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劉秀他是不是真的對陛下忠心耿耿。他自己心裡知道。”朱鮪再次道。然後鄙夷着看着劉賜:“大司徒。你一向與劉秀交好。亦曾是劉縯部下。這次不會是故意包庇劉秀吧。想要助他到了河北。就反抗陛下。。”
“胡言亂語。臣對陛下一向忠心耿耿。若是臣與劉秀交好。你與李軼一向不滿劉秀。這中間難道就不是私心作祟。。”劉賜反駁道。
“劉秀他包藏禍心。若是他對忠心耿耿。我與李軼怎會對他不滿。”
“這不過是你個人的猜想。劉秀他……”
“好了。”劉玄不耐的打斷。“這件事以後再議。都退下去吧。
衆臣望着劉玄。拱手退去。朱鮪與劉賜互相拂袖怒氣而去。
過了幾日。劉玄又招衆人商議河北招撫之事。只是朝堂之上仍是一派劍拔弩張。爭執不下。劉玄被兩派爭的亦是越加不耐。
這日。一向中立不參與任何黨派之爭的左丞相曹競和其子尚書曹詡。卻在這爭鬥激烈中皆稱有事要稟告於陛下。
“左丞相、尚書。你們有何事要稟告朕。”劉玄望着對面的人。
“稟陛下。臣聽說陛下近日因派誰去河北招撫而憂心。臣特此想爲陛下解一解憂愁。”曹競道。
“那麼左丞相有何意見。”
“臣覺得現今長安剛定。尚不穩定。需要衆將領來把守。無人有空。而劉秀確是當中不二人選。”
劉玄沒有回答。只是將目光轉向曹詡:“尚書。覺得呢。”
“臣意與家父相同。劉秀若是派到河北。定是事半功倍。”曹詡道。
高堂上的人沉默了。下面的兩人與那個位置甚遠。看不清劉玄的神色。心中皆有些忐忑。直到劉玄低沉的話傳來:“連你們都爲劉秀說話。劉秀確實好手段……”
劉玄感慨着。這兩人一向中立。劉秀竟連他們都拉攏過來。第一時間更新他沒有看錯他啊……
而曹氏父子卻皆驚。他們在來之前。劉秀確實找過他們。並將一個重重的箱子交給他們……
“若是兩位大人能幫我劉秀得了這招撫之事。這一箱金銀不但歸你。來日下官定是更加厚待二人……享之不盡的金銀會送達你們府中……”劉秀一臉笑意的對着他們道。
而那箱中的奇珍異寶閃耀着在他們面前。他們瞬間就移不開了眼。那個箱子也被他們藏在府中的某一處。
“陛下。臣所說都是肺腑之言。與劉秀絕無一絲關係。”曹競立刻道。
“陛下。我們二人一向不參與爭鬥。陛下您也是知道的。我們怎麼可能……”曹詡將要道。
劉玄微微不耐的道:“好了。朕知道了。你們退下吧。”
那兩人退了下去。劉玄手背抵着額頭。另一隻手關節輕敲着桌面。過了一會。他對着身邊的宮人道:“傳劉秀。”
那宮人領命。半刻功夫。宮人領着劉秀前來。
“臣參見陛下。”劉秀清朗的聲音響在大殿中。
劉玄望着他。晦暗的眼神深沉難以琢磨。劉秀一顆心跳的極快。不安的緊緊攥着手心。偏偏面上還是一向的恭敬謙忍。
曹氏父子剛剛進諫了陛下。陛下立刻又召見了他。可是曹氏父子背叛了他。在陛下面前狀告他一通。。或是曹氏二人說漏了嘴。讓陛下對他疑心。。
劉秀想着。心中一陣懊悔。他就不該聽馮異的話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兵行險招。此番陛下對他起疑不豫。他這唯一脫離更始政權的機會就泡湯了。日後陛下更加提防他。他這一輩子再也不能替兄長報仇。再也無出頭之日。
“你先退下去吧。”劉玄對着那個宮人道。
劉秀一驚。身子顫了顫。望着那個宮人領命的退了下去。第一時間更新
過了一會。劉玄對着劉秀道:“平身。”
“謝陛下。”劉秀恭敬的站在一旁。不敢有絲毫放鬆。
劉玄望着他。深沉的眼中有了一絲溫度。他從坐中站了起來。然後慢慢走向劉秀身邊:“其實朕與你也是親戚。我們同留着大漢的血液……”
劉秀只是站在那兒恭敬的聽着。卻一點不明。陛下爲何突然對他說這些。
劉玄站了他面前。停了下來。突然道:“劉秀。你可曾想過登基爲帝。”
他聲音極其平淡。劉秀聽着卻如五雷轟頂。他狠狠地顫了下。然後嚇的跪倒地上表明道:“陛下。臣從無此心。”
劉玄望着跪地人。面色未改。過了好一會。他才又道:“若是朕想要你當這天下的皇帝呢。”
劉秀驚詫的擡頭。不敢相信的呼道:“陛下。。。”
“劉秀。朕殺你胞兄。朕知道你恨朕卻一直假意恭敬。朕也知道你對皇位有覬覦。曹競曹詡父子也是受你慫恿……可是。這樣的人才是適合爲帝的……”劉玄嘆然。
