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爭寵奸計(繼續萬更)

所有的人都在前院裡喝喜酒,後院裡反而格外的安靜。

二白懶懶的坐在廊下的木欄上,手裡提着一壺酒,看着迴廊紅影綿延,看着天上圓月皎潔,一雙桃花明眸映着清輝月色,清澈炯亮。

身後輕緩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很快自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聞着淡淡熟悉冷香,二白頭仰在男人肩膀,看着天上的點點星辰,笑道,“今天真的很高興!”

君燁緊緊的的抱着她,耳鬢廝磨,燈影下面容清俊更勝往日,自她耳邊低聲道,“可是本尊不高興!本尊嫉妒亓炎!”

“嗯?”二白回眸,淡淡挑眉。

“嫉妒他竟然比本尊更早成親,從此只剩本尊一個孤家寡人!”君燁輕吁了口氣,“我今日都後悔了,不該這麼輕易的同意。”

二白笑了一聲,轉過身來,依舊坐在木欄上,雙臂

搭着君燁的肩膀,瀲灩笑道,

“今日亓炎都把你當高堂拜了,佔了人家便宜還說這樣的話!”

君燁攬着女子的腰身,吻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我們呢?什麼時候成親?”

昏暗的光影下,二白本歡喜的心情頓時淡了下去,雙眸看着男人,“君燁,我可能永遠都做不了你光明正大的妻子!”

君燁胸口一痛,撫着少女的臉龐,緩緩笑道,“不會,我們終有一日會成親的!”

二白傾身上前,頭靠在他肩膀上,淡聲道,“君燁,就算有一天你等不下去了,娶了別的女子,我也不會怪你,真的!”

她無法離開皇宮,無法嫁給他,不能自私的讓他永遠孤獨一人。

她還有燕昭宇,還有芙洛這些親人,而君燁,什麼都沒有了。

他需要一個人陪在身邊,懂他的悲歡,懂他的喜怒,攜手共老。

“難道你還不懂,這世上,我只要你一人!”君燁吻了吻她臉頰,聲音平淡而堅定,“若不是你,我寧願孤獨終老!”

二白閉了閉眼睛,胸口漲滿,似歡喜,似沉重,無法言說。

遠處划拳敬酒的喧鬧聲一陣陣傳來,二白深吸了口氣,滿心鬱氣呼出,看着紅影流轉,勾脣一笑,只要他們還活着,只要能看到彼此,就值得高興。

柳暗花明,峰迴路轉,她相信某一天燕昭宇會想通,會放手讓她離開,會成全她的心意。

二白起身,深深的看着男人,在他脣上一吻,笑道,“等我!”

君燁眸光一暗,低頭重重吻下去,啓開貝齒,輾轉深入。

二白長睫一顫,緩緩闔上,動情的和男人擁吻。

清寂而曖昧的長廊上空無一人,夜色正好,春意連綿。

良久,直到兩人都已經氣喘吁吁,君燁才稍稍離開女子的脣瓣,鳳眸鎖着她,細碎的吻落在她臉頰上,低低啞啞的道,“本尊更嫉妒亓炎今夜懷抱美人,不如二白也、”

他話未說完,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迴廊那邊傳過來。

二白自君燁的懷裡掙脫出來,見是一宮侍跑過來,不敢靠前,三丈外便停下,恭敬的道,“奴才見過公主!”

站着的男人,他自然也知道是誰,然而此刻只做沒看到。

“什麼事?”二白問道。

“皇上送了賀禮來個亓將軍,順便讓奴才恭請公主回宮!”

君燁幽眸緩緩一沉,手臂不由的收緊。

二白卻掙開自木欄上跳了下去,脣含淺笑,半是玩笑的道,“你去看着亓炎,別讓他喝醉了,元蓁還在等着他呢!”

“嗯,放心吧!”君燁淡淡點頭。

“那我走了!”二白咧嘴笑了笑,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沿着長廊往外走。

君燁一直站在那裡,看着女子的身影轉了彎不見了,一雙深不見的眸子裡,斂着冷芒,幽深如井。

前院喝酒的人本想將亓炎灌醉了,然而直到一個個都倒在桌子底下,亓炎依舊坐的筆直。

已過了戌時,丫鬟過來道,“將軍,時辰不早了,該休息了!”

“別走、亓將軍我們再戰三個回合,如果你還、還坐的住,我們、今天就放了你!”一個副將快要趴在桌子上,醉醺醺的喊道。

亓炎起身吩咐道,“把他們都帶到屋子裡去睡覺,彆着涼了!”

