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蟲子此刻不知是休克了還是昏過去了,幾乎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黑羅城城主的手上。
之所以說是幾乎,是因爲那蟲子偶爾頭上的觸角會顫動一下。
“你……”
蠱王從人羣中走出,看向黑羅城城主的目光充滿了震驚。
“你的蠱術並不正宗,但是你我的水平確實不相上下的,看得出來你對自己很狠。”
果然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黑羅城城主的一句話就點明瞭蠱王如今的處境。
“那麼剛剛你是故意的了?”
蠱王在這裡也看明白了這黑羅城城主的意思。
剛剛的時候,他與蠱王雖然只是輕輕巧巧的說了兩句話,但來自於這黑羅城城主身上蠱蟲的挑釁卻沒有斷過。
蠱王能夠感覺到這黑羅城城主身上的蠱蟲十分之不友善。
再加上他所說的話。
蠱王就明白了——此人必然是陰苗族之人,並且還是和他之前得到蠱術的那個叛出陰苗族的人有着幾分的關係。
所以,蠱王起初認爲這黑羅城的城主必然是當他是那個人的傳人,從而想要找他的麻煩。
所以,他在和草凌默對話後,利用機會下手,將這個人身上帶的蠱蟲全部都打暈了。
但是沒想到,這纔是這個人的目的。
他爲的就是讓蠱王將他身上的蠱蟲打暈,然後好讓他手裡的這隻蠱不在傳遞信息給外面的那個人。
這種蠱蟲十分之詭異。
即便是現在他們在這結界之中,若是這蠱蟲沒有死或者昏迷,等到他們出了這結界,這蠱蟲一樣可以將他們在裡面所發生的事情告知它的主人。
如今看到這個蠱蟲,蠱王猛然間明白過來了所有。
“是誰控制了你,又想讓你做什麼?”
呈熙開口問道。
此時干係到大呈的江山社稷,他可謂最是關心。
“我也不知道控制我的是何人,或者說……曾經我知道,現在我不知道了。”
黑羅城城主的一句話讓大家很是疑惑。
而對於這個到如今關鍵時刻還在不停賣關子的人,衆人只覺得——還真是夠了。
看衆人並沒有驚訝的表情,而都是“要說快點說,玩什麼沒用的”的神情,這黑羅城的城主嘆了口氣,只能在心中暗自感嘆——這羣沒有情趣的人啊。
“這個人本來是我的一個心腹,同樣會些蠱術,但是本事明顯在我之下。”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一天就性情全部變了,武功也突飛猛進,並且他在不知不覺中給所有黑羅城中的人都施了蠱,用滿城人的性命威脅於我……”
草凌默不由打斷他:“如果是他讓你去設計那三十萬士兵的話,恐怕說不過去吧。畢竟三十萬的人命和滿城的人命數量都不少。即便是你與城中之人有交情,爲了滿城的人的性命而傷害三十萬的人命,這個威脅力度好像不大。”
一般來說,只有威脅的力度要大於他所做事情的力度,被威脅之人才能夠服服帖帖的去做。
這黑羅城的城主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心懷天下的人,讓他爲了一城的人去傷害三十萬的人命怎麼說都像是不瞭解他的人所做。
而這黑羅城的城主之前就說了,這個人之前是自己的心腹。
“這個提議是我提出的。因爲我的身邊有一隻……旱魃。”
旱魃?!
旱魃,也就是殭屍的一種。
這種殭屍只要一出現於世,這附近方圓百里都會有數月的大旱。
所以一直以來,都是道士、術士四處打壓的對象。
在加上旱魃形成的條件極其苛刻,所以這個世界上的旱魃並不多。
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會遇到一隻旱魃……
但想到這裡常年乾旱,荒漠無邊,又確實是旱魃居住的證據。
只不過,到底是因爲這裡常年的乾旱引來了這只不想被人注意到的旱魃,還是因爲旱魃的常年居住使得這裡常年的乾旱,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說,你從一開始就想耍那個人,讓旱魃控制屍體來冒充三十萬的士兵?然後自己偷樑換柱,將這三十萬的士兵藏在山谷中?”
草凌默不由問道。
“是啊……但是這些士兵被發現的太早了……那個人也知道了我的所作所爲,所以對我的監視更加的嚴苛。只不過,我的偷樑換柱好像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麻煩,所以他也沒有把我怎麼樣。”
黑羅城的城主嘆息說道。
而草凌默等人卻明白了其中的來龍去脈。
他身邊的這個人,說到底其實還是夜九黯身邊的人。
至於性情大變什麼,或許是因爲這個人早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了,而被魔物控制了心神。
這個人必然是和卿華有所聯繫,串通好了將那“三十萬的陰兵”帶回到了皇城,然後將此事告知了夜九黯,纔有了皇城內的那一出。
所以,實際上夜九黯或許根本就不知道三十萬的士兵被掉了包的事情。
她或許從一開始就以爲那三十萬的士兵是屍體所化。
所以當日也沒有提到此事情,後來也沒有任何的後續。
衆人都以爲,這件事情必然是夜九黯設計,但是沒想到,實際上夜九黯他們纔是被動的,被人牽着鼻子走的。
不由得,人們對這黑羅城的城主心中有了些許敬畏——能夠戲耍了那魔神的,恐怕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事情我們大體明白了,那你如今要怎麼辦?”
陰梵君開口問道。
那黑羅城的城主又微微坐直了些身子,將手中的那個蠱蟲瞬時就捏死了:“之前害怕你們不頂用,我還要留着這東西回去繼續裝,如今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
黑羅城的主人笑嘻嘻說道。
而所有人(除了蠱王)都不由退後了一步——這個人真的是好惡心,那一手的綠色粘液什麼的,他真的不覺得難受嗎?
而這黑羅城的城主接下來的動作卻讓雪川歌炸了毛。
這人竟然反手將手上的粘液蹭到了被子上,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是誰在別人的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