劉秀聽着他說。滿臉的震驚。疑心重重。陛下說這些話什麼意思。
他想禪位於自己。。。
“朕現在不能禪位於你。”劉玄卻彷彿知道他所想的解釋道:“你也看到。只是一個河北招撫之職。軍中有多少人反對。。整個綠林軍將領不止一次在朕面前提及要朕提防你。要朕殺你。
朕恐怕還未禪位於你。你已被綠林軍秘密殺害。就算朕護你坐上皇位。若是沒有綠林軍的支持。整個河北的義軍虎視眈眈。你這個皇帝又能做多少天。。而天下又將動盪、黎民百姓又將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劉玄長嘆一聲。長久的停頓。然後再次對着地上未醒過神的人道:“劉秀。朕會派你去河北招撫。若你能順利將河北所有義軍招撫成功。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回來之後。你勢力強大已無後顧之憂時。朕就禪位於你。”
“你退下吧。”
劉秀怔怔的退出了宮殿。劉玄望着他離去的背影。默默的想着。這次的決定到底是否正確。恐怕放劉秀回到河北。確如朱鮪與李軼所說如放虎歸山。到時他的勢力只怕已經不需要自己禪位於他了。
而那時的他在手握重兵。實力劇增後。會不會想着報復曾經自己的殺兄之仇。。
可是他是一代帝王。他不能因爲自己的個人情感再將整個天下又陷爭亂。他想要和聖卿在一起。而這在一起的最關鍵的條件就是天下一統、國泰民安。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他與聖卿纔可能如平凡人一樣。不用受戰亂之火。
原來。他身上所處的責任。也不過是爲了他……
劉秀一步一步的跨下臺階。整個人猶如夢中。
他終於知道爲何他幾次能死裡逃生。不是因爲他僞裝的有多完美。也不是他計策有多好。而是那人根本不想爲帝。他想要自己爲帝……
他走向自己的府邸。周圍的喧囂他不見。耳中只有那人親口所說的禪讓的話。一直站在劉秀府邸的馮異。看到劉秀如此。原本擔心的心更是不安。他趕忙上前問道:“將軍。陛下怎麼說。”
“陛下是知道我們密謀到河北的事了嗎。”馮異緊接着道。
劉秀目光焦距慢慢集中。他望着馮異怔怔道:“陛下。全都知道了……”
然後。他就走進了府中。身後的馮異面如死灰。
翌日。宮中的劉玄就擬下詔書。劉秀以破努將軍行大司馬事之職。持節北渡。前往河北進行招撫各地義軍。
不多時。宮人即到了劉秀的府邸。宣讀聖旨。劉秀與馮異跪在地上恭敬的接了聖旨。
馮異望着宮人離開。疑惑的問道:“陛下不是已經知道我們密謀的事了嗎。爲何還要將軍去河北招撫。”
劉秀卻一臉興奮。他一把抓住馮異的臂膀道:“馮兄。陛下想要禪位於我。”
他剛說完。馮異驚嚇的趕忙捂住了劉秀的嘴。四處看了沒有旁人。才放心的放開。道:“將軍。此話可不能隨便說得。”
“我沒有隨便說。是陛下親口對我所說。”劉秀滿臉的笑容。
只有馮異臉色驚疑。他不敢相信的問道:“陛下……當真如此說。”
劉秀鄭重的點下頭。手中的聖旨緊緊握在掌心。
馮異微微凝神思考。過了一會才道:“將軍。不管陛下怎麼說。這句話千萬不能對旁人說起。以免有殺身之禍。”
“這是自然。”劉秀正色道。
而這時的整個軍中軒然大波。陛下要派劉秀去河北進行招撫。。。如此重大的事情。陛下怎麼突然下了決定。。
“大哥。陛下真是糊塗。”王鳳對着王匡嘆道。“大哥。不如你進宮勸勸陛下。”
“陛下的脾氣哪是我們勸得的。我們哪次說的他聽了。”王匡亦是無奈。而且現今陛下對他態度猶如冰凍三尺。他若是勸阻。陛下只會更加惱火。怎會聽他的諫言。。
“大哥。不如讓樑安跟陛下說說。”王鳳眼中一亮道。
王匡眼中陡然閃過哀傷。卻是不語。
“大哥。你去找他幫忙。他念在舊情肯定會幫你的。”
“二弟。陛下喜怒無常。樑安在他身邊本就是處處小心。若是因這件事惹惱了陛下……”王匡皺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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