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灝俊卻不打算就此放過她,他拉住她的手,沉聲道:“悠然,別再逃避了,我已經給你很長時間思考了,但你一直想不通,那麼,就有我來做這個終結者。悠然,我們重新開始吧。我不想只是遠遠地看着你,我想把你抱在懷裡,盡情地撫摸你,寵你,愛你!而不是每每午夜夢迴,都是我一個人,我想要你在我身邊。不要說這只是性,不是愛,若只是性,我皇甫灝俊只要勾一勾手指頭,願意爬上我牀的女人多的是!”
“皇甫灝俊,夠了!我不想聽!”她用力地想要甩開他的手,眼裡有着痛苦的掙扎。
“悠然,逃避不是辦法!”他卻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掙扎逃避。
“皇甫灝俊,夠了,韻姐之所以有恃無恐,是因爲她和自己的丈夫,而我和你呢,我們算什麼?你算是我的僱主,還是我潛規則的對象?”她瘋了般扯着自己的手,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咆哮着質問道。
皇甫灝俊愣了一愣,就在他發愣的當下,她甩開了他的手,往外跑去,在她的腳剛剛踏出門口的時候,他從背後沉聲道:“是不是隻有我娶你,才能真正擁有你?”
她回頭,陽光下,他的臉鍍上了一層金色,彷彿降臨世間的天神般。
“對不起!”兩人對視許久,她才囁嚅着聲音,道,“請再給我點時間!”
“給你多久?自那次在醫院之後,我已經給你好幾個月的時間了,但你呢,一直躲着我。”皇甫灝俊冰冷的聲音在瞬間竟染上濃濃的苦澀。
安悠然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下,櫻紅的雙脣緊咬,只剩下無言的苦痛與糾結。“若你真的愛我,請給我時間!”在她轉身離去時,她空靈而悠遠的聲音透過層層金光,傳入他的耳中。
…………
安悠然怎麼也沒有想到皇甫韻會來找她,望着眼前彷彿二十來歲小姑娘般的阿姨,安悠然只能瞪大着眼睛,看着皇甫韻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在她的臉上又親又添了會,才從自己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望着眼前笑得花枝招展的女子道:“韻姐,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
“傻丫頭,我是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呀!”
安悠然自然知道皇甫韻口中的有人是指皇甫灝俊,也就不再追問了,倒是皇甫韻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天早上是不是嚇壞你了?”
安悠然一愣,但是很快地掩飾好了內心的尷尬,笑道:“韻姐,我的思想還沒有那麼古板!”
“呵呵……”皇甫韻笑了笑,拉着安悠然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古怪,倒是安悠然率先打破了沉默,笑道:“韻姐,你走了這麼遠的路,一定渴了吧,我去給你沏杯茶!”
皇甫韻卻搖了搖頭,眼裡是深深的笑意,她伸手撫摸安悠然柔軟的秀髮,似憐惜似回憶地問道:“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很痛苦吧?”
安悠然的手顫了顫,很快便恢復如常,笑道:“韻姐又怎麼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不是出於某種目的呢?”
“若真是爲了目的,也就不會這般痛苦了!”皇甫韻以一個過來人的口吻道。
安悠然若有所思地看着皇甫韻,似乎在等她繼續說下去。皇甫韻放開撫摸安悠然頭髮的手,伸了伸懶腰,笑道:“悠然,願意聽我和少雄的故事嗎?”
安悠然點了點頭,心中也明白,皇甫韻來找她,不僅僅是爲了講故事給她聽。
“三十年前,皇甫家和林家是v市最大的兩個家族,兩個家族爲了壓垮對方,兒女便成了鞏固勢力的工具,我也不意外,當時爲了擴大皇甫家的地盤,老爺子要將我嫁給d市的一個大財團的公子哥。我雖然不願意,卻也沒有表現出激烈的反對。身在皇甫這樣的大家族,得到的比別人多,付出的自然也對,從懂事起,我就知道自己的命運,婚姻是不受自己做主的。”
安悠然有些驚訝,如此孩子氣的皇甫韻居然也有這麼理性的一面。
看出了安悠然的驚訝,皇甫韻笑道:“那時的我,可不像現在這般,而是標準的林妹妹,許是心裡壓抑,所以身體也弱。”
說到這裡的時候,皇甫韻笑了,“當少雄的人新婚前夜將我從新房劫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摸着我的胸鄙視道‘一副豆芽菜,也想拴住男人的心?’。當時,我很害怕,可是,潛意識裡我又感激這個將我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的男人,那樣,我就不用嫁給那個令我討厭的人了。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因爲他把我劫來後除了每天逼我和他運動、吃飯,什麼都沒有做。漸漸的,我的憂鬱消失了,我開始感激這個救我出來,待我如妹妹般的男人。然而……”
說到這裡的時候,安悠然感到了皇甫韻的顫抖和害怕,她貼心地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皇甫韻笑着回握住安悠然的手,繼續道,“可是一場醉酒徹底打破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悠然,你明白那種絕望嗎,你深深依戀的人喊着別人的名字,卻不斷地在你的身體裡撕扯的那種痛嗎?”
