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白伏在他手臂上哭了一會,起身見君燁仍舊昏睡着,俯身下去想要查看一下他的傷口。
焦急憂心之下,竟未去想,君燁傷的這般重,慕容遇甚至已經說病情危急,而他大帳中竟然沒有一個軍醫在這裡守護。
錦被下,男人穿着中衣,二白哈了一下手,將自己冰冷的手微微暖熱了點,纔去解他的衣服。
衣帶解開,剛要將他的中衣脫下,突然手被按住,緊緊的按在他胸口上。
二白一怔,倏然擡頭,剎那間落在男人如墨的黑眸中。
還來不及反應,男人突然伸臂抱住她,猛然翻身,將她壓在牀上。
二白愣在那,臉上還帶着未拭去的淚珠,看着頭上距離咫尺的男人,琉璃般的眼珠中滿是疑惑。
君燁眼神濃稠而深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脣角突然綻出一抹低笑,聲音沙啞,
“二白、”
Wшw ★тt kдn ★c o
二白傻了眼,上下的打量他,臉色突然一變,
“你騙我!”
傷重是假,病情危急也是假,就爲了騙她到這裡來。
君燁無辜的挑眉,“信是慕容遇寫的,與本尊何干?”
二白如星的眸子中頓時染了一層惱怒,想起這幾日的擔心惶恐,日夜不寐,食不下咽,想起剛纔哭的那樣狼狽,竟然、
“你們合夥騙我?”
二白聲音嘶啞,目光一點點冷下去。
君燁突然一慌,伸臂將她抱在懷裡,緩聲解釋道,“沒有,我並不知道慕容遇會給你寫信,信發出去兩日,他才告訴我。”
而且,他沒有想到,二白會來。
信發出去還不到十日,她竟然已經到了這裡,想來是看到了信便匆匆趕來。
她進來喊他的那一刻,只有上蒼知道,他有多開心。
本來知道慕容遇給二白寫了那樣一封信後,他還衝慕容遇發了一頓脾氣,此時竟有些感激他。
“真的?”二白臉色微緩,瞟了他一眼,懷疑的問道。
“真的!”
君燁緊緊的抱着她,那般用力,輕輕的和她耳鬢摩挲,仍舊有些不相信,此刻,她就在他懷裡。
少女的身體那樣涼,想到她日夜兼程,冒着風雪趕來,方纔激動的心情一點點沉下去,只有滿滿的心疼。
二白抽泣了幾聲,不知道男人此時翻涌的情緒,只恨恨的想,她一定不會放過慕容遇那個混蛋,竟敢騙她,還用這種事騙她。
回去後,她就給芙洛找婆家。
推了推男人的肩膀,聲音仍然有些氣悶,“放開我,既然你沒事,那我回去了!”
男人的手臂頓時更加用力,搖頭,霸道的開口,“不放!”
“君燁!”二白手臂被他嘞的發疼,氣惱的喊他的名字。
“讓我給你暖一下,傻子嗎?這樣冷還下着雪,半夜裡跑來。”
男人只穿着薄薄的中衣,把她抱的那樣緊,一絲縫隙也無,兩人許久不曾這樣親熱,此時身體相貼,甚至能感覺到男人溫熱有力的肌膚,二白雪白的臉上染了一抹紅暈,低聲道,
“不冷,你放開我!”
君燁微微擡頭,鳳眸深邃,擡手撫着她微涼細滑的臉,低沉問道,
“方纔爲什麼哭?”
二白長睫半垂,默了一瞬,才聲音沙啞的道,“以爲你要死了,再沒有人、心甘情願的讓我利用!”
君燁勾脣輕笑,低下頭,吻在她的脣上。
四脣相貼,君燁微微喘了一下,啓脣含住她的沁涼柔軟的脣瓣,輾轉深入。
二白睜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傻傻的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被他親吻,緊張,無措,不知道怎麼迴應。
君燁閉上眼睛,長睫甚至滑過她的眼睛,帶着那般心悸的顫抖,和她脣舌相纏,然後一下下帶着她跟上他的節奏,若燈影下重疊的影子一般不會分離。
大帳外,雪花簌簌而落,那聲音細微,二白卻聽的那樣真切,大雪似一片片軟雲落在她心頭,微微的涼帶着漲漲的暖,有一種塵埃落地的安心。
男人手緊緊摟着她纖細的腰身,溫柔的吻漸漸變的狂熱,帶了幾分力道和無法控制的**,深深的吻着她,一聲聲低喃她的名字,
“二白、”
“二白”
突然身體一轉,男人將她託在身上,伸手解下她身上的狐裘,隨手扔在牀下,熾熱的吻,一路往下蔓延。
二白有些慌張,急急喊道,“君燁!”
