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棠來到皇宮外,沒看到南宮延,紫檀木馬車的車簾半開着,翩翩雪衣若隱若現,她眨眨眼睛,挑開簾子走了進去。
蕭清宇正坐在窗前看書,察覺到她的氣息,放下了手裡的書本,擡眸看着她溼漉漉的墨絲,輕輕蹙了蹙眉:“你落水了?”
沐雨棠無奈的嘆了口氣:“沒辦法,如果我不落水救人,上官燕就要冤枉我推她下水。”
初秋的水已經很涼了,上官燕居然毫不猶豫的就跳了下去,以自身健康爲代價,設計陷害她,是鐵了心的不讓她進宮,雖然她也不想進宮,但上官燕的心思,真真歹毒。
蕭清宇深邃的眼瞳裡暗芒閃掠:“你和上官燕的仇恨,結的很深。”
沐雨棠輕哼一聲:“都是她算計我,我爲了自衛,才反擊她的。”她將上官燕按在水裡溺了個半死,就算醫治及時,再好湯好藥的養着,沒有一天一夜,上官燕也休想下牀。
“需要我幫你永絕後患嗎?”蕭清宇說的輕描淡寫,眼瞳裡一片黑霧茫茫。
沐雨棠搖搖頭:“不必,我能應付她。”蕭清宇殺上官燕,確實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但上官燕是太子妃,也是將軍府的嫡女,如果她死於非命,皇帝震怒,京城會掀起驚濤駭浪,爲了她攪的人心惶惶,雞犬不寧,不值得。
蕭清宇目光閃了閃,看着沐雨棠被凍的嘴脣青紫,拿了棉帕裹住她的烏髮,白玉手指輕解她的外袍:“我先幫你上藥。”
沐雨棠兩次泡水,背上的傷勢有惡化的跡象,蕭清宇拿着軟帕清潔了傷口,快速又均勻的塗抹金創藥,目光微微凝深:“三天之內,傷口不能再沾水,不然,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他不在意雨棠身上有疤,但雨棠似乎很討厭疤痕,他自然不會讓傷疤留下。
“我知道。”沐雨棠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心裡想着,她這三天不去河邊,湖邊,水塘邊,就算別人想陷害她,她也不必跳進水裡。
身下的冰絨毯子溫溫軟軟的,極是舒適,沐雨棠下巴輕擱在交疊的雙臂上,眼睛半眯着,愜意的道:“你有沒有看到義父?”
南宮延明明說在宮外等她,怎麼不見人影?
“他有事,先回延王府了。”蕭清宇低低的說着,白玉手指在她光裸的背上細細摩挲,指腹所過之處,布上一層清涼的藥膏。
尖銳的疼痛漸漸消散,淡淡的清涼在後背瀰漫開來,沐雨棠舒適的輕哼了一聲,隨着白玉手指力道適中的‘按摩’,她只覺一股睡意涌了上來,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意識漸漸模糊。
蕭清宇敷完藥時,只見她趴在冰絨毯子上,睡的正熟,長長的睫毛在像小扇子一般,在眼瞼上投下兩道濃濃的陰影,鼻翼翕動着,輕輕淺淺的呼吸,安然恬靜的睡顏讓人不忍褻瀆。
蕭清宇黑曜石般的眼瞳裡浮上一抹無奈,他抹完了藥,她也睡着了,睡意襲來的真不是時候!
清風吹起車簾,輕拂過沐雨棠,她感覺到了冷意,纖細的身體輕輕顫了顫。
蕭清宇拿出一牀絲被,小心翼翼的蓋到了她身上,淡淡青蓮香包裹全身,她動了動,嘴角彎起一抹淺淺的笑,睡的更熟了。
蕭清宇沉着面色拿了棉帕,輕輕擦拭她未乾的頭髮,黑曜石般的眼瞳裡閃掠一抹怨意,等她睡醒了,再向她要補償。
順天府大牢陰暗潮溼,陣陣晦味撲面而來,薰的定國侯緊緊皺起眉頭,看着鐵欄杆裡的中年男子,滿目不解:“先河,這是怎麼回事?”