下人紛紛應聲,去攙扶那些已經倒在地上人。

“別、別拉我,我還要去鬧洞房呢、鬧洞房!”有人閉着眼嚷嚷。

亓炎無語的看着,然後轉身往後院走。

一路走過去,看到新房窗子裡透出來的紅影,不自覺的心跳開始加速,腳步緩下來,竟比第一次上戰場還緊張。

推門進去,小丫鬟喊道,“新郎官來了!”

坐在牀上的元蓁頓時身子微微一顫。

七娘和月娘等人安撫的拍了拍元蓁的手,紛紛自內室退出來。

“辛苦了!”亓炎微微頷首。

月娘笑道,“元蓁我們代掌櫃的交給將軍了,希望將軍能好好待她!”

“是!”亓炎輕輕頷首,聲音卻鄭重。

“我們可走了,**一刻值千金,將軍快去吧!”其他紅娘跟着笑鬧了一聲,退出門去,將房門緊緊關上。

亓炎在那站了片刻,等到外面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緩步往內室裡走。

紅燭高燃,女子一身嫁衣,一動不動的坐在牀上。

亓炎手心裡出了一層細汗,俊目一掃,見桌案上放着合巹酒、喜稱。

想起喜娘交代的,亓炎拿起喜稱坐在牀邊上,緩緩將蓋頭挑下去。

金鳳冠下,女子眉如遠黛,眸若皎月,粉面嫣脣,冷豔中帶着一抹似有似無的嬌羞,一種別緻的清麗秀美。

亓炎直直的看着,似一晚上喝的酒剎那涌上來,本俊白的臉色騰的紅了。

半晌,才起身走到桌案旁,倒了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元蓁。

元蓁接了,緩緩擡頭,兩人四目相對,新房中空氣頓時一窒,只聞心跳如雷。

兩人默不作聲,繞過彼此的脖頸,淺飲杯中濃酒。

幽香陣陣,沁人心脾,亓炎竟覺得這酒比在前院喝了幾壇的烈酒更醉人。

放下酒盞,又是一陣沉默。

桌案上的紅燭淚垂,如絳脂凝結,燈影閃爍,美人瑧首端坐,屋子裡靜謐無聲。

“餓了嗎?”亓炎突然開口問道。

元蓁的確一天沒吃東西了,輕輕點頭。

亓炎將桌子上的糕點挑了幾塊放在盤子裡,遞給元蓁。

元蓁看着碟子,輕輕咬脣,擡眸問道,“你吃嗎?”

閃爍的燈影柔和了亓炎冷峻的面孔,劍眉星目,俊朗出塵,他緩緩搖頭,“你吃吧,我方纔吃過了!”

元蓁淡淡點頭,只吃了一塊,便起身將盤子放了回去,漱口後,坐在妝臺前,卸了頭上鳳冠金釵,一頭墨發如瀑布垂下。

亓炎驀然移開目光。

元蓁緩步回到牀上,脫了鞋,合衣躺在牀上,伸手一摸錦被下,摸出一把紅棗花生。

臉上微微一紅,她紅脣緊抿,看向男人,張了張檀口,欲言又止。

外面隱隱約約傳來還有人在喝酒,亓炎突然起身,淡聲道,“你先睡,我去前院裡看看,別讓他們都喝醉了!”

說罷擡步便往外走,走了兩步,不見有人迴應,他停步轉身,便見女子一雙清眸的靜靜的看着他。

亓炎想了想,淡聲道,“算了,我們還是休息吧!”

說罷脫了外袍,躺在牀上。

牀帳放下來,隔了紅燭燈影,牀內頓時一片幽暗。

紗帳上的百花富貴圖映在女子寧靜秀美的臉上,元蓁緊抿着紅脣,屏息閉目,有些惶恐,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然而,良久並不見旁邊男子靠過來,元蓁目光一暗,微微側過身去,頭向着裡側,手心緊緊攥着嫁衣上的流蘇,眸光幽幽。

身後男人似翻了個身,面朝向牀外。

元蓁咬了咬脣,身下似有花生隔着,有一些難忍,卻一動不動。

良久,窗外喝酒的人似終於散了,更鼓敲了三下,夜深人靜,萬籟無聲。

房間裡的紅燭爆了一個燈花,漸漸暗下去,帳內清寂,旁邊的人似已經睡着了,沒有半點聲音。

元蓁心頭有些失落,半分睡意也無,只睜着眼睛看着牀幃上牡丹的圖案。

他不想娶她是嗎?

只不過是主命難違,纔不得不和她成親。

所以,從頭到尾,一直都這樣冷淡。

別人的洞房花燭夜也是這般嗎?

