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妤深呼吸了一下,說:“你讓我試着跟你在一起,這段時間我也在很努力的適應,我假裝很快樂很開心,想要融入這樣的生活,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跟你在一起我也不是真的覺得快樂,這段時間我一直過得很壓抑,現在想解脫了。”
她覺得自己的理由已經夠完美夠充足了吧。
蕭羽塵咬了咬牙,顯然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季可妤垂着的眸子顫了顫,最終還是沒敢和他對視,只是說:“抱歉讓你爲我準備了這麼多,我怕結婚以後會更加麻煩,所以現在早點把事情說清楚比較好。”
蕭羽塵皺着眉頭,不死心的看着她,問她:“是不是我媽找你了?”
季可妤背脊僵了僵,繼而就搖頭,笑了笑說:“是我自己的想法,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螢螢雖然喜歡你,但我不能因爲她就把自己的幸福搭進去,所以還希望你以後不要在跟孩子接觸了,這樣會影響我的生活。”
蕭羽塵不知道是生氣還是不可置信胸口劇烈的起伏着,說:“我不相信這段時間都是你假裝的。”
季可妤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有些負荷過度了,好像下一秒就會崩潰,她不知道原來說狠話傷的不僅僅是別人,還有自己。
“不要在幻想了,我只是因爲螢螢喜歡你,所以才試着去接受你……我並不喜歡你。”
這六個字,她不知道說出來說多艱難,心像是在被人一點一點的挖空,疼得厲害。
蕭羽塵後退了一步,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了,這段時間讓你困擾了,抱歉。”
聽到他這聲“抱歉”,季可妤的鼻尖一酸,眼淚似乎就要奪眶而出。
她以爲蕭羽塵會大聲的質問她什麼,或者說她有什麼資格選擇,她有什麼資格說不喜歡他?
可是他沒有,即便是在她說了這樣一番話之後,他還是選擇了溫柔到底,看着他的腳步走進了雨裡,地上淺淺的水沒過了他的鞋跟,每走一步都會在水裡留下一圈淺淺的漣漪,那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正在一點一點從她的生命裡消失的痕跡……
“對了。”他的聲音突然從雨中傳了過來,她驚愕的擡起頭,視線已經模糊,看到的也只是他的背影,“你父母的事,警方那邊已經有消息了,以後我也幫不上你什麼,明天我把你的聯繫方式給他們,你自己去了解吧。”
他說完,沒等她的迴應,沒再做任何的停留,收起了雨傘坐進了車裡,很快消失在雨幕裡。
那句“謝謝”就這麼哽在了喉頭,眼淚如外面的雨,急急地落下……
雨噼裡啪啦的砸在頭頂的雨傘上,腳下的雨水濺起,溼了裙襬,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看着雨夜朦朧,再也尋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頹然的轉身,如果沒有靈魂的驅殼一般,朝着樓裡走去。
回到了屋子裡,沒有換衣服也沒有做任何的處理,就這麼躺在了客廳的沙發上,那裡是他曾經睡過的地方,好像躺在這裡,還能夠感覺到他的溫暖一般……
留着眼淚自欺欺人,她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只是一種長時間留下來的依賴,過些日子就會放下的,可是心裡想着自己剛纔那番違心傷人的話,覺得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他。
這一週幾乎都是陰雨綿綿的,就算雨停了,天氣也沒有太好,屋裡也有些潮溼的感覺,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尹淺夏很想霍司琛了,但是這些天她很少給他打電話,短信也發得很少,一來是兩地有時差,她空閒的時候打過去,他一般正在休息,所以她沒捨得打過去吵他。
只是偶爾發短信叮囑兩句,這些日子顯得無聊,她也重新拾起了自己的畫筆,開始作畫。
霍司琛上次拍攝的雜誌也到了,尹淺夏就是看到雜誌上頭的他,一下自己就有了作畫的靈感,看着他和科林的照片,她居然有種想畫一部耽美漫畫的衝動,但是她更加清楚,這要是被霍司琛知道了,就算是她的親老公,他估計也會不留情面的封殺她。
於是也只好畫畫美男子過過癮。
算着日子,都已經超過了他預期說的一週了,說是臨時有些事,要多耽擱兩天,尹淺夏雖然很討厭這樣的消息,也只是在電話裡頭讓他不要太累,注意休息。
這些話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她什麼忙也幫不上,能做的就是不要再讓他分心來擔心她和孩子了。
她還以爲自己這次懷孕不會再一個人往醫院跑,孩子滿四個月的時候,還是她自己去醫院檢查的。
醫生說孩子很健康,心跳也很有力,媽還說,看她肚子的形狀,多半是個女孩。
有些是不懂這些,但聽見別人說自己肚子裡是女孩她就覺得開心,因爲這真是她心裡所期待的。
並不是說她性別歧視,她只是擔心,以後款款要是走了霍司琛這條路,家裡有個小棉襖這麼也會舒坦一些。
她把這些都發短信告訴了霍司琛,霍司琛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高興的情緒,只是發過文字:爲什麼不等我回去再檢查。
即便看不見他的臉,尹淺夏也能夠想得到他皺着眉頭不滿的樣子。
……
“琛爺,又跟小嫂子聊天啊?”
