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洗手間回來,景煊就聽程愛瑜對着前頭的女人叫了聲。
他趕緊走了過去,伸手攬了下小妻子,轉眸掃了眼前頭頓住腳步的倨傲的女人,垂眸看向程愛瑜,低聲問了句:“怎麼回事兒?”
“沒什麼,剛纔我和這位夫人撞了一下……”說着,程愛瑜的眼神微微變了變,就連話音也將停滯住了。她勾了下手指,示意景煊附耳過來,湊近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真的?”狐疑的垂眸看向她,景煊倒也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她說的話是在太讓他感到意外了。也就半秒考量的時間,景煊迅速的斂去眼底流露的神色,隨即揚起嘴角,輕輕地扣了下她的額頭,笑道:“你是不是看錯了!”
“所以我想確定下。”程愛瑜不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實在是因爲她剛纔看見了一張很重要的照片,那上頭的人,讓她倍感驚訝。這纔會那麼唐突的叫住那個女人,調轉視線,聲音堅定且字字鏗鏘的又說了遍:“夫人,我想你應該很珍惜這張照片吧!又或者,你在找這照片裡的孩子!”
“你怎麼知道!難道說——”停住腳步的女人,在程愛瑜話音剛落的剎那,飛快轉身。她凝視着程愛瑜,深深地看了眼,望着那清亮卻又幽深的眸子,擰住了眉頭,好一會兒纔再度開口,略帶幾分狐疑的問了句:“你……認得照片上的這孩子?”
“這張照片微微泛黃,明顯是張老照片,但你卻隨身帶着,包包脫手後再撿起來,不是檢查包裡是不是掉了什麼東西,而是直接去翻找這張照片,足夠證明,你對這張照片的珍視。自然,這流露出的感情,也就泄露了你對照片上這個孩子的一種特殊的感情。由此推斷,這孩子不在你身邊,而因爲這張照片的年份,連起來就更能準確的斷定,你再找他!”
程愛瑜的一番推論,似乎說動了那女人。
只見,剛纔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女人,對她露出了一丁點優雅的笑,微微挑着嘴角,讚賞的看了她一眼,又朝她身邊始終和護着她的男人看了眼,朝她伸出了手:“這位小姐,你有一副伶牙俐齒,一個很善於思考的頭腦,還有……還有一位疼愛你緊張你的男朋友。”
“謝謝誇獎。不過——”程愛瑜同那女人握了握手,放開的剎那,她飛快的轉頭看了眼景煊,這纔將視線回落在女人身上,緩聲笑着開口:“這位是我丈夫,姑且算是曾經的男朋友吧!”
女人微揚眉頭,顯然有點兒詫異。
目光再度落在程愛瑜身上,轉了圈,有點兒難以置信,大概也被她的這張臉給騙了吧。但很快就收斂了目光,略帶抱歉的看了眼,隨即板起略顯嚴肅的臉,又將話題扯回正題:“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在找這個孩子。你確定,你真的見過他?”
“就是因爲不確定,纔想再看看。也有可能,小孩子長的都很相似,我纔會認錯了。不過,我丈夫和我說的那位朋友,也是自幼相識……”
沒等程愛瑜把話說完,那女人就再度打開手包,將那張很珍視的泛黃的老照片拿出來,遞給了程愛瑜。“你看看吧!不過看完後,不論只是長得相似,還是完全一樣,都請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程愛瑜沒有回答,而是先身手拿過照片,看着上頭那個小男孩,指尖都下意識的抖了下。
怎麼會,怎麼會是他?!
她有認真仔細的看了遍,轉頭和眼神越發深沉的景煊對了眼,就聽他先開了口:“冒昧的問一下,這小男孩和你是什麼關係?”
“他——”沒有回答,女人伸手一把搶過程愛瑜捧在手上的照片,眼神冷的跟刀子似的,橫了眼景煊,傲氣十足的開口:“他和我什麼關係,你沒必要知道!我現在只問你們一句話,照片你們也看了,能告訴我他像誰嘛?”
她語氣冷漠的很,卻也急切。
冷是因爲不信任,急則是因爲照片上的這個孩子——她太急切的想要找到這個孩子了!
