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
草凌默突然大喝一聲。
呈熙只見一把桃木劍衝着自己就飛了過來。
呈熙眼疾手快,一個翻身就接住了桃木劍。那通臂天猿想要阻止,卻終究只是徒勞。
“你這臭女人!”通臂天猿瞬時紅了眼,雙臂在胸膛上用力的敲着,整個地道里都傳出了“噗噗噗”的聲音,聽上去甚是滲人。
隨着他的動作,他的全身都起了變化,身形在飛快的拔高,臂膀也愈加的粗,很快就撐破了身上的衣服!再一晃神,他已經變成了草凌默最初見他時的那副猿猴的樣子!
妖怪的本體還是最爲強悍的,只不過他們在與人類接觸的時候還是喜歡變幻成人類的樣子,像是想要顯示自己的能力一般。
他們十分享受從人類變成妖怪或者是從妖怪變成人的這個過程,特別是這個過程內凡人的表情變化,簡直是所有妖怪的餘興節目。他們自認爲自己比那些凡人要高一等,他們擁有那些凡人並沒有的體魄還有變化之術。相反,凡人的相貌他們可以隨意學來。他們總覺得自己比凡人要更了不起。
但是又不知爲何,他們又總是學習凡人的各種儀態相貌,好像學的越像就越是法力高強。甚至來說,在運用術法的時候,他們會感覺利用凡人的身體打敗對方像是一種能力的顯示,甚至是能在精神上給對方一種重壓。
妖怪,在與人類的相處上面是一種十分糾結的生物。
可是如今,這通臂天猿顯然是鬥急了眼。呈熙的一舉一動明顯是對他的挑釁,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挑釁!他自認身法上十分了得,就算是不利用妖術自己也能利用自己的身法將那些凡人一一擊敗!就像是他可以只用那些下賤的凡人所有的東西,而不利用天賦就能將他們打敗,讓他們心服口服一樣!
這個過程,可以讓他更爲深刻的感到自己完全凌駕於對方的。只不過現在,這個人類竟然在身法上完全不落自己的下風,並且還有着壓倒自己的傾向!
他怎麼能夠接受一個輕賤的人類要比自己還要強大呢?他如今恨透了這個人類,就算是用一切的法子,他也一定要將他擊敗!並且是壓倒性的擊敗!
想着,他已然變幻完了形態,一雙充滿着野性又帶着妖性的眼睛帶着一絲傲然看向呈熙:“人類,你是贏不了我的!”
呈熙眉頭一皺,也是被眼前的場景驚住了。明顯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即使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真正在眼前出現時還是具有極強的威懾力的。
他身邊的那些侍衛更是不由向後退了幾步,臉色都白了幾分。他們完全沒想到這次跟着自家的爺進入墓地,竟然會遇到這麼恐怖的場景!
呈熙同樣是向後退了一步,卻不是害怕,而是他這一刻想守護在草凌默的身邊。
草凌默見他已到了身側,便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王爺,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他恐怕要動真格的了……”
呈熙只覺得耳邊有着帶着幽香的風輕輕一拂,整個人都爲止一顫,在這危機時刻竟然走了神。
草凌默完全沒有注意到呈熙的變化,她從懷中拿出了藤蔓條,伸手塞在了呈熙另一隻空着的手裡:“儘量用寶劍把它身上刺出一道血痕,再用這藤蔓條抽打在上面。”
這東西怎麼說還是具有極強的毒性的,只要能夠找準機會,將此和通臂天猿的血肉有了接觸,一切就好說了。
不過,此刻更重要的是……
草凌默面色變得極爲嚴肅,她悄聲在呈熙耳邊說道:“王爺,如果可以,請幫我一定要拖住這妖孽一會!我或許還有辦法將他制服!”
“按你說的就是!”呈熙鄭重點頭,眉宇間並不輕鬆,但依然一個閃身衝入到了通臂天猿的身邊。
隨着那邊“嘭”的一聲響,顯然是呈熙和那通臂天猿已經對上了。
草凌默趕忙回過神,面色又恢復到了剛剛的嚴肅。她的右手緊緊的握着,手背上金光閃閃,嘴裡也是飛快的唸叨着。那手上的金印正是陰梵君在讓她救小皇子時畫在她手上的!
只不過如今要用,卻需要時間催動。
而呈熙如今的打鬥正是給了她這個時間。
她之前沒有動用是因爲一切事情都發展的過於突然,她一直沒有這個時間催動。第二則是……
迦樓羅與陰梵君消失的過於突然,就連召喚分神的術法都失去了作用,不知他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若她動用這金印,陰梵君那自然會有所察覺,得知她此刻正處在危險之中。
不知爲何,草凌默有種直覺——若他知道自己有危險,必然會不顧一切代價的前來。
若是這樣,會不會爲他帶來麻煩呢?
只不過如今危機關頭,她越發的想念那個人。
即便是自私,她也要試試,是不是他能夠在最重要的關頭,爲自己化險爲夷!
“小美人,一會你落在我的手裡,我讓你求生不成求死不能!”
變回原身後,通臂天猿的聲音也變得更爲陰邪,在這墓道里聽着竟然有些毛骨悚然。
呈熙聽了這話像是受到了刺激,原本剛剛一擊未成站定了的身體又飛快的向通臂天猿掠去。
天下武功,無快不破!
呈熙的內功其實根本沒有顧侍衛深厚,但在身法上卻遠遠超出了顧侍衛。
如今他聽到那通臂天猿還在打着草凌默的主意,心裡的怒火又被激了起來,恨不得立馬將眼前的這隻蹦來蹦去的大猴子剁成肉沫沫!
幾次交鋒,呈熙就像是讓人抓不住的泥鰍,無論那通臂天猿如何的上竄下跳,卻是連呈熙的一根毫毛也沒有抓住。
但呈熙此時也並不好。
這妖怪果然是妖怪,在變回真身後身法快了幾分,力氣也快了許多,簡直是十分的難以對付。
“凡人,我和你玩夠了。”通臂天猿對着呈熙微微一笑,隨後“嗖”的一下就在面前消失了。
“妖法!”
不知是哪位侍衛喊了一聲。
同時,天庭之上,陰梵君只覺得自己的體內一股熱流涌動,竟然是他的法力受到那金印的呼應有所波動。
他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直視玉帝:“天帝,人間忽有急事,陰梵請求立即下天庭,心意已絕!”
一旁的月溪緊抱着酒罈,朱脣被她咬的一片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