瑜嫁了,她該恨死他纔對。可當他從程資炎口中得知了她說的那些話後,景煊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以後要對她加倍的好,將這二十年空缺的份兒,全部補回來!
“我說的都是事實。景煊,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事後我想了想,和你結婚這事兒,還真是我自願的,不過是你給我搬了個臺階,讓我好下去而已。不然,依着我的脾氣,換了別人,逼着我結婚,我就算不把那人家房頂給掀了,至少也得先把那人送去外太空,讓他這個想法永遠落空纔好!”
她程愛瑜秉持着程家人的傳統,火藥都能吃,就是不能吃虧!所以靜下來後,再想想,她對那天的選擇,沒有一絲絲的後悔。反倒還很慶幸,景煊對她來了個強權政策,動用了些小手段。不然的話,依照着她的習慣,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她纔會跨出這一步。
“那我應該慶幸,你還愛我。”站住腳,景煊伸手擺正程愛瑜的小臉,逼着她看向自己,同時俯身,湊近她的臉。
鼻尖與鼻尖擦過,兩人挨的很近,四片脣也若即若離的貼着,而彼此的呼吸,此刻就噴灑在對方的肌膚上。
酥癢的感覺,彷彿觸電,引得她忍不住戰慄。
聞着混合着景煊獨有的清爽氣息的海風,程愛瑜承認,在這恰逢良辰美景之時,她有些醉了。
但忽然拍上礁石的海浪聲,卻讓程愛瑜從這意亂情迷中,瞬間清醒。
感受着頰邊的呼吸,程愛瑜的原本抵在他胸口的手,緩緩放下,下意識的朝小腹擋了下:“阿煊,我……”
該告訴他嗎?
程愛瑜可以感覺到,他無限的想要一個孩子,可她卻在這時猶豫了。琢磨着,這萬一要只是鬧了個烏龍,她豈不是要糗大了?琢磨來去,她決定,還是等買了驗孕棒,驗過後在做決定吧!
景煊靜靜地看着她,等着她未說完的話。
程愛瑜踮起腳尖,在他的頰邊落下一吻,乘景煊微怔的剎那,從他的懷裡轉了個身就逃了出來,然後拎着鞋子就往前頭跑。一邊跑,還一邊孩子氣的衝着他喊——
“阿煊,想知道就先追到我!”
這妮子,似乎打從教堂回來,就變得讓他覺得更爲熟悉了。
景煊摸了摸尚存着她嘴脣溫熱觸感的臉頰,不自覺的夠起了嘴角,低聲呢喃着那個曾經只屬於他的親暱的稱呼,瞧着那漸漸跑遠的背影,微微失神。但下一秒,他便邁開了腳步,追了上去。
你追我趕,兩人在沙灘上嬉戲,踏浪,玩的恐怕比在屋裡那拘束的聚會派對還要高興。
終於,景煊抓住了她。
可程愛瑜腳底一滑,似乎踩到了什麼,身形不覺一晃,差點朝後仰去。
見狀,景煊猛地收手,輕輕一扯,在一個旋身,動作優雅自如的就將程愛瑜整個攔在了懷裡。
“小心點!”景煊輕責了句,伸手揉了揉她額前的碎髮,並颳了下她的鼻樑,目光溫柔關切的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後,見她沒事這才鬆了口氣。“魚兒,時間很晚了,不回去吧!”
“好啊!不過……”這一刻,程愛瑜忽然想要耍耍賴,伸手直接圈住了景煊的脖頸,壞笑着,調皮的朝他的耳廓裡吹了口氣,接着壓低聲音說:“我要你揹我!”
“好,我背媳婦兒,會撒嬌耍賴的小媳婦兒!”景煊箍着程愛瑜的後腦勺,狠狠地吻了下這張終於肯對他說好聽話的紅潤有人的脣。接着,他蹲下身,背起對她來說幾乎沒什麼重量,可在他心中卻堪比不可移動的巨石的小女人,踩着兩人一路走來的腳印,在一步步地走回去。
程愛瑜在他背上頗爲老實,雙手緊緊環繞在他的頸上,垂在他的胸口,細微的呼吸縈繞在他的耳畔。
他們一邊走一邊聊談,一種寧靜的幸福,充斥着彼此的心房,格外甜蜜。
而這樣的日子,似乎是這麼久以來的第一次吧!
趴在寬厚的背上,程愛瑜想到了她以前看過的一本書,裡頭是這樣全是幸福的。那人說:幸福會讓人覺得溫暖,安全,但隨時又有一種如履薄冰的恐慌,好像這幸福會隨時消失。
那麼此刻,她感覺到了溫暖與安全,是景煊帶給她的……
回到酒店時,從月下漫步沙灘的溫馨插曲中回神的程愛瑜,在景煊進浴室洗澡的時候,動作迅速的從包裡拿出手機,撥通了莊晴天的電話。等那邊接通後,她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晴天,你知不知道哪種牌子的驗孕棒檢測的準確度最高!”
“唔……我用的那款,準確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九!怎麼樣,要不要我明兒給你帶一隻過去?”晴天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但這邊剛說完,就愣了下,接着微揚聲調,驚呼一聲:“程愛瑜,你要那玩意兒幹嘛啊!你不是真的有了吧,恭喜你啊!”
“呃……別慌恭喜,我就想提前試試看。”程愛瑜隨意的找了個藉口,結果卻遭到了晴天的吐槽。
“提前試試?你當那玩意兒是用來玩的啊!得——我不和你爭,你要是喜歡玩,我給你多帶幾支去,圓的方的,各式各樣的都有!”
兩人又調看了會兒,這才掛斷了電話。
而折騰了一天的程愛瑜也累了,洗完澡後,這腦袋剛挨枕頭,就睡着了。可等次日早上,當晴天過來的時候,程愛瑜才知道,晴天的幽默細胞,已經退化爲零了。她居然——她居然真的帶來了一包各式各樣的驗孕棒!
好在袋子的顏色很深,並沒有引起景煊的懷疑。剛好景煊又被思甜纏住了,程愛瑜乘這個時侯,躲進了洗手間裡,取出一支驗孕棒,按照上頭的英文說明,進行檢測。
而她這邊剛剛弄好,還沒來及看小窗上到底是幾根線的時候,就聽門外傳來了晴天的聲音,有點兒沉重:“小魚兒,上頭顯示的是一道線,還是兩道?不管幾道,我還想多問一句,如果是真的有了,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