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淺夏憋着一肚子起回到大廳,把手裡的箱子放下之後,感覺一雙手痠軟得都不像自己的了。
小英急忙過來幫着她收拾,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子就說:“霍總罵你了啊?”
尹淺夏悶聲悶氣的回答:“沒有。”
“其實霍總這個人就是有時候說話重,你別往心裡去。”
其實尹淺夏也知道,霍司琛向來說話就難聽,以前也不是沒見識過,她氣就氣他剛剛不幫她解圍就算了,還跟那個女人狼狽爲奸一起教訓她。
不想過來,她又憑什麼要求霍司琛幫她,她現在又不是他的人,那個女人好歹是他的未婚妻。
不過這樣的話,她更加不能讓款款跟着霍司琛了,要是那個女人當了款款的後媽,且不說她虐不虐待款款,以後把款款教成跟那女人一個德行可怎麼辦?
就因爲這事,有些一整個下午上班都上得不舒服,想到那個女人得意的嘴臉她就來氣。
還沒當霍夫人就這麼囂張了,要是真嫁給霍司琛了,是不是在公司看誰不順眼就開除誰了?
而且好像也沒有惹她吧?按理來說也不應該知道她以前跟霍司琛的事,光是這樣都莫名其妙的針對她了,可想而知要是她當了老闆娘,這公司上上下下都有得受了。
她是不是還得表現好點別得罪那個女人,不然等那女人上位了,說不定第一個就拿她開刀,她還得保住這份工作接近孩子呢。
看了看牆上的大鐘,也不知道孩子幾點鐘放學。
她也不知道孩子在哪所學校,下班過去附近的學校看看也不知道能不能碰見。
但是霍司琛應該很快就會把孩子接回家吧?知道她在這裡上班了,以後會不會就不帶孩子來公司了?
輕嘆了一口氣,神經都有些疲倦了,感覺在這裡上一天班,比以前在影樓出外景還要累。
職場沒有她想的那麼輕鬆,雖然說這裡已經算是人性化了,但是條條款款的規矩還是很多的,做事也要格外的小心謹慎,她不想再被霍司琛不給面子的罵第二次了。
上班的時間比起之前在影樓工作的時候要短的多,可是她覺得這裡工作更加的累,這才第一天而已,來的時候還興沖沖的,這麼短的時間就已經把她的激情磨光了。
要不是爲了見見款款,她更情願在家裡自己畫自己的漫畫,至少不用受這份氣。
更加倒黴的事,氣也受了,款款也沒見着。
就怕以後霍司琛故意避着不要款款來公司了,那她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霍司琛看着時間,在孩子放學半個小時前就離開了公司,這個時候尹淺夏還在上班,也不想給她什麼念頭,於是沒有走大廳,直接從地下停車場離開的。
尹淺夏那個點忙着收拾資料,也就沒有注意到那邊的電梯,但就算注意到了她也沒有辦法,霍司琛是老闆可是隨時進出,可是她的時間是限定了的,沒到下班的點,她哪也去不了。
要不把工作辭了,每天去學校蹲着孩子好了。
想法剛一出來,腦子裡就浮現出霍司琛載着孩子,開着豪車從她面前呼嘯而過的畫面,就算看到孩子,她也攆不上啊。
還是踏踏實實的上班吧,現在款款跟霍司琛才熟悉,霍司琛肯定會把款款經常待在身邊熟悉感情的,這纔是她接觸孩子的最好時間。
要是等孩子跟他關係近一些了,他把孩子交給他爸媽幫忙帶的話,她能見到孩子的可能性就更加的小了。
終於熬到了下班的時間,尹淺夏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把工作服塞到包裡拿回去洗,走在街上,夕陽褪去了灼熱,懶洋洋的灑在這座城市,看着對面馬路牽着孩子回家的家長,她的視線久久都沒有收回來。
本來回家的路很近,她特意繞了一圈,到這附近的一所幼兒園看了看,才發現孩子差不多都走光了,門口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她都不知道款款在哪所幼兒園上學,附近的幼兒園這麼多,教育好的學校也很多,一所一所的找也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
在路邊的餐館打包了一份羊肉米線,慢吞吞的朝着回家的方向走。
華燈初照的大街上,又是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以前孩子也喜歡拉着她的手好奇的指着街上的新鮮事物問這問哪,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好像跟這條繁榮的大街都格格不入了。
朝着租房的地方走去,白天要上班了,漫畫就只能堆到晚上來畫了,沒敢在街上多逗留,只是想着,今天沒見到孩子,或許明天就見到了,她不能這麼快就放棄。
進小區需要門卡,這也是她覺得比較安全的地方,不是住戶的話,出入是需要實名登記的,也就減少了很多不法分子的念頭。
一個人住在外面,還是注重安全一些比較好。
感覺生了孩子之後她的膽子都變小了,真的覺得一個人住會心裡慌慌的,哪怕有個孩子陪着,就算真的遇到什麼危險的時候,孩子並幫不上她什麼忙,但是她也會覺得安心一些。
快到自己樓前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從另一條路開了過來,她立馬就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車牌,心裡也有些驚訝,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霍司琛怎麼會來這裡?