他是戰功赫赫的將軍,又輔佐皇帝登基,皇帝對他很是重用,只要不犯滔天大罪,皇上就不會關押他。
“被沐雨棠算計了。”陳先河咬牙切齒的說着,化掌爲拳,狠狠打在了鐵欄杆上,恨意滔天。
定國侯目光一凜,能將精明強幹,戰功無數的陳先河送進大牢裡,沐雨棠確實好本事:“你急着見我,就是爲了沐雨棠?”
“沒錯。”陳先河眼瞳裡閃着少有的凝重,一字一頓的道:“我和沐振的匕首,都落到了沐雨棠手裡。”
定國侯大驚,匕首的意義和重要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落到旁人手裡,秘密泄露,倒黴的可不止一兩個人:“沐雨棠是蘇雪晴和沐振的女兒,她找匕首做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這臭丫頭心狠手辣,害死了自己親爹,又跑來折騰我陳府,皇上已經判我秋後問斬,家眷全部流放邊疆……”陳先河的聲音低低沉沉,眼瞳裡閃爍着陰冷毒光,恨不得生撕了沐雨棠。
定國侯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狐狸,寥寥幾句話,已洞察了陳先河的真正目的,他被困大牢,無法報復沐雨棠,就想借他定國侯的手來教訓沐雨棠。
他和陳先河是好友,並不代表,他可以任陳先河利用:“你妹妹陳靜和沐振做了不少傷害她的事,你外甥沐雲城,外甥女沐雲嘉,也沒少欺負她,她是在報復你們兩家吧?”
如果他是沐雨棠,也會將這兩家人挫骨揚灰,整的渣都不剩。
陳先河面色微沉,他確實不知道沐雨棠收集匕首的真正原因,但是,沐雨棠毀了他陳府,他一定要殺了她:“如果只是單純的報復,沐雨棠沒必要下這麼重的手,以她殘酷的手段來看,她害我們就是爲了收集匕首。”
定國侯心中嗤笑,少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他孫府和沐雨棠可沒什麼深仇大恨,只要他不招惹沐雨棠,她的手就不會伸向孫府:“本侯會小心……”
陳先河見定國侯漫不經心的敷衍他,對他的話並不上心,眸子裡厲芒閃爍,瞬間又消失無蹤,慢騰騰的道:“沐振已經被她害死,我也被她害的家破人亡,半截身體入了土,沒什麼可在意的,倒是定國侯,身居高位,坐享榮華,如果沐雨棠真是爲了匕首,侯爺的好日子也快要到頭了……”
定國侯精明的眸子猛的眯了起來,思索半晌,方纔喃喃低語:“沐雨棠只有十五歲,和當年的事情扯不上任何關係啊……”
陳先河聽着他的推脫之詞,不屑的嗤笑:“侯爺別忘了,十六年前,她母親蘇雪晴和楚慕言兩情相悅的讓人羨慕又忌妒,誰知道有沒有私下發生點什麼事情……”
“還有她外公,當年也拼盡全力的爲宸王,楚慕言求情,她舅舅蘇長靖,至今都心向宸王,楚慕言,有這麼一堆心之所向的親人,沐雨棠怎麼可能沒有歪念……”
定國侯淡淡看着陳先河:“你爲什麼不上稟皇上?”心向叛賊,就是謀反之罪,告上金鑾殿,九族抄斬。
“我沒有證據,告到皇上面前,也奈何不了他們,說不定還會被反咬一口,死的更快。”陳先河雙手一攤,灑脫的看向定國侯:“沐雨棠一向心狠手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相信不日之後,她就會造訪定國侯府,盜取匕首,侯爺可要小心了。”
定國侯低着頭,沉默不語,面色微微變了變。
陳先河心思一動,繼續刺激:“我給你提個醒,讓你有所防備,能不能防得住她,還看侯爺自己的本事。”
“沐雨棠真有那麼厲害?”定國侯和陳先河認識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將某個人描述的這麼神乎其神。
“沐振的死亡,本將軍的下場,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陳先河坦蕩的目光裡閃着淡淡的苦澀。
定國侯心思一凜,沐振,陳先河都是在官場裡浮沉十多年的老狐狸,卻被沐雨棠整的這麼慘,那沐雨棠確實很有本事,如果她打上他匕首的主意,他未必守得住。
陳先河看着他陰沉的面色,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嘴角彎起詭異的笑,繼續下猛藥:“侯爺,我言盡於此,要怎麼做,您自己拿主意,如果某天,你敗在了沐雨棠手裡,關進大牢和我做鄰居,可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定國侯的面色瞬間黑的能滴出墨汁來,聲音冷若寒冰:“多謝關心,本侯的匕首,本侯自會守住,不會讓任何人盜去,告辭。”
言畢,他袖袍一揮,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陳先河看着他挺拔的身形消失在大牢門外,鐵鉗般的大手緊緊握住了鐵欄杆,眸子裡寒意迸射:沐雨棠,你害我全家,我就給你找個強有力的敵人,乖乖等着受死吧!