元蓁胡思亂想着,胸口滯悶,只覺身上穿的繁瑣嫁衣也開始變的沉重,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卻又不能脫,不敢脫。

她渾身難受的厲害,翻了個身,幾乎是同時,男人也翻身過來,剎那間,面對面,四目相對,看着彼此清明的眼睛,兩人都是一愣。

原來,兩人都不曾入睡,有一種心照不宣心情在彼此眼中交匯流轉,帳內氣溫急升,氣氛頓時變的曖昧。

亓炎冷眸漸深,直直的看着女子,擡手撫上女子柔滑的臉頰,細細撫摸。

元蓁臉上飛紅,垂下眸去,緊咬下脣。

燈火幽暗,女子紅脣如蔻,閃着水澤,在清寂的暗夜中,引人心亂的美。

男人緩緩靠近,直到彼此呼吸相聞,喘息錯亂,女子長睫的厲害,微微擡眸,暗影籠罩下來,男人猛然吻在她的脣上。

空氣在這一刻凝結,狂亂的心跳陡然而止,男人吻的生疏而狂熱,啓開她的脣,有些胡亂的吻進去。

似乎不敢看彼此的眼睛,只怕泄露動情的心事,閉着雙眸,熱烈的吻從生澀到尋到此間樂趣,癡纏不休。

彼此的心意在脣舌間交匯,不必說那些深情的話,不必山盟海誓,不必甜言蜜語,相濡以沫間,心思已經明瞭。

呼吸漸漸急促,亓炎炙熱的吻着女子脣瓣、臉頰、鎖骨,伸手去解女子身上的衣服。

嫁衣本就繁瑣,他握劍指揮兵馬的手此時偏偏解

不開一粒小小釦子,越發有些急不可耐。

元蓁臉頰通紅,任平時如何淡定冷情,此時也不禁滿面羞窘,垂眸輕笑一聲,握住他的手,起身低着頭,緩緩將衣釦解開。

紅色錦繡的嫁衣順着牀沿滑落,亓炎眉目深邃,不由的呼吸變粗,低頭吻在女子圓潤的肩膀上。

重疊的身影緩緩躺下去,房內紅燭漸漸熄滅,月光照進來,牀帳上的金線繡的交頸鴛鴦隨水波輕顫。

廊下紅色的燈籠在風中晃動,風聲低咽不止,掩了房內粗喘輕吟,春夜正濃,良宵卻剛剛開始。

前院賓客早已經散了,有幾人喝醉了酒,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管家出來吩咐人收拾酒席,關上門,攙扶着醉酒的人回房去睡覺,暮春的天氣,夜裡風露寒重,若是在院子裡吹一夜冷風,即便鐵打的身子也非病一場不可。

北楚太子蕭薄元乘馬車回驛館,他也是來慶賀的,由幾個朝中官員陪着喝了幾杯酒,本不多,此時坐在馬車上一搖晃,腦子昏沉,竟也有了幾分醉意。

回到驛館,下了馬車,遠遠的看到有一處院子裡還亮着燈,他眉頭一皺,問道,“那裡住的是何人?”

隨從忙道,“回殿下,是文珠姑娘的表姐,陳姑娘住在那裡!”

蕭薄元薄醉的眼睛一眯,緩步往那處院落走去。

外面有兩個丫鬟正打盹,聽到有人來,剛要起身問安,被蕭薄元擡手止住。

揮退下人,他一人進了房內。

內室的矮榻上,女子似是剛沐浴過,墨發披散身後,如滿月春桃般的臉上,粉黛不施,眸若秋水。

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衫,大概是以爲沒有人會進來,衣帶都未系,歪倒在榻上,露出裡面水紅色的褻衣。

這女子並不如柳文珠美,然而輕挑的眼尾,帶着一種天生的風流媚色,皮膚白皙,身段玲瓏豐滿,更有一番別緻的韻味。

“姑娘,怎的深夜還不曾入睡?”蕭薄元笑道了一聲,掀帳進了屋子。

陳允如手裡拿着一副剛繡完的帕子正端看出神,聞聲頓時一驚,見男人進來,猛然起身,垂眸福身道,“見過公子!”

說完纔想起自己此時正衣衫不整,忙將衣服攏上,卻依舊遮不住胸前粉白的一片。

她低着頭,窘迫不已。

自己這幾日在房中隨意慣了,入了夜沐浴後也太不在意,沒想到男人突然會來。

“姑娘手裡拿的什麼?”蕭薄元靠近一步,握住女子的手,放在眼下細細端詳,“好精緻的繡工,這荷花是姑娘繡的?”