尹淺夏反射性的躲到了綠化帶背後,車子從她一側的道路上呼嘯而過,一秒鐘就滑出了很遠一樣,她立馬走出來,朝着那個方向看過去,卻不想那車就是她住房的旁邊一棟樓停下。
下一秒就看見霍司琛打開車門,繞到後座將孩子從安全座椅上抱了下來,尹淺夏的眼睛都看直了,甚至都有想要衝出去的衝動,但是不想打草驚蛇,只是耐着心裡的激動看着父子倆。
難道他們也住在這裡?心裡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她覺得自己一個三千塊的房租真的是值了。
距離太遠,聽不清父子倆在說什麼,但是看上去就很和諧。
霍司琛一把將孩子抱起來,另一隻手領着款款的書包,書包是學校統一發的,尹淺夏雖然看不清書包上面學校的標識,但是記下了書包的款式,這樣她只需要看看那個學校是這款書包就好了。
看着父子倆走到了樓裡,尹淺夏這才小跑着過去,這個時候霍司琛跟款款已經上了電梯,尹淺夏並沒有立馬坐另一部電梯,而是在那部電梯前站着,看着電梯停下了,記下了樓層數字,她這纔跟着上了樓。
站着電梯裡都能聽到自己的心噗噗的跳,之前還在想自己挺倒黴的,現在就覺得自己太幸運了,居然跟他們住在同一座小區裡,偶遇的機會是不是又大了一些?
“叮咚——”電梯開門時發出的響聲還把尹淺夏嚇了一跳,跟蹤別人這種事本來就特別的讓人緊張,嚥了咽口水她才從電梯裡走了下來,四處看了看,一層樓四個房門,不知道他們住在哪個房間。
走過去仔細觀察了一下,有兩個屋子的門上還貼着去年過年時的對聯,這兩個應該可以排除了,因爲霍司琛沒有這個習慣,而且他有強迫症,如果對聯的顏色都已經泛白了,甚至已經被掛掉了一小塊,他肯定會整個一起撕掉。
另外兩個都沒貼對聯,但是其中一個的門邊有些小小的碎屑,另一個卻乾淨的地板都泛光了似的,她立馬就判定了。
以霍司琛的性格,要是門口有點垃圾,不用等第二天清潔工來打掃,他肯定立馬就會處理掉。
確定了房門之後,尹淺夏就像是賊一樣,悄悄咪咪的彎下了身子,將耳朵貼在門上,試圖聽清裡面說的話。
能聽見有人對話,但是一點也聽不清在說什麼,只是隱隱約約知道屋裡有人在說話而已。
霍司琛將款款抱到沙發上坐着,幫他把吸管插進飲料裡遞給他,然後就說:“你看會電視,爸爸辦點事就回來。”
款款聞言,立馬不安的問他:“你要去哪裡?”
霍司琛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別擔心,爸爸很快就回來。”
款款還較真的比起兩個手指說他:“就兩分鐘。”
“好,就兩分鐘。”霍司琛揉揉款款的頭,然後就站起身往門外走,款款喝着飲料,就把視線落在了電視上。
霍司琛走路向來很輕,這會走到門邊也沒發出什麼聲音,伸手拿起玄關處的鑰匙,站立在了房門前。
他沒有任何猶豫,迅速的將門把手扭開,然後將門往外一堆,就聽見一個女人低呼的聲音。
他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意外,像是早就知道門外有人。
淡淡的將房門推開,不給外面的人窺探的機會,隨即就將房門關上。
尹淺夏捂着剛剛被門撞到的那一半臉,十分錯愕的看着他,這種尷尬比小偷被主人抓到了還要難堪。
嚥了咽口水,然後裝懵,傻兮兮的笑了笑看着霍司琛說:“真巧,霍總你也在這裡啊。”
霍司琛沒有跟她嬉皮笑臉,很直白的戳穿了她:“能耐的啊尹淺夏,還會跟蹤了?”
其實在那個路口的時候,他就已經從後視鏡裡看到了那個蹲在綠化帶下邊躲着的女人,只是沒想到以她的智商還能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