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識那些官員。還是我去了。”王匡堅持。
樑安望着他。然後點了點頭。他靠在車裡。只是一會。就已睡去。王匡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熟睡。他望了一會他的側顏。也微微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樑安才醒來。他一動身。王匡就醒來了。
“安。馮異他們去洛陽了。”王匡剛醒的聲音有點沙啞。眼下是一片烏青。
樑安望着他。微有些愧疚:“匡。洛陽路途太遠。我們先在關中找一間客棧。休息幾天。”
“嗯。”王匡應道。
客棧中。樑安與王匡站在一起。王匡從袖中掏出爲數不多的銀子。微微有些心疼。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一夜過去。樑安睡醒去找王匡。他屋中已然沒有了人。過了許久。王匡纔回來。微微彎着腰。身上灰塵撲撲。面如菜色。
“怎麼了。”樑安走過來。
“我去做些工活。”王匡扯出了個笑容。然後繞過樑安向屋中走去。
後來好幾天。王匡的面色一日不如一日。經常樑安與王匡一起吃飯。王匡的拿着筷子的手突然僵硬。然後皺眉眉頭。長久的不動。樑安有問過他一次。可是王匡只是笑着搖頭只說沒事。樑安一直心繫洛陽。也就沒有在想問。甚至沒有問他做什麼工。
這一日。樑安走出客棧。他恍惚的逛着街道。然後一頂馬車從他身邊擦身而過。他差一點撞上去。
轎子停在了一座府邸前。一個肥碩的中年人從馬車上下來。然後府邸前的一直躬身身子的一個男子趕忙上前。跪了下來。雙手撐地。背脊挺直。那個中年人腳踩在了那個男子的肩上。男子眉頭緊皺。緊緊的咬着牙。支撐着中年人下來。
樑安怔怔的看着那個男子。然後腦中一片轟鳴。
那中年人下拉後。車上又下來一個同樣肥胖的少年。面容與那中年人極其相似。他胖墩墩的腳踩在男子的肩上。就要下來。那個一直跪着的男子彷彿注意到一道目光。然後向這邊望過來。
立刻。他身子一顫。然後猛地站了起來。他背上的少年一下子驚呼的向下倒去。第一時間更新?跌落在地。
“爹。。”少年肥胖的身子彷彿一團圓子。躺在地上就起不來了。一瞬他滿臉淚水的呼喊着。
那個中年人趕忙心疼的扶起那個少年。然後滿臉橫肉的對着杵在那兒的男子大罵:“好你個賤奴才。我看你可憐。才收留你。你還恩將仇報了。。。”
那個男子只是怔怔的看着不遠處的人。樑安一直望着他。那中年人的污言穢語、辱罵之語不停的傳到他的耳邊。突地他覺得心痛愧疚。所有的感情一下子涌上來。沉沉的壓在心頭。
“王匡。。”他叫他。
那個男子聽到他的聲音。立刻又是一顫。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然後眼中聚集着脆弱卑微不堪。他想叫樑安不要在看他。
樑安猛然向他這邊走來。然後抓住王匡的手就要走。突地王匡痛苦的皺眉。然後手緊緊的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樑安一怔。那個中年人趕忙惡狠狠的看向樑安:“你是什麼人。。”
樑安凌厲的眼神掃過那個中年人。然後對着王匡道:“我們走。”
王匡微有些遲疑。
樑安看着他的眼神一下子冷卻下來。讓王匡突地心痛懼怕起來。然後他跟着樑安回到客棧。
“你一直都是在那做工。”樑安冷着臉問道。
王匡望着他。微微點了下頭。第一時間更新
樑安眼中痛苦之色閃過。然後對着王匡道:“以後不要去了。”
王匡微怔。然後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道:“安。沒事的。我以前做的事比這還……”他笑容有些悽慘。“我習慣了。我本來就低賤卑微的……”
“王匡。”樑安打斷他。他猛然站起。面色冷若冰霜:“你若再去。以後我的事情再與你無關。”
樑安走出了房中。
他怎麼能讓他爲了自己再過以往那種日子。。
王匡扯出的笑容一下子僵住。然後怔怔的看着剛纔樑安坐的地方。
夜裡。樑安又走到了王匡房中。他不放心他。
“你是不是受傷了。”樑安站在他面前。想起了他一直以來的異樣。自己竟然一直沒有注意到……
“沒有。”王匡笑着。
樑安一下子皺起眉頭。然後拉過他的手。立刻他聽到了王匡的抽氣聲。
“哪裡受傷了。我看看。”樑安眼中染上憂色。