迷迷糊糊中,沐雨棠嗅到了淡淡青蓮香,小腰被強有力的手臂緊箍着,她輕嘆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迷濛的視線裡看到一具白皙,強健的胸膛,繼續向上望,看到的不是柔軟帳幔,而是紫檀木車壁。
她微微一怔,想起自己在馬車裡上藥時睡着了,蕭清宇敷完藥居然沒送她回府,而是留她在馬車上睡了一晚。
“醒了。”清潤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沐雨棠擡頭,正對上蕭清宇俊美無籌的容顏,他墨色的眼瞳裡染上清笑,薄脣蜻蜓點水般吻了吻她粉色脣瓣,輕聲道:“睡的好嗎?”
清清淡淡的氣息撲面而來,沐雨棠嘴角彎起淺淺的笑:“一夜無夢。”
沐雨棠側睡了一整晚,身體有些僵硬,雙臂伸出絲被,想要伸伸懶腰,活動下筋骨,不想,蕭清宇傾身壓了下來,墨色的眼瞳深若幽潭:“既然你休息夠了,咱們做點別的事情。”
曖昧的氣息輕拂過臉頰,輕柔的吻落在沐雨棠眉間,她明媚的小臉染了一層胭脂色,狠狠瞪着蕭清宇:“現在是白天。”
“這裡位置偏僻,沒人會來,就算有人來了,也不敢擅闖馬車。”蕭清宇低低的說着,薄脣覆在她粉脣上,重重的,穩穩的,不留絲毫餘地。
水潤的觸感直擊心臟,沐雨棠纖細的身體忍不住顫了顫,看着他眼瞳裡染的淡淡情意,無奈的眨眨眼睛,他將馬車停在偏僻之地,避免別人打擾,是早就想好要和她……真是個腹黑貨。
蕭清宇看着她鬱悶的小臉,眼瞳裡浮上清淺的笑,白玉手指伸到她背後,輕扯細細的肚兜帶,指腹碰到她凝脂般的肌膚,就如一股電流直擊心臟,他手指顫了顫,眸子裡的神色又暗沉了幾分,耳邊卻聽到沐雨棠倒吸了一口冷氣。
凝眸一望,只見沐雨棠眉頭緊皺着,眼瞳裡也閃着點點痛苦之色:“你怎麼了?”
沐雨棠瞪他一眼:“你碰到我傷口了。”
蕭清宇眼瞳裡浮現一抹自責,雨棠後背傷的極重,每隔六個時辰就要換一次新藥,昨天上藥到現在,有七八個時辰了,早該換藥了,他剛纔太忘情,居然忽略了這件事情。
蕭清宇看着她蒼白的小臉,滿腹心思瞬間消散,坐直身體,從暗格裡拿出金創藥爲她塗抹傷口。
清涼的藥膏壓下了傷口的火辣,沐雨棠舒適的眨了眨眼睛,掃視一圈車廂,沒看到她想要的東西,悠悠的道:“有點心嗎?”她昨天的午膳吃了兩口,晚膳沒用,現在又到早膳時間了,她早就餓了。
蕭清宇對食物很挑釁,馬車裡從不擺超過兩個時辰的點心,倒了杯溫水放進她手裡:“你先喝杯清水,上完了藥,咱們去用膳。”
“好。”沐雨棠點點頭,端着清水輕品淺酌。
蕭清宇看着她背上縱縱橫橫的傷口,心中輕嘆,她有傷在身,身體比較虛弱,暫時不宜行事,還是等她傷好了,再讓她補償他。
包紮好傷口,沐雨棠換了身乾淨衣裙,清潔了小臉,梳了髮髻,走出馬車。
太陽高高升起,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沐雨棠朝着臨江樓的方向悠然前行,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喧譁:“走快點,走快點……磨磨蹭蹭的,哪年哪月才能走到邊疆……”
沐雨棠側目一望,看到一羣穿着囚衣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侍衛們的監視下,排成兩隊,戰戰兢兢的前行,他們全都披頭散髮的,衣着單薄,身體瑟縮。