男人身體高大英偉,靠的那樣近,甚至能聞到男人身上濃烈的酒氣,陳允如臉色通紅,想要將手掙出來,卻被緊緊的抓着不放,不禁越發窘迫。

“姑娘還沒回答本公子呢?這可是你繡的?”男人聲音含糊輕挑。

陳允如只得點頭,“是!”

“姑娘手真巧!”蕭薄元醉眼看着女子的面孔,再次靠前一步,酒氣噴在女子臉上。

陳允如慌張不已,用力的一掙扎,不曾想這次男人竟輕易的放了手,她用力不穩,頓時跌坐在軟塌上。

身上披着的衣服也隨即滑落,露出雪白軟潤的肩膀和胸前大片肌膚。

蕭薄元居高臨下,正正將眼下“美景”看個滿目,呼吸一緊,隨即俯身壓下來,“姑娘這樣一雙靈巧的手,撫在身上不知道會是什麼感覺?”

陳允如忙轉頭躲開,細聲道,“公子請自重!”

“自重?”蕭薄元眯着一雙鷹目輕笑,手挑起女子的下巴,“本公子從來不知什麼是自重!”

他高大的身體壓下來,強烈的男人氣息籠罩,陳允如胸口狂跳,面紅耳赤,雙手推拒着男人,不敢看他的眼睛,“公子別這樣,文珠妹妹若是知道了,定會生氣的!”

“深更半夜,她早就已經睡了,不會知道的。姑娘來此以後,我還沒好好照顧過姑娘,今夜良辰吉日,我怎捨得讓姑娘一人孤枕難眠?”蕭薄元目光深邃,語氣低沉魅惑,加上他本就英俊風流的面孔,的確讓人無法抗拒。

陳允如也漸漸軟了身子,媚眼如絲,卻仍舊覺得不安,“公子已經有了文珠妹妹,怎可再來招惹小女子?”

男人輕笑一聲,吻在女人的粉面上,低聲道,“男人哪個沒有三妻四妾,我有了文珠,也並不妨礙我喜歡姑娘,你們本就是姐妹,以後一起留下伺候本公子,豈不是佳話美事一樁!”

“別,別這樣!”陳允如被他含着耳珠,只覺渾身虛軟,勉強撐着身子,仰頭閉上眼睛,卻仍舊保持着一絲理智抗拒。

欲拒還迎,更是讓男人難耐,低頭在她身上一陣亂親,“姑娘已經沒有了親人,離開這裡又能去何處?就留在本公子身邊吧,本公子定會對你好的,日後榮華富貴,隨便你享用!”

這話正對陳允如的心思,她從柳文珠那裡已經知道男人的身份,也知道柳文珠肯定會和男人一起走的,那個時候自己該去哪?

何況男人身份高貴,英姿雄偉,的確讓人心動。

此時男人的這番話徹底攻破女人的心防,不再反抗,纖腰扭動,雙臂攬上男人的脖頸,主動吻上去。

男人頓時呼吸急促,一把將女子身上的褻衣扯下,抱着她往牀上走。

外面下丫鬟聽到動靜,忙退出去,將門關上。

陳允如在李阿婆那裡兩年,經歷過無數男人,身姿妖嬈豐滿且不說,嫵媚勾人的手段也比柳文珠更盛一籌,引的男人癡迷不已,一夜未眠。

再說柳文珠這裡,一直等到深夜不見蕭薄元回來,聽到外面已經三更,起牀披了衣衫下牀,開門出去。

門外守着的丫鬟忙上前問道,“夫人有何吩咐?”

自從柳文珠跟了蕭薄元后,下人們便識趣的全部改了口,稱她夫人。

“去前院問問,公子怎麼還未回來?”柳文珠皺着峨眉道。

“是,奴婢這就去,風寒露重,夫人回屋稍等!”

小丫鬟應了一聲,忙快步出了院子往前院去了。

柳文珠回到房裡,心神不寧,端起冷茶喝了一口,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着。

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小丫鬟返身回來,進屋稟道,“殿下的隨從讓奴婢告訴夫人,殿下赴宴喝醉了,已經回了自己的院子,今晚不過來了!”

喝醉了?

柳文珠緩緩鬆了口氣,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小丫鬟應聲退下。

柳文珠也不再多想,回牀繼續睡了。

然而一連幾日,蕭薄元都未再宿在她房中,白日裡偶爾過來,陪她一會便匆匆離去。

言語之間又沒有輕怠之意,依舊對她噓寒問暖,溫柔以待。

柳文珠心中覺得蹊蹺,越發煩悶不已。

這日飯後無事,去陳允如房裡閒坐。

一進門,陳允如坐在矮榻上正繡一副鴛鴦圖,面色紅潤,眼波含媚,穿着一身紫色的縷金挑線紗裙,同在李阿婆家時枯瘦無光的模樣相比似換了一個人一般。

見柳文珠進來,忙起身讓坐,親自端了茶來,笑道,“妹妹怎的有空過來?”

