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驚夢

二白這幾日一直心神不寧,半夜裡總是突然驚醒,周圍一片黑暗,她恍惚以爲自己還在回大燕的途中,還是君燁臨走前的那一夜,她伸手想去抱他,手摸到軟滑清冷的錦被,纔想起自己已經回宮了。

心頭莫名的一片荒涼。

晚上睡不好,白日裡快到午時才起,果子進來伺候她穿衣服,道,“媛婕妤來了,在外面等了兩個時辰了!”

媛婕妤?

二白腦子裡有些混沌,想了一下,纔想起說的是孫珺媛。

由原來的媛美人已經被燕昭宇封爲婕妤。

自燕昭宇出征的那一日起,孫珺媛便出宮去了城外的水月庵,帶髮修行了一個月,說是爲明鸞公主和玄寧帝祈福。

昨日纔回來,燕昭宇感念其心善,封爲媛婕妤。

今日一早便想二白請安來了!

二白洗漱完已經快正午了,果子笑道,“這早膳都變成午膳了,小姐怎麼突然這樣嗜睡?”

晚上總是驚醒,白天睡的也混沌不踏實,二白怕果子擔心,只道是秋乏。

兩人進了飯廳,只見媛婕妤正在一旁候着,在水月庵呆了一個月,面容消瘦,容顏卻越發清麗,多了幾分弱不禁風的柔弱感。

她穿着芙蓉色流彩暗花雲錦宮裝,發繞珠翠,卻像是宮女一樣躬身侍立在一旁,見二白進來,忙上前福身請安,“臣妾見過公主!公主平安歸來,臣妾昨晚對天連拜,跪謝上蒼恩德!”

說罷,用一腳抿了一下眼角的淚。

二白注意到孫珺媛對她的稱呼已經從掌櫃的變成公主,她不動聲色的一笑,“媛婕妤有心了!”

媛婕妤立刻道,“只要公主平平安安,臣妾即便再去水月庵吃素祈福一個月,也心甘情願。”

二白目光涼涼的看着她,輕聲笑道,“那你就再去水月庵呆一個月吧!”

孫珺媛一怔,訕訕笑道,“公主和皇上都已經回來了,臣妾就不去了!”

“可是邊境還在打仗,媛婕妤就當是爲那些將士祈福吧!”二白淺淺掃她一眼,坐在椅子上,神色疏離。

孫珺媛忙上前一步,蹲下身爲二白捶腿,“臣妾更想留下伺候皇上和公主,臣妾是不是有什麼做錯的地方惹公主生氣?公主隨便打罵,臣妾跟了公主這麼多年,絕不敢有半分怨言!”

二白笑了一聲,端起茶盞想要喝茶,突然一頓,擡頭問道,“珺媛在這茶裡沒有下致幻的藥物吧?”

孫珺媛倏然擡頭,臉色蒼白,勉強勾脣笑道,“公主說的什麼,臣妾不懂!”

二白放下茶盞,伸手挑起女子尖細的下巴,臉色一點點冷下來,“珺媛,你跟我多年,也爲我做過很多事,所以你做的錯事,我不再追究,從此,你不再是我的人,離開皇宮,算是我感念主僕舊情給你一條生路!”

孫珺媛臉色大變,緊緊抱住二白的腿,“公主,掌櫃的!臣妾做了什麼讓公主生氣?您告訴臣妾,我一定改,求您別攆臣妾離開,臣妾無父無母,在這世上孤苦無依早已沒了親人,求掌櫃的不要趕我走!”

“皇上冊封臣妾,也不過是看在公主的名字上,公主要是不高興,臣妾以後再也不見皇上!”

二白卻懶得再看她一眼,起身往外走,“你做了什麼自己清楚,離開皇宮,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孫珺媛撲倒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掌櫃的、掌櫃的!”

