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音樂聲突然響起,南千夏知道席海辰一定就在附近,她循着地上玫瑰花瓣堆成的箭頭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一個轉彎她便看到一桌豐盛的燭光晚餐,她想,這應該是這張桌子來到席海辰家裡後的第二春吧?從未擺過什麼菜的它,這一個月裡經歷了兩次“春天”呢。
席海辰坐在桌子前,滿意地看着南千夏驚喜的表情,隨即站起身替南千夏拉開了桌邊的椅子,南千夏順勢坐下來。
兩人面對面坐着,中間隔着燭光,南千夏覺得心頭那種難以名譽的悸動快要超過自己的負荷,可是面上仍然使勁裝作淡定自如的模樣,一邊鋪着餐巾,一邊淡淡地開口:“你這是哪出?”
席海辰笑而不語,那樣子,神秘又充滿吸引力,暖黃色的燭光把他精美的輪廓襯得更加美輪美奐,夢幻得像一個溫柔的王者。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那一笑,讓南千夏就像是抓着懸崖邊的樹枝的亡命者,原本就搖搖欲墜,這下好了,樹枝啪地一聲斷了,她跌入了以他爲名的深谷。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絕處逢生重見天日,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席海辰接下來要做的事,絕對又是她難以招架的。
“開動吧。”席海辰也鋪好餐巾,優雅地拿起刀叉開動了。
空氣裡的曖昧肆意流竄,南千夏對席海辰此番用意還十分疑惑,不過美食當前,南千夏很久沒有好好吃一頓的,也跟着席海辰開動了。
鮮嫩的肉質,刀叉交替,感覺到肉被切開,南千夏覺得心情都美麗了起來。
前些日子因爲體重一直有些超過規定標準,她連吃了好幾天的蘿蔔蘋果,加上工作行程安排得南千夏喘口氣都不容易,也一直沒好好吃什麼,現在體重比鍾博那時候給她定的標準體重都還要少好幾公斤,現在可以多吃點,又正好有大餐送到眼前,有一瞬間,得到滿足的胃主宰了她的頭腦。
以至於她在肉裡切到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都想着是不是能吃的骨頭,撥弄了那東西許久,等她終於用叉子把那東西挑出來,擺在燭光下盯着看了片刻,等看清那東西的時候,她的腦袋霎時間當機了!
沒錯,當機!好幾秒之內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怎麼樣?是不是很驚喜?”席海辰看着南千夏呆楞的表情,竊喜道。
南千夏看向席海辰,差點要翻白眼,居然把鑽戒藏在肉裡?萬一她真的餓昏頭沒來得及好好嚼就吞下去了怎麼辦?或者她直接當骨頭嚼把牙崩了怎麼辦?
叉子上掛着的大鑽戒,因爲包裹着油,因此顯得更加熠熠生輝,南千夏在心裡吐槽了無數遍才得以冷靜下來,她把叉子在席海辰面前晃了晃,說:“從進門開始就很驚喜,看到這個我只有驚嚇,這是你整場秀唯一也是最大的敗筆。”
席海辰的臉突然黑了下來,蠟燭彷彿也跟着暗了暗,他突然從位置上站起來,大步流
星地走到南千夏這邊,一把抓住了她拿着叉子的那隻手,不顧她的疑惑和反抗,硬是把南千夏拽向了廚房。
他一聲不吭地把南千夏圈在自己和洗手池之間,站在南千夏身後抓住了她地手,取下叉子上的戒指就套在了南千夏的無名指上,而後打開水龍頭,拿着她的手放在水下面沖洗着。
氣氛非常不妙,南千夏能感覺到席海辰周身散發出來的超低氣壓,不過她使勁地回想,也想不到是哪裡惹到席海辰了,難道是因爲把戒指藏進肉排裡是他覺得最自豪的驚喜結果被她說成敗筆,所以不高興了?
真是的,如果剛剛她真的吃得再急一點,很有可能就把牙給崩了,難道看到她滿口血會更“驚喜”一點嗎?