“這是……陳將軍府的家眷們在發配邊關!”沐雨棠極少去陳將軍府,不認識府裡的幾個人,那名趾高氣昂的陳夫人,她見過幾次,印象還算深刻,此刻正穿着雪白囚衣走在隊伍裡,腳步踉蹌着,滿面死灰。
“嗯!”蕭清宇輕輕點點頭,皇上的旨意已經下到了陳府,官員,侍衛們自然要執行命令,將他們押往邊疆。
“舅母。”圍觀的人羣裡突然跑出一名戴面紗的年輕女子,緊緊握住了陳夫人的手,美眸裡淚水盈盈:“舅母,你放心,我和雲城會想辦法救你們的。”
陳夫人看到沐雲嘉,眼睛裡燃起點點光芒,見她是獨自一人前來,眼瞳瞬間又變的黯淡無光:“有勞你們姐弟了。”
心裡浮上一絲苦澀,皇上親口下的流放令,高官們都不敢違抗,沐雲城不過是一名剛剛涉足朝堂的小孩子,沒有絲毫爲官經驗,他改變不了任何事情,根本幫不到她。
陳夫人走在隊伍裡,她一停,大半個隊伍都停下了,侍衛不耐煩的走上前,狠狠推了她一把,厲聲訓斥:“快走,快走……磨蹭什麼……”
陳夫人猝不及防,被推的腳步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搖晃好幾下方纔站穩,眸子裡染了一層陰霾,卻沒有多說什麼,隨着衆犯人,緩步前行。
沐雲嘉見她受了委屈,不能討回公道,還忍氣吞聲的任人欺負,不由得怒從心來,狠瞪着侍衛道:“她可是將軍夫人,你一名小小的侍衛,也敢這麼對她,不怕被重罰?”
“就算她是天王老子,皇上下了令,也要綁着繩子,押往邊疆。”侍衛們上下打量她一眼,看着她面紗下傷痕累累的小臉,不屑的冷笑:“你這閒雜人,滾到一邊去,再囉嗦,連你一起抓。”
沐雲嘉聞言,美眸憤怒的快要噴火,一羣狗仗人勢的臭侍衛,有什麼了不起,如果雲城在這裡,定要將他們全部仗斃。
氣呼呼的目光看到了沐雨棠,她怔了怔,隨即怒道:“沐雨棠,你不是郡主嗎?看到侍衛這麼沒人性,你也不管管?”
沐雨棠瞟她一眼,漫不經心的敷衍:“侍衛們是順天府派來的,又不是我的屬下,我管不着。”
沐雲嘉看着她清傲的模樣,怒氣沖天:“你不是管不着,是見死不救,是啊,你和我舅舅結怨,巴不得他們一家悽悽慘慘,我舅母被人欺負,你樂見其成,怎麼可能救她。”
“沐雲嘉,她是你舅母,不是我舅母,我不欠她的,沒有救她的義務,第二,如果你剛纔沒有拉着你舅母說話,她也不會被侍衛推,她被人欺負,都是你害的,第三,你可以拿銀子打點侍衛,讓他對你舅母好點,可你沒這麼做,就站在這裡指責我,你救你舅母是假,以此爲藉口,責斥我纔是真吧。”
沐雨棠漆黑的眼瞳裡閃爍着幽冷寒芒,清冷的聲音裡滿是嘲諷與不屑。
沐雲嘉一張小臉紅一陣,白一陣,瞬間變了幾十種顏色,她聽聞舅母被髮配,好心好意的來送行,沒想到得了沐雨棠一頓嘲諷,可惡至極。
目光看到沐雨棠身邊的蕭清宇,她心裡更是恨的咬牙切齒,沐雨棠拉着蕭世子上街,是故意刺激自己的吧,可惡的賤人,用妖媚方法迷惑了蕭世子,還到處顯擺……
“辰時過半了,咱們去用膳。”蕭清宇察覺到沐雲嘉的視線,眸底浮現一絲不悅,輕擁着沐雨棠的肩膀,緩步前行,看都沒看沐雲嘉一眼……
沐雲嘉看着他雪衣翩翩,風華絕代的身影,眼圈通紅,眼睛裡蒙了一層水霧,如果她的臉沒毀,和蕭世子該是多麼般配的一對,她可以走在蕭世子身邊,肆意享受着他關懷,呵護,哪會像現在這樣,被他當成透明人對待……
“青龍國祁王世子,驚才絕灩,清貴不凡,引無數女子爲之瘋狂,不知沐小姐想不想呆在他身邊?”