柳文珠嬌羞道,“殿下他日夜纏着我不放,姐姐來了幾日,我都不曾過來看望,實在是失禮!”

陳允如低下頭去,“妹妹客氣了,如今我能擺脫李阿婆還要多謝妹妹!”

柳文珠淺笑看着她,“果然是衣着襯人,姐姐離開那破屋子,換了一身裝扮,如今越發的美了!”

陳允如臉上一紅,垂首道,“哪裡,妹妹纔是天姿國色,就不要打趣我了!”

柳文珠笑了笑,拿起陳允如放在桌子上的一塊帕子放在手裡看,突然她目色一變,不動聲色的將帕子放在脣下,不是女子身上的脂粉香,竟有淡淡的酒氣。

她胸口緩緩下沉,面色卻不變,笑道,“最近姐姐可曾看到殿下?”

陳允如臉色微白,忙擡頭道,“沒有,不曾看到!”

柳文珠看着她急於否定的模樣心中瞭然,面上仍舊掛着淺笑,“姐姐緊張什麼,我不過隨口一問罷了!”

陳允如訕訕笑了笑,“妹妹多心了,我也是怕妹妹多想。”

“姐姐這帕子上的蓮花好精緻,可否送給妹妹?”柳文珠淺淺一笑,轉了話題。

“自然,妹妹想要,儘管拿去就去!”

“多謝姐姐!”

柳文珠將手帕揣起來,又聊了一會,告辭離開。

一直出了陳允如的院子,柳文珠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目光陰鷙,狠狠瞥了一眼身後,冷笑一聲。

傍晚蕭薄元來的時候,見柳文珠正坐在矮榻上愁眉不展。

男人過去將她摟在懷裡,“文珠這是怎麼了?”

柳文珠嘆了口氣,峨眉緊蹙,欲言又止。

柔弱哀婉的模樣頓時讓男人心疼不已,“快告訴我,發生了何事?”

柳文珠又嘆了一聲,倚在男人胸口,柔聲道,“公子不知,我表姐本來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後來和鄰居一男子私通,被玷污了身子,本就不幸,後來又被人誆騙了去,不知受了多少侮辱。”

蕭薄元目光閃爍,撫着她的肩膀,“竟還有這種事?”

柳文珠垂淚點頭,泣聲道,“我將她救出來,接到這裡,本想好好保護她,讓她過幾天安穩日子,不曾想,她又不知被哪個個侍衛給欺辱,我實在是對不起姨母。”

“文珠說的什麼意思,你怎知你表姐被人欺辱?”

柳文珠起身,將那荷花帕子遞到男人面前,“公子請看,這是我今日去姐姐房中拿來的,這本是女子的貼身之物,現在上面就竟有酒氣,定是哪個混蛋侍衛,見我姐姐一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所以醉酒後將她、將她、”

女子嚶嚶低泣,傷心不已。

蕭薄元尷尬的笑了笑,“有酒氣也不一定就是被人侮辱了,文珠想多了!”

“怎麼不是,一個女子的貼身手帕怎麼會有酒氣?”柳文珠雙目含淚,楚楚可憐,“姐姐若是遭人強迫,我也不活了!”

“別!”蕭薄元忙將她抱住,心疼道,“文珠萬萬不可,我定會查清此事,給你一個交代,也多派些人守在允如院外,絕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允如?

柳文珠心中冷笑一聲,臉上表情依舊悽婉,用帕子拭了淚,一張梨花帶雨的面容上,雙眸盈盈的看着男人,“公子定要保護好姐姐!”

“放心就是!”蕭薄元看着女子,心中疼惜,忍不住低頭吻在她臉上,低聲道,“文珠別哭了,本公子心都要被你哭碎了!”

“公子就會哄我!”柳文珠垂眸嬌羞道。

是夜,蕭薄元果然留宿在她房裡,一夜歡愛,憐惜不已。

之後也不敢再去陳允如房中。

亓炎和元蓁成親後第二日就搬到了大司馬府,過了幾日,二白在翡翠閣看到元蓁,見她墨發已經盤起,少了幾分清冷,多了些溫婉,眉梢眼角盡是初爲人妻的羞澀。

二白心中寬慰,只道自己這紅娘總算做成了一件喜事。

接下來就是慕容遇和芙洛了。

希望這對冤家也能這般順利。

二白正爲別人操心時,不曾想宮裡的大殿上,也正在說她的終身大事。

一直流連不歸國的北楚使臣見和芙洛公主聯姻無望,早朝後覲見玄寧帝,提出仍舊要和大燕聯姻,而這次爲他們太子殿下求娶的是明鸞公主。

彼時燕昭宇擡眸看過來,眸色陰冷,勾脣道,“明鸞公主?”