唉,南千夏承認自己到現在還是沒辦法明白席海辰的思維邏輯。
不過這次她是真的被他感動到了,也看出來席海辰花了不少心思了,雖然富家少爺找些人佈置場景,再請個廚師把戒指藏進肉裡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最重要還是他這份心意。
嗯,心意很重要,這代表席海辰起碼是爲了給她驚喜而做的,儘管到現在南千夏還不知道席海辰爲什麼要大費周章給自己送個鑽戒,儘管她也不知道席海辰是不是曾經爲楊芙汐也用過同樣的招數花過同樣的心思,南千夏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謝謝他。
“你的手和腳,已經好了?”南千夏實在不知道該怎樣說,只能生硬地開了個頭。
沉默,席海辰一語不發,對南千夏的話置若罔聞,南千夏沒轍了,她一直以來都是比較被動地類型,如果別人不接她的話,換作平時她也什麼都不想說了。
不過現在情況特殊,她只好繼續沒話找話:“生氣了?”回過頭,微微揚起頭看向席海辰。
這個角度的席海辰,板着臉,可是無論是五官還是輪廓都無可挑剔,南千夏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看過席海辰,竟然讓她覺得有一些陌生,還有那一瞬間竟然有些心動。
席海辰繼續不言不語,一個勁地在水龍頭下揉搓沖洗着南千夏無名指上的那枚鑽戒,眉心微微隆起了一個川字。
南千夏不由在心裡談了口氣,回過頭,心想着,他終於發現把戒指放在肉裡不是一個好主意了嗎?終於發現跟藏在冰激凌或者蛋糕裡不是一個等級的了嗎?
“加點洗潔精就可以把油洗掉了。”南千夏說着,伸出一隻手取了一點洗潔精。
她發誓她真的只是順手就把洗潔精放在席海辰手心裡,然後拿着他的手揉起泡沫的,絕對不是故意的!
不過事情要有始有終,纔不會顯得自己奇怪,南千夏硬着頭皮拿着席海辰的手,幫他搓乾淨手上的油,然後自己認真地搓了搓戒指,再拿着席海辰地手放在水龍頭下一起沖洗。
“好了。”南千夏暗暗鬆了一口氣,關上水龍頭,隨手取了點紙巾塞進席海辰的手裡,轉身順勢將他推開了一些。
他一直貼着她的後背,讓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但是她將席海辰推開了一些後,他看着她的那種灼灼的眼神,讓她更加招架不住了,有些慌張卻故作鎮定地轉過了身子,背對着席海辰。
她拿下戒指,用紙巾擦乾,沒有再帶回去,她想她沒有理由收下他心血來潮送的如此貴重的禮物,如果她收下了,這枚戒指無非也就成了她是情人的證明,醜陋的證明。
而且她作爲模特和演員,事業發展正好,如果突然帶起這麼貴重的鑽戒,必然遭人話柄,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和緋聞。
這時的南千夏依然不知道席海辰和楊芙汐的婚約已經解除的事,畢竟那樣空前絕後的盛大訂婚宴她也是有參加的,她的想法是,如果他們都不結婚,那還有誰要結婚?
席海辰做這麼多事情,搞這麼多花樣爲的是什麼,南千夏也依然不知道,不過也不怪她,因爲席海辰也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自己的用意,女人總是需要明明白白的親口闡述的,特別是南千夏這種在感情方面偶爾會慢半拍的類型。
席海辰從南千夏身後抱住了她,他把臉埋進她的頸窩,柔軟的嘴脣貼着她的肌膚,溫熱的鼻息在她頸窩間徘徊着,他閉上了眼睛,像個清晨抱着妻子賴牀的男人,表情充滿了對此時此刻的貪戀和不捨。
他並不是那種不善言語的人,可是面對南千夏,他就變的不會說心裡話了,他沒辦法把自己的感情很好地傳達給她,那些濃烈的,炙熱的感情,得不到很很好的表達,在他心裡一點點堆積,越壓越多,越疊越高,他成了找不到宣泄口的煎熬者。
“我改寫了遊戲,你要現在聽聽看嗎?”席海辰問南千夏,嘴脣在南千夏的頸窩的肌膚上摩擦着,讓她渾身有些僵硬,不敢亂動,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
席海辰並沒有馬上告訴南千夏他的新遊戲,而是問南千夏,她最近工作怎麼樣,可是實際上席海辰真正想問的比這個殘酷多了。
南千夏說起工作,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不可思議的柔和,席海辰這時才知道,南千夏早就已經不是那個受自己擺佈才被迫走上巨星階梯的那個南千夏了,她早就已經開始享受工作,喜愛自己的工作,對在工作上所收穫到的,都視如珍寶。
他曾經也聽古逸風說過,南千夏很有作爲模特的潛質,她被鍾博看中,後來還從試鏡中脫穎而出並不是他在背後操刀的結果,她首次參演電影本來也只是小角色,是導演看中了她的形象氣質才讓她做了女二號。
這中間相差的可不是一點兩點,導演對南千夏的讚不絕口也是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特別是古逸風和席海辰。
南千夏是真的非常有資質有才能,而且還具備良好的運氣,加上席海辰這強大的靠山,和她今日的紅火程度有必不可分的關係。
“南千夏,嫁給我,好嗎?”席海辰在南千夏回答完他的第一個問題後,猛然間扔出了一顆魚雷。
(本章完)