陰冷的風吹過,沐雲嘉只覺全身發冷,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輕輕轉身,看到一名身穿黑衣,面戴黑巾的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眸閃爍着銳利寒芒,驚的她連連後退,聲音顫抖:“你……你是誰?”
黑衣人淡淡看着她,聲音暗啞:“不必驚慌,我不會傷害你,只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沐雲嘉緊盯着他,全身戒備。
黑衣男子沉着眼瞼,輕聲低語,沐雲嘉聽的滿眼錯愕,緊緊皺起眉頭,他說的交易很吸引人,可是,要冒很大的風險,她要不要答應?
黑衣人見她低頭沉吟着,猶豫不決,傲然道:“如果你不同意,我不會勉強,只會再找別人,青龍國京城最不缺愛慕蕭清宇的女子……”
沐雲嘉聞言,心中一驚,脫口而出:“我答應你。”蕭世子是她的,怎麼能讓其他女子搶走。
繁華的街道熙熙攘攘,人來人往,蕭清宇握着沐雨棠的小手緩緩前行,深邃的目光不經意瞟到了紅豔豔的糖葫蘆,女孩子都喜歡這種酸酸甜甜的零食,沐雨棠近十個時辰沒用膳了,吃幾顆糖葫蘆可以開開胃。
“你在這等等,我去買糖葫蘆。”賣糖葫蘆的在街對面,沐雨棠久不進食,身體虛弱,蕭清宇準備讓她休息休息,不拉她我走路了。
“好。”沐雨棠餓的前胸貼後背,着實不想多動,就順了蕭清宇的意,站在原地,目送他走向街對面。
突然,眼前紅光一閃,她聞到一股濃烈的煙味,頭腦一懵,睡意襲來,她眼前一黑,倒向地面。
一名黑衣人出現在街角,接下沐雨棠,一名年輕女子急步走了過來,仔細看你會發現,她的衣衫,髮髻甚至是相貌都和沐雨棠一模一樣。
看着昏迷不醒的沐雨棠,女子眼瞳裡閃爍着陰毒寒芒,如果這兩名黑衣人不在,她肯定會撲上前,抓爛沐雨棠的臉。
黑衣人瞟一眼小攤前的蕭清宇,眸子裡浮現古怪的神色,蕭清宇才華橫溢,驚才絕灩,就像站在雲端的謫仙,不食人間煙火,他曾見他談笑間舌戰羣儒,也曾聽他不經意間指點江山,可蕭清宇買糖葫蘆,他還是第一次見,並且,怎麼看都覺得不可思議。
眼看着蕭清宇就要付錢,黑衣人急忙叮囑女子:“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放心,你送我到蕭世子身邊,我也會信守承諾,幫你達到你的目的。”女子下巴高擡頭,滿目高傲。
“如此甚好。”黑衣人冷冷說着,將沐雨棠扔進車廂,駕着馬車絕塵而去。
女子輕輕撫摸着自己的小臉,眸子裡滿是欣喜,她終於擁有了沐雨棠的臉,可以毫無顧及的靠近蕭世子,實現自己多年的夙願……
“雨棠。”蕭清宇拿着一串糖葫蘆走了過來,紅色的糖葫蘆映着他雪白的錦袍,風華絕代的讓人神暈目眩。
女子看的癡了,一顆心激動的險些跳出胸膛,蕭世子在對她笑,看她的目光好溫柔……
沐雨棠那賤人能得到蕭世子那麼長時間的青睞,照顧,真是便宜她了……
蕭清宇看着‘沐雨棠’癡迷的目光,輕輕蹙了蹙眉:“雨棠,你怎麼了?”
“我沒事……清宇,咱們去用膳吧。”女子微微笑着,嫋嫋婷婷的走向蕭清宇,不久前,蕭清宇,沐雨棠說過要去用膳,她就順着他們的意思走,不會露出破綻。
清冷的聲音裡透着刻意與做作,淡淡的脂粉味撲面而來,蕭清宇英俊的容顏瞬間沉了下來,出手如電的緊緊掐住了女子的脖頸,深邃的眼瞳裡厲芒閃爍:“你是誰?”