“肩膀。”王匡只是不在意的道。然後微微拉開自己的衣衫。露出火紅青紫的肩膀。他看到樑安自責擔憂的眼神。立刻又闔上衣衫。
“匡。對不起。”樑安對着他微有些自責。
“沒有。沒有。你不用對我抱歉。”
“匡。我去買點藥。”樑安就要出去。
王匡趕忙拉住他。肩膀又是一陣痛。他低着頭道:“安。不要浪費錢了。”
樑安皺起眉頭。他心中太過擔心劉玄。以至於他明知道銀兩不足。他看着王匡把自己身上的東西都變賣了。都沒有多管。可是今天他看到王匡如此卑微的讓那個中年人踩在自己肩上。
“匡。我們明白就去洛陽。”樑安突地道。
王匡點了點頭。
翌日清晨。王匡起牀後。準備叫樑安。而樑安房中早已沒有人。他問了店小二。才知道。樑安一走就出去了。
他坐在房中等樑安。樑安回來後就直接去了王匡房中。
“把衣服脫了。第一時間更新?”他還喘着些氣。就直接對着王匡道。
王匡怔住。
“我幫你買了藥。”樑安道。然後伸手幫他解衣衫。
王匡的肩膀露出。樑安拿出藥膏就輕輕的抹上去。看着王匡立即皺起的臉。又心痛的幫輕輕對着他的傷吹起。
兩個肩胛骨大片的殷紅。他看着這些傷。彷彿又想起他跪在那個中年人面前。那個中年人胖墩墩的身體踩在他的肩上……
他愧疚自責中。王匡突地問道:“安。你哪來的錢。”
“我把我的東西賣了。”
王匡把自己的東西都賣了。可是他的東西卻一直原封不動……
王匡微怔。
樑安只是擦完藥。輕輕將他的衣衫拉上。
然後兩人上了馬車。向着洛陽而去。
洛陽
馮異的大軍到了洛陽。可是劉秀已經不再洛陽。他去熊耳山討伐赤眉了。劉玄被安排在一個府邸。
“劉公子。陛下現在不在宮中。”馮異對着劉玄解釋。
劉玄只是點了點頭。
後來幾天。馮異經常來看望劉玄。兩人都是博古通今。智謀超羣之人。故也經常飲酒論天下事。馮異有時會感慨。若是這個人不是陛下的仇人。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那麼他一定是要招攬進劉秀的軍中的。
而劉秀也很快就回來了。他當日即召集最親信的兩人。。鄧禹和馮異。
“兩位愛卿。覺得應該如何處理此事。”劉秀坐在皇位上。沒有喜怒。
“稟陛下。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鄧禹道。
劉秀沒有說話。
馮異望着他才道:“陛下。劉玄根本無心帝王之位。況且他一直暗中幫助我軍。”
“馮異。劉玄這個人城府太深。他在位時一直平庸無爲。可是這個人在幫我軍的時候。卻彷彿變了一個人。足智多謀。此人決不可留。。”
“鄧禹。你可能不知道。劉玄在位時就想禪位於陛下。這件事。陛下也是知道的。”馮異看向劉秀。
鄧禹也看向劉秀。劉秀這才輕聲道:“確有此事。”
鄧禹皺起眉頭。一時迷惑。
馮異也沒有出聲。
過了一會。劉秀對着兩人揮手:“你們退下吧。”
鄧禹與馮異退出。鄧禹看着馮異道:“馮異。聽說你與那個廢帝交往甚密。”
馮異微微冷然道:“鄧禹。你想要說什麼。”
“我沒有想要說什麼。只是提醒你。不要聽信別人的讒言。”鄧禹一臉隨意的道。
幾天內。劉秀一直對劉玄的態度模糊。突地有一天酒席上。劉秀酒醉後。纔對衆人說道:“明日召見劉玄。”
馮異聽着一驚。然後酒席未完。他就趕到劉玄的府邸。可是他只是站在門前。許久未進去。那日鄧禹提醒他後。他就許久未來了。
可是。他還是推了門進去。劉玄一如既往的站在院中。如馮異初見他般。高遠清冷的。不似凡人。
“劉公子。。”馮異出聲。劉玄纔回過頭來。
“劉公子。陛下明日要召見你。”馮異輕聲對着劉玄道。
劉玄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從袖中拿出一個信封。他望着馮異道:“馮將軍。若是將來有一個叫樑安的人來洛陽找我。您幫我把這個交給他。”
馮異要接過那封信。劉玄突地又收回那封信。然後自言自語的低喃:“還是算了……”
他若是看到自己的信。只怕更傷心。
馮異眼中有疑惑。然後劉玄對着馮異道:“馮將軍。裡面請。”
兩人進屋。劉玄給他倒上了一杯酒:“馮將軍。陪我喝一杯。”
“好。”馮異拿起酒杯。向劉玄進道。
明月高懸。光輝鍍在兩人身上。如照了層淺淺的光圈。兩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時而談論這。時而談論那。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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