“噓!”
男人眨了一下眼,表情說不出的性感邪魅,低聲道,“不要出聲,若是被人發現他們的將軍帳中有個女人,那今夜就沒人能睡的着了!”
二白眉心一蹙,推着他的肩膀,咬脣問道,
“你不恨我了?”
之前見她還一副高冷的模樣,這次突然又這樣溫柔,之前的種種,他都不在意了嗎?
“當然恨,處處利用本尊,難道哭一下就讓本尊原諒你?”
二白目光閃躲,本來有些心虛,聽了他的話突然又不忿,極低的哼聲道,“我利用你,但也給你睡了那麼多次,還想怎樣?”
“那就再睡一次,纔算扯平!”
男人低低道了一聲,呼吸頓時變的急促,擡手將少女身上的衣裙一扯,翻身將少女壓在身下,俯身吻她。
二白左右閃躲,“不要,誰要給你睡?”
君燁捏着她的下巴,重重的吻着她的脣,含糊道,“半夜跑到本尊的牀上又哭又喊,主動脫我的衣服,難道還讓本尊做君子?”
“誰又哭又喊、唔、”二白麪上羞窘,想要反抗,手腳全部被壓住,分毫動彈不得。
脣舌被堵住,男人吻技嫺熟,輕撥慢挑,一下下引誘她沉淪。
二白身子軟下去,看着日夜想念的俊顏,胸口酥軟,再提不起半分力氣。
此時方知,她竟這樣的想念他。
在上京每個晚上入她夢的人,今日終於擁她入懷,真真切切的能感受到。
離開了上京,到了這裡,這一方天地只有他們兩人,彷彿所有的顧及也都變的淡薄,讓人忍不住放縱。
少女身體白皙玲瓏,看上去很瘦,抱在懷裡卻柔軟的像是沒有骨頭。
明知不可以,推拒的手臂卻漸漸吹下去,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漸漸染了一層的薄粉,熟悉而有陌生的情愫洶涌而至,她無助的喊他,
“君燁、”
“嗯?”
男人發出一聲濃重的鼻音,細吻在她鎖骨間流連,似在沙漠上跋涉了許久的旅人,渴望着她迴應。
他衣袖上金線描繪的暗紋摩挲着她的手心,似小貓的爪子撓在心口。
二白迷離的雙眸突然一睜,雙腿蹬在他肩膀上,翻了個身落在牀內,隨手扯了錦被遮在身上,臉頰紅的像煮熟的蝦子,訥訥道,“不要,我、我還沒洗澡!”
連夜趕路,根本沒落腳休息,只有昨天晚上馬車在一個村莊附近陷住,天太晚了,他們找了一農戶住下打算到天亮在走。
那農婦憨厚善良,給他們做了一頓熱乎的飯,還打了水讓她洗了一個澡。
可是今日她風塵僕僕的趕來,連在泗水城內停都未停。
君燁將她抱在懷裡,面上**漸漸退去,低柔問道,“晚上是不是飯都沒吃?”
二白搖頭,“來的時候阿遇的人在泗水城買了糕點,我在馬車上吃了!”
其實根本什麼都沒吃,只分給她的車伕吃了些,越是靠近泗水,她越是憂心難忍,哪裡吃的下。
君燁長指挑起她的下巴,含住她的脣瓣,低低的道,
“二白,我想要你!”
二白剛要說話,脣已經被堵住,男人聲音沙啞,
“什麼都不必想,讓我好好愛你。”
二白頓時一怔,他懂她的猶豫,懂她的不安,什麼都明白。
男人伸臂將她抱過來,平放在牀上,熾熱的吻落在她身上,鉅細無靡,熱切的吻着她。
空氣頓時又變的燥熱,少女削瘦的肩膀圓潤白皙,上面有淺粉色的傷疤,男人目光一深,眸底有淺淺的心疼。
二白不由自主的仰頭,桃花眸中水波盪漾,朦朧如絲,似香蘇的三月煙雨,不經意的落在他眼中,便成了刻骨的四年。。
男人俯下身來,輕輕啄着她的脣瓣,啞聲問,
“想要我嗎?”
二白不由自主的拱起身體,紅脣豔豔,一雙清眸上浮着一層水波,迷離含媚,顧盼生姿,咬脣不語。
“說你想我了,二白!”男人聲音帶着一抹曖昧的痛苦,明明已經到了極致,偏忍耐着一遍遍逼問她。
二白手臂攬上他的脖頸,迷濛點頭,“我想你,君燁,很想!”
