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宅子有什麼好看的,說不定只是個側門,我看你這樣鬼鬼祟祟的偷看人家宅子的纔有問題。”
莫北霄搖搖頭,“非也非也,大人,莫某人雖然生性好奇可從來不做品行不端之事,”他繼續往下說着,“莫某人想的與縣太爺的別無一二,想着萬一是人家的側門該如何是好,可轉念一想又不對,這樣大的宅子怎麼會做這樣一個偏僻的側門,這不是給賊人開道?”
縣太爺盯着莫北霄,臉色烏青。
“於是莫某人悄摸的跟了上去,發現裡頭的竟然藏着許多的幼女,粗粗一看不下數十人。”莫北霄朝着縣太爺拱了拱手,“大人,這樣多的幼女被關押在一個地方,要幹什麼一目瞭然,請縣太爺去那座宅子裡抓到那些惡人,好讓那些可憐的女孩逃出生天。”
“這是你看到的?”縣太爺語氣十分不好,盯着莫北霄的眼神像只餓狼。
莫北霄冷靜的回答,“是莫某人親眼所見。”
“你作爲一個秀才,尾隨他人意圖不軌,本大人看你纔是那個惡人!”縣太爺不分青紅皁白就要把罪名扣在莫北霄頭上。
“大人這話從何說起,莫某人只不過路上偶遇,細心觀察下才得出此結論,大人怎麼把罪名扣在莫某人的頭上。”莫北霄憤憤不平的說道。
縣太爺冷哼一聲,“本官說你是惡人你就是惡人,本官看這一切都是你隨意編造的,哪裡來的什麼城東弄堂裡的宅子,你這謊話說的倒是不錯,但本官可不是那些昏庸的官,你這話騙不了本官!”
“大人若是不信派人去那座宅子裡看看,一切自然真相大白。”莫北霄據理力爭。
“本官可以派人去看,可在去看之前得讓你鬆快鬆快筋骨。”縣太爺露出惡意的笑,“給本官打他五十大板!”
要知道官府裡的板子可不是隨意打打的,每一板子都打到肉裡,負責打板子的衙役極有技巧,有時候只是皮肉有些紅腫,可一板一板傷的都是裡頭的骨頭,有些人打完板子回去不到半日就一命嗚呼了。
這時候縣太爺要打莫北霄板子顯然是不準備讓他活着回去。
莫北霄緊緊地皺着眉頭,“大人,莫某人犯了何事您要打莫某人的板子,莫某人身上好歹是背了功名,大人這樣無端端的施刑不怕被人查出來嗎?”
“哈哈哈,”縣太爺冷笑幾聲,“本官要打你板子哪裡還需要理由,給本官打!”兩排的衙役聽了縣太爺的吩咐,躥出來兩人從旁邊拿了足足有有吃厚的板子,另外出來兩人就要把莫北霄壓在長條凳上,好打板子。
莫北霄往後退了兩步,眉目冷然,“大人,這律法可說了,身負功名之人若沒有定刑可是不能打板子的,敢問大人莫某人是犯了哪條律法要遭此重刑?”
縣太爺重重的拍了一下驚堂木,“大膽狂徒,膽敢質問本官,來人給我狠狠的打!”衙役圍了上來就要把莫北霄壓制在地。
莫北霄自然不能束手就擒,在他後面的一個衙役趁他不注意狠狠的打了一板子在莫北霄的膝窩,劇烈的疼痛從脆弱的膝窩處傳到全身,他條件反射的要跪到在地,但是立刻又撐住了身體。
那些衙役看他十分倔強,不肯求饒,有些怒上心頭手下的動作就更加狠厲。突然大堂之外傳來了擊鼓的聲音,莫北霄這次上堂縣太爺並沒有打開衙門,在外頭的人是不知道里頭髮生了何事的,所以縣太爺才這樣猖狂,即使莫北霄是秀才又怎麼,即使死在他手裡外人也不知道。
在外頭擊鼓的人正是孟靈湘。
她在街角等了一刻鐘,看大堂一直不開,心想定是出事了,於是靈機一動拿起沉冤鼓的鼓槌就敲了起來,一邊敲還一邊喊着“冤枉,冤枉啊。”
這一下不管是不是路過的,全都圍上來看了。
沉冤鼓一敲,縣太爺就必須打開衙門,不管是不是要升堂,縣太爺只能出來,要是不出來這被人一告上去就是掉烏紗帽的事,誰都保了不他,是從高祖皇帝就定下的規矩。
聽到沉冤鼓一響,縣太爺的臉色就黑了,想着快些把外頭的人打發了,就讓人把莫北霄帶到一旁去,打開衙門放孟靈湘進門。
可孟靈湘怎麼會一個人進門,她把在外頭看熱鬧的人全部都叫了進來,外頭的人瞧着熱鬧,心裡帶着法不責衆的心思也跟着進來了。
縣太爺看到這樣烏泱泱的一羣人往裡進,頓時就慌了,“你們還愣着做什麼,把人都給我趕出去,這像話嗎!”
孟靈湘眼睛尖利,瞧着縣太爺是要派人把他們打發的模樣,就趕緊大喊,“大人殺人了!”
這下衆人的目光都聚在孟靈湘的身上了,她立刻把接下來的話快速的講了,“大人,這位可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還是來報官抓惡人的,大人你竟然打這樣一位秀才的板子,大人您把律法放在何處?”
衆人的目光又齊刷刷的移到被架着在一旁的莫北霄的身上,莫北霄今日穿了一件素色的袍子,上頭還繡着青竹,看上去就是一位風度翩翩的書生,可現在這位公子十分的狼狽的被兩個衙役架着,雙腿處滿是斑斑血跡,臉色慘白,眼看着是受大刑了。
“你是何人,敢大鬧公堂!”縣太爺氣的兩隻招子裡直噴火,鬍子一翹一翹。
“我是他的妻子,正是來救我家相公的!”孟靈湘毫無畏懼,朗聲回答。
莫北霄在聽到孟靈湘稱自己爲他妻子,喊他相公之時微微勾起嘴角,一瞬間臉色柔化,似春風拂面。
只是被烏髮遮蓋看不清楚。
“你是他的妻子?”縣太爺掃了一眼在下面奄奄一息的莫北霄,“這人無視朝廷律法,依律該罰。”
“敢問大人,他犯了哪一條律法?”孟靈湘再問。
“這……”縣太爺詞窮,“他犯了不敬之罪,不敬本官。”
“他不敬大人?”孟靈湘笑了笑,“就算他不敬縣太爺這刑法也未免太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