果子這一會也聽明白了,她們被抓走了以後,二白的確沒有再做過噩夢,她還以爲是因爲離開皇宮的原因,原來是宋珺媛從中作梗。

恨恨的瞪了孫珺媛一眼,罵了一句“背信棄義”,擡步跟上二白。

出了飯廳二白摸了摸肚子,只顧和孫珺媛置氣,飯也沒吃。

可誰知那些飯菜安不安全?

二白徑直出了延壽宮,去芙蓉宮蹭飯去了。

二白一走,那些宮女也全部退了出去,只留下孫珺媛一個人伏在地上痛哭。

“娘娘!”

“娘娘,您怎麼了?”

她貼身的宮女走進來,頓時一驚,攙扶着她起身。

孫珺媛滿臉淚痕,垂着眸子,幽光暗沉。

晌午燕昭宇本想去延壽宮用午膳,突然又有大臣覲見,耽擱了一會,見時辰不早了,便在御書房外殿擺膳隨便用了些。

午後小憩了半個時辰,剛剛起身,就用侍衛匆匆進來道,“稟皇上,玉華宮宮女求見,說媛婕妤上吊自盡了!”

“什麼?”燕昭宇眉頭一皺,起身道,“召太醫先救媛婕妤,朕這就過去。”

邱忠上前來給燕昭宇披上外袍,淡聲道,“好端端的,媛婕妤爲什麼要自盡?”

昨天剛得了封賞,今天就自盡,實在有些蹊蹺。

燕昭宇眉頭微皺,因爲孫珺媛是二白的人,所以他對她也格外的關照了些,發生了什麼事?

“隨朕去看看!”

“是!”

到了玉華宮,門外跪着滿地宮侍,見燕昭宇過來,紛紛跪拜請安。

太醫從裡面出來,“微臣見過皇上!”

燕昭宇點了點頭問道,“媛婕妤怎麼樣?”

“幸好宮人發現的及時,已經沒有大礙了,微臣開兩副舒心化氣的藥物便是了!”

“嗯,去吧!”燕昭宇微一頷首,進了內殿。

只見媛婕妤正在牀上躺着,雙眼緊閉,脖頸上一條醒目的勒痕。

旁邊守着兩個貼身宮女,正哭哭啼啼的勸她,看到燕昭宇請安後,退了出去。

“皇上、”媛婕妤聲音嘶啞,掙扎着要起來。

燕昭宇過去,語氣有些清冷,“這是怎麼了?”

媛婕妤跪在牀上,墨發垂在臉頰兩側,將她蒼白柔弱的面色遮擋,只看到一雙眸子悽婉含淚,

“皇上,妾身入宮將近三年,雖是聽公主之命入宮,卻也盡心盡力侍奉皇上。臣妾雖然知道皇上是不屬於臣妾的,仍舊偷偷的愛慕,在心裡把皇上當做臣妾的夫君,當做良人,只想一生一世的陪着皇上,哪怕是做宮女,做下人,也心甘情願!”她嗓子暗啞,聲音哽咽情深,讓人動容。

她抹了一下淚水,繼續道,“可是,如今皇上已經親政,奸臣已除,公主用不到臣妾了,要臣妾離開皇宮。臣妾早已沒了家人,孤苦伶仃,出宮後恐怕要遭惡人所強,臣妾是皇上的人,怎麼能再被別人污了身子,乾脆一死了之,乾淨上路!”

燕昭宇眸子深了深,聲音緩和下來,“果真是鸞兒要你離宮?”

“是!”媛婕妤低着頭,淚水順着蒼白的臉頰滾落下來,滴落在牀榻上,悽婉可憐。

“公主還說之前不斷的做噩夢,是因爲臣妾熬的藥有問題,臣妾百口莫辯,願以死明志!皇上若也不相信臣妾,可以將延壽宮剩的藥拿來給臣妾喝,臣妾一定全部喝下!”

燕昭宇長眸中流光閃爍,點了點頭,“你先養好傷,你的事朕會親自去和鸞兒說!”

