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趙姝將喉嚨涌上來的血腥吞嚥下去,將匕首放在少女纖細的脖頸上,“快點脫!”
二白臉色白了白,“趙姑娘,冷靜!你不能因爲得不到君燁就因愛生恨自暴自棄啊,我性取向還是很正常的!”
趙姝嘴角一抽,覺得腦袋似乎暈的更厲害了,將匕首往前一送,“我叫你脫衣服,再說一句廢話,我就劃花你的臉!”
二白只覺脖子上刺痛,有溫熱的液體順着脖頸滑進內衣裡,她嚇白了臉,但仍舊保持着幾分氣勢,“你小心手裡的刀,你不是說君燁喜歡我,你要真傷了我,他一定不會放過你,誅你九族都可能!”
“少囉嗦,你脫還是不脫?”
“這裡四面透風,脫了衣服染了風寒怎麼辦?看病不花銀子啊?”
正僵持間,只聽“呼啦”一聲,兩人一怔,同時轉頭,就見牛棚外,一白鬍子老漢抱着一捆乾草,呆呆的看着二白兩人。
乾草掉在地上猶不知,嘴角顫抖,面容激動,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接磕了幾個響頭,
直接把二白和趙姝兩人磕懵了。
老漢跪在地上,望着蒼天,淚流滿面,顫巍巍的道,“從前看神話裡放牛的窮少年得老天垂簾,牛變成了美麗的姑娘爲他洗衣做飯,我一直以爲是假的,今天終於知道我錯了,原來這是真的!”
“感謝蒼天、老天有眼啊,還一次變出來兩個!”
老漢哭的涕淚橫流,聲情並茂,一臉虔誠。
二白一臉驚愕,老爺爺,您神話故事看多了吧,您那牛還好好的在那呢,你仔細看看啊!
再說您也不是少年啊,您鬍子都白了,這樣欺騙老天合適嗎?
一天之內,被人當妖精,又被人當仙女,二白哭笑不得,這一天的經歷也太豐富了些。
牛也不吃草了,瞪大了牛眼看着對它磕頭的主子。
風聲倏靜,氣氛詭異,牛、趙家小姐,二白都一臉呆滯的停在那。
牛怎麼想的二白摸不透,但趙家小姐和二白一樣的崩潰,深吸了口氣,一記掌風過去,那老漢就倒在了地上。
趙家小姐舉着手刀,冷冷的瞥向二白。
二白看了看那生死不明的老漢,呆呆的捂着衣領,沒骨氣的點頭,“我脫、我脫!”
趙姝接過二白的衣服,隨手把自己身上的黑色緊身衣也脫了下來,扔給二白,“穿上!”
兩人互換了衣服,趙姝眉心一皺,面露慌色,伸手點了二白的啞穴,又將二白的手腳用繩子捆了,然後迅速的把她推到一堆乾草後,掃了一眼,又將一個籮筐扣在她頭上。
二白罵了一句娘,透過籮筐的縫隙只見那老牛好奇的走過來,碩大的兩隻牛眼瞪着她。
二白寧願自己此刻已經暈了。
做好一切,趙姝撲身倒在乾草上,臉部朝下,頭髮披散,穿着二白的衣服,看上去和二白本人無異。
幾乎是她倒下去的同時,君燁身形一飄,落在院子裡,垂眸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老漢,緩步向着牛棚走來。
他身形頗高,偏了偏頭才進了牛棚,在地上倒着的女子身後單膝跪下去,伸手去抱她,“二白”
女子被抱起來的同時,頭一轉,驀然閃出冷笑,張口一噴,幾根細如牛毛泛着藍光的細針對着君燁的門面而去。
這樣近的距離,趙姝胸有成竹。
今日任務已敗,回去也是死,不如同歸於盡!
然而,君燁表情沒有任何意外,斜挑的丹鳳眸中進是透骨的冷意,那針飛出的同時,他身體憑空後退,速度驚人,剎那已在丈外,揚袖一拂,毒針呼嘯返回,齊根沒入趙姝驚詫的眼睛中。
她痛呼一聲,身體被甩飛出去,轟然一聲撞在牛棚的石柱上,還未滑落,手臂已經被君燁捏住。
只聽一聲骨碎的聲音,君燁冷聲問道,“錦二白呢?”
趙姝雙目流血,臉色慘白,面孔猙獰,喋喋怪笑,“我把她殺了!啊!”
一聲慘叫脫口而出,趙姝猛然仰頭,只覺渾身氣息逆轉,似有成千上萬的毒蟲在骨頭裡穿梭啃噬,她是殺手,忍耐過無數嚴酷的訓練,此時卻按捺不住的大聲慘叫起來。
“哞!”
一聲牛叫自乾草後傳來,君燁回頭,就見栓在柱子上的老牛正用牛角拱地上的籮筐。
君燁緩步走過去,伸手將籮筐提起,就看到被被點了啞穴,捆住手腳的二白,瞪着一雙漆黑炯澈的眸子仰頭看着他。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冷笑一聲,“錦二白,你這算不算自作自受?”
二白搖頭又點頭,墨發凌亂,眼中含淚,可憐兮兮的瞅着他。
君燁本就因二白誑他見沈趙兩府小姐的事氣悶,此時看到二白狼狽的樣子和脖子上那道血痕更是胸中鬱結,伸手拂開她的啞穴,連一個不屑眼神似乎都不願再給她,單膝跪下,手臂繞過她的身體,去解她身後的繩索。
強烈的男子氣息和君燁身上特有的冷香在鼻端環繞,二白安下心來,低聲道,“對不起!”
趙姝是她找來的,不曾想竟是刺客,差點釀成大錯。
君燁動作一頓,臉色沉淡不語,解開繩索後,起身往外走。
二白手腳被鬆開,起身活動活動了手腕,擡頭剛要道謝,臉色突然一變,只見方纔還癱倒在地上的趙姝,突然擡頭陰森森一笑,緊閉的雙眼青紫腫脹,那笑容說不出的詭異,然後笑容一收,猛然擡手,袖中一道刀光,直射君燁後心。
君燁方纔已經廢了趙姝的武功,且她雙眼被刺瞎,形同廢人,不曾留意她袖中竟還有機關。
二白臉色大變,不及多想,猛撲上前,身體擋在君燁後背,隨之,“噗”!飛刀入骨的聲音傳來,二白身體一顫,緊緊抱住君燁的腰身。
君燁臉色突變,迅速的反身接住二白,伸手一拂,封住她的幾處大穴,咬牙怒斥,“誰要你撲過來!”
二白無辜的眨了眨眼,“就算我多此一舉,看在我受傷的份上也不要這麼兇好嗎?對了、這刀有毒嗎?”
二白穿着趙姝的黑色緊身衣,那飛刀沒入左肩,看不出流了多少血,君燁臉色陰沉的可怕,“沒毒、死不了!”
聞言,二白兩眼一閉,放心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