男人喉嚨滾動了一下,貼着她的脣問道,“怎麼想,像我一般夜不成寐?”
二白調笑的看着他,“對,某人夜不成寐,樑上宵小,偷偷溜進宮裡,還怕我看到!”
“嗯,某人明知道,還裝睡等着本尊去!”
二白噗嗤笑了一聲,伸臂抱住他。
閃爍的火光映在大帳上,隨着風聲輕顫,時而低緩,時而呼嘯急促,烈烈如歌,在寂靜的原野上輕唱低吟,無聲化在颯颯而落的大雪中。
桌案上的燭燈一點點暗下去,燭淚慢垂,如脂凝結,汗水順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臉頰滾落,他重重壓下來,抱着女子急促喘息。
他許久不曾要她,沒想到這麼快便繳械投降。
良久,二白呼吸漸漸平息,推了推男人的肩膀,想要他下去,觸手卻一片溼潤,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她眉頭一皺,**頓消,凜聲問道,
“君燁,你傷口還沒好?”
男人頭埋在她肩膀上,嘶啞道,“本來好了,前幾天又受了一點傷,沒有大礙,死不了!”
慕容遇信裡不完全是假的,他的確爲救那個副將被包圍受了傷,只是沒有像他信裡寫的那樣快死了!
君燁吻在她的耳珠上,蠱惑的道,“累嗎,再來一次好不好?”
果然,男人又已經蠢蠢欲動,二白眼中卻沒有半分旖旎,咬牙道,
“君燁,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只要有你,命不要也罷!”男人繼續吻着她,聲音低沉繾綣。
二白半眯着眸子,語調清冷,“君燁,你下去,讓我看看你的傷!”
“等下再看!”
男人敷衍的應了一聲,目光再次變的炙熱,癡迷的吻着她。
“君燁,停下,否則明日我便離開!”二白聲音冷淡,帶着隱隱的怒氣。
君燁停在她最深處,雙手捧着她的臉頰,黑眸深邃濃郁,啞聲問道,“你去哪?”
“回上京,再也不見你!”二白目光淡漠,賭氣的看着他。
君燁微微皺眉,幾乎是哀求的道,
“不要走!不要再離開我!”
“那你讓我看一下傷口!”
君燁深深吸氣,聲音無奈而痛苦,“要命的小妖精,故意勾引本尊,你爽快了,卻不讓我盡興。”
二白臉色通紅,脫口道,“你不是也已經、”
話到一半卻再說不下去,只催着他起身。
此時二白才注意到,君燁一直都沒脫上衣,掀開牀帳,火光照過來才見他中衣上透着絲絲的血痕,心頭頓時一沉。
二白穿了外衫下牀,將燭燈取過來,坐在牀上,擡手想要將男人身上鬆垮的上衣褪下。
手腕突然被握住,男人勾脣低笑道,“無妨,明日等軍醫來了處置,你脫我的衣服,我等下忍不住又想要你!”
二白聞言心中一緊,聲音淡淡卻堅持,“讓我看看!”
君燁看着少女炯澈的眸子,突然又想吻她,手緩緩放下去。
二白小心脫下他的上衣,解下他被鮮血浸透的紗布,呼吸一頓,握着他衣服的手隱隱顫抖。
男人那日肩膀上的傷剛剛結痂,旁邊又中了一箭,傷口外翻着還未癒合,方纔他一番用力,新舊傷口都已經裂開,鮮血滲出來,將包紮的紗布都已經溼透。
二白倏然擡頭,眸中水光盈盈,哽聲恨道,“君燁,你傻子是不是,受了這樣的傷,你還、”
喉中堵塞,忍不住淚盈滿眶,淚珠滾落下來,不知道恨他還是恨自己,傷口裂開時定然很疼,他竟然還那樣用力的動作。
而她方纔知道他騙她,又高興又氣憤,情緒交集,竟沒有看一眼他的舊傷。
君燁有些慌張的去摸她的臉,柔聲哄慰道,“不哭,不是很疼,只是流了點血,不要哭!”
二白瞥他一眼,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轉身下牀,在桌案上找到傷藥和乾淨的白布,過來給他重新包紮。
包紮的時候男人倒是很乖,一動不動,二白正納悶,一擡頭,便見男人幽深的眸子炙熱,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胸口。
二白順着他的視線低頭,頓時無語,
她剛纔下牀時,隨意的披了一件外衫,裡面什麼都沒穿,加上她只鬆鬆的繫了一個帶子,領口寬大,以他的角度,自然一覽無遺,
臉上紅了紅,想罵男人無恥,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算了,就算給他轉移一下注意力,反正她色誘他也不只這一次。
好容易包紮好,二白將衣衫一攏,斥道,
“去睡覺!”
