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府中接二連三的出事,姨娘一個接着一個的死去,搞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起來。
“又死了一個,又死了,太可怕,接下來會是誰?”
“你們說,會不會是大小姐剋死了他們,大小姐,就是個不詳之人……”聲音低了下去,顯然是被誰捂住了嘴巴。
宋老爺臉色黑成了鍋底碳,卻又不好在所有人的面前,偏袒自己的女兒,於是就說道:“你們休要胡說,誰再敢多說一句,就給我走人。這件事情是很奇怪,不管背後的那個,是人是鬼,我一定會把它給揪出來!”
“這還用得着嗎?肯定就是大小姐啊!”有一個膽子大的下人站出來說話,“我們府上就只有大小姐一個人嚷嚷着見過那個鬼,說明這件事的根源就出在大小姐的身上。跟保命比起來,一份活兒算得了什麼!大家說,是不是!”
“對啊!”
“對啊!”
周圍的人紛紛的迎合起來。
宋老爺的臉色於是更難看,正要說話,就見大樹底下,走出來一道少年的身影。那少年不慌不忙的走到人羣之中,朗聲說道:“大家不必驚慌,這件事情,就是人爲的,跟鬼神之說,沒有半點干係。”
“你怎麼知道啊?你有證據嗎!你能抓得住這個真正的兇手嗎?要是沒有的話,就是大小姐剋死了她們,你不要想包庇大小姐了!”
孟靈湘回頭,看向站出來說話的那個下人,目光銳利,說話鏗鏘有力,“我現在雖然不知道,這個真正的兇手是誰,但是,真正的兇手,就隱藏在我們這些人之中。”
下人跟婢女們一聽這話,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身邊的人情不自禁的擺出了一副不信任的表情。
“你胡說什麼!”刺兒頭惱怒的說道:“我看你就是想包庇大小姐,滿口胡言,我們這些人,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就是身家清白的,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去殺人!再說了,要是我們之中真的有人殺了人,跑都來不及,我們怎麼會站在這裡被你們懷疑呢?”
“就是,方纔我這些人全都在這裡,難不成我們是用了分身之術,去殺的四姨娘嗎?”
孟靈湘看向他們,“第一,我只說了兇手是易府裡的人,但並沒有說,這個人此刻是不是在現場。第二,殺人不一定非要親自在現場。”
“不在場怎麼殺人啊?”
“就是,又胡說八道了!”
孟靈湘不再理會那些愚昧無知的下人,這時,莫北霄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此事,的確是得要好好調查清楚。”
衆人一看到他,誰也不敢再多嘴了,一個個低頭行禮。孟靈湘看到這一幕,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身份這東西好用,方纔這番話,要是換做莫北霄來說,就無一人敢反駁,敢質疑。可換做無權無勢的她,就不一樣了。就算有道理,也會有不安分的刺兒頭冒出來攪局。
莫北霄徑自走到宋老爺的面前,宋老爺看到莫北霄,也是恭恭敬敬的行禮,“世子爺。”
“宋老爺,不瞞你說,我來你府上小住這幾日,也不是做客來的。我此趟,本就是爲查案而來。”
“查案?”宋老爺微微驚愕,不明所以的看着莫北霄,“可據小人所知,世子爺您初來這兒的時候,我們家並沒有發生命案。”
“縣衙是給有冤的人伸冤,也是爲普通老百姓做庇護的。”莫北霄淡淡的說道:“不管本世子之前是爲何而來,現在,這府上接二連三的出命案,爲了平息風波,找出真正的兇手,給死者一個公道,宋老爺,我希望你能配合本世子的調查。”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宋老爺擦了擦額角的汗,一邊給莫北霄陪着笑臉,一邊說道:“請世子爺跟這位小先生書房請吧,小人一定知無不言。”
莫北霄回頭跟孟靈湘交換了一個眼神,心照不宣,於是就一道去了書房裡。
一走進書房。
宋老爺就命人給他們二人沏茶,等所有伺候的下人退下去之後,宋老爺纔跟他們二人,道出了當年的一樁隱情。
“大半年前,我曾經想納一個浣女爲妾。可是我的女兒若若卻十分的不喜歡她,有一次,若若跟她起了一點爭執,不小心把她推進去了河裡。若若因爲害怕,就跑了。我遠遠地看到了這一幕,本打算找人把她給撈上來。但是後來發現她識得一些水性,自己爬了上來,我就沒有去管了。”
“說來慚愧,那日我正跟我的貼身婢女行歡好之事,就算看到了那一幕,也沒有打算給那浣女出頭。可沒想到,那浣女竟然找到了我。她看到我跟婢女歡好,十分生氣,做了些無理取鬧的事情。”
“我這個人,平時雖然比較憐惜女人。可一旦女人真的觸及了我的底線,我也是不會容忍的。那個女人,就用她的無知,狠狠的觸及了我的底線。我根本就無法容忍她,一氣之下,我就讓下人把她打了一頓,趕出了府邸。”
“本以爲,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沒想到,兩天之後我才聽說,那個女人被趕出府中之後,那羣下人對她見色起意,竟輪流對她……哎,那浣女本就皮嬌肉嫩,身體不算健朗,經不起這樣的折磨,沒多久就死了。”
“我心中對她有愧,處置了那羣混賬的下人,給她家裡,也送去了不少的撫卹費用。”
宋老爺嘆了口氣,“這件事之後,我的心也不知道爲什麼一直安寧不下來,我也就不想在家裡住着了,去好友家裡面避了一段時間,萬萬沒有想到,家裡,竟然開始鬧鬼了。我接到消息之後,心裡知道這件事不能就這麼過去了,就算不是那浣女回來報仇,也是有人想給那浣女報仇搞出來的麻煩,我必須回來,處理這件事情。”
原來,當初的那個浣衣女並沒有被溺死,但是她的下場也沒有好上多少,若是換做她,定是寧可乾脆溺死吧。
“可就算是浣女回來報仇,跟那些姨娘有有什麼干係?爲什麼,那些姨娘也會被牽連呢?”孟靈湘忍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