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不知道,此時也在打着這個注意的還有她的祖母。
三人一路各懷心思地到了“芙蕖館”。
梅媽媽只把梅朵送到這裡,又對孫女三申五令了一番,最後吩咐白茶。“白姑娘,委屈你先在這裡照顧梅朵幾日,至於小圓的差事,我會找人做的。等少主那裡氣消了,我再想辦法讓你回去。”
白茶趕緊蹲身道謝,表現地感激無比。“白茶多謝梅媽媽了。”
梅媽媽對此感到很滿意。瞧瞧,這纔是做婢女應有姿態和態度,“晨曦院”那位孟姑娘和白茶比起來,可算是差遠了。
真不知道少主被那其貌不揚的丫頭灌了什麼藥。她的趕緊把這件事情稟報給夫人才行。
梅媽媽直接去了正院。
正跟自己的老姐妹,南宮夫人的貼身媽媽陶氏說有要事相見夫人,就看到南宮夫人帶着一大羣丫鬟婆子腳步匆匆走了出來。
“夫人這是去哪兒?”梅媽媽趕緊配上笑臉。伺候了南宮紅幾十年,很少看到萬事淡定的南宮夫人有如此焦急的時候。
“老太君發病了,夫人去看看!”南宮夫人身邊的婢女冷香回答道。
梅媽媽“喲”了一聲,趕緊跟着。
皇甫家族老太君早年因爲練功岔了氣,這些年落下了哮喘的毛病,年紀越大,這病發作起來就越厲害,要人命似的。
這是皇甫家除了皇甫雪的身體外另一頭等大事,找了多少大夫來都沒看好。
皇甫振海放出話去,誰要是能治好老太君的病,皇甫家欠他一個恩情。
皇甫家族的恩情啊!這是多少錢都賣不來的大報酬啊!
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漸漸的就不僅僅是武林和杏林人士知道了。
老太君的哮喘病也隨之名聞天下。
皇甫府的當家主母南宮紅今年四十出頭,因爲從小修習內功,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皮膚白皙飽滿,眼角連一根周圍都沒有。
雖然她此時表現得還算沉穩淡定,可在她身邊伺候多年的人都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焦急。
老太君年歲大來,每次發病都好像要了半條命似的。大夫也說了,這樣的發病是極其損耗生機的,發作一次就等於透支半年的壽元。讓皇甫振海和南宮紅這些做兒子兒媳的如何不着急?
南宮紅的腳下走得飛快,好在她身邊的人大部分都是有些底子的人,要不然還真趕不上她速度。
“派人去請柳大夫了嗎?”南宮紅問身邊的冷香。
梅媽媽聞言心中一動,卻沒說什麼。
冷香恭敬回答。“已經派人去了。”
南宮紅點點頭,微微蹙起的眉頭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多少。
老太君住的“松鶴院”距離正院有一點距離,以南宮紅這樣的教程也要走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
梅媽媽隨着一大羣丫鬟婆子跟在南宮夫人身後走了一會兒,一路上沒有人說話,連腳步聲都微不可聞。誰都知道此時夫人心情不好,哪個敢發出聲音驚擾夫人?!
一路上遇到他們的下人都紛紛退到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快到“松鶴院”的時候,剛纔被派出去請柳大夫的小丫鬟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湊在冷香耳邊說了幾句話。
梅媽媽豎起耳朵細聽,只能聽到“少主,‘晨曦院’,孟姑娘”這幾個詞。她頓時有了底,心裡也鬆了一下。
“冷香……”南宮夫人朝冷香掃了一眼。
冷香趕緊揮揮手打發走那丫鬟,把剛剛聽到的話回稟道:“夫人,奴婢派去請柳大夫的人說,說……”
“說什麼?”南宮夫人的語氣並不嚴厲,眼神也不凌厲,可多年主持皇甫府中饋的氣勢放出來,讓她身邊的人都跟着屏住了呼吸。
冷香咬了咬牙,低頭說道:“說少主派人把柳大夫請去‘晨曦院’了。”
南宮夫人腳步一頓。“霆兒請了柳大夫去‘晨曦院’?爲何,他身子有什麼不妥,還是受傷了?”
到底的母子連心,這下南宮夫人臉上的焦慮再也掩飾不住了。
“不是!”冷香怕南宮夫人着急,趕緊把話說清楚。“少主很好,柳大夫被少主請去,是給一位孟姑娘診病去了。”
聽到兒子身子沒有什麼異樣,南宮夫人大大鬆了口氣,繼續朝前走,過了一會兒才用平靜到平淡的語氣問道:“孟姑娘?府上什麼時候來了位姓孟的姑娘?是那個世交府裡的姑娘嗎?”
就算是,那也應該住到客房去纔是,怎麼到了霆兒的“晨曦院”?雖說皇甫家是武林世家,不像那些高官門第那樣講究規矩,可一個姑娘家跑到霆兒的院子去畢竟是不妥。
等了一會兒,南宮夫人也沒有等到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她腳步不停地稍稍偏頭朝後望了一眼。“怎麼?沒有人知道這位孟姑娘是誰嗎?”
皇甫府的後院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連她這個當家主母都不知道?
孟姑娘是何方神聖,在正院伺候南宮夫人的人也感到很好奇呢!
“梅媽媽,你也不知道?”南宮夫人招了招手,讓梅媽媽過來。
梅媽媽是被她調去專門打理“晨曦院”的管事媽媽,如果這事連她都不知道,那可真是奇了!
“老奴也是今天一早才見到這位孟姑娘的,至於她是什麼出身什麼來歷,老奴還沒有來得及問少主,院裡就發生了一些事情……”梅媽媽回答地很謹慎。
在府裡,尤其是在正院裡伺候的人沒有一個是笨的,梅媽媽當然也不是。她知道這是個趕走孟靈湘的最好機會,而且是夫人親自出手,到時候連少主都沒法說些什麼。
梅媽媽的這一招委婉的以退爲進果然引起了南宮夫人的注意。
南宮夫人挑了挑眉,“哦”了一聲。“霆兒的院子裡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這個管事媽媽連住進了的人是什麼身份都來不及打聽?”
梅媽媽知道南宮夫人不虞了,這正在她的預料之中,作出一副失職愧疚的模樣,彎着腰背把今早剛剛在“晨曦院”發生的事情和南宮夫人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