“他像我們的一個發小,簡直是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如果我沒猜錯,這張照片,應該是六七歲的時候拍的吧!”程愛瑜賣了個關子,沒有把梗在胸口的名字說出來,而是又繞了個圈子的吧那個女人給繞了進去。
那女人明顯因爲程愛瑜的這句話,給弄得一愣,隨後點頭,冷漠而又高傲的眼神,略略收斂,並附着上一層疑惑的思慮。她上下打量着眼前兩人,眼神尤爲集中在程愛瑜的身上,好像在估量她話中的可信度,猶豫了片刻,這才緩緩點頭,語氣中多了幾分凝重的意味深長。
“是,這照片是在這孩子六七歲的時候拍的,如今只有這麼一張了。”女人凝視着成下雨,眼神尤爲的深重:“看來,我們會有很多話說,不如到咖啡廳裡坐坐?”
聞言,程愛瑜反倒挑起了嘴角,並趕在景煊開口前,伸手輕輕地拍了下景煊的手背,隨即擡眼,目光寧靜中暗藏幾縷玩味的瞧着那名珠光寶氣的女士,淺笑着說:“在坐下來之前,我想,我們也許應該介紹一下吧,女士!”
有些事兒,男人並不好談,反倒是女人和女人更好開口。
而程愛瑜的做法顯然是對的呃,剛剛景煊問這女人,這女人就滿身敵意的不回答,反倒是程愛瑜,兩句未完的話,就問出了這女人的名字。但當這女人自我介紹的,說出自己的名字時,她明顯感覺到了景煊的手臂,微微僵了下。
“Phoenix—Lu!你可以叫我Phoenix……”
同一時間——
陪了唐建之一晚,用盡了各種嬌媚討歡的手段,換來他格外青睞的柳眉,此刻算是徹底的抱上了這根浮木,在達成了那不可告人的共識後,就又恢復了小兒女的嬌態,嫵媚撩人的朝他飛着媚眼兒,將未着寸縷的身子往他身上貼的更近了些。
唐建之再沒結婚前,那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情場浪子,可以說是老手中的老手了。對他來說,女人就是一件衣服,要有,還一定要穿着舒服,且漂亮的。而他本身的資本不夠,所以對女人這種衣服,沒有喬疏狂或者牧童堯他們那麼苛責的要求,不一定要是原裝的,也不一定要背景乾淨家境優良的,他只要合身的,經得起他玩弄的,這就夠了。
畢竟,這種衣服,他沒打算帶出去!
嬌媚的聲音,鑽入耳際。
女人溫軟的嬌軀,幾乎整個的貼在他的身上,尤其是那對惹火的隆起,在此刻正嚴絲合縫的貼緊在他的手臂上,隨着她的壓擠,就好似從兩邊環抱住了他的手臂一樣,緊緊地將他的胳膊給圈在了懷裡。
這,簡直就是對男人最大的考驗!
試問,幾個男人,對面前這種身材姣好火熱,且送上門盡極挑逗的尤物,會沒半點兒反應?
答案只有兩個——一,這男人對愛潔癖,所以對壓根就不喜歡這女人,沒有任何反應,並不稀奇。二,但如果這男人對愛情沒什麼要求,對女人的要求除了臉蛋,就是身材的話,那他要是在這樣的女人身邊,還沒有任何反應,那就只能說是……不舉。
“建之,你真的會幫我對付那女人嗎?對方可是程家誒,你大哥之前和我說,程唐兩家,多年友好,上一輩兒就是世交,所以他絕對不會幫我這個忙。但你卻答應了我,就不怕自己……”柳眉這女人,對付女人橫眉豎眼的,對這種男人倒是很有辦法,三兩句話一鬨,並虛意逢迎的說句關心那人的話,那人就迅速的心軟了。
唐建之伸手壓住柳眉的嘴脣,色眯眯的眼神,再看向她嬌豔的臉蛋時,多了一抹嗤笑的冷意:“哼,程家我是惹不起,不過程家那小妮子倒是可以試一試。怪只怪,那丫頭不識好歹,幫着顧家人欺負我們唐家,三番五次的和我們唐家作對不說,上回還敢對我不敬。這要不給她點兒苦頭吃,他們程家還以爲我們唐家人全都是吃素的兔子呢!哼,再說,這貓還有打盹的時候呢,只要程愛瑜一離開程家這保護圈子,我就有辦法整治她……反正這種事兒,不用我們動手,在這兒動動腦子就好了!”