褚旬低着頭,看都不敢看玄寧帝一眼,訥訥道,“正是!”

他此時也恨的想罵娘,誰都知道這位燕皇視明鸞公主爲命,他們太子殿下竟要他來向燕皇提出要娶明鸞公主,明顯是讓他來送死。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忠心耿耿的蕭薄元信任,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被蕭薄元下了圈套,故意讓他來送命!

來之前蕭薄元還振振有詞的道,“燕皇和大司馬都在爭這個明鸞公主,本殿下正好替他們解決了這個難題!”

褚旬覺得他們太子睡了那麼叫柳文珠的女人以後,一定是把腦子睡沒了。

然而主子有命,他不得不從,所以只好硬着頭皮覲見。

說話時,戰戰巍巍,唯恐玄寧帝一個不高興,將他拉出去砍了!

“貴太子已經在上京住了將近一個月,聽說三皇子又在廣結黨羽,蠢蠢欲動,朕看褚大人還是儘快勸太子回朝吧。關於迎娶明鸞公主的事,朕希望不要再聽到第二次,否則、朕也不敢保證楚太子是不是適合做未來北楚的主子!”燕昭宇臉色森冷,淡淡的道。

褚旬忙跪下去,“是、是,既然燕皇不同意,微臣自然不敢再提,回去便告知我太子殿下,儘快回國。”

“嗯,去吧!”

褚旬從殿中出來,才發覺後背出了一層細汗,被外面的風一吹,頓時透體冰涼。

趕緊出宮向他們太子稟告去了。

蕭薄元聽了燕昭宇的回話,眉頭緊皺。

他猜到燕皇不會同意讓明鸞去聯姻,然而他又實在是不甘心,才讓褚旬去探探玄寧帝的態度,如果微有緩和的餘地,他還可以再努力一下。

如今看來卻是不可能了!

到了傍晚時,北楚太子求娶明鸞公主的事便傳到了大司馬府。

君燁正畫畫,筆尖一頓,碩大的墨點落在宣紙上,他墨眸清寒,冷聲道,“去告訴北楚太子,他若敢打明鸞公主的主意,本尊立刻帶兵踏平北楚!”

蕭薄元聽到侍衛傳來的話,臉色鐵青,“砰”

的一聲將手中茶盞摔在地上。

爲了一個女人竟敢用國事威脅他!

“殿下,依微臣看,此事還是算了,何必太歲頭上動土,好端端的去招惹他們!”褚旬勸道,也是在替自己爭取活命的機會,可千萬別再讓他去提此事。

蕭薄元冷哼一聲,“一個女人而已,本太子偏不相信,他們敢興兵動武!”

本來他也只是有些喜歡明鸞而已,然而被威脅,骨子裡的野性被激起,更是對明鸞勢在必得!

“太子殿下!”褚旬雙膝跪下去,苦口婆心的道,“天下美人皆是,殿下何苦執着於明鸞公主,何況現在燕皇在北楚奪儲的事上還是偏向您的,殿下萬萬不可節外生枝,徒惹事端!”

蕭薄元臉色一冷,一腳踹在褚旬胸口上,喝道,“本太子輪的到你教訓,滾!”

褚旬被踹的心窩劇痛,也知道這位太子的性子,雖心中擔憂,卻不敢再勸,忙退下去。

柳文珠躲在門後,聽着裡面的談話,眸光急轉,勾脣露出一抹陰笑,款步走過去。

蕭薄元正坐在椅子上生悶氣,拿起茶盞想喝水,還沒放到嘴上,用力的扔了出去。

“砰”的一聲巨響,茶杯碎裂,瓷片亂濺。

柳文珠被嚇了一跳,走到男人身後,一雙柔胰輕輕給他揉捏肩膀,笑道,“公子因何事發這麼大的脾氣?”

蕭薄元眉頭緊皺,拉住女人的手,一個用力將她帶到身前抱在懷中,鷹目陰鬱,冷聲道,

“你們大燕是不是覺得高人一等,隨時都可以將我們北楚踩在腳下?”

柳文珠臉色一變,慌忙搖頭,“北楚兵馬強壯,怎麼是大燕這些老病殘將能比的?何況、”

她嬌羞一笑,附在男人耳邊軟聲道,“殿下英姿雄偉,小女子是大燕人還不是臣服在您身下!”

