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間,程愛瑜接過死黨遞來的手機,剛“喂”了聲,就聽景煊的聲音傳來。
“小魚。”
聞聲,程愛瑜冷不丁的打了個激靈,剛張嘴,一陣噁心涌上,“嘔”。忍不住,她趕緊捂住口,翻身下牀,直衝洗手間。
顧繁華驚了一下,轉即撿起電話,用淡定無比的口吻道:“景哥,小魚不舒服,去洗手間了。”
“她,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是不是……”
沒等景煊說出口,顧繁華就斬釘截鐵的說:“不是!你想多了,小魚這是藥物反應。”
“什麼藥?”景煊微皺眉頭,握緊手機,指節微泛青白。
“避……孕藥。”
看着洗手間半掩着的門,顧繁華眯起了眼睛,心裡有些犯嘀咕。而這話音剛落,死黨就出來了,還順手拿過手機,朝她點了點頭。
程愛瑜將電話靠近耳邊,景煊的聲音就鑽了出來,聽上去帶着一層怒意:“你說什麼!”
“她說,我吃了對你、對我都安全的藥,放心,我不會給你找麻煩,景首長!”語帶調侃,程愛瑜垂眸看着粉藍色哆啦A夢的牀單,嘴角勾起譏誚的笑,輕描淡寫的說着。稍頓,又略微揚聲:“不知景首長,有何貴幹?”
聽着她那陰陽怪氣的語調,景煊就渾身不舒爽。
這丫頭片子,昨兒晚上還熱情似火,跟妖精似的,這一到白天,就立馬化作萬年冰山,還刀槍不入。
但她卻不明白,越是如此,越是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程愛瑜,看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們都在試用期內。”
“啥?試用期!你當我是什麼東西,還能試用?萬一用壞了你賠啊!再說,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你有證據嗎,你錄音了,還是和我簽了合同!若有的話,勞煩景首長拿來看看。”
程愛瑜冷聲搶白,不想電話那頭的景煊卻笑了:“證據我是沒有。不過我猜到你會耍賴,但我不會。軍人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我既然答應當你男人,必定——說道做到!”
“得了吧,我寧可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信男人那張嘴!”說完,程愛瑜就掐斷了電話,翻身仰躺在牀上。
這時,顧繁華也坐了過來,轉眸看着她,沒等開口,那手機又響了。
是條短信,程愛瑜以爲是唐楓發給顧繁華的,就將手機還回去。繁華打開短信,一眼掃過,嫵媚的眼波突然怔了下,就忍不住噴笑出聲,轉手扔給程愛瑜道:“看看吧,是你的。”
她的?
瞧着笑的花枝亂顫的死黨,程愛瑜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趕忙拿起手機,凝神看着那條短信,漆黑的杏眼立刻泛起一絲不明的慍色。
——小魚兒,下次別吃藥,對身體不好,我會記得用小雨傘。對了,你喜歡什麼味道的?
*
“噗,哈哈哈哈——”
午飯時,顧繁華看着死黨沉鬱的臉色,第N次將飯粒噴出,大笑不止。
但幸災樂禍的行爲,絕對是要不得的。
整個下午,顧繁華每隔十秒就會打個嗝兒。憋氣、喝醋、噎米飯、吃Vc片……能用的方法幾乎都用了,她還是嗝個不停。直到晚上,唐楓開門進來,從她身後撲過去,將她壓倒擁吻。
這麼一驚,一吻,到把她給治好了。
晚飯後,唐楓摟着繁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程愛瑜則獨佔一張單人沙發,腿翹在腳蹬上,翻看着一本推理小說,看得入迷。
“哎,你瞧瞧這男主,多苦逼……”
從來只看財經報道的唐楓,今兒居然聚精會神的看八點檔,還要評說?那絕對是另有陰謀!這不,眼珠子朝不爲所動的程愛瑜轉了圈,他就搶過顧繁華手中的遙控器,朝她遞了個眼色,不耐煩的說:“換臺換臺,這種片子,見了就煩。”
按着遙控器,他換到一個言情劇,就停幾分鐘。
而那些臺,今兒也不知是怎麼了,全都在播着各種苦情劇。不是女主不原諒男主,遠走他鄉,就是男主因爲女主的離開,而肝腸寸斷。
以至於整個晚上,程愛瑜的耳邊,都在不斷回放着那麼幾個聲音——“不要走”,“我不能沒有你”,“我恨你”……還有綿綿不絕的哭聲。
實在聽不下去了。
程愛瑜“啪”的合書,站起,與兩人道了聲晚安,就要回房。但唐楓卻忽然叫住了她:“似玉妹妹,你不看了?”
“唐哥,你的手再往下一寸半,少兒不宜的節目就得在客廳上演了。我這叫自覺性良好,給你們騰空子。好好玩!”
眯着眼睛,揮揮手,程愛瑜不帶走一片雲彩的回屋。
這剛打開房門,唐楓又道:“哎,我說程大小姐,你還真是油鹽不進吶!”
程愛瑜背對着他,擡眸寶石檀色的房門,深吸口氣:“唐大少爺!你繞了一晚上圈子,不累嗎?”
“挺累的,沒什麼比看八點檔還折磨我。”
唐楓抱緊懷中嬌嬈,俯身吻了吻,渾然不覺的在程愛瑜面前大秀恩愛一番,這才直切主題,坦白道:“妹子,我答應了景哥,要把你這條小魚打包送到案板上!”
怔了下,程愛瑜轉身,眯着眼睛,凝視着唐楓,一言不發。
唐楓不以爲意,繼續和繁華親熱着說:“我還告訴他,一回生二回熟,下回在雨傘上戳個洞,神不知鬼不覺的用量變引發質變,造個娃出來,你爸會直接將你們扭送婚禮現場!”
看着程愛瑜晦暗不明的眼神,唐楓嘴角的笑意更濃,還得意的用臉頰蹭了蹭繁華,邪氣的揚起眉梢,“只要把你這魔星收拾了,小如花就是我一人的了!你呢,也不用羨慕我們如膠似漆……”
“如膠似漆是吧!”
揚眉淺笑,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處撒的程愛瑜,隨手將書扔下,走向兩人。
接着,她擠在兩人之間坐下,伸手攬過顧繁華,扭頭睨着莫名的唐楓,邪惡的說:“今晚,我就睡你倆中間了,看你還怎麼——如膠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