“是,多謝皇上!但是皇宮萬萬不要爲了臣妾和公主傷了和氣,如果那樣臣妾寧願就這樣去了!”

“愛妃安心就是!”

燕昭宇出了玉華宮問道,“明鸞公主可在自己宮裡?”

邱忠忙道,“宮人稟告,明鸞公主去芙蓉宮了!”

說罷立刻吩咐身後的宮人道,“擺駕芙蓉宮!”

燕昭宇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又停下,勾脣淺淺一笑,自語道,“何必去問?”

“皇上說什麼?”邱忠小心問道。

“不用去芙蓉宮了!告訴玉華宮的宮人,給他們主子剃髮,天黑之前送出上京,就還是送到水月庵吧!”燕昭宇語調淡漠的吩咐道。

既然她想表忠心,還想留着乾淨的身子,這是最兩全的法子。

邱忠一怔,“皇上,是要媛婕妤真的離宮出家?”

“既然鸞兒不喜歡她,朕還留着她做什麼?”燕昭宇清淺的道了一句,甚至都沒再去問一句,轉身回御書房。

陷害鸞兒的事若是真,他自然不會輕饒了她,但是鸞兒既然放她走,他便聽她的,只是,皇宮裡既然她呆不了,那這上京她也不必呆了。

“是!”

邱忠恭敬應了聲,回身吩咐下去。

宋珺媛還在玉華宮等着,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燕昭宇要她出家的消息,頓時如晴天霹靂,震的她臉色大變。

“不,不要,我要見皇上,皇上不會這樣狠心的!”

“這一定是明鸞的主意,我要見皇上!”

宋珺媛掙扎着往外走,卻被闖進來的兩個小太監按住,邱忠手下的一個太監走進來,對端着剃刀的宮女道,“快點剃吧,天黑之前還要出宮呢!”

“是!”

小宮女拿着剃刀上前要給宋珺媛剃髮。

“不要,我不要剃髮,不要出家!”

“我要見皇上!”

宋珺媛奮力的掙扎,聲嘶力竭的哭喊。

她不要出家,她不要再去過尼姑庵裡清苦的日子,那一個月的苦她就受夠了,每一日都恨不得偷偷回京,她怎麼可能一輩子呆在那。

“咔嚓!”

一聲,及腰的墨發被剪短,宋珺媛一怔,然後發了瘋似的掙扎起來。

“我要見皇上!”

“我要見公主!”

門外伺候的宮女聽到媛婕妤撕心裂肺的哭喊,卻沒一個人敢進屋,知道媛婕妤得罪了明鸞公主,別牽扯到她們這些奴婢身上纔好。

傍晚時,拉着媛婕妤的馬車出了皇宮,

邱忠站在宮裡的甬道上,聽着馬車裡面傳來的哭聲,嘆了口氣,似自語般的問道,“現在你們知道,這宮裡到底誰說了算吧?”

他身後跟着兩個小太監,忙躬身道,“是,奴才們謹記!”

“嗯,回去吧!”

邱忠後背微微佝僂,一甩拂塵,往御書房裡去了。

一連幾日觀陽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二白有意無意的會往御書房逛逛,想探點點消息,也派了人手下出去,吩咐他們只要看到有進京的急報,立刻來報她。

沒有消息,二白越發的不安,夜裡偶爾會夢到小時候的事,夢到君燁剛進宮,她發壞,讓小太監將他的椅子鋸了腿,想害在在課堂上出醜。

一轉身,君燁就在她身後,寵溺的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調皮!”

她驚訝的看着他,問道,“你怎麼長這麼高了?”

想要抓他的手,一眨眼,君燁卻不見了。

她慌張的四處尋找,燕昭宇卻告訴她,君燁早就被他父親派去邊境了,從來沒入過宮。

她心裡大慌,搖頭說不可能,他們明明還坐在一起聽太傅講書,怎麼會沒進過宮?