陰沉沉的笑了下,唐建之一字一句的說着,話音未落他忽然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忽然緊緊地握了下。隨即鬆開,他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飛快的轉開道:“對了,我聽說你大伯父如今升任副司了,怎麼,這事兒他不幫你嗎?”
唐建之張嘴咬住柳眉遞來的葡萄,只覺得一股子香氣,伴隨着葡萄的果香,劃過鼻端。他低頭,將葡萄有送回了柳眉的口中,狠狠地吻了下,腰桿卻在脣瓣離開她的脣舌時,微微挺直的僵了下。
原來,柳眉這女人在唐建之吻落的剎那,手上就立刻輕車熟路的動了起來,幾下撩撥,就撩的他心神盪漾。再看柳眉,紅脣微張,脣角泛着一絲淫靡的晶亮,而她更是媚眼如絲,嬌媚風騷的好似想要讓人繼續蹂躪一般。
一絲隱約的激情,伴隨着慾望,攀升回來,隨着血液的急速上涌,好似充血一樣的發漲,脹的唐建之頭暈暈的,眼茫茫的,情難自禁的就是一陣心猿意馬的繚亂。沒有回答她的話,柳眉聰明的在這時繼續極盡所能的勾引他,順勢朝他的懷中一道,接着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身體的觸碰間,熟練的激起男人最原始的慾望。
親吻,纏綿。
唐建之翻身壓倒,再度與她縱情與聲色之中……
而在同一家酒店的舒晚,並沒有因爲程愛瑜他們的離開而離開,就連跟在她身邊的那對那女,也沒有走。他們好像在等待着什麼,尤其是舒晚,一早上在樓下的餐廳裡吃飯的功夫,那雙眼睛就一直落在桌上擺着的手機屏上,眼神中泛着一絲絲期待,卻又好像並不在意。
許久,坐在舒晚對面的女人,擰着眉頭開口:“舒小姐,你確定他真的會來嗎?你別忘了,那男人是程愛瑜的——”
聲音戛然而止,正對面,一名身形修長俊挺的男人,直徑朝他們走來。
……
與此同時,在四九城某機場咖啡廳裡的程愛瑜,正看着對面的女人,暗自出神。說真的,她並不明白,但這位女士,自報家門後,景煊的緊張,是從何而來。但在她開口介紹自己後,Phoenix—Lu卻用一種略顯尖銳的聲調,瞪圓了眼睛,彷彿眼神裡還參雜了的幾絲怒意的看着她,揚聲反問:“你是S市程家的女兒,程愛瑜?!”
難道說,這女人早就調查過她?
可景煊的驚慌是爲什麼?
他,不,也許該說他們到底瞞了她一些什麼!
程愛瑜轉眼看向丈夫,深深地看了一眼,沒有再多言語,就將實現調轉會了面前真優雅的攪動着咖啡勺的女人,Phoenix—Lu的身上。
沉默,依舊是沉默,彼此的沉默着。
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有Phoenix—Lu先沉不住氣,打破了這份沉寂。
“程小姐……哦不,我也許該叫你一聲景太太。我很抱歉,剛纔的失態,現在我只想問一問,你認得照片上的男孩嗎!”
“認識。”程愛瑜回答的更爲確定。但她還是不解的擡頭,目光略有收斂的看了她一眼,就飛快的收斂眼神,垂了眼眸說:“還是剛纔的那句話,這個孩子對邊你很重要,是嗎?但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你要調查我!”
“因爲——”停了停,這女人到爽快,沒拐彎抹角的繞圈子,一挑眉梢,含笑道:“因爲你們和唐家的繼承人有接觸。哦,也許現在,他只是個被唐家驅逐的不聽話的棋子!”
淡笑,平靜的話語中藏匿着一抹譏誚,與不屑。
程愛瑜卻在這時下意識的揚眉,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驚詫與爲難,但她掩飾的很好,沒人看得出來。隨後,她擡眼看向眼前那位眼神倨傲,其實不凡的女人,一字一頓的斟酌着說:“如果我告訴你,這照片上的小男孩,就是……唐楓呢,Phoen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