蕭薄元咧嘴笑了一聲,捏住柳文珠的下巴,“本太子不只要你臣服,還要你們的皇帝、大司馬還有那個明鸞公主都臣服在本太子腳下!”

柳文珠輕瞥他一眼,“說了半晌,殿下原來是看上明鸞公主了!”

蕭薄元臉色沉鬱,“看中又有何用,你們皇帝不肯放手,本太子也無可奈何!”

“殿下若真想要那個明鸞公主,小女子到是可以幫殿下籌謀劃策!”柳文珠皮笑肉不笑的彎脣道。

“哦?文珠不吃醋了?”

“小女子只是不想讓殿下煩心而已,只要殿下高興,小女子就覺得開心!”

蕭薄元立刻抱緊了她,“還是文珠善解人意,只是不知文珠有什麼好主意?”

“殿下給我幾日時間,文珠定能想出主意,只是、事成之後,殿下可要記得文珠的好處!”柳文珠眨着眼睛嬌嗔道。

“自然,只要文珠將明鸞公主弄到本太子身邊,文珠想要什麼,本太子都可以給你!”蕭薄元鄭重道。

柳文珠輕柔一笑,目露思忖,淡淡點頭。

二白聽說北楚提出要讓她去聯姻,只輕輕一笑,並未往心裡去,甚至晚膳時都未向燕昭宇問起此事。

慕容遇和芙洛成親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四月二十,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剛忙完了亓炎和元蓁的婚事,又要開始張羅芙洛的,二白每日忙的不可開交。

她也願意讓自己忙一點,否則,她也不知道每日該如何面對燕昭宇,如何再在宮裡呆下去。

許昭儀死了,對外只宣稱暴病而亡,而湘良媛聽說許昭儀死了不知怎的,病情也開始加重,聽說這幾日已經食不下咽,連太醫號脈出來,都搖頭讓準備後事。

伺候湘良媛的宮人去稟告給玄寧帝,卻連皇上的面都沒見到便被趕出來了。

這些畢竟都是燕昭宇的女人,臨死竟然想見一眼自己的男人都不能,可悲可哀,又可嘆!

二白見識過他的薄情,也見識過他的深情,心中情緒複雜,想讓燕昭宇去看看湘良媛,走到御書房門口又停步沒有進去,只吩咐宮人,照顧好湘良媛,讓她少一點痛苦。

如今她已經知道燕昭宇對自己的心思,最開始的震驚和彷徨已過,如今反而淡定下來。

而燕昭宇自傷口好了以後,對她也並未有什麼過於親密的舉動,也未再提讓她做皇后的事,似也知道不能再逼迫她。

兩人便在這樣微妙的關係下,裝作若無其事的相處着。

二白平日裡要麼出宮,要麼就去芙蓉宮幫芙洛準備嫁妝。

芙洛大概得了婚前恐懼症,每日纏着二白,問她成親後會怎樣?

二白嗤笑,“我又沒成過親,我怎麼知道?”

芙洛點了點頭,“說的也對!”

“放心吧,你是公主,身份尊貴,就算嫁到安國公府也沒人敢欺負你的!”二白寬慰她道。

“可是每天要面對慕容遇那個混蛋,我一定會被他氣死!”芙洛憤憤道,“我想好了,他要是敢欺負我,我就休了他!”

“嗯嗯!”二白點頭,“你是公主,你說了算!”

“對了!”芙洛突然又皺眉道,“鸞姐姐,我聽宮人說北楚太子還不放棄聯姻的事,要求娶你做皇妃,有這事嗎?”

“是,不過你皇兄已經拒絕了!”二白隨口道。

“哎!”芙洛嘆了一聲,手臂撐着下巴,“皇兄還是最疼鸞姐姐,一下子就拒絕了,哪裡像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

讓芙洛去和親本是二白嚇唬芙洛,現在反倒被她拿住了話柄。

二白擡頭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挑眉道,“沒有和親的事,你怎麼會嫁給慕容遇,得了便宜還賣乖,偷着樂去吧!”

芙洛立刻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誰要嫁給他,本來就是權宜之計,若不是皇命難違,我纔不嫁,以後怎麼樣還說不定呢!”

二白懶得和她爭論,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扯下來,“工匠畫了鳳冠的圖樣,趕緊去挑了!”

方纔還一臉嫌棄的芙洛頓時開心的道,“我要自己挑嗎?我以爲司禮已經做好了。”

“你皇兄特意吩咐的,一定要讓你滿意!”