她又去找慕容遇,問他有沒有見到君燁?

阿遇疑惑的看着她,問道,“誰是君燁?”

二白愣在那,無邊的恐懼向着她籠罩而來,她跑遍了整個皇宮,問便了所有的宮人,然而,都說沒見過他。

她慌的不知所措,在夢裡大喊他的名字,然後猛然驚醒。

黑暗中,二白瞪着大眼睛,用力的喘息,良久腦子才漸漸恢復清明。

胸口跳的厲害,似是要跳出來一般,

下牀倒了一杯冷茶灌下去,才覺得好了些,推開窗子,燈影暗淡,廊下一片昏暗,天上薄雲遮月,月光朦朧悽迷,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投下白晃晃的光。

二白伏在窗子上,一直坐到天亮。

次日,用了早膳後,果子見二白神色懨懨,提議出宮走走。

出了延壽宮是一個小花園,燕昭宇的兩個宮妃正走過來,兩人嬉笑打鬧,沒看到二白走過來,嫺修容被人推了一下,一下子撞在二白身上。

回頭見是明鸞公主,兩個宮妃嚇的花容失色,頓時跪下去,“臣妾們無意冒犯公主,請公主責罰!”

二白抿脣一笑,“起來吧,是我走的快了些,這裡又有樹影遮擋,不關你們的事!”

兩個宮妃這纔敢起身,垂首侍立在一旁,讓二白過去。

出了宮,車伕趕着馬車往館去,二白中途又改了主意,讓馬車去大司馬府。

君燁不在,亓炎也不在,元蓁搬回了翡翠閣,整個大司馬府都靜悄悄的。

杜老管家聽下人稟告,急匆匆而來,一撩衣襬要跪下去,“老奴參見公主!”

二白忙扶住他,“杜老不必行此大禮,我路過,所以進來看看阿鸞。”

“是、阿鸞這幾天打蔫,不怎麼吃東西,公主正好過去看看!”杜老半弓着腰恭敬的道。

二白點了點頭,往主院裡走,問道,“君燁這幾日可有書信回來!”

杜老搖了搖頭,“不曾!”

二白腳步頓了一下,擡頭道,“杜老去忙吧,我和阿鸞玩一會,不必陪着我!”

“是,公主有需要讓下人去找老奴!”

二白微一頷首,只帶着果子進去。

院子裡有幾個下人正在打掃落葉,見二白進來,紛紛過來請安。

二白表情隨和的應了聲,沿着迴廊往書房走,一路過去,只覺整個院子都異常的安靜,似乎連風都停止了。

阿鸞趴在金杆上,閉着眼睛,對二白視若無睹,也沒了往日囂張的氣焰。

二白伸出手指勾了勾它頭上的毛,笑道,“你主子一直說你想我,怎麼我來了,你連眼都不睜!”

阿鸞扭過頭去,聲音粗嘎的道,“阿鸞心情不好!”

果子噗嗤笑了一聲,“一隻鳥還有心情,笑掉大牙了!”

阿鸞瞥她一眼,有氣無力的道,“爺是高貴的飛禽!”

二白摸了摸它的潔白的羽毛,奇怪的道,“是不是病了?”

阿鸞飛起來落在她肩膀上,琉璃眼珠瞪着她點頭,“阿鸞病了,相思病。”

果子笑的更厲害,“你是不是想我們館後院那隻蘆花母雞了!”

這一次阿鸞連個不屑的眼神都不肯給果子了,趴在二白肩膀上,問道,“阿鸞想主子、阿鸞想主子!”