男人將她抱在懷裡,手臂緊緊的困着她,“一起睡!”
二白掙扎着後退,“你身上有傷!”
君燁手臂不放,悠悠的道,“二白再掙扎,恐怕等下又要重新包紮了!”
二白一怔,果然不敢再動。
“傷口沒關係,讓我抱着你睡,二白。”君燁下巴輕輕蹭着她的額頭,低低的道。
二白無奈的吸了口氣,手臂環上他的腰身,閉上眼睛,道,“那,睡吧!”
“嗯”男人應了一聲。
帳外風聲似小了,雪卻越下越大,落在帳頂上,聽到積雪沉澱的聲響。
半晌,男人突然開口,“二白,你不會走了,是不是?”
二白猶豫了一瞬,才小聲嘀咕道,“雪這麼大,我想走也要等雪化了再說。”
這場大雪不知道會下到什麼時候,若是等雪化盡,至少也要十日以後了。
她分明是再給自己找一個留下的藉口。
君燁低笑了一聲,抱着她的手臂緊了緊,在她耳邊問道,“方纔喜歡嗎?”
黑暗中,二白臉色漲紅,惱怒的道,“君燁,你到底要不要睡覺,不睡覺我就走了!”
“我只是想問一下二白的感受,哪裡不好,以後好改進。”男人語氣無辜。
二白,“。。。。。。”
“不然,我們再試一下!”男人的手又開始不老實。
二白徹底急了,“君燁,你敢碰我,我現在連夜就回上京,你信不信?”
君燁手停下來,嘆了一聲,“兩個月不開葷,好容易開葷還不管飽,二白好沒良心。”
二白,“。。。。。。”
二白連夜趕路,真是困極了,依偎在男人懷裡,聽着外面的落雪聲,漸漸睡着。
男人撫着少女柔滑的臉頰,卻久久沒有睡意,唯恐睡着後,明日清晨醒來,發現又是自己做了一場夢。
夢醒懷中冰涼,沒有半分少女的蹤跡。
少女呼吸淺淺,帳中那般安靜,外面的篝火的火光映入,在她白皙清透的臉頰上閃爍,君燁低頭輕吻着她臉頰,無限柔情。
次日天剛剛亮,就聽門外侍衛喊了一聲將軍,然後慕容遇掀帳闖了進來,喊道,
“鸞兒,君少?”
看到半掀的牀帳和地上散落的衣服,頓時似被雷擊了一樣愣在那,忘了退出去。
君燁長眸猛然睜開,眉心一皺,揮手將牀帳放下,冷聲道,“出去!”
“哦!”
慕容遇呆呆的應了一聲,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忍不住暗暗咬牙,君燁真是不要命了,受了傷竟然還、
簡直色迷心竅!
尷尬輕咳一聲,忍不住勸道,“那個君少,身體要緊,來日方長,悠着點!”
省的死在牀上,他就成了罪人!
“滾!”男人明顯惱羞成怒。
慕容遇聳了聳肩,掀帳大步衝了出去。
帳外雪有尺厚,天還未放晴,陰氣沉沉。
遠處亓炎騎馬進了大營,軍袍上還落着一層薄雪,似出去辦事,匆匆趕回來。
下了馬,剛要去君燁帳中回稟,慕容遇倚在一顆木樁上,叼着枯草笑道,“看在咱倆關係不錯的份上,本世子勸你現在還是不要進去爲好!”
亓炎疑惑的皺了皺眉,看了看緊閉的帳門,又想起大帳外的馬車,瞭然的抿了抿脣。
有些尷尬,卻裝作冷靜的問道,“公子的傷口沒事吧?”
“應該沒事,剛纔讓我出去的時候,氣勢十足,就算下了牀馬上戰場,估計也是可以的!”慕容遇認真的道。
亓炎臉色一黑,對着慕容遇鄭重的道,“多謝!”
慕容遇嬉笑了一聲,勾上亓炎的肩膀,“趕了一夜的路還沒吃飯吧,走,陪本世子吃飯去!”
到了此時,即便再不甘心,也該死心了!
很明顯,亓炎不適應這麼親密的動作,退後一步,跟在慕容遇身後。
慕容遇也不介意,吐了嘴裡的枯草,踏着厚雪,腳步輕鬆的向着飯帳走去。
------題外話------
下午,羣裡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