“皇兄真是太好了!”芙洛兩眼泛光,將剛纔埋怨燕昭宇的話頓時都忘光了。

兩人出了芙蓉宮往司禮局走,路過後花園時見桃花林裡桃花盡開,如煙如霞,落英繽紛,景色美不勝收。

一路穿花拂柳過去,只見芍藥、海棠、丁香都已經開放,團團簇簇,繁花似錦,一片春日欣欣向榮之景。

芙洛停在湖邊,對着二白招手道,“鸞姐姐你快來看,這開了一朵並蒂蓮,好漂亮!”

二白走過去,見滿池亭亭荷葉玉立,青翠欲滴,果然其中一株蓮花並蒂開放,玉白無暇,格外引人注目。

兩人正賞花,幾個宮女也探頭往湖裡看,誰也不沒注意到,湖邊一株芭蕉樹後,猛的躥出來一個人影,披頭散髮,面目猙獰,拉着二白的手腕猛的跳下湖去。

衆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見兩人已經落水。

二白最怕水,被嗆了一口,用力的掙扎。

然而那人死死的抓着二白的手腕,暴瘦的面龐呈死灰色,雙目凸出,臉頰凹陷,癲狂大笑,“你害死了許昭儀,還想害死本宮,本宮要拉着你一起死,一起下地獄!”

“鸞姐姐!”芙洛大驚,看着湖水中掙扎的二白慌亂不已,撲過去就要跳下湖中。

“公主、公主您不會水,千萬不能下去!”那些宮女拼命的抱着芙洛的腰身。

有兩個人落水已經夠他們忙的了,千萬不能再讓這位主子下去添亂。

“那你們快去救鸞姐姐啊,快去救她!”芙洛慌張大喊。

有幾個太監已經跳下湖,向着二白的方向極快的游去,抓住二白的手向將她拖上岸,然而二白的手被女人死死的抓着,瘋狂的向水裡拽,

“去死!”

“去死吧!”

湖水刺骨的冰涼,卻不及女人猙獰的面容恐怖,二白在水中沉浮,慌亂不已,想要掙脫女人的束縛,卻似被惡鬼用繩索捆住一般,她腦子裡一片混沌,只聽到岸上一片慌亂的喊叫聲,

“公主、公主!”

“鸞姐姐!”

“快去稟告皇上!”

……

49 正宮夫人管理下的太子府60 結局(一)16 大鬧餘府060 冤家048 偏袒第三十六章 巴豆茶(修改)第六十四章 烤鳥31 私會之罪064 偷聽壁角的鳥第七十七章 年節29 慕容遇的醋意第二卷021 暴雨傾城07 要挾058 二更50 攻城第五十八章 好吃又氣人34 成親061 再進明府54 柳文珠之死022 北楚使臣第二十三章 想討好本尊?008 折磨038 消融第二卷019 設賭034 刺客第六十三章 只做丫鬟,不暖牀064 偷聽壁角的鳥15 後院齷齪46 太子妃第二卷037 二更第三十九章 背鍋第二卷039 金子190第五十三章 常氏第二十九章 殺雞45、一更060 冤家第五十二章 惻隱之心第四十六章 二更052 明碩之難044 冬日春情第六十二章 風寒060 越發出息了!第二卷048 一更059 媚毒(上架求訂)44 逃出東宮06 自己情願而已51 一箭雙鵰第五十二章 惻隱之心027 失蹤的侍衛039 繼續萬更037 截殺009 圍城和生病第五十八章 好吃又氣人第三十九章 背鍋第二卷017 發生章節名私逃事件第二十二章 陷害10 雪夜30 職業病第二十八章 爭鬥第五十八章 好吃又氣人第二卷033 測字第七十六章 二更第八十章 我不願意第一卷完第五十六章 誰是智障55 接他們的公主回家第五章、喂熟了燉湯喝第二卷015 妥協017 兩難005 彈指十年61 結局(二)023 聯姻第五十九章 紅印子011 鴛鴦之禍第二卷019 設賭52 燕軍來了第二卷042 初綻第二卷09 你是來找本尊的?第二卷012 非他不嫁第四十二章 我們的明鸞 PK求收第十一章 不僅無恥,還變態第二卷051 事態擴大18 病重016 明鸞中毒021 大火焚天01 醒悟的君二爺041 審訊004 清白的二白第四十章 慕容遇第五十六章 誰是智障第五十一章 惡人還需惡人磨第四十章 慕容遇第二十八章 爭鬥063 退親第三十八章 中毒事件058 後宮美人第二卷09 你是來找本尊的?第二卷05 章節名在路上趕來第二卷018 多才多藝的果子059 時過境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