女子大驚,她和沐雨棠一起長大,對沐雨棠的一舉一動都模仿的惟妙惟肖,蕭清宇不可能看出破綻的,一定是在試探她,她絕不能自亂陣腳:“我……我是沐雨棠啊……清宇,你怎麼了?”
“你是雨棠?”蕭清宇看着女子驚慌的目光,嘴角彎起殘妄的笑:“雨棠不喜脂粉,身上只有淡淡的體香,她的聲音清清冷冷,沒你這麼噁心做作,更重要的是,她沒你那麼白癡的目光!”
說話間,蕭清宇拈起女子下顎的麪皮用力一揭,女子慘叫一聲,一張傷痕累累的小臉毫無保留的出現在眼前。
“沐雲嘉,原來是你。”蕭清宇冰冷的聲音透着咬牙切齒的味道:“雨棠呢?你們把她抓到哪裡去了?”
賣糖葫蘆的小攤距離這裡並不遠,他們居然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抓走了雨棠,來的定是武功高強之人。
沐雲嘉還沒親近蕭清宇,就被拆穿了身份,如今,更被自己心愛之人逼問着,打探另一名女子的下落,她傷心絕望,又憤怒難消,哭的梨花帶雨:“我不知道……”
“不知道!”蕭清宇低低的說着,白玉手指猛然握緊。
沐雲嘉呼吸一窒,一張小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嘴巴大張着,卻吸不進任何氣息,眼睛時時向外翻白,就像一隻瀕臨死亡的魚。
蕭清宇英俊的容顏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沐雲嘉絲毫都不懷疑,如果她不吐露實情,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她眸子裡充滿了恐懼,以眼神不停的示意蕭清宇手下留情,她還年輕,她不想死……
蕭清宇微微鬆了手,點點氣息吸入肺裡,沐雲嘉眸子裡染上濃濃的狂喜,急促的呼吸着,就像獲得了新生。
閃爍的目光觸到蕭清宇冰冷的視線,沐雲嘉纖弱的身軀忍不住顫了顫,低低的道:“我真不知道沐雨棠在那裡……那人與我做的交易是,他送我來世子身邊,我幫他拿到沐雨棠收藏的兩把匕首,一把上面刻着‘陳’字,一把上刻着‘沐’字……”
蕭清宇深邃的眼瞳猛的眯了起來,沐府沉寂,陳府流放,這兩府的人都不可能再派高手尋找匕首,那就只剩下一個定國侯府了,定國侯居然敢抓雨棠,他好大的膽子:“無痕,集結雪衣衛,掃平定國侯府。”
迷迷糊糊中,沐雨棠感覺自己身下傳來輕微的顛簸,用盡全力睜開了眼睛,看清自己所處的是一輛急速行駛的馬車,清冷的眼瞳微微眯了起來。
紅光閃過的瞬間,她察覺不對,立刻閉了氣,可氣息飄散的太快,她還是吸入了些許迷煙,被迷昏了,迷煙藥效極強,她現在身體發軟,用不上絲毫力氣。
不知道綁她的是誰?抓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行駛的馬車猛然停下,車外響起男子焦急的詢問聲:“爹,可得手了?”
“放心,本侯出馬,豈有不成功的道理……”男子混厚的聲音透着傲氣與得意。
沐雨棠漆黑的眼瞳眯成了細縫,這是孫偉光和定國侯的聲音,想不到抓她的,竟是他們父子……
‘刷’緊垂的車簾被挑開,孫偉光嚴重毀容的臉出現在車前,看着眼睛緊閉的沐雨棠,他不解的道:“爹,沐雨棠怎麼了?”
“吸入了迷煙,正在昏迷,十二個時辰後她纔會醒過來!”定國侯看着沐雨棠明媚的小臉,陰毒的眸子裡浮上一抹銳利。
沐雨棠心狠手辣,有仇必報,如果她醒來,得知他綁了她,絕不會輕饒他,如果他想長命百歲,必須除掉沐雨棠。
沐雲嘉已經僞裝成沐雨棠,就算面前的真貨死了,也不會有人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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