安悠然震驚了,不是皇甫韻敘說的故事,而是皇甫韻此刻的眼神和悲傷的無以復加的聲音,那件事過去三十多年了,如今再回憶起依舊是這般地痛和悲傷,可見當時對她的傷害有多大。
“自此後,他不再帶我去鍛鍊,更不會逼着我吃東西,而是不斷地在牀上要我,每每歡愛之後,他總是抱着我喚着另一個女人的名字說着柔柔的愛語,心被狠狠地撕裂,那時候,我知道我愛上他了。愛上一個把我當替身的男人,悠然,我是皇甫家的大小姐,我的高傲,不允許我這般作踐自己,所以,趁着某天他帶我出去的機會,我逃跑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皇甫韻的眼裡是深深的痛,這種痛就算隔着時間也是無法磨滅的。
“韻姐,說不下去就不要說了,有些事過去了就讓她過去吧!”安悠然的貼心讓皇甫韻悲傷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撫摸着她的臉,柔聲道:“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像看到三十年前那個高傲卻又脆弱的我一般,你該明白,沒有人願意放棄與曾經的自己對話的機會,所以我找來了!說實話,不是爲了小俊,只是覺得,若是你,一定會明白我那時的心情,愛而不能愛,以及身體墮落的悲哀。”
深吸了一口氣,緩解了下自己的情緒,皇甫韻繼續道:“我逃回了皇甫家,老爺子將所有的事都安排的天衣無縫,包括新娘忽然失蹤的說辭都是極完美的,新郎家自是沒有別的話要說,他們家雖是大戶,但是與皇甫家相比還是相差了一大截,婚禮繼續進行,而我繼續做自己乖巧的新娘只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在我新婚前夜潛進我的閨房,要知道因爲我第一次被劫,老爺子可是加強了無數倍的防守,我是又急又氣,然而,他卻肆無忌憚地要了我,我不知道那是怎樣一種悸動和罪惡交替的渴望。然而,也是第一次,他在歡愛時沒有叫別的女人的名字。那一夜,他一直要我,我心中可恥,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與他結合,悠然,你一定懂這種矛盾的心情是不是?”
安悠然點了點頭,每一次與皇甫灝俊做,她就是罪惡與歡愉交替,有時候歡愉佔了上風,她便暫時忘記心中道德的罪惡,可是,閒暇無人時,她便又被這種罪惡感深深地包圍。
“那時候,我覺得做好惡心好惡心,做不但讓我和少雄的溫暖不再,還讓我變得不像自己,我覺得自己好熱情,在他的身下,總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我甚至懷疑,我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下都會如此熱情。而他在索要了我一夜,離開前留給我的話便是‘婊子果然是婊子,結婚前一夜還能在別的男人身下叫的如此熱情!’當時,我徹底絕望了!”
安悠然深深地震驚了,腦海中皆是林少雄溫文爾雅的俊顏,卻怎麼也沒想到如此瘋狂的行爲、如此惡毒的話語也能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那你?”安悠然不敢問,她隱隱覺得事態沒有她想的美好。
“他走之後,我便那般躺在那裡,絲毫未動。我的準夫婿進來的時候,我也是那般樣子,而他似是受了極大的刺激,衝着我的臉就是一陣猛大,疼痛讓我微微清醒過來,等到完全清醒時,他已經脫光了禮服,赤身**地壓到了我的身上,陰惻惻地道‘賤人,揹着我偷人,老子就來好好地弄死你!’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恐懼,我拼命地掙扎着,可是……”
“我明白,韻姐,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安悠然哽咽着阻止皇甫韻再說下去。
皇甫韻卻搖了搖頭,眼中帶淚道:“少雄一直以爲我跳樓是因爲他對我的傷害,卻不知道是爲了護住自己的清白。原來,除了他,別的男人碰我,我除了恐懼害怕,沒有任何的希冀。悠然,你懂嗎,等到生死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渴望他的撫摸,渴望他的愛,就算沒有了驕傲和自尊,就算只是替身,我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