“我看你啊就是看不到誰就想誰!”果子冷哼一聲。

二白坐在木欄上,輕輕晃着雙腿,看着身後書房空蕩蕩的窗子,心裡也空蕩蕩的,極輕的道,

“我也想他。”

二白在君燁的書房呆了一天,看他平時看的書,看他在書上寫的字,一直到傍晚天色將暗,才帶着果子離開。

回到宮裡的時候,太陽快落山了,朝霞在宮殿的琉璃瓦上鋪了一層金色,炫目多彩。

二白還未到延壽宮,路過早晨的那個小花園時,就聽到假山後有隱隱約約的哭聲傳來。

樹影下光線越發的昏暗,似有人躲在假山後,被花枝擋着看不分明。

二白腳步一緩,就聽有女子哭道,“修容娘娘對我有恩,如今走了,我卻不能送她一送!”

似是另一個女子勸道,“別難過了,這宮裡本就是這樣,興衰榮辱沒個定數,如今娘娘只是被送去尼姑庵,比起死去的許昭儀她們來,未必不是幸事!”

“可是娘娘犯了什麼錯啊,就被罰出宮,不就是撞了那個明鸞公主,可我們娘娘也不是故意的!”

“噓!千萬別胡說!若是被人聽到了告到皇上那裡去,你今晚就沒命了!”

那女子哭哭啼啼,又嘟囔了一句什麼,卻聽不清楚了。

一陣窸窣聲,兩人踩着落葉漸漸遠去了。

二白臉色有些蒼白,直直的站在那裡。是早晨撞了她的那個宮妃,因爲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也和孫珺媛一樣,被剃髮罰出宮了。

二白身上一陣陣發涼,明明還是夏末,卻似有寒氣逼迫而來,讓她忍不住發抖。

燕昭宇在清理後宮,以各種理由清理後宮。

這隻能說明,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放她走!

二白倏然轉身,向着御書房走去。

御書房外,守門的小太監竟然沒在,二白剛要推門而入,就聽裡面燕昭宇道。

“屍體找到了嗎?”

“是,聽說兩日後才找到,屍體已經、!”一大臣語氣低沉,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因爲天氣太熱,無法運回來,已經同宋將軍一起火葬,正在途中!”

“厥真那邊什麼情況?”

“已經全部被剿滅,古那被慕容將軍殺了!”

“暫且封鎖消息、”

此時邱忠正好開門出來,看着門外二白,一向泰山崩頂面不改色的人臉上竟閃過一抹慌色,忙跪下,大聲道,“老奴參見明鸞公主!”

燕昭宇似一道風影般的閃身而出,看着二白,清淺一笑,“鸞兒來了怎麼不進來?”

二白麪無血色,脣瓣顫了顫,才發出聲音,“你們、方纔說誰的屍體找到了?”

燕昭宇脣角笑容一僵,立刻道,“是宋和將軍,是他誤入敵人陷阱,中了蛇毒,死了。”

說罷垂眸惋惜的嘆了一聲,“可惜了一名勇將,朕正同兵部尚書商討如何追封宋和!”

兵部尚書走出來,“微臣參見公主!”

“皇上說的可是真的?”二白的聲音有些恍惚。

“是、”兵部尚書垂着頭,語氣如方纔一般的沉重,“微臣、不敢欺瞞公主!”

二白在門外聽的並不清晰,此時聞言,僵硬的身體又漸漸恢復了一絲暖意,她咬了咬蒼白的脣,問道,“君燁呢?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很快就會回來了,厥真兵已被剿滅,他們正在回上京的途中!”燕昭宇撫了撫二白的微涼的臉頰,心疼的道,“身上怎麼這般涼?”

說罷吩咐宮人拿了自己的披風來,圍在二白身上,柔聲道,“我同刑大人還有事要談,你先回去,等着我一起用晚膳!”

二白微一點頭,轉身往外走。

燕昭宇站在廊下,一直看着她出了御書房,眉心才微微蹙起。

“皇上,慕容將軍很快就要回朝,這、這恐怕瞞不住啊!”邱忠上前憂心道。

燕昭宇眉目間籠着一層陰鬱,低聲道,“瞞幾日,算幾日!”

她乍聽到這消息,定然受不了,這幾日想必也會陸續看到端倪,一點點接受,總比突然告訴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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