霍司琛不緊不慢的收起手機,瞪了袁亦愷一眼,袁亦愷就笑嘻嘻的說:“沒什麼好害羞的啊,我也天天跟我們家沁渝發信息啊,你說這要不是臨時弄出這麼個事,咱們現在都已經回家看老婆孩子了。”
霍司琛沒有跟他說笑扯淡,只是問:“他怎麼說?”
“能怎麼說啊?就說要跟你親自談,我說我是你的心腹他都不答應。”
聞言霍司琛就皺了皺眉頭,袁亦愷瞅了瞅他,笑了笑說:“你說……這人是不是看上你了啊?男女通吃啊琛爺!”
霍司琛眼眸一掃,袁亦愷老早就退開了好遠的距離,說:“我再打電話問問,這要是談不妥,恐怕就得您親自出馬了。”
袁亦愷剛走到門口,霍司琛開口說:“一個小時後,就在酒店的餐廳見面。”
袁亦愷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笑了笑說:“好勒,我這就是通知。”
霍司琛不知道這次來這邊會碰上科林,更沒想到他還和他這次要談的合作有關係,更加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要搞什麼鬼,上次在海邊拍攝的時候,他怎麼就沒把他給打死?
心裡憤憤的想着,同時也開始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換了身衣服整理了一下,就去了樓下的餐廳等着。
看了看手錶,距離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不一會就看見一輛車在酒店外面落停,科林對着艾登說了幾句什麼,獨自走進了酒店,被酒店的工作人員帶了過來。
單獨談約是科林的要求,霍司琛當時知道對方是他的時候,都有產生的放棄這次合作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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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總,好久不見了,這些天爲了見你一面,我可沒少費工夫。”科林笑着,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
今天的還是一樣,穿得規規矩矩,不說話的時候是個不折不扣的紳士,一說話言語和表情就顯得有些痞氣。
“說吧,你想要什麼,案子都已經談妥了,你是有什麼想要修改的地方嗎?”霍司琛還是儘量控制的脾氣去談這件事,他也想早點把事情給了了找點回去看尹淺夏。
科林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對着旁邊的服務員用法語點了兩杯葡萄酒,而後纔看向霍司琛,淡笑者說:“霍總給出的方案,我都已經看了,是個雙贏的方案,很不錯,我也沒有什麼意見,只是……”
霍司琛皺着眉頭,有些不耐心的等着他的下文,那模樣就好像隨時會再動手揍死科林似的。
科林動了動自己的肩,接着剛纔的話說:“我這手上次被你弄得,好像留下後遺症了,這段時間拿筆都有些哆嗦。”
霍司琛就知道他肯定是假公濟私故意挑刺,他也笑了笑淡淡說:“或許截肢裝假肢會好使一些。”
“霍總可真會說笑,我也不是說來找你索賠的,比較拍攝的事情我還是得謝謝你,這一期的雜誌賣的很好,打破了我們的歷史記錄,這都是託了霍總的福。”
霍司琛沒什麼心思跟他越扯越遠,只是下了最後通牒,將手裡的文件夾推過去,說:“合約我放在這裡,你沒意見就簽字,有意見就丟垃圾桶或者一把火燒了都行。”
“霍總這意思是……不想合作了?”
“我看你沒這個心,我也沒這個時間陪你耗着。”霍司琛說完,站起身扯了扯自己的外套就要離開,科林急忙叫住他說:“別啊霍總,這合作達成了,後半輩子都吃香,你捨得丟我可捨不得。”
科林說着,從口袋裡抽出了鋼筆,在合同最後一頁落下了自己的名字,把文件夾遞迴給霍司琛說:“現在我們已經是合作伙伴了,坐下來把這杯酒喝完吧。”
霍司琛不知道這酒他有沒有動手腳,